1052.土司王墓(10) 白虎的祭品(1 / 1)

無限旅遊團 燕孤鴻 6808 字 6個月前

乙零的圖騰保佑售賣業務開展的十分成功, 不僅苗芳菲直接買了十年份的,其他人也紛紛購買,這讓乙零感到十分驚奇。

“零導您賣的白虎祈福,肯定假不了啊。”

王澎湃笑嘻嘻恭維道:“一看就靠譜, 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

“那可不一定。”

乙零輕笑, 意有所指:“說不準這隻是購物團的套路……畢竟家人們的團是純免費的, 按正常來講, 總該在其他方面有些進項吧。”

他這話一說,在場就有些人臉色不太自然。乙零肯定不是平白無故說的,他恐怕真跟萬向春提的一樣, 用什麼辦法聽到了他們這邊的談話聲!

一時間人人自危, 都在飛快回憶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麼不合適的話——有沒有說乙零和拜山教的壞話。萬向春臉色嚴肅, 鬱和慧苦笑,放下手裡筷子溫聲道:“實在抱歉,剛才我說的話冒犯到零導了。”

他之前說向導像山裡的精怪一樣, 雖然是正常語氣,而且隻是猜測,沒有什麼警惕厭惡的意味,但正常人被說成像精怪多少會有些生氣吧。而且……所有人都在明裡暗裡打量乙零腳邊那條極大的, 散發著淡淡亮光的,蚯蚓似的怪蟲。

它比水桶還要粗, 大半身體都隱藏在堂屋外的黑暗中, 不知道究竟有多長。皮膚看起來非常堅粗糙,有一圈圈傷疤似的花紋,每時每刻都在呼吸般擴張收縮,看得人頭暈目眩,惡心作嘔。

怪蟲前半截身體在零導身邊昂起, 輕易就到了他胸那麼高的位置。那蚯蚓似的嫩黃色‘頭顱’上長滿了張牙舞爪的觸須,苗芳菲那條之前看起來還危險感十足的大蛇就跟一根無助的辣條一樣,被怪蟲的血盆大口吞噬大半,尾尖抽搐著被觸須纏繞玩弄。

好可怕的怪物,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沒有哦,我沒有生氣。”

乙零卻是笑了起來,笑眯眯道:“或者說,對我們拜山教的家人們而言,‘像精怪’更是一種讚美吧。”

“脫離凡軀,更接近自然山林的精怪,何嘗不是一種超脫與幸運呢。”

乙零歎道,一臉向往,而後用安慰的口吻道:“雖然家人們目前大多都還是人,但我相信憑家人們的天賦,肯定能在拜山中大有獲益,超脫世俗,成就非人的精怪之身。”

饒是鬱和慧聽了都啞口無言,在場沒人敢應聲,零導這祝福聽起來怎麼跟詛咒一樣啊,什麼像精怪,非人……唉。

還是繼續聽他賣白虎保佑吧。

“零,零導,這是現金,您清點一下。”

苗芳菲欲哭無淚,她剛上樓取了裝錢的信封下來,現在趕緊把信封給了零導,生怕他借著‘精怪’發散思維,說什麼‘我們精怪不收人類錢,要收日月精華’之類的。

在乙零接過信封放入袖中後她才暗中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看著零導身邊那條黃色的巨型蠕蟲。她可憐的斑斑正被蠕蟲含住像吃辣條一樣興致勃勃的舔,就算她跟斑斑靈魂相通,知道它沒有半點問題,隻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也擔心這蠕蟲會不會蛇癮犯了直接把斑斑給吞了啊!

好在收錢後的零導很好說話,他隨手拍了拍巨型蠕蟲昂起來的頭,它就乖乖把蛇給吐了,而後那長滿一圈圈怪物般尖牙的血盆大口一陣肌肉蠕動,就吐出來了一個濕漉漉的本子和一根筆。沾了不明液體的本和筆啪嗒落地,滾了一圈泥土,剛想俯身去撿的乙零見狀渾身一僵,手順勢落在玉米筍頭上,站得筆直。

“將你的名字記到這個本子上,白虎圖騰會保佑你的。”

“好!謝謝零導!”

苗芳菲一手抓過逃回她身邊瑟瑟發抖的斑斑,一手撿起筆和本,完全無視上面沾著的可疑液體,還能十分誠懇的向乙零道謝,這份心理素質好到讓安雪鋒都心中感歎,隨即他向王澎湃使了個眼色。王澎湃會意,插嘴問道:“零導啊,這個這個,老王我也想買十年的祈福,但沒帶那麼多現金啊。”

“您有這個一維碼嗎,可以掃碼付款嗎?”

說實話,雖然王澎湃這句話是試探,但想買十年祈福是真心的。畢竟乙零要價挺樸實的,看起來不像假的,誰騙錢隻騙千八百塊啊,這一天可隻要一塊錢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快,十年有折扣,隻要三千整。這錢不過是一個品相好點的玉佩,一兩個分量差不多的金鐲金項鏈,或者王澎湃賣幾串珠子就出來了。

乙零這麼一個真能用鞭子抽碎黑暗的,真材實料的強者,隨便去當個特警隊的編外顧問,一月就算隻初一次任務,月薪加獎金也能到個極豐厚的數,騙個三千塊錢根本沒必要。

聽安隊判斷,乙零該是個亦正亦邪的人,不像狂信徒,對拜山教很可能不是絕對的忠誠,白虎圖騰的庇佑要是真的,那可就賺大了,說不定是他們這次探山的救命稻草呢。

王澎湃確實手裡沒這麼多現金買十年的,但花一千多買三年份的祈福還是沒問題的。他這麼說隻是想看能不能套出乙零一維碼相連的各種號碼,這土家阿妹民宿裡是有網的,百曉生也背了筆記本進來,會一些黑客手段。

要是能借此挖到更多和乙零、和拜山教相關的資料,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可以了。”

讓王澎湃驚喜的是乙零沒什麼拖泥帶水的,竟然真從袍袖中掏出手機來,點了點後把一維碼亮到他面前。王澎湃眼前一亮,得寸進尺說他、安雪鋒和百飛白三人是一起的,打算一起把錢轉給零導,能不能直接銀行轉賬?

可惜這次零導沒有答應,王澎湃遺憾見好就收,直接給乙零轉了九千。而後其他人也都買了十年份的白虎祈福,依次在本子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輪到安雪鋒簽名時他接過本子,手指撚了下紙頁,發現這紙非常柔韌,不像是紙,倒像是什麼皮,摸起來很厚實。

為什麼把名字寫在本上就能獲得白虎庇佑?這難道是白虎皮鞣製的紙?

“是牛皮哦,怎麼會是虎皮呢。”

簽好名字,把本還給乙零,安雪鋒順勢問出了這個問題。

乙零笑眯眯道:“這是用三歲以上本地黃牛的牛頭皮做的紙。”

“牛頭是最尊貴神聖的祭品,我們會用牛頭來祭祀白虎,而這種牛頭皮做的紙上會列出祭品,在祭祀時一同燒給白虎去看。”

“家人們把名字寫在上面,就會成為白虎的祭品。白虎對祭品很上心,在真正的大祭祀開始前,它都會庇佑家人們的。”

乙零的話讓眾人心中驚悚。什麼祭品?名字寫在這本上就成了白虎的祭品??乙零說的庇佑就是這樣庇佑嗎!這這——

“大祭祀是什麼?”

鬱和慧還保持著冷靜,追問道:“是祭祀烏螺山山神,還是祭祀祖先的大擺手?”

“會祭祀山神,也會祭祀祖先,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參加,不隻是我們拜山教。”

乙零模棱兩可道:“家人們這次趕上好時候了,這次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盛大場面,到時候絕對會非常熱鬨。”

“好啦,家人們吃過晚飯後就去洗漱休息吧,明天早上可以睡個懶覺,十點在堂屋集合,我們出發去紙馬塔村。”

“我就睡在堂屋裡,有什麼事家人可以來找我。”

乙零不肯再透露更多祭祀相關的消息,施施然帶著他的蠕蟲去了外面。火塘上的火焰仍舊劈啪作響,裡面煮的土豆都煮軟了融化到了湯裡,但誰也沒胃口再去喝了。

“鬱教授,您說的大擺手是?”

一片安靜中百飛白先問道。

“擺手舞,是土家族原始的祭祀舞蹈,分為大擺手和小擺手兩種。”

鬱和慧歎道:“小擺手規模小,每年舉行一次,以村為單位,祭祀的大多是本姓祖先。”

“而大擺手要兩三年才會舉行一次,祭祀的是族群眾位始祖,各路山神,會有成千上萬人參加觀看。”

“但無論大擺手還是小擺手,祭祀時間都在農曆正月初三到十五日這段時間,不該是現在舉行。而祭祀牛頭更不是擺手舞眾的習俗,所以我問零導他說的大祭祀是祭山,還是大擺手。”

“祭祀山神要用到牛頭嗎?”

汪玉樹追問道,苦中作樂:“咱們大家夥都成白虎祭品了,要是山神也要牛頭,你說白虎和烏螺山山神會不會先乾一架?”

“祭祀山神……可能會用到牛頭。”

誰知聽他這麼說後,鬱和慧沉默一瞬,欲言又止。他想起乙零可能隨時都在監聽他們這邊,但再仔細一想,他們這些心思遲早會暴露,倒不如早說的好,說不定還能試探出什麼東西來。

於是在跟安雪鋒對視一眼後,鬱和慧開口道:“牛頭祭祀,通常是牛頭宴。”

“牛頭宴是土家族最尊貴,最隆重的接待宴席。相傳遠古時蚩尤每次參戰前鼓舞士氣,都會擺牛頭宴,請巫師作法祈禱戰爭勝利*,後來牛頭宴多用在土司帶兵開赴前線之前,或是戰鬥勝利後慶功用的。”

他說的這一堆好像有點跑題,聽得汪玉樹他們雲裡霧繞的摸不著頭腦,但鹿書橙他們卻像是猜到鬱和慧要說什麼,神情都有微妙的變化。

“烏螺山上,相傳有老司城的遺址,還有一座大墓。”

鬱和慧沉聲道:“乙零說的大祭祀,恐怕不隻是祭祀山神,還有可能是祭祀墓主人。”

一陣寒風從堂屋外襲來,吹得火焰搖曳,令人背後發寒。無論是死亡千年的墓主人‘凱旋歸來’,還是‘預備出戰’,聽起來都異常陰間。

不過目前乙零提供的線索太少,都隻是猜測。眼看時間到了九點半,眾人心事重重收拾好碗筷,各回屋裡收拾休息。苗芳菲把鍋裡剩的土豆湯盛出來單獨放在一個盆裡,茅小樂跟佟和歌去刷了鍋,等一切忙完快到十點,苗芳菲回屋裡簡單用熱水洗了個澡,再下到堂屋時,就看到同樣洗過澡,換了衣服的安雪鋒坐在火塘邊上看著火,而汪玉樹坐在他對面,正鼓搗著什麼東西。

“小苗,你下來啦。”

見苗芳菲下來,汪玉樹眼睛一亮,衝她擺了擺手,小聲問道:“你介意在我直播裡出境嗎?”

“直播?”

苗芳菲震撼,謹慎道:“您要在這時候直播嗎?”

汪樹人這會竟然還有心思直播,這就是大主播嗎?!怪不得他能做出這麼大一番事業!

“嗐,這不是跟觀眾老爺們提前說過今晚十點要直播,萬一沒播就讓大家給我報警嗎。”

汪玉樹苦著張臉道:“唉,這就是個噱頭,老實說我也沒心思直播,但萬一真有觀眾報警了呢。這地方挺邪乎的,普通人還是彆摻和進來的好。”

就是因為太邪乎了,汪玉樹也不想拍堂屋外的黑暗和油燈啥的,萬一什麼會憑直播傳播的詛咒感染了他的觀眾們怎麼辦?他就想隨便拍點安全的,比如說這次同樣參團的隊友中看起來特彆靠譜的安雪鋒和苗芳菲之類的,如果安雪鋒苗芳菲他們不答應,他就打算跟茅小樂說相聲把直播給糊弄過去了。

苗芳菲不介意出鏡,安雪鋒正好也想借汪玉樹的直播做個實驗,於是兩人都答應了。

於是在晚上十點時,旅社提前預熱一整天的土司王墓直播間,終於在東西區無數人重點關注下,在萬眾矚目中盛大開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