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造神 小艾米麗(1 / 1)

無限旅遊團 燕孤鴻 5095 字 6個月前

“這個代號要怎麼念?”

衛洵剛聯係上岑琴切片主事人, 得知他獲得的代號後一時間也有點摸不著頭腦。雖說代號更像是一種代指主事人的並將祂們區分的規則性力量,也可以說是擁有力量的“真名”,並不是說祂們的代號真是什麼符號。

但對於衛洵這樣經常和主事人們相處的人來說,總得有個稱呼來呼喚祂們, 總不能每次都直接呼喚真名, 那汙染也太嚴重了。

所以衛洵通常就用代號代指, 譬如* * *, 衛洵私下裡有時候叫祂星星,有時候故意叫祂三花, 不過因為有深度聯結在, 所以直接和* * *溝通也沒什麼關係, 很順便, 汙染當場就疏解了。

而???和···這兩位主事人, 前者衛洵大多叫他三問或占星者切片, 後者就是三點, 同樣的, 之前去戰場孤兒院認識的主事人¥¥¥就是三錢。

但岑琴這個代號→→→還是很怪啊, 難道要叫他三箭頭嗎。還有就是不知道怎麼說, 衛洵總覺得他這個代號和其他主事人比起來有點格格不入,看著就透著股難以言說的情緒感——看久了真有種表情包的感覺啊,這其實還真挺岑琴的!

【叫我岑琴,不要叫代號】

→→→強調道, 祂坐在一條長了青苔的長石上, 有散養的雞咕咕叫著長石面前走過去,雞爪一探一探的,差點踩到他的鬥篷——→→→身上披著主事人的黑色鬥篷,上面有伏羲八卦紋, 看起來有點像改良版的道袍——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那也就沒什麼隱藏的必要了。

此刻他們就在齊雲山後,半命道人的現實住所中,上次衛洵去戰場孤兒院前就曾在這邊歇過腳。正常來說現在的現實動蕩未休,旅社是不允許旅客導遊隨意前往現實的,更彆說主事人了。但半命道人的住所就跟歸途安全屋一樣,本質上處在‘景點’和現實的交界處,還是能暫時落腳的。

“好的,岑琴。”

衛洵從善如流應下,和岑琴一起去住所後的墳地給半命師傅和師兄掃了掃墓,而後岑琴捧回來個木匣,將裡面桃木雕刻的葫蘆分給了衛洵一個。正是衛洵第一次來齊雲山時,半命道人拿出來給他看的,分彆雕刻了他和師兄宋飛星生辰八字的桃木葫蘆。

宋飛星父母是旅社裡的人,他本來該進戰場孤兒院的,卻在當年被送了回來,直到一十多歲才再進的旅社。當時安雪鋒就懷疑他這枚桃木葫蘆是不是能瞞過‘旅社’,近乎於逆天改命的物品。專門取了一點桃木碎片瞞著旅社秘密送檢。

後來確實驗出了這桃木中含有許多生機與靈氣,十分不凡。然而這兩枚木雕葫蘆在岑琴和宋飛星(岑蕭)進旅社後就全都開裂了,能量流失效果遠不如完整的時候,更無法和當初萬安貧厲紅雪潛入青城山時拿的,能屏蔽旅社的黑貨龜甲相比。

但也足夠在短時間內隱蔽岑琴和衛洵,讓他們能潛回現實,進入孤兒院了。

“孤兒院那邊很可能有主事人守衛,如果咱倆暴露,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鏗!

岑琴很酷的彈了下劍,劍嗡鳴不休,戰意引而不發,看著就很能打,跟戰鬥力極強的悍匪一樣,讓衛洵感到安心。和上次拖家帶口一群人一起去孤兒院不同,這次黑寡婦沒能再弄到戰場孤兒院的邀請函,更被旅社嚴酷限製,過得也就比吞噬者好那麼一點。

然而據她發給衛洵的消息來看,黑寡婦在這種限製下竟然已經不聲不響潛進了戰場孤兒院,並且掌握了其中一些權柄,時刻能把衛洵和岑琴拉進來。

“現在我基本確定她應該是有主事人切片了。”

快到約定的時間,衛洵向岑琴感歎道。這旅社裡真是人人都藏了幾手,黑寡婦要麼有受她掌控的主事人,要麼就自己切片了,否則肯定做不到現在這程度。

【她可能想把孩子從孤兒院帶出來】

岑琴淡淡道:【太冒險】

“誰知道呢,挺有趣的不是嗎。”

衛洵饒有興致笑道:“我也想知道,她要和我談的交易,所謂的吞噬者的秘密情報,究竟有多秘密,才能值得我出手。”

淩晨五點,戰場孤兒院本來還沒開放的時間段中,衛洵和岑琴響應了黑寡婦的‘呼喚’,潛入了戰場孤兒院中。熟悉的建築,熟悉的小樓。披著導遊鬥篷的黑寡婦就笑吟吟站在他們面前,懷中抱著個脊背上長了畸形肉翅,乖巧依偎在她臂彎中的小女兒。

可憐的小艾米麗,這麼些時日不見,她身上的汙染更嚴重了。脊背上高高隆起的畸形從中裂開化膿,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畸形白骨墜著爛乎乎的血肉從中伸出向兩邊延伸,像一雙扒開女孩脊背向外探出的骨手,又像一對過於畸形的羽翼,小艾米麗脊背多處化膿,幾乎爛出了一條線。整個後背有很多爛到深可見骨的大膿洞,透過膿洞能隱隱看到如白蛇般蜿蜒的脊椎,隨著小艾米麗的呼吸起伏著,像瀕死的白蛇。顯然,小艾米麗身上的汙染失控了。

黑寡婦積年累月同她談的‘喬治父親’,一次次加重小艾米麗對‘父親’的仰慕向往,讓她也渴望成為天使,希望能更像父親,因此加劇了她原本的病症,現在已經到她幼小身軀承受不了的地步。

難怪黑寡婦這麼心虛,不敢讓喬治見小艾米麗,衛洵心中感慨,拿出了人皮地圖。守衛戰場孤兒院的主事人隨時可能會發現異樣趕過來,必須速戰速決。有過吸收金錢疫瘡汙染的經驗,人皮地圖剛貼到小艾米麗背上就開始吸收不斷溢出的汙染。

一瞬間小艾米麗渾身緊繃,汙染已經侵蝕了她的身體,拔除汙染的過程無異於剜骨挖肉,劇痛無比。但她像是已經麻木習慣了,除了身體本能的顫抖外沒有叫痛也沒有掙紮,隻是不斷試圖回頭,看向自己後背。當看到汙染失控導致的骨翅收縮變小時,她才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媽媽,媽媽,我的翅膀不見了。”

小艾米麗啜泣著趴在黑寡婦的懷裡。

“這是壞翅膀,將來你會長出好翅膀的。”

黑寡婦安撫摸了摸女兒亞麻色的長發,指尖在她脊背上一劃,微量的黑寡婦毒素麻痹了小艾米麗整個後背,讓她不會再因為汙染拔除而感到劇痛。但黑寡婦的毒素是她的力量,也是她的汙染,很快就被人皮地圖一起拔掉了,人皮地圖撫過小艾米麗的脊背,掠過她滿背的膿瘡。衛洵發現雖然看起來慘不忍睹,但她整個後背詭異的還算乾淨,沒有任何膿液在皮肉上,該是黑寡婦知道乙零潔癖提前為她清理過了。

說起來沒被蝴蝶當場消化吞噬的汙染,在將來衛洵進土司王墓後都會湧入土司王墓中,不過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不是什麼小癟三汙染都能在如今養蠱般的土司王墓裡存活的,衛洵半點不虛。

“我隻能去除她後背的汙染,不能治療她的傷口。”

人皮地圖效率很高,不過半分鐘就把小艾米麗身上向外溢出的汙染吸收的乾乾淨淨。隻是創口的腐肉和那一個個爛到骨頭的膿坑卻不是汙染被吸收後就能自動痊愈的。要是衛洵有四蛆兄弟在手,說不定還能好人做到底幫忙處理一下腐肉,現在是愛莫能助了。

“已經足夠了,感謝您。”

黑寡婦輕柔道,愛憐摸了摸艾米麗的小臉,輕輕將她推給岑琴。

“好女孩,去和這個叔叔玩一會好嗎,他會講很多有趣的笑話。媽媽要和這個大哥哥說點重要的事。”

“好的媽媽,等你回來再給我講兩遍父親墮天成為大魔王的故事好嗎?”

“沒問題。”

將小艾米麗交給岑琴去帶,衛洵跟著黑寡婦去到了小樓外。

“她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

衛洵倚靠著牆壁饒有興致開口道,他還記得上次見小艾米麗的時候,這個孩子隻會笑,幾乎無法說話,眼神也很呆滯。但這次來看小艾米麗目光靈動,能和人流利溝通,甚至還能向黑寡婦撒嬌。雖然她身體畸變的厲害,但精神狀態卻好了特彆多,肯定是黑寡婦做了什麼。

然而即使衛洵心中早有預兆,也因黑寡婦下一秒說的話而震驚不已。

“因為我收回了她的病——絕大部分病。”

黑寡婦語出驚人,笑吟吟道:“我將那部分病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樣小艾米麗才能最快好起來——當然,這是我在潛入冰島前做的。”

“‘導遊生出的孩子大多都會繼承母方的病,將來也會成為導遊’這句話似乎是至理名言,但實際上隻要母親足夠強大,她就能以死亡為代價,將自己的病轉移給孩子,或者將孩子的病轉移給自己。”

“如果孩子天資夠好,意誌夠堅定,能忍過轉移/剝奪病痛的恐怖痛苦,那就能塑造出將來最強大的導遊,亦或是最強大的旅客。”

說到這,黑寡婦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狂熱:“如果能做到完全剝離病症,完全給予病症,這就是造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