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 日照金山 蝴蝶與花(1 / 1)

無限旅遊團 燕孤鴻 4623 字 6個月前

人的技術總是越練越好的, 像安雪鋒這樣天賦驚人的更是如此。之前他不過隻是缺少練習的機會,現在卻有充分的時間。安雪鋒觀察力驚人,力氣夠重, 很快就找到了技巧, 幾輪過後哪怕衛洵都不得不承認安雪鋒活好。

但衛洵的心靈幻境始終沒有打開,也就是說安雪鋒還沒觸及到他靈魂最深處的汙染, 還得再加把力才行。不過安雪鋒已經不算太著急了, 他能感到衛洵身體力的汙染正在被深度聯結下靈魂的共鳴一次次衝刷, 以能感覺到的速度在減少。

等到體內的汙染消除殆儘, 靈魂深處的汙染也將無處遁形, 最終被安雪鋒抓住馬腳。

外面的天一直都是黑的, 雨一直下, 衛洵分不清時間,隻記得換了不少姿勢。他痛並快樂著,挨過那陣最難忍的痛苦後, 衛洵驚喜發現疼痛讓他的一切感受都變得更真實,不是無痛時的那種虛假的,無處著地的愉快,不隻是酸脹,麻癢。疼痛刺激著人的神經, 讓人更加敏銳, 更能給他帶來新鮮的,陌生的快樂, 帶來生理心理上的快樂。

他可是太愛這種真實了,等安雪鋒技術好了,不怎麼疼了,衛洵反倒氣喘籲籲得要求安雪鋒再加把勁。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狀態其實還不算好, 紮根最深的汙染還沒能被如今這種程度的深度聯結引動出來,還得需要更深層次的,更猛烈的刺激,更緊密的聯係。

去冰島前衛洵和安雪鋒那次深度聯結,主要是紓解安雪鋒精神上多年來的壓力和汙染,但那次由於時間關係,還有第一次聯結的克製,衛洵隻進到了安雪鋒心靈幻境第八層,沒能進去第九層。然而現在自己渾身汙染者情況,不適合進安雪鋒的心靈幻境。不能從心靈幻境那方面來加深聯結,那就從這方面來。

“你受不住。”

當安雪鋒低啞這樣說的時候衛洵嗤之以鼻,他連最開始都撐住了,還有什麼受不住的?懶洋洋抬起沾了液體的手來,拍了拍安雪鋒的臉頰,一切儘在不言中。安雪鋒沒再說什麼,聽衛洵說話嗓子有些沙,他強有力的手臂扶起衛洵喂他喝水,衛洵被喂了一整杯水,抬眼看到安雪鋒的眼睛像野獸一樣,在昏暗燈光下亮得駭人,汗浸濕了他黑色的短發,順著英挺的鼻梁滑落下來,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衛洵隻覺得自己剛喝下的水全都蒸發了,美色撩人,他一陣口乾舌燥,不知死活的想再撩撥幾句。

但不等話出口,一陣天旋地轉,衛洵的聲音哽在了喉嚨眼裡,他這才知道安雪鋒原來還是收著勁的,現在徹底放開了反倒是衛洵幾下就承受不住,又想逃跑,卻被教訓得魂飛魄散。小腹最深處像著了一團火,安雪鋒抵著他,勁大的很,世界都在衛洵眼前搖晃破碎,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濕漉漉的白發沾在額頭上。

“滾出去……啊,出去!”

愛到極致就難以宣泄,安雪鋒灼熱的氣息噴吐在衛洵臉前,如同鎖定獵物的野獸,像是想狠狠在他臉上咬一口,蓋個戳,獸性蠢蠢欲動,但最後他是克製的,隻是咬住黏在衛洵臉頰旁的發絲,在齒縫間磋磨。然而紓解的勁卻更大了,大得衛洵受不住發抖,但這會他再語無倫次聲音破碎著罵他滾出去,安雪鋒也是不聽的。

……

窗外暗色淺淡了些,天空從烏黑變為了黛藍色,汙染源毀滅造成的世界影響開始衰退。但雨聲卻是越來越大,狂風暴雨打在窗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簡直像冰雹一樣,遮住了屋內的水聲。安雪鋒抱著衛洵下來坐到凳子上,兌了溫度正好的水,用毛巾沾了為他擦洗身體。衛洵把頭埋在安雪鋒頸間,一副無臉見人任其擺動的裝死模樣,牙齒咬著安雪鋒一塊皮肉恨恨磋磨。這次漫長的紓解過後衛洵體內汙染被清除大半,安雪鋒的精神終於是成功觸碰到了他靈魂最深處的汙染。

但這抹汙染比他們想象中的頑固狡猾,像是烙印一樣,無論安雪鋒的精神如何撩撥都始終紋絲不動。反倒是衛洵有些受不住這靈魂間過於親密的觸碰,潰不成軍。安雪鋒怕他嗓子難受,之前喂了他太多水,衛洵的身體也到了極限,一不小心——

現在就是後悔,但後悔中還有一點回味,安雪鋒給他的總能超過閾值,讓他食髓知味。

“你靈魂深處的汙染太深,深度聯結也難以真正觸及。”

被單上一片狼藉,算是不能要了。擦乾淨衛洵的身體後安雪鋒抱著他放到桌子上,拎起旁邊的作戰服外套抖了抖,裹住衛洵的身體。安雪鋒的作戰服對衛洵來說有些過大,他縮在黑色寬大的作戰服裡,看起來格外乖巧,像隻漂亮的,羽毛蓬鬆的矜貴白鳥。安雪鋒忍不住抬起手指撩了撩衛洵的發絲,看他柔軟帶卷的白發纏繞在自己手指上,臉色卻是嚴肅。

“這樣下去不行。

“你的疼痛反噬,是嬉命人吃下半片花瓣後引起的;蝴蝶碎片造成的汙染失控也是吞噬者用花瓣的力量氣息,影響了你胸膛中的蝴蝶。”

想到這安雪鋒眼底的煞氣就壓不住,吞噬者真該死啊。等衛洵用酸軟無力的手指撫了撫他的眼睛,安雪鋒才收斂了眸中神色,攬著他的腰,低頭認真看向衛洵。

“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肯定也想到了。”

“現在你體內大半蝴蝶碎片都進了醉美湘西信物裡,我覺得或許可以一試。”

“太冒險。”

一直當啞巴的衛洵終於開口,聲音略顯沙啞。他定定看向安雪鋒的眼睛,一如過去,安雪鋒眼神平靜,眸中隻有堅定與關心,沒有任何猶豫彷徨,反倒是他在猶豫。

“我們都不怕冒險。”

安雪鋒緩聲道,憐愛吻了吻衛洵的鼻尖。

……

當安雪鋒吃下半片花瓣後,一切就變得不同了。衛洵從沒有那次感受到心臟如此劇烈的跳動,仿佛靈魂都在激烈共鳴,有什麼正呼之欲出。這和嬉命人吞噬花瓣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和安雪鋒深度聯結,靈魂相依,互為半身。安雪鋒吃下花瓣從某種意義上講就相當於衛洵觸碰到了花瓣,但卻又不是衛洵自己吃下花瓣,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危險。

但對安雪鋒來說很危險,他並不是吞噬花瓣,融合花瓣的力量,隻是把它吞下去,暫時染上了花瓣的氣息,來全力鉤動衛洵靈魂最深處的汙染。如果安雪鋒的實力不夠,他很可能就會被花瓣汙染侵蝕,而他在對抗賽中接觸過深淵字符在內的太多汙染,他親身斬碎了汙染源,他本身精神就已經被汙染到又快接近臨界點。

危險,這是在冒險。

他甘願冒險。

牆壁上掛著的唐卡綻放出柔和光亮,上面的神佛像是活過來一樣怒目圓睜,隱藏住安全屋內隱隱彌漫開來的汙染,兩人間的陰影中有觸手探了出來,共同加入這場冒險。這裡不是旅社駐地而是現實,按常理說主事人無法過來。但安雪鋒選的這處安全屋算是在梅裡雪山這處極危景點的邊緣,梅裡雪山的汙染非常強大,能承受住他和* * *暫時的融合。

衛洵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激烈吻到了一起,瘋狂的渴求,用力的親吻,貪婪搜尋著花瓣的氣息,安雪鋒坐在桌上,而衛洵則主動坐到了他的腿上,身體前傾用力,就像咬住了花蕊上,那是長得過分的,滾燙的雄蕊,讓蝴蝶為之沉醉,連帶著因失去部分花瓣引來的痛苦都像被治愈了一樣。看著衛洵沉迷的目光,安雪鋒眼神幽深,多了些病態的占有欲,觸手悄然推開了他們身後的窗,冷雨頓時隨風襲來,帶來泥土潮濕的氣息,帶來山野間原始沁涼的寒意,如同他們在野地裡,在山林中,在白皚皚雪山環繞間,在大自然的注視下深度相連,讓天地知道他們在一起,無法分離。

耳畔的雨聲仿佛變成了囈語,眼前一片五光十色的幻彩,空氣都變得稀薄,衛洵感覺自己像是高原反應發作,心臟隨著每一次跳動隱隱作痛,靈魂最深處的汙染終於被花瓣的氣息勾了出來。一瞬間衛洵垂落的腳背緊繃,抵住安雪鋒的腿絞纏,腳趾蜷縮在了一起,顫抖著,水液順著雪白如玉腳趾尖滑落,掉到地上,像是從窗外潲進來的雨,但很快觸手纏繞上了腳趾,吮掉水痕。

由花瓣引動的汙染最終由花瓣引出,終於被警官逮捕,然後在一次次的深度聯結下消磨乾淨,但這並不是終止。當安雪鋒再把花瓣咳出來收好後,他力度有些失控,按得衛洵腰後青青紅紅,衛洵的汙染紓解好了,接下來就輪到安雪鋒了。

雨下了一整夜,一直到天明。十月二十五日清晨,太陽終於撕破黑暗,照常升起。陽光落到衛洵的眼皮上,睫毛抖了抖,他還坐在安雪鋒的腿上,感受到安雪鋒沉穩有力的呼吸,下巴枕著他的肩頭,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安穩,抬起眼皮,衛洵疲倦饜足向外看去,就見到這窗戶視野非常好,正對著遠方的梅裡雪山,橘色日光映照在白雪覆蓋的山頭,一片金黃燦爛。

日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