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哥哥？”

雖然沒預料到丙一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但大衛身為神秘學的副隊反應極快，他虔誠道：“在法蘭西斯的心中，神是最偉大的！”

這話說的就很含蓄, 有很多種理解的方向。可以是‘神在他心中是最偉大的，那神的哥哥肯定也是同樣偉大’, 又或者是‘神是最偉大的，哪怕是神的哥哥都無法同他媲美’, 既免去了正面回答的危險尷尬——在丙一面前評論他哥可算是個送命題！而且還表達了忠心。

“哦？這樣嗎。”

哪怕丙一似笑非笑, 對他的評論不置可否, 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火焰小天使大衛都隻是虔誠傻笑, 沒有任何改口的想法。

開玩笑，拋去個人恩怨心情, 頂著隊長的姓氏大衛是肯定不會去舔嬉命人的。再者說他現在是丙導的‘火焰天使’，與其揣測他的喜好回答，倒不如展現出圓滑卻也真誠的一面。失憶狀態的陰陽蝶就算是最好的模仿對象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丙導真的重視哥哥，他也不會要一個舔他哥的舔狗做屬下。大衛直覺認為如果自己回答‘偉大, 神的兄長與神同樣偉大’這種話, 恐怕接下來就要被丙導和顏悅色打發去原始深淵開拓新通道, 讓他見識下嬉命人的偉大去了。

大衛在火之國那邊正乾的熱火朝天, 可不想被打發去那種地方。在火之國還有小蜥蜴跟他針鋒相對, 丙導看到牙獵人, 看到蜥蜴蛋, 都會順帶著聯想到他大衛。要是現在被發配去什麼深淵裂縫原始深淵可就是純純的大冤種了。

果然，正如大衛所料，丙一接下來並沒有再談及他。簡單在死神海拉的宮殿中逛了逛, 丙一再拿出小翠蟲翼，以死神海拉的力量將大半個宮殿都收到了小翠的小冥國。然後他打了個呼哨，召回旺財，準備返程了。

“汪汪！”

一團如烏雲般巨大的黑犬裹挾著血腥死氣狂奔而來，到丙一面前自動縮小到獅子那麼大，興奮衝丙一直搖尾巴，叼著什麼東西衝他邀功，血腥味重的可怕。它在丙一面前站定時閃著金光的神血從雪白獠牙間滴落，正是血腥味的源頭，丙一定睛一看不由得驚訝，旺財嘴裡竟然咬著一截斷臂！

“這是赫爾莫德的斷臂！”

大衛驚訝看向旺財，在心中重新評估這隻狗的戰鬥力。丙一也是驚訝，他讓旺財在海拉之門面前攔住赫爾莫德，沒想到它竟然超常完成任務，還咬下了赫爾莫德的手臂！

這真是神之手嗎？丙一饒有興致還有點嫌棄的從旺財嘴裡接過斷臂，它上面還連接著一截被扯爛變形的金色盔甲，這斷臂被旺財叼了一路，血都快要流乾了。丙一乾脆在這邊又停留了一會，收集了剩下的神血，火焰小天使臨時受命兼職屠夫，將神骨神肉和破碎鎧甲分彆處理好。

但凡是一些大神話體係，其中的神骨神血和神肉都絕對是無解級的好東西。它們能用來煉製武器，能用來提升稱號，還可以用來培育各種珍貴植物，製作藥劑，繪製符篆等等。就算隻是粗略處理，用最浪費的使用方式——直接飲用，都能對旅客或導遊的實力起到很大提升作用。

就比如赫爾莫德，在北歐諸神中他速度是最快的，被稱為‘敏捷的赫爾德’，可以推測得知，他的神血、神肉和神骨絕對在提速方面有著極其驚人的效果。

就像旺財，在叼著斷臂回來的路上它肯定喝了滴落的血，現在速度明顯快多了，動作也格外敏捷。在大衛分解手臂的過程中旺財蹲在旁邊垂涎三尺，口水止不住的流，能讓旺財饞成這樣的東西不多，到現在丙一已經基本確定，這節斷臂真是赫爾莫德的手。

“旺財，做得好。”

丙一不吝誇獎道，旺財和玉米筍都嘴饞，旺財更貪食，卻都有不偷吃的好品格。不然旺財就算把赫爾莫德的手臂偷吃丙一也不一定會發現，畢竟它已經擁有了戰勝神的實力——赫爾莫德彆看名聲不顯，他可是奧丁之子，是光明神巴德爾的兄弟！

他不僅速度最快，在與此同時也是防禦力最強的，因為赫爾莫德有奧丁親賜的頭盔和鎧甲。

在《詩體埃達》中這麼寫到：‘我們尋求至高之父的恩惠，他樂意為他的追隨者給予金子，為赫爾莫德，他給了頭盔和鎧甲’

旺財能咬下赫爾莫德的手臂，咬碎他的鎧甲，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它有了超越赫爾莫德的速度，有了勝過奧丁鎧甲的咬合力。這讓丙一心中對它的實力有了更具體的判斷。

或許讓旺財一直留在小冥國輔助小翠建設有點太浪費了。

丙一心中琢磨，旺財大有前途。就比如說這冰河湖深處拿到被狼人沃克撕開的深淵裂縫，裡面溢出了不少寄生菌汁液，之前為了收集巨冰，尋找貓臉海豹，都沒時間精力去探索那條裂縫。而鑽石黑沙灘的景點結束後他們又要立刻驅車趕往今晚的露營地，時間很緊，恐怕也沒空去探索裂縫。

這就有些可惜了。丙一是有點想法，不過他要盯著貓臉海豹，不可能親身去。光派玉米筍去也不太放心，他其實想過把火焰天使法蘭西斯再外派出去。

剛才法蘭西斯同他偷偷說了，這光明神巴德爾有點問題。而丙一把巴德爾的長相在精神中跟阿鋒一說，阿鋒斷定這巴德爾的亡魂極有可能被喬治取代了。

今天份的喬治竟然已經出現了，還取代了光明神的亡魂？丙一大感興趣，這也給了他更多的選擇機會。丙一留火焰小天使在這，主要是想讓他跟小蜥蜴互相牽製。但現在有了喬治版巴德爾，可以用他來牽製小蜥蜴。

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現在有了戰力爆表又忠誠可靠的旺財，它比火焰小天使更讓丙一信任。再加上這小天使會切割神的遺體、已經學會了開辟通道，最重要的是丙一好奇法蘭西斯和哥哥之間真正的關係，種種因素影響下丙一心中的天平已然傾斜。

於是他在等法蘭西斯分解赫爾莫德手臂的時候，安排旺財和玉米筍回去後就潛入冰河湖去探索深淵裂縫，一切量力而行，最不濟也能再帶更多寄生菌汁液回來補充貨源。大衛在旁邊聽得慶幸無比，丙一這是真要派人去深淵裂縫啊！大衛嚴重懷疑這事差點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受刺激的大衛分解手臂更賣力了，很快就把赫爾莫德的神之手臂分門彆類割好，裝到了不同的容器裡，趁著時間丙一又把冥界鐵樹森林的鐵樹收了十幾棵到小翠的小冥國裡，像蝗蟲過境般搜刮結束後才終於滿載而歸。

等離開冥國精神回歸，掀開鬥篷露出頭後，眼前的景象讓丙一心中一驚，就見在老龜殼的旁邊竟蹲著一隻陌生的狸花貓，正全神貫注盯著龜殼中的貓臉海豹看，見丙一醒來它半點沒有闖人家水陸兩棲船的心虛，很矜持的跟丙一打招呼，還有些抱怨他怎麼睡著了，它等了老半天，差點也跟著睡了。

隨後這貓自爆身份，正是女神芙蕾雅的信使貓！它從挪威戰場那邊給丙一帶來最新消息——

續光明神巴德爾死亡後，眾神之王奧丁再次痛失愛子——巴德爾的兄弟，敏捷的赫爾莫德死了！

聽這隻貓嘮嘮叨叨講了些前因後果，什麼光明神巴德爾死亡，眾神在火焰中為他舉行葬禮，赫爾莫德受命去冥國帶巴德爾回歸等等，丙一臉色淡定，心中慶幸。還好沒直接把赫爾莫德的整根手臂帶回來，不然這不是有理說不清了嗎。

雖然他們也沒什麼理。

“赫爾莫德死在冥國了？”

丙一佯作關切道：“這實在太不幸了，小翠還在沉睡，如果她醒著的話……”

他這是話裡有話，死神小翠還沒醒，這不是他們搞的事。隻不過雖然面上冠冕堂皇，但心中丙一卻忍不住狐疑。難道說旺財狗膽包天，殺了整個赫爾莫德吃了大半，隻饒他了一根手臂？

好在信使貓下一句喵話為無辜狗子做了澄清：“喵喵。”‘並不是，情況比這還要更糟糕。’

信使貓喵喵道，憤怒得炸毛：“喵喵喵！”‘赫爾莫德身上有那些該死的鳥人羽毛，是外神係入侵的敵人暗殺了他！可憐的赫爾莫德，該死的入侵者甚至奪走了他的手臂，讓他的屍體都不再完整！’

“天使羽毛？”

丙一輕咳一聲，忽略奪走手臂這事，挑起眉頭。捋了遍思路，赫爾莫德去冥國接巴德爾，光明神巴德爾已經被喬治取代，赫爾莫德倉皇回歸的路上被天使暗殺……這一連串的事件背後看起來恐怕藏著不小的謀劃。

信使貓喵個不停，說起女神芙蕾雅的推測，她認為襲殺赫爾莫德的天使真正目的恐怕是巴德爾的靈魂！如果巴德爾靈魂被奪，那諸神黃昏之後，第二代北歐諸神重建世界，沒有巴德爾的回歸，世界將無法回歸光明，會拖慢整個神係的重建，甚至導致很多人類失去信仰。

丙一聽後若有所思，如果他沒有去把巴德爾的亡靈弄回來，大概率赫爾莫德在帶巴德爾靈魂回歸的時候會被天使殺死，喬治版巴德爾的靈魂就會被天使帶走了。

而現在喬治版巴德爾在他手上，天使會盯上他嗎？這天使又是從哪來的？從之前末日審判後再沒有天使來過，是有誰在暗度陳倉？

丙一思索間信使貓終於喵到了重點，它來找丙一不隻是為了告訴他最新的信息，還為了詢問他冥國的巴德爾靈魂是否還安好，現在天使盯上了他，能否讓他的靈魂回歸神國，處在北歐諸神的庇護下。

以及問他瑪利亞和丹林這兩個人現在情況如何，眾神也在找那天使究竟是怎麼混進來的，懷疑是不是和這兩個外神係那邊的人奸有關。

最重要的是……

“喵喵喵？”‘聽說你有一隻完美公貓？有多完美？’

狸花貓好奇問道，從黑貓姐妹回來時頻頻遺憾說起完美公貓時，它就上了心，越來越好奇。身為一隻貓，什麼神啊死啊活啊狸花貓都不關心，完成本職工作後它終於忍不住問出來，關切又擔憂：“喵喵喵喵喵？”‘真像你說的一樣，完美公貓不行嗎？’

壞了，丙一一激靈，幻象豹現在可是醒著的！

“瞎說，我根本就沒有說過這種話！”

感覺懷裡海豹蛋動了動，丙一立刻義正言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