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貓是在丙一詢問殷巧巧貓臉海豹具體地點時醒的, 它身上發生的微妙變化是從蘇醒後開始的。剛覺察到的瞬間丙一就把它連帶著蜥蜴蛋一起藏到了鬥篷下面，對那些巔峰旅客冷淡的語氣，‘聽話’的退讓, 都是做戲。

讓他們以為他肯定會偷偷下水，防範在外，他跟幻象貓才能暗度陳倉。事實上如果不是幻象貓真出了問題，丙一是絕對會下水的, 就算是現在他也暗中往冰河湖中投放了幾條玉米筍做兩手準備, 唐響他們防範倒也沒錯。

‘你這是怎麼樣了？’

丙一從蛋殼中抱出胖墩墩的小海豹來，心中同它低語，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個個念頭, 這是詛咒？就像苗芳菲的替命人偶變成海豹的外形一樣，是海豹的詛咒？幻象貓的‘靈魂’被汙染了？但理論上幻象貓是他的精神態，並沒有什麼自己的靈魂, 要真發生這種事那就相當於丙一的精神遭受嚴重汙染。

但丙一並沒有感到自己身體精神有什麼異樣。

‘無事’

被丙一抱在懷中的幻象豹掙了掙，有力的尾鰭拍打著他的胳膊, 但海豹崽子畢竟不如貓靈活，掙了兩下後它乾脆懶得動了, 沉默片刻後簡短回應道，語氣淡淡。

這還是冰洞光刀切割貝蒂和羅傑後，幻象貓第二次開口, 隻短短兩個字就讓丙一勾起嘴角露出笑容。他哥哥一生要強，這幻象貓都變成海豹了還沒事呢, 而且看樣子目前這種狀態恐怕還影響到它進入舊日夢, 不然沉迷舊日夢的幻象貓不可能到現在還一直清醒。

‘海豹不是源頭’

雖然逗海豹的心已經躍躍欲試, 但丙一還是暫時壓住了, 一本正經道。人臉貓臉海豹確實和每一個對應的人密切相關, 甚至有可能會出現殺海豹等於自殺，剝皮等於自剝皮以及靈魂相融這種問題。但隻是想辦法對付海豹不過是見招拆招，真要一針見血得解決掉導致這種‘人臉海豹’出現的源頭。

任何災難怪物都不是憑空出現的，都和純粹能量（汙染）的嚴重影響有關，譬如第一天旅程中見到的洛芙林虎鯨母子，就是因為一塊始祖巨人碎肉的汙染畸變成了那副可怕的模樣。

那麼人臉海豹是怎麼出現的？其實從景點任務就能分析出答案。

品嘗藍冰對應著始祖巨人尤彌爾的汙染，鑽石黑沙灘上有很多源自瓦特納冰川的巨冰，其中可能包含著始祖巨人碎肉，這是其一。而獵殺海豹，剝皮取腦，用海豹腦漿調配繪製盧恩符文的顏料，這是其二。

“黑沙灘上恐怕有原始盧恩符文繪製的祭壇。”

丙一篤定道，因盧恩石板破損導致祭祀失控出現漏洞，就像冰川徒步時遭遇的冰霜巨人血肉祭祀一樣。這些線索一串，這次任務景點的源頭就一目了然。

由於瓦特納冰川冰洞中冰漏的存在，導致蘊含始祖巨人尤彌爾碎肉的巨冰落到水中，被水流衝進冰河湖。而冰河湖深處隱藏著原始深淵的裂縫，北歐諸神恐怕難以施展，就在黑沙灘上設下封印祭壇——畢竟冰河湖中的巨冰們都會被洋流推到鑽石黑沙灘上。

而因為年代久遠，或者因為風之冬到來，魔法和封印的力量減弱，導致盧恩符文破損封印出現漏洞之類的。而繪製盧恩符文的顏料以海豹腦漿調和，這次每個旅客又都有海豹皮的背包，說不定就是那些獻出腦漿的海豹的皮。

這讓旅客們和祭祀隱約產生了聯係，再加上每人都有對應的盧恩符文，那封印祭壇的盧恩符文大概率正是現今存活的旅客/導遊對應的。人與符文的密切關聯，人身上海豹皮的氣息，恐怕才是人臉海豹出現的真正原因，讓人與‘海豹’相融。

如果殺海豹恐怕是人與海豹共死，不殺的話要是拖延時間長了，那恐怕會人與海豹徹底相融，成為填補破損的盧恩符文封印的養料

。單對海豹隻能從消除海豹怨氣這方面入手，但治標不治本，芬布爾之冬繼續盧恩符文祭壇的損毀會不斷加深，問題還會再次出現。

隻有修補祭壇，或者乾脆像血肉祭祀那次一樣破壞祭祀奪走盧恩符文，讓被封印的諸多始祖巨人碎肉解封，才是徹底解決這次景點，獲得高任務完成度的關鍵！

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丙一能想到關鍵巔峰旅客們自然也能想到，問題就是眼下在他們心中，丙一可比某個景點或者說比整個預熱對抗賽都更重要！所以所有人才會第一時間火急火燎下水去捉與他對應的海豹，生怕出什麼問題。

丙一從容笑著分析完，看幻象豹半點不緊張就知道，那貓臉海豹大概不會對它有太大影響。心裡有譜，丙一話留回音欲言又止，談話講究個留白——唐響那些巔峰旅客們是重視丙一才那麼急切，丙一又是因為誰才對那貓臉海豹那麼緊張的？

“呼。”

幻象豹瞥了他一眼，呼了口氣，沒多說什麼。丙一也見好就收，溫情這種東西薄薄的最好，太多了容易膩歪。這麼多年沒見，他自己都發生了那麼多的變化，哥哥恐怕變化更大，還算不算人都說不準。強大的超凡力量猶如毒癮讓人沉迷，又像是殘酷的新階級劃分。

裡那麼多擁有超能力後就不把普通人當人，性格或淡漠冷酷或傲慢狂妄的，雖然丙一不會以什麼來揣測親人，但從唐響等人對導遊習慣性不那麼熱情的態度來看，從阿鋒隻言片語中透露出的‘我和你哥打過很多次了來看’，導遊恐怕普遍和旅客關係極差。

剛才用‘阿鋒最強旅客’試探Lisa，諸多旅客都是默認，那麼安雪鋒該是旅客。而哥哥或許是旅社最強的導遊。旅客們還勉強有個人樣，導遊的非人感恐怕更重，從自己和B1歸零這事丙一就有所感覺，從賣保險中丙一更是明白，旅社對導遊的掌控應該更深，導遊更像是旅社的‘一份子’。

安雪鋒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哥哥又會變成什麼模樣？丙一當然不會天真認為旅社是壓迫一切導遊旅客的大反派，掀翻旅社就能解救親人。以目前這世界頻發的災難來看，真把旅社掀翻遭殃的恐怕還是更多人。而且哥哥也不可能是被欺壓的主，他絕對有自己的算計謀劃。

是原始深淵，還是蝴蝶？他體內的蝴蝶會和哥哥有關嗎？

看北歐這架勢，如果終結性的毀滅大災難即將來臨，他丙一能乘風而起，變強到趕上這場戰爭嗎？

丙一變強的心更堅定了，沒多和幻象豹敘舊，他趁著難得的安靜時間冷不丁摸出來了一堆東西，有菜味菌汁奶味蛹汁，還有從冰霜巨人血液中提取出來的霧之國純粹黑液，再並上些神羊乳，神麥餅和神野豬肉，手速飛快擺自助餐似的弄了一堆。各種奇異的氣味混合在狹小封閉的導遊鬥篷下，混合出一種正常人聞起來比鯡魚罐頭還惡心的怪味。

幻象豹正被丙一抱在懷裡，距離這堆惡心玩意最近，一瞬間被熏得懵了，圓圓的黑眼睛都失去了光，尤其是丙一還樂嗬嗬的端起蛹汁就要往它嘴裡灌。如果是安雪鋒可能就憋口氣硬喝了，幻象豹不慣他這脾氣，直接尾鰭一甩拍開了丙一的手，又身體一縱蓋了丙一的臉，弄亂了他的頭發——

咬人是沒用的，丙一從來又感覺不到疼，就是小小年紀就好面子，跟他學的每次都把頭發抹的順滑的不行才肯出門，還有些潔癖。雖然基本沒什麼負面情緒，但如果誰要弄他頭發他是真會生點氣的。

隻不過丙一倒是沒生氣，隻是挺乖的笑著說‘好好，不餓就不吃’，然後把這些東西全都收了起來，隻留下純粹火焰結晶，然後開始吸收火焰結晶中的能量。

幻象豹一看他就沒打算真吃這個，是想拉近距離的親昵玩鬨摻雜著一點試探。隻不過即便看出其中的試探，幻象豹也沒有生氣。它隻是靜

靜望了眼衛洵被弄亂卻沒有立刻理順的白發，想到這一路來的混亂旅程中，衛洵頭發不知道亂過多少次也沒再像過去那麼在意的打理，就知道這十年來每人都在變。

或者說從最開始他們本質上就有不同。即便他有能看透深淵本質的眼，口味也和衛洵不會相像，更將走向不同的未來，就像他從小教導衛洵的一樣。他有他的野心目標，他也有他的路要走。

真到見面的那天，太多溫情的幻想不過隻會讓衛洵更受傷。弟弟是聰明人，也該從試探中明白這個。

幻象豹動了動身體，如果它是原身，恐怕會給衛洵記憶更深刻的教訓然後毫不猶豫離開，但它現在隻是幻象海豹，本能大過理智，情緒也更加豐富，精神態的狀態也讓它無法離衛洵太遠，尤其是現在連舊日夢都進不去。

再者說衛洵現在吸收純粹火焰結晶時溢散出的太陽力量對它也有好處，略一思索，幻象豹沒有離開。它先是窩在丙一手臂上吸收著溢散的太陽力量，然後丙一很快就蹬鼻子上臉把它翻過來，用純粹火焰結晶在它身上盤了個窩，自己變成焦黑小鳥團進去，舒舒服服吸收火焰結晶的力量，甚至得寸進尺的張著嘴，試圖讓幻象豹喂它。

沒出息，幻象豹知道衛洵是多會得寸進尺一人，懶得理它，一尾鰭拍過去把它像煤球一樣彈走。如果是過去被他這麼毫不客氣對待，衛洵肯定會自己待會不來煩人，畢竟弟弟自尊心也挺強的。然而焦黑小鳥真是學了些安雪鋒的沒臉沒皮，半點不鬨脾氣馬上就飛回來，還把抖落下來的純粹火焰結晶推到幻象豹嘴邊。

幻象豹扭頭拒絕它就叼起一塊結晶蹦到面前，探著頭一副要喂它的樣子，這像什麼話！幻象豹扭頭躲閃，然而畢竟行動不便沒躲過去，最後還是吃了，心裡冷冷罵巔峰旅客廢物還不去解決祭祀問題，要是它現在是貓的形態哪會遇到這種鳥事。隨後它把焦黑小鳥推開，乾脆自己吃起火焰結晶來。

焦黑小鳥見它吃了高興的“啊啊”叫了兩聲，不再煩海豹張開翅膀往它身上一窩，自己也吃起火焰結晶，飛速提升實力。同時還暗搓搓又往幻象海豹身上插了一根鳥毛。

幻象海豹懶得理他這些鬼鬼祟祟的小動作，吞完火焰結晶後閉目養神消化，那焦黑小鳥也安靜下來，呼吸間更多火紅色的羽毛取代了焦黑腐爛的翅羽，讓他現在看起來半紅半黑，紅色的羽毛幾乎能與黑羽相媲美，蓬勃初生的北歐太陽暖融融的，就像極寒冬日中取暖的火球，不吹不黑，暖的海豹挺舒服的。

不過還沒安靜幾分鐘幻象豹就敏銳睜開眼，一翻身把焦黑小鳥弄下來喚醒，幾乎同一時間守門的鬱和慧聲音在丙一心中響起。

‘牙獵人來了！’

焦黑小鳥睜開眼，倒不急著變回人形，一雙眼隔著導遊鬥篷望向門外。牙獵人也沒進來，隔著一扇門，聲音倒是挺理直氣壯：“芬裡爾狼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聽他說這個，幻象豹支起的身體又窩了下去，淡淡閉上眼。丙一沒多說什麼，直接把傷還未愈合的芬裡爾狼放了出去。到目前為止小翠、玉米蛇和芬裡爾狼三者相比，芬裡爾狼恢複速度最快，堪稱驚人，讓丙一懷疑是不是因為和小蜥蜴之間有聯係的緣故。

小蜥蜴能承傷，那沒理由牙獵人不行啊。丙一計算打的精，如果真這樣弄好了，芬裡爾狼相當於有兩個移動血包，說不定能躲過諸神黃昏必死的命運。這恢複速度快到看到他都眼紅，甚至想給玉米蛇也找個聯結人。

但龍獵人畢竟是朋友，這事就不坑他了，其他人丙一也不放心，目前隻是想想。隻不過他不怎麼限製芬裡爾狼和牙獵人接觸，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我跟牙獵人之間有個交易’

丙一逗幻象豹說話：‘你認識牙獵人和龍獵人嗎？’

‘如果你參加這

個旅程，應該也不會是尋常導遊旅客，而是更特殊的獵人吧’

‘或者還不止，是像阿鋒那樣派個傀儡來？’

阿鋒阿鋒，幻象豹就不樂意聽這個，尾鰭一拍把焦黑小鳥壓在下面，壓的它不再嘰嘰喳喳，老實繼續吃太陽結晶。

相處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六七分鐘後不用鬱和慧再提醒，丙一變回人形穿好衣服，冰河湖上的航行即將結束，還有幾分鐘就要抵達鑽石黑沙灘，下水的巔峰旅客們也該回來了。

丙一把幻象豹往蛋殼裡一塞，沒吃完的火焰結晶也當零嘴給它一起塞進去。整理了下頭發後丙一出門，就見不知何時回來的芬裡爾狼正溫順蹲坐在鬱和慧身邊，一起在門口等待。

見他出來芬裡爾狼親昵咕噥著，毛絨絨大狼頭塞過來不停拱丙一的手，丙一把它往懷裡一抱手一摸狼嘴，芬裡爾狼便配合的吐出一塊盧恩字符石板來，手指摸過石板上字符的痕跡丙一就心中了然，這正是對應著尹光遠的盧恩石板！

之前下冰川在遊客中心時，丙一就用芬裡爾狼的傷亡暗示過牙獵人。在白茫茫大雪中一同去咖啡廳時，返回的路上牙獵人就暗中同他達成了合作協議。正如丙一所料，米蘭達、尹光遠和紹元三人的盧恩文字石板都在牙獵人手裡，奧丁自恃眾神之王的尊嚴，不願示弱於洛基，沒有直接奪走石板，而是讓牙獵人以此為誘餌，從丙一那邊弄來更多石板，殺死歸於巨人陣營的人類。

他現在隻不過是受製於挪威那邊的人神戰爭和複活光明神巴德爾，暫時抽不出身來。等他能抽空直接和洛基決鬥，洛基必輸於他，將如神話中那般被囚禁束縛，這是奧丁的自信。

這正方便了牙獵人盜守自監，尹光遠對應的石板正是他合作的誠意，不過丙一也明白，彆看牙獵人現在給的痛快，紹元和米蘭達的那兩塊盧恩字符石板可不好要。

到現在丙一手中最多的石板是第二組代表厄難的盧恩字符，就差米蘭達和幻象貓對應的兩塊，擁有後就能徹底掌握這組字符的力量，因此米蘭達的字符對他來說相對重要，牙獵人不會輕易給出。

而紹元的盧恩符文本意是光，更是特殊。

“奧丁已經派人前往冥國迎接光明神巴德爾了。”

牙獵人沒有走遠，正在不遠處眼睜睜看著丙一把芬裡爾狼縮小收回鬥篷，語氣有點酸，卻是透露出了重要情報：“你該早做準備。”

雖然光明神巴德爾不是洛基殺的，但就像北歐神話中描寫的那樣，死後的巴德爾墜入冥國，世界失去光明，奧丁派速度最快的赫爾莫德前往冥國去見死神海拉，想要把光明神巴德爾帶回來。

北歐神話中巴德爾自然沒有複活，赫爾莫德祈求，說世界萬物都在為巴德爾感到悲傷，都希望巴德爾回來。海拉便說許諾說如果世界萬物真的都在為巴德爾哀悼，那她就允許他回到人間。

北歐眾神便向全世界發出信使，詢問世界萬物是否會為巴德爾哭泣，世界萬物也確實都在為失去的光明悲傷，隻有一個老巨人，她粗魯說‘我可不會為巴德爾哭泣，這太蠢了’

於是光明神巴德爾沒能複活，北歐諸神也從這老巨人的走路姿勢判斷出這人是洛基變的，一切都是洛基的錯，所以北歐諸神向洛基展開了複仇。

然而現實畢竟和神話不一樣，現在小翠沉睡，冥國中沒有死神海拉，如果奧丁信使真能到達冥國，那說不定就真能帶回光明神巴德爾，來拖延這場諸神黃昏的到來！

“哦，偉大的眾神之父實在是太自信了，要我說，他的信使哪怕再快，都沒法在這三天裡將巴德爾帶回人間。”

牙獵人假惺惺道，的確，神話中赫爾莫德騎著最快的神馬格萊普尼爾，還跑了九天九夜才到冥國。現在這匹馬被丙一浮雲了，照理說時間根本趕不上。

但萬事都有意外，以丙一的謹慎從來不會覺得什麼事是理所當然的，他勢必會派人去親眼查看。

然而牙獵人細數丙一身邊的同夥，滿意發現他現在恐怕無力抽空派人去什麼冥國。

“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我願意為你解燃眉之急。”

牙獵人輕柔道，聲音低沉悅耳：“為了我們的友誼。”

他們的友誼由什麼來維係，這件事不用明說。但丙一可不想把芬裡爾狼就這麼賣出去，更不會事事都依靠牙獵人。

雖然小翠現在自建的小冥國，但原本的冥國如果出什麼問題恐怕還是會影響到他，丙一絕不可能引豺狼入室。

“牙獵人，朋友，多謝你為我著想。”

丙一面上露出感動的神情，卻是堅決一擺手：“但我也要為你考慮，這件事如果讓北歐諸神察覺，對你實在不利。”

牙獵人臉色陰了下來，但不等他多說，丙一便召出融合火焰來，放上一枚純粹火焰結晶，通過火焰和火焰結晶遠程與火焰天使喬治通信，命令他想辦法秘密開辟出一條通往冥國的道路。

火之國、霧之國和冥國三個世界都位於世界之樹的最底端，還是比較接近的。丙一對‘喬治’從來都是毫不客氣的壓榨，這種彆有目的的東西遲早要走，走之前必須物儘其用才行。再說‘喬治’由火焰而生，生命掌握在他的手裡，丙一現在確實缺人，但牙獵人和‘喬治’相比，他更願意用‘喬治’。

“我們最好不要表現得太過親密，畢竟芙蕾雅隨時有可能派她的信使到我身邊來。”

冥國這事已成定局，丙一衝牙獵人頷首，言語中似是為他們二人考慮，但牙獵人卻知道這暗含威脅——丙一這小意思是他跟女神芙蕾雅的信使有聯係，一旦牙獵人私自去冥國搞事，他絕對會讓牙獵人‘幫忙阻止光明神巴德爾複活’這事傳到北歐諸神的耳朵裡！

到那時奧丁的怒火足夠讓牙獵人吃上一壺！

雖然牙獵人心中不知道怎麼罵丙一全家，但面子上還過得去。兩人裝作沒有私下密接，丙一去了船艙而牙獵人去了駕駛室——水陸兩棲船馬上就要靠岸了。

此刻船艙中也正熱鬨，巔峰旅客們終於從冰河湖中歸來，一身水凍成了冰走起路來嘎啦嘎啦的響，外面氣溫極低，即使巔峰旅客臉都被凍得煞白。隻不過他們臉上倒是都帶著些笑容。

“丙導你看！”

嘩啦水聲中，巨大的龜殼被放到船艙中間，裡面盛了淺淺一層的水。一隻海豹被困在龜殼中撲騰，即使早做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幻象貓的那張貓臉長在海豹頭上時，丙一還是心中一震，有種照相留念的衝動，而旁邊苗芳菲他們早就哢嚓哢嚓拍起來了。

“貓臉海豹捉回來了，完好無損，這次還是多虧了衛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