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醉美湘西(25)(1 / 1)

無限旅遊團 燕孤鴻 24964 字 6個月前

在覺察到旅隊裡多人後, 衛洵看了?眼旅客名單,卻發現上面的人也是九個。

他相信自己的記憶不至於現在就忘了?當初的八個人,但看這九個人名, 衛洵也沒有?感到絲毫違和感。

苗芳菲來買竹背簍的時候,衛洵砍價同時也在觀察她。苗芳菲沒有?問題,她沒有?發現隊伍裡多出來了?一個‘人’,還是買的八個背簍。

但她注意到了?衛洵特意擺出來的,第九個竹背簍, 離開時神情略顯凝重。

“多出來的是人還是鬼?或者?是又?一個原住民??”

衛洵自言自語, 卻想?到了?自己在小龍義莊殺死屍化飛狐統領,得到萍萍的怨血匕首時,匕首的備注暗示其中可能已經?產生了?怨靈, 但衛洵卻並未在匕首上察覺到任何怨念。

似乎是從那?時起, 旅隊裡就多了?一個‘人’。

看來多出來的這個‘人’,很可能是第二景點的項目之一,或是什麼特殊的存在,針對旅客的考驗。

“怨魂?”

衛洵輕笑一聲,饒有?興致:“我還沒見過真的怨魂……真想?看看。”

隻不過這種事導遊肯定不能插手提醒,雖然遺憾,但衛洵也隻能等著看好戲。

“這麼多的積分,做點什麼好呢?”

衛洵注意力一會就轉移了?, 他興高采烈看著旅社的產品名單,摩拳擦掌想?要大?采購,目光在【體驗順產】,【體驗剖腹產】,【體驗難產】三個項目上流連忘返。

雖然價格高昂,但體感真實?, 時長?也真實?,這麼算來比10分鐘的痛經?體驗劃算多了?。但可惜,似是要讓人感悟孕婦的辛苦,就算是順產也得花費六到八個小時,衛洵是‘第一胎’,時間更長?,他是不可能在旅程裡耗費這麼長?時間的。

“真是可惜了?。”

衛洵咂嘴遺憾道,倒是也沒想?象中的遺憾。因為這場旅程到現在,帶給他精神上的刺激,已經?超越了?生理上對疼痛的追求。

‘咯咯,咯咯咯……”

‘咿呀——’

嬰孩純淨笑聲回蕩在房間中,空靈又?驚悚。隻聽滋啦兩聲電流響,明亮的頂燈忽閃忽閃,突然黯淡下

?來。外面本來就陰沉沉的,房間裡頓時昏暗起來,仿佛籠著一層不祥的薄薄灰霧。

嬰孩的嬉笑聲若有?若無?,最後從衛洵的床底下?響起。原本柔軟溫暖的大?床冰冷潮濕起來,像是浸透在了?冰冷溪水中,冷的衛洵打了?個哆嗦,不能再專心去?看購物名單。

“哎,我說小寶貝,你們有?點煩人。”

衛洵抱怨道:“好了?,出來吧,早聽見你笑了?。”

在和苗芳菲談價的時候,衛洵就聽到了?若隱若現的嬰兒笑聲,起初他以為是SAN值下?降產生的幻聽,但現在這笑聲仍舊存在,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嘖,不是幻聽嗎?

衛洵坐起身來,□□的腳腕瞬間一涼,像是有?坨冰塊綁了?上來。他低頭去?看,就見一個青灰色的,蠕動的肉團,抱住了?他的腳踝。

‘嘻嘻,咯咯咯——’

青灰色肉團抬起頭來,露出畸形扭曲,還未發育完全的臉。像是平面上被戳了?五個洞。它沒有?眉毛,沒有?眼皮,沒有?鼻子和嘴唇。渾身皮膚極薄,幾乎能看到隱藏在下?面的毛細血管。

鬼嬰突出的肚子上連著臍帶,這條灰色繩子似的東西極長?,延伸向衛洵身後,衛洵想?轉頭看向身後,脖子卻被勒了?一下?,窒息感傳來。

鬼嬰的臍帶,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脖子。

‘陪我們玩吧……’

‘來玩呀……’

‘嘻嘻,咯咯咯——’

脖子上的臍帶越纏越緊,幾乎讓人無?法呼吸,衛洵卻沒有?任何異樣情緒,甚至還摸了?摸鬼嬰的頭。

沒有?不知名的黏膩液體,沒有?蛆蟲,沒有?腐爛發黴發臭。

和福爾馬林裡泡久了?的嬰兒一樣,皮膚滑滑嫩嫩的,還有?點脆,沒了?韌性,衛洵不小心稍微用力了?點,就把那?塊皮膚按裂了?。

“不好意思?啊寶貝。”

衛洵沒什麼誠意的道歉,倒是還算滿意,這鬼嬰可比之前出現的腐屍幻象容易接受多了?。

“把你的小夥伴都叫出來吧,要玩當然得熱熱鬨鬨大?家一塊玩了?。”

床底下?那?麼多小鬼孩子笑呢,衛洵可不信隻有?他腳上一個鬼嬰。雖然沒什麼帶孩子的經?曆

,但想?當初衛洵在他們大?院裡也算是孩子王,可擅長?跟小孩玩了?。

聽他這麼直接了?當就答應陪玩,鬼嬰纏在衛洵脖子上的臍帶都鬆了?鬆,黑洞洞的眼睛盯著衛洵,其中除了?惡意怨念外,還有?一點茫然。衛洵沒理它,趁機從床上起來,往床邊一蹲,猛地掀起垂落的床單。

“烏拉,驚喜!”

床底下?擠擠挨挨像一團大?老鼠崽子似的鬼嬰們:?

“我早就想?養個弟弟玩。”

想?到童年時期和哥哥有?限的相處時間,衛洵有?些懷念,笑容可掬道:“我知道你們想?找媽媽爸爸,真遺憾,你們不能擁有?我這樣的好爸爸,但是可以給我當弟弟。”

“哥哥來陪你們玩。”

“玩丟球好不好啊,我哥當年也經?常跟我這麼玩。”

衛洵把鬼嬰們一個個從床底下?拽出來,跟抓貓似的,把它們按大?小個堆在床邊。自己下?床轉了?轉,沒找到趁手的東西,就乾脆點開旅社購物單,挑了?個球買下?來。

【名稱:紫河車胞衣球】

【品質:獨特】

【價格:1000積分】

【作用:鬼嬰最喜歡的球,能讓它們感到回歸子宮般的溫暖。】

【備注:這是生下?過鬼嬰的孕婦產下?的胎盤。要小心哦,孕婦的怨靈纏繞在上面,如果你沒有?好好使用這顆球,她會生氣的】

對暴富的衛洵來說,一千積分而已,灑灑水啦。他很快點了?確定,緊接著一顆紫紅色的,比乒乓球大?一點的小球出現在衛洵手裡。

它看似柔軟輕便,實?則沉甸甸如鐵球,透著森然寒意。仔細去?看能隱約發現,在球上似乎有?一張悲慟蒼白的鬼臉。

在衛洵拿出來球的瞬間,所有?鬼嬰都看了?過來,被這麼多雙黑洞洞的眼睛盯著,衛洵卻不帶怕的。他拋了?拋球,看鬼嬰們的眼珠也跟著上下?動了?動。

“很簡單的,我把球丟出去?,你們撿回來。”

衛洵興致勃勃,拿著球的手在空中畫了?個圈,看著鬼嬰們的眼睛又?跟著轉了?一圈,笑了?起來,把球往外一丟。

“去?!”

* *

“你說看到的墳,該是胎肉墳。”

旅客這邊,聽完趙宏圖的

描述後,苗芳菲眉心微蹙,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道:“我似乎聽說過,在湘西大?山裡,有?的寨子非常封閉,還遵循著各種古時候的傳統。”

“在他們看來,嬰兒出生後才擁有?靈魂,在出生前的嬰兒都隻是‘胎肉’,是一團善惡未明的肉。沒成型還好說,如果孕婦月份大?,流出來的胎兒有?了?形態,處理不好的話就極容易被山裡蠱蟲野鬼鑽進去?作亂。”

“所以他們會吃掉這類的胎肉。”

說話時,苗芳菲不動聲色打量身邊隊友們的神情。丙導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在發現他擺出九個竹簍時,苗芳菲就隱約覺察到了?不對。但當時她小腿一涼,像是有?寒風吹過,打擾了?苗芳菲的思?路。

現在她回來一數隊友人數,頓時心頭生寒。

明明是八人的旅隊,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來了?一個人?最可怕的是苗芳菲竟沒有?感到任何違和感!

借著討論機會,苗芳菲觀察所有?人,神情仍舊平靜,沒人知道她心中究竟翻起何等驚濤駭浪。但與此同時,苗芳菲卻總覺得精神恍惚——像是三天三夜沒睡過覺,身體疲憊極了?,原本清晰的思?緒變成了?一團亂麻。

糟糕——

她心生警兆,卻無?力提醒同伴,眼前一黑。

“吃,吃掉?”

趙宏圖受不了?,露出震驚惡心的表情,不敢置信:“這可是小孩啊,他們還真能吃的下?去???”

“他們認為那?隻是大?補的‘胎肉’”

苗芳菲淡淡道:“沒有?靈魂進來的胎兒,不能算人。這種‘胎肉’在他們看來是大?補的,蘊含新生靈最純粹的生氣,吃了?以後能益壽延年。因此一旦有?胎肉,那?些寨子甚至會舉行?慶典宴會,分食胎肉。寨子裡的族長?,老司分到的多,胎肉的父母可以分到一小塊肉,其他人頂多能喝碗湯。”

“苗隊,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鬱和安打了?個哆嗦,訥訥道:“這,這種事真的是現實?也存在的嗎。”

“是我姥姥講給我聽的,她說當初我太姨姥姥的寨子裡就有?這種事。”

苗芳菲:“那?是很久之前了?,現在應該是沒有?了?。”

“宏圖,你看那?野墳是不是距離溪水邊有?一百三十?三米,用一種黑色的土擂成,墳前沒有?什麼供奉祭祀,墳包上都壓著塊紅色的石板?”

“我也沒有?具體量距離,但確實?距離溪邊得有?百米了?。”

趙宏圖點頭,苗芳菲說的太詳細,他看向她的目光也有?點懷疑,暗自退了?退,和侯飛虎呈攻守相助之勢。

“那?就是‘胎肉’墓。”

苗芳菲沒有?理會對房間中浮動的緊繃氛圍,語速很快:

“這都是我外婆講給我聽的。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土司皇帝還在的時候,深山中有?個寨子裡的人莫名一夜死絕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後來傳聞才漸漸出來。”

“說是這個寨子得了?塊上好的胎肉,將要舉行?盛大?宴會,說是還邀請了?周邊其他寨子裡的人。湘西山多路險,當時又?是夏天,有?條山路塌陷了?,一個寨子裡前去?赴宴的人就隻能繞路,結果遲了?一天才到。”

“但是到了?寨門?,卻沒有?來迎接的人,赴宴的人覺得奇怪,就小心進去?看了?看,結果一路往寨子走,都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這人怕了?,猶豫不前,但這時他已經?走到寨子裡最中最大?的廣場,舉辦宴會的火塘處。”

苗芳菲的語氣陰森森的,說到這時似有?冷風不知從何而來,驚起了?其他人一身雞皮疙瘩。

“火塘邊上全是死人,密密堆疊在一起,寨子裡的人,來赴宴的人,所有?人都死了?,寨子裡隻有?一兩個嬰兒還活著——你們知道,他們是為什麼死的嗎。”

“他們都喝了?‘胎肉’的湯。”

苗芳菲冷笑:

“但那?不是胎肉,是一個已經?出生的,但不足月的嬰兒。寨子裡的族長?身患重病,急需傳說吃了?能益壽延年的胎肉治病,硬是將自己親女兒剛出生的胎兒殺死,謊稱胎肉,做了?此等惡舉還心虛,還大?開宴會,請各寨賓客來,妄圖用陽氣壓住胎兒的怨氣——可惜啊。”

苗芳菲神情漠然麻木,自言自語:“所有?人都死了?,吃過胎肉,喝過湯的所有?人,全都死了?。”

“從那?以後,其他寨子再吃胎

肉的時候,就會在溪邊立胎肉墳。”

苗芳菲淡淡道,神情裡幾分厭惡:“墓裡埋入胎肉母親的生產時的胎盤,用畜生糞便混合著泥土堆墳,壓上朱砂石板。這樣的話,就算胎肉有?靈,也會被鎮在胎肉墳中,最後隻能順著水流去?地府轉生,無?法再報複仇人,禍害人間。”

苗芳菲的漠然目光掃過所有?人,這時候其他旅客全都覺察到不對了?,紛紛站起身來警惕掏出武器,戒備對準苗芳菲。

苗芳菲也不惱,似乎透過旅客,看向其他的東西,紅唇勾起,盈盈露出個魅惑陰森,滿是鬼氣的笑容。

隨後她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 *

頭痛欲裂。

腹痛難忍。

苗芳菲醒來時差點再疼懵過去?,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屋裡開著燈,上了?年頭的燈泡昏黃,映的屋內昏沉沉的,分不清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這是在哪裡?

暗自喚出斑斑,握緊腰間匕首,苗芳菲定了?定神,忍著痛,記憶飛速回籠。

她去?丙九房裡買道具,砍價,發現丙九擺出了?九個竹背簍,正覺得怪異,然後,然後……

然後似乎有?陣冷風吹過她的腳踝,等回來討論時,她昏了?過去?——

苗芳菲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翻身擼起褲腿來看,在她左腳踝處,白皙皮膚上,竟印著個烏青色的,嬰兒巴掌大?的手印。

就像是有?嬰兒曾攥住過她的腳腕一樣!

“苗姐你終於醒了?!”

門?口有?驚喜男聲傳來,苗芳菲抬頭,見石濤拿著兩袋面包一盒牛奶走了?進來,原本皺著的眉頭在見到她醒來後舒緩開來。

“天都快黑了?。”

見苗芳菲費力想?站起來,石濤忙過來攙扶。

“我被盯上了?。”

苗芳菲低聲道,嗓音沙啞。她左腿冰冷無?力,頭痛腹痛,全靠驚人的毅力才站起來。

在她緩的過程中,石濤簡略把當時苗芳菲說的有?關‘胎肉’的消息,挑重點說給苗芳菲聽。

“我老家那?邊都是熟苗,可沒有?什麼大?山裡的親戚。”

苗芳菲冷笑,指揮石濤從她旅行?包側口袋裡掏出盒布洛芬,苗芳菲吞了?一粒,閉上眼緩了?緩,

慘白的臉色才好看些。

“現在幾點了?,其他人在哪裡?”

借著石濤的攙扶,苗芳菲向外面走去?,神情嚴肅:“我知道這次項目和什麼有?關了?。”

“苗隊,你醒了?!”

到了?上午他們集會的餐廳,所有?旅客都等在那?裡。見石濤攙苗芳菲過來,王澎湃和趙宏圖迎了?過去?。

“你沒事吧。”

趙宏圖目光在苗芳菲慘白臉龐上掃過,擰了?擰眉頭,欲言又?止。王澎湃把手裡保溫杯塞到苗芳菲手裡,叮囑道:“苗隊,多喝點熱水,你現在身上陰氣太重。”

“謝謝。”

苗芳菲啞聲道謝,捧著保溫杯坐到桌前,喝了?幾口熱水,確實?舒服了?些。

“今天我回來時,該是被上身了?。”

苗芳菲開口,其他人也沒什麼意外的表情。都是老手旅客,看當時苗芳菲的表現就能覺察到不對勁。

在有?靈異元素的旅程中,被鬼上身這種事也是常見的。尤其是在旅隊裡有?女人,小孩,老人的時候,最容易成為目標。

有?旅客老手總結經?驗,將靈異類旅行?項目粗略分下?來,從易到難大?致有?三個類彆。比較簡單的,就像他們第一旅程的項目,導遊發下?材料,交代?任務目標,除了?在項目中遇到的危險外,沒有?太多其他意外。

而鬼上身這種,就比較麻煩了?。

“鬼嬰,野墳,竹背簍。”

苗芳菲將腳腕上的青色淤痕給其他人看:“是鬼嬰還魂,或幫鬼嬰實?現願望類的項目。”

苗芳菲被‘選中’,有?鬼附在她身上,講的一切有?關‘胎肉’的傳說和那?個村子的故事,都是與這個項目有?關的信息。

“第二個景點項目就有?鬼上身嗎。”

許晨苦笑:“不愧是醉美?湘西的難度。”

“鬼上身可不好整,之前我在長?白山那?邊旅遊的時候,有?個‘黃大?仙廟’的景點,老陰人了?。”

王澎湃罵了?句‘操’:

“那?也是鬼上身的任務,一個男鬼上了?我哥們的身,哭的老慘了?,說他和愛人在黃大?仙廟結緣,結果婚事家裡長?輩不同意,老婆被她家裡人搶了?回去?後就自殺了?,他過

去?想?見人,結果聽老婆自殺,乾脆自己也自殺了?,現在就希望能和老婆結個冥婚地下?相遇雲雲。”

“好家夥,當時大?家都以為是個結冥婚的項目,結果你猜怎麼著?”

“這男鬼其實?是個黃鼠狼精操控的!當年黃鼠狼拐騙了?個陰月陰時出生的黃花大?閨女,強迫人家懷了?孽種,打算把這娘倆全都給吃了?增長?功力。幸好女方家請到了?白馬寺的和尚,把女孩給救了?回去?。隻可惜女孩受不了?屈辱,上吊自殺了?,這黃鼠狼還賊心不死,想?刨屍體出來吃,正被和尚逮了?個正著打殺了?。”

“該死的畜生魂魄沒散,還想?著做壞事,這他娘的,要是我們真聽他的,把那?閨女魂再招來,那?黃鼠狼吃了?陰魂功力大?漲,得把我們全都殺了?。”

“他奶奶的,當年差點陰溝裡翻船。真實?項目可不是什麼結冥婚,是打殺黃鼠狼精。”

“對,這就是鬼上身類項目的難點所在。”

侯飛虎冷聲道:“鬼說的話,都是從有?利自己的方面,不能全信,有?時候任務甚至是相反的。”

“上了?苗隊身的鬼,說的是嬰孩被吃肉慘死,化作鬼嬰報複村裡,但確切的線索隻有?一個。”

“吃了?胎肉的人都死了?。”

“至於屠村的是鬼嬰,是鬼嬰他媽,還是其他正義人士,現在不能確定。”

“對。”

苗芳菲疲憊揉著額頭,撕扯面包就著熱水咽下?,勉強打起精神:“有?兩個方向的可能。”

“第一,破壞鬼嬰墓的封印,釋放鬼嬰,化解鬼嬰怨念,送它們去?輪回。”

“第二,鬼嬰是惡鬼,被屠的村子是善人,滅殺鬼嬰。”

“目前來看,第一種情況比較可能。”

許晨沉思?:“還記得咱們這次旅程的簡介嗎,要體驗‘趕屍人萍萍’的一生。她是唯一一個女性的趕屍人,你們說……”

許晨頓了?頓,忽然感到頭皮發麻,似乎有?什麼視線在冷冷盯著他。但當他注意到時,那?個視線卻又?消失了?。

將這點記在心裡,許晨繼續道,說出的話委婉了?些:“你們說,被吃的‘胎肉’,會不會和萍萍有?關?”

“確實?有?可能,不過我更覺得這次該是個選擇類的項目。”

王澎湃插嘴道:“當時苗隊暈過去?了?不知道,我們隊也發現了?片墳,是‘嬰兒墓’,而且正好是往下?遊走的方向。”

胎肉墳往上遊走,嬰兒墓往下?遊走,很明顯這次的項目肯定涉及到選擇方面。

“如,如果真按鬼講的故事,那?個被吃掉的娃兒不是流產,其實?是活著出生的,按理說不應該在胎肉墳,應該在嬰兒墓吧。”

鬱和安磕磕巴巴加入到討論來,被大?家注視的他不習慣搓了?搓手,憨厚笑笑。

“不過既然是被當做胎肉吃掉的,選,選胎肉墳的方向也有?可能。”

“是的,都有?道理,不過還是看一會丙導怎麼說。”

苗芳菲若有?所思?:“馬上就要八點了?……快到點名時間了?。”

晚上八點整,所有?旅客站在吊腳樓前,等著丙九點名。雖然項目該是從明天才開始,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都把竹背簍帶上了?。

果然。

在丙九到來後,若隱若現的陰冷歌聲不知從何而來,環繞在每名旅客的耳畔。

‘小背簍,晃悠悠’

‘笑聲中媽媽把我背下?了?吊腳樓’

‘頭一回幽幽深山中嘗野果喲’

‘頭一回清清溪水邊洗小手’

……

‘童年的歲月難忘媽媽的小背簍,多少歡樂多少愛’

‘多少思?念多少情,媽媽那?回頭的笑臉至今甜在我心頭’

明明是童稚幸福的歌聲,但在深幽的大?山中卻莫名顯出陰森寒意,侯飛虎凝重叨念著‘我有?不祥的征兆’,趙宏圖警惕將長?弓握於手,許晨一會睜眼一會閉眼,難受的揉著眼睛。林曦臉色難看捂住耳朵,但歌聲仍舊響在每名旅客的心底。

在非常陰間的歌聲下?,衛洵泰然自若點完了?名,然後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旅客的注意力:

“大?家應該都休息好了?,不錯,很有?精神。”

“現在我們開始旅社贈送項目——相信大?家都聽說過,嬰竹苗寨有?三絕,自然美?,苗寨美?,最美?的還是小龍溪邊的螢火蟲。這是旅程贈送的福利項目,接下?來我們要乘越野

車繞小龍溪一周,觀賞那?棲息在溪畔的小精靈們。”

衛洵笑了?笑,笑容在昏黃燈光映襯下?,顯得有?些陰森:“傳說夭折的嬰孩純潔靈魂會變成螢火蟲,閃閃發亮,實?在是美?極了?。”

“相信大?家一會肯定會看到許多螢火蟲的。”

在他這句話後,環繞所有?人耳畔的歌聲驀然停了?,驟然安靜下?來的環境中,冷不丁響起無?數嬰孩的笑聲。

‘嘻嘻嘻,咯咯咯’

‘嘻嘻嘻嘻——’

仿佛在旅客們看不到的地方,數不勝數的鬼嬰已經?將他們包圍,所有?人寒毛直豎,冷汗淌了?滿背。

“走吧。”

衛洵目光狀若漫不經?心掃過旅客們,就見到一青灰肉團似的鬼嬰趴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細瘦怪物似的小手抱著紫紅色的球,衝他咧開嘴笑。而胎衣球上,那?張悲慟蒼白的鬼臉上也多了?笑容,竟透出股母愛般的慈和。

鬼嬰玩的很開心,胎衣球裡喪子母親的怨魂陪小孩們玩的開心,衛洵心情也不錯。

簡直是三贏。

衛洵也衝她們笑了?笑,面對那?名旅客茫然畏懼回望的目光,他移開眼。

“對了?,十?分抱歉,我們的司機師傅出了?點事情,無?法在這段旅程陪伴我們。”

衛洵直接把問題拋給旅客:

“誰會開車?”

丙九這個問題一出,旅客們一下?子沉默了?。考駕照開車這種事現代?人大?部分都會點,尤其是像他們這種經?常遇到‘自駕遊’類旅程的旅客,車技自然都有?點。

但正常路上開車,和在靈異類旅程裡開車,那?難度可絕對不一樣了?。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說不準開著開著車就上了?黃泉路,就能把同伴們全都給害了?。

而且導遊也要上車的,司機這種重要的位置,自然會留給他最信任的人。隻是過去?曾有?類似的事情,有?痛恨某導遊的旅客將恨意埋在心底,旅程裡百般奉承,討導遊歡心,被指定為司機,開車時發了?狠,帶著導遊開下?了?冰隙,死在冰寒刺骨的水流中。

所以就算是導遊信任的司機,也會被導遊用各種方法控製。屠夫流更是多疑瘋狂,控製旅客的手段極端

殘忍。

這可不是什麼好活。

通常這種事情,不會有?人主動的,但是——

“我來吧。”

“我可以。”

“我擅長?。”

“我來。”

片刻後,四個人近乎同時站了?出來,異口同聲。

聲音落下?,幾個人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一時間場面陷入種詭異的寂靜中。

大?家都知道,丙九問‘誰會開車’,不是真讓他們決定個會開車的出來,最終選擇權還是在丙九這裡。

雖然當司機不是什麼好差事,但導遊是丙九的話——

丙九還是不一樣的。

苗芳菲想?,站出來的許晨,侯飛虎,林曦,也這麼想?。

不過他們沒想?到,以往避之不及的事情,這次竟然有?這麼多人站了?出來!

這四人目光碰了?碰,眼神都有?點微妙,還有?點難以言說的,相似的不自在。

“我被鬼附身過,在進行?真正的項目前,鬼出手害人的可能性不高,畢竟鬼的願望還沒有?實?現。”

苗芳菲率先開口道,畢竟身為隊長?,看大?家僵著也不好:“甚至鬼很有?可能會先給我們一些便利友好的假象,我開車的話一路選到安全路線的幾率很大?,甚至獲得意外的機遇。”

再加上湘西山路崎嶇,苗芳菲她出身山裡,對路況更熟悉,開車也穩得很。

這正是苗芳菲原本想?的,但面對隊友們的目光,原本理直氣壯的苗芳菲生出點難以啟齒的窘迫,像是心底最隱秘的念頭暴露了?一樣,思?緒忍不住偏了?偏。

能被選為司機的……肯定是丙導最信任的人……誒嘿。

苗芳菲小麥色的臉頰微微泛紅,有?點不好意思?,幸好在昏暗的夜色中顯示不太出來。

丙九當時在凶骨棧道時親口說的信任她,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她想?繼續被丙九信任,成為更好的隊長?。

再者?說身為隊長?,遇到難題主動站出來,這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苗芳菲又?坦然了?起來。

“話雖這樣講,但還是太過冒險。”

侯飛虎皺著眉頭,不讚同道:“我們要做好最糟糕的準備,要是附在苗隊你身上的怨魂是那?種沒有?理智,凶狂殘暴的類型,大

?家將會陷入險境。”

他一貫是沉穩可靠的性格,凡事習慣多想?一步:“醉美?湘西難度不同凡響,第二主要項目還沒有?確定,這時冒險有?可能得不償失。”

雖然確實?是這樣,侯飛虎總覺得氣氛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微妙。侯飛虎一向堅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輕微的茫然,但侯飛虎還是認真道:

“我之前在部隊有?五年車齡,又?有?‘我有?不祥的預感’這個稱號,我作為司機會最安全。”

“而且。”

侯飛虎頓了?頓,委婉道:“我狀態不錯。”

腹痛加頭痛的苗芳菲心頭中了?一箭,無?奈敗退。

怎麼現在都有?點競爭上崗的感覺了??

職場精英許晨哭笑不得,心生荒謬的念頭,甚至覺得他們有?點主動內卷。

不過要是真能和丙九打好關係,以後進他的團,這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能在丙九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決不能錯過。

“大?家現在身上都有?死氣。”

許晨推了?推眼鏡:“雖然不算很重,但這也說明接下?來的路上肯定會遭遇危險。”

見自己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許晨繼續道:

“侯大?哥身體素質最強,說的也有?道理,危險級的旅程,不可能有?絕對安全的路徑,不過都是在險境中求生罷了?。侯大?哥的稱號雖然很好用,但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每條道路,都會讓你有?不祥的預感。”

侯飛虎沉著臉頷首,認同了?許晨的說法,他說的情況確實?可能發生。

“我的實?力比不上苗隊,身體素質不如侯大?哥,但稱號還算有?用。”

許晨開始推銷自己:“怨念感知的稱號讓我能看到路上具體有?沒有?怨念作祟,會不會有?鬼打牆。那?條路怨念重些,那?條路怨念輕。”

“許晨你的眼睛……”

侯飛虎擔憂沉吟,畢竟在上個項目許晨用眼過度,渾身虛脫的情況就在昨天。

“已經?休息好了?。”

許晨笑道。

“你的稱號確實?比我要更適合。”

侯飛虎承認道,許晨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些,目光下?意識望向丙九。無?論他們如何努力推

銷自己,最後做決定的還是導遊丙九。

而丙九現在在看的人是——

許晨臉上笑意收斂。

丙九在看林曦。

一直被丙九注視的林曦紅了?臉頰,心中有?點竊喜與忐忑。

雖然過去?每次旅程丙九都讓他開車,但丙九現在變了?,看到侯飛虎他們站出來時,林曦心裡真的非常不安。

直到他發現丙九一直在注視自己,那?種忐忑的心情才稍微緩解。

果然丙九還是喜歡他的,和以往被丙九強迫,在強顏歡笑下?帶著恐懼服下?受控的藥丸,心不甘情不願的作為司機相比,這次林曦的心裡竟有?幾分激動與迫切。

這簡直跟他第一次獲得登上舞台機會的興奮一樣。

不再做廢物美?人,他想?要努力變得有?用,想?要得到丙九更多的目光。

“九哥,這次還是我開車嗎。”

林曦溫溫柔柔的笑,向丙九走近一步,這話一出許晨等人瞬間了?然。

懂了?,原來林曦是丙九的禦用司機。

許晨推了?推眼鏡,主動後退一步,放棄了?。他很識時務,對多疑的導遊而言用生永遠不如用熟。他不會去?和林曦爭,引起丙九不滿就得不償失了?。

侯飛虎等人也沒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丙九會選擇林曦。但實?際上,林曦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僵硬。

因為他發現,丙九的目光並未隨著他移動,在林曦走向丙九時,導遊的目光仍落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他看的不是林曦,而是林曦身後的那?個人。

“王澎湃,我記得你有?‘司機’的稱號。”

丙九果然沒理會走向他的林曦,望向他身後的胖子,似是好奇:“怎麼沒有?站出來?”

“難道說——”

衛洵拉長?聲音,似是玩笑,語氣中卻又?有?幾分難以捉摸的危險:“你不想?開車?”

“唉呀丙導,九哥,這哪的話啊。我也想?啊,想?的不行?了?,您是不知道我等這機會多久,老早想?給您露一手了?!”

面對所有?人疑惑的目光,王澎湃苦著臉,指天劃地,胖臉上滿是遺憾懊惱:“唉,可惜我老胖沒這個福氣!這不,今中午做菜的時候,剁著手指頭了?。”

胖子張開手,

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厚厚纏了?圈紗布,隱隱有?血跡。

“對,我想?起來了?,是中午那?會。”

趙宏圖恍然,主動道:“嬰竹苗寨提供的飯菜都發黴餿了?,我和王哥去?後廚找了?點材料自己做的飯。但是菜刀太鈍都生鏽了?,王哥去?溪邊磨得刀,回來後手就受傷了?。”

“這麼不小心!”

苗芳菲也是剛知道這事,虎了?臉:“怎麼在這種小事上受傷!”

靈異類的旅程必須處處小心,血液,衣物甚至發絲都有?可能成為怨靈詛咒甚至上身的媒介。這種陰氣森森的苗寨菜刀不知道砍過什麼東西,一聽王澎湃被菜刀割傷,苗芳菲頭皮都發涼。

“沒事沒事,我老王還是處男,血裡陽氣重,不怕這個。”

王澎湃插科打諢,拍胸脯保證,轉眼又?對衛洵點頭哈腰,發愁無?奈道:“丙導,您看……”

“好好養著吧。”

衛洵饒有?興致望了?他一眼,在那?張誠懇胖臉上找不到任何破綻。

從旅程開始到現在,衛洵也差不多摸透了?自己隊裡旅客們的性格,唯有?這個王澎湃,衛洵看不太透。

這人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王澎湃有?‘小司機’的稱號,衛洵本想?試探,但誰料王澎湃竟恰巧手受了?傷……真是巧合嗎。

“林曦,去?開車。”

“誒!”

緊張忐忑的林曦立刻應下?,臉笑成了?花,不用衛洵多說,就高高興興主動吞下?了?藥丸——過去?的旅程丙九就是用這個來控製他的,見林曦聽話乾脆給了?他一瓶,讓他自己吞。

雖然真正的丙九沒在旅程,藥丸其實?沒有?約束力,但心理上的自我約束,正是衛洵要的。

“走吧。”

他們在這呆了?有?十?分鐘,外面的雨也停了?。山風帶著雨水清冷的氣息,沒了?小龍義莊的屍臭氣,純粹的仿佛能洗滌心靈,好似真是山野間的民?宿,正經?旅遊,沒有?那?些凶險的任務。

但回頭一看,烏老六死人似的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皺巴臉半邊藏在黑暗中,黑幽幽的目光令背後生寒。

“十?一點,民?宿鎖門?。”

烏老六聲音沙啞乾澀,

像是兩塊枯樹皮摩擦,聽得人不自覺皺起眉頭。

衛洵倒是多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人和中午見面時似乎變了?些。但烏老六眼神麻木漠然,似隻是來告知規則:“在這之前必須回來。”

所有?人都把烏老六的話牢牢記在心裡。

現在是八點,到十?一點他們還有?三個小時,這其中還得算上來回的路程。

一輛半舊不新的軍綠色越野車停在嬰竹苗寨外,兩排座再加上正副駕駛勉強能坐下?一整個旅隊。衛洵自在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剩下?的人就得擠一擠了?。

苗芳菲,石濤,王澎湃,許晨坐在前排,侯飛虎,趙宏圖,鬱和安,鬱和慧坐在後排。

苗芳菲是特意這樣分配的。隊伍裡還有?個鬼沒揪出來,她又?被鬼附身,精神不振。隊裡有?鬼這種事苗芳菲得挑確認無?誤,最信任的隊員才能告知,但現在時間實?在太短,她昏過去?了?半天,這麼快就又?要去?小龍溪景點,很多試探都沒能完成。

不能打草驚蛇,苗芳菲隻能如此安排,儘最大?可能確保每排對鬼都有?戰鬥力,先把這個小景點挨過去?再說了?。

透過後視鏡,衛洵看到苗芳菲在和石濤說話,王澎湃跟許晨嘮嗑。侯飛虎趙宏圖兩人自然湊在一起,鬱和安,鬱和慧兄弟倆低聲交談。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正常,之前在某人肩膀上看到的鬼嬰,現在已經?見不到了?。

林曦打著了?火,啟動了?車。他渾身緊繃,不知為何,明明之前載過丙九許多次,這次卻格外緊張。眼角餘光瞥到丙九蒼白如瓷的下?巴,林曦竟像被燙到般連忙收回目光,心跳噗通噗通快的驚人。

丙九之前皮膚有?這麼白嗎?

林曦不記得了?,他腦海中丙九的形象已完全變成了?身邊人。他漫不經?心倚著車窗,像是有?些倦了?,雪白微卷的發絲在臉頰灑下?陰影,車燈光影映在瓷白的下?頜與脖頸,優美?的線條直到被衣領遮擋。

優雅,神秘,高貴,漂亮的不似人類。

林曦耳尖動動,覺察到丙九清淺規律的呼吸聲後,他下?意識把車開的更穩了?些。

想?讓丙九休息的更好些。

衛洵懨懨

閉著眼,腦海裡想?著剛才看到的場景。苗芳菲臉色有?點蒼白,似是腹痛頭痛的後遺症,衛洵卻發現她在交談中不動神色,觀察身邊人。

苗芳菲該是覺察到異樣了?,八個人的旅程,加入了?第九個人。擠在越野車裡的人們,有?一個是鬼。

苗芳菲會做出怎樣的判斷?

過去?衛洵或許會感興趣的參與到推理中,但現在的他不同了?。

降低的SAN值影響著他,在與屍化飛狐統領戰鬥時激起的破壞欲與狂躁隻是被衛洵壓在心底,從未消失,並且仍在不斷膨脹。

衛洵迫切需要點新的刺激,什麼都好。故意激怒烏老六,瞞著旅社與他走鋼絲般的交易是,主動和鬼嬰們玩耍也是。

久病成醫,衛洵對自己情況把握的分外透徹,在發現自己對推理分析無?感後,他就意識到出了?問題——衛洵不拒絕危險刺激,但不喜歡失控。

閉上雙眼,沒人能發現衛洵眼上又?浮起的血光。漆黑指甲搭在蒼白的手上,有?一搭沒一搭打著節拍。

快來點新的刺激吧。

衛洵心想?。

快來吧,這種積壓的情緒……總得釋放出去?才行?。

“前面沒有?路了?!”

一刻鐘後,原本平穩行?駛的車突然被林曦急急刹停,他慌張緊繃的聲音從駕駛位傳來:“墳,墳地!前面是墳地!”

作者有話要說:衛洵:快來點新的刺激吧,我要——

墳地:來了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