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門內,得知真相的觀眾進入瘋癲狀態,尤其是下注壓了教皇的人。
【艸!我有點開始擔心我的錢了!】
【可惡啊!小百萬這是犯規!】
【後悔,現在就是非常後悔!!我為什麼要手賤參與競猜!】
【???樓上幾個你們沒病吧?雖然教皇這波沒有把小百萬殺了,但是這個實力差距可不是鬨著玩的,女武神狀態的鐵騎士誰看了不腿軟!】
【確實…其實如果沒有副本,單純1V1挑戰的話,小百萬哪怕是有再多道具也沒用。】
【你不要太搞笑,兄弟,這裡是副本,本來就是要考慮綜合環境的。】
不過也總有沒下注的樂子人,已經開始關注其他問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百萬在告狀!】
【暈了,我剛剛還在想他為什麼不趕緊收拾一下傷口,搞半天是為了告狀!】
【我還記得教皇說自己認識小百萬呢!】
【等等朋友們!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小百萬到底對著願望樹許了多少東西!剛剛去瞅了一眼教皇那邊還在打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花好像無窮無儘。】
【唉?我記得教皇的技能好像有群攻的吧?】
【教皇主輔助,攻擊技能一般,打在樹枝上沒什麼效果,還得等烙鐵救他。】
【完蛋!經此一役所有人都知道鐵騎士的外號是烙鐵了哈哈!】
與陷入消耗戰後,逐漸暴躁的教皇不同。
許知言告完狀趁著自己還有二十分鐘正常時間門,眨巴眨巴眼睛沒擠出眼淚來,沒再為難自己。
“那個,白醫生,我能先洗個澡嗎?”他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將受傷的左腿邁到前面來。
“還有……我,我想找你借一點藥,我知道巡查的人會找上門來,我保證我上完藥就走,絕對不會再連累你。”
褲子破了半截,沾著汙泥與血液的傷口看起來格外嚇人,再加上那個青年怯怯的語氣……
白燼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問許知言到底認不認識賽齊耶;他想問許知言身上的燙傷怎麼可能是發病患者弄的;他想問許知言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去他先前準備的病房。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事到如今,看著眼前柔弱的青年,他竟然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
和切片此時複雜的心情不同,許知言在對方剛一點頭的時候,就麻溜的站在玄關處開始脫衣服,把身上血裡打滾的時候弄臟的衣服褲子襪子脫了個精光,赤著腳跑進了切片的浴室。
“我先洗個澡,傷藥的事情就拜托白醫生了!砰!”
浴室的大門猛地被關上。
隨後,淋浴的聲音嘩嘩傳來。
許知言的計劃很簡單,他特意嗑藥留了時間門,得抓緊最後的二十分鐘,洗個熱水戰鬥澡。
媽的!他不想再泡血水池子了!泡完黏黏糊糊的人
都要吐了!
被留在玄關處的白醫生回過神來。
他彎腰下將地上的臟衣服撿起來,摸著衣服上被陶片刮出的破洞,他的眼神暗了暗,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水霧蒸騰,遮蓋了浴室內的景象。
等許知言掐著表圍著毛巾走出來的時候,醫藥箱已經放在茶幾上了。
白醫生似乎心情不好。
他冷著臉拍了拍身旁的沙發,低聲道:“過來。”
許知言正在擦頭發的手一頓,一瘸一拐走了過去,根本不像方才健步如飛的樣子,心裡已經開始琢磨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白天他在發病期間門見了切片太多面,一會兒恐怕用不了多久,怪物切片就會變的無法溝通。
得想個辦法忽悠怪物切片晚上陪他去挖人皮……不!不對!
許知言忽然一顫,想到了一個計劃漏洞。
糟糕!剛剛許願的時候把背包都許滿了,就算有小脆骨在整理物品,一時半刻也整理不出多少地方。
他的異樣引起了白醫生的注意。
隻圍了一條毛巾的漂亮青年蜷縮在沙發上,發梢不斷有水珠滴落,泡過水後白皙肌膚上的傷痕看起來尤為突出,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脆弱。
“身上有傷口,你不該去洗澡。”瞥見邊緣被熱水泡到發白的傷口,白醫生的話裡帶著淡淡的責備。
許知言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表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低聲回答:“我知道白醫生有潔癖,這樣就不會弄臟沙發了。”
白醫生正在拿藥物的手一頓,表情複雜。
直播間門裡,除了小部分還在聊賭注的觀眾外,剩下的樂子人快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白醫生太慘了被CPU了!】
【白醫生:我真該死!】
【媽的小百萬這張破嘴能不能借我用用,感覺去吵架絕對不會輸!】
【嗚嗚嗚嗚我也想借!!】
【嗯?怎麼肥四?怎麼突然打上馬了?】
【草草草?不是吧!上個藥而已還要打碼?他媽的本來沒啥事,打上碼好像有啥事了!】
【……媽的,小百萬又沒裸/奔,係統這是自我閹割完了還要來閹我們觀眾是嗎!】
就在觀眾們還沒開始暢聊的時候,隨著白醫生拽過許知言的小腿,整個直播間門被打上了厚厚馬賽克。
不過當事人許某並不知情。
正常時間門還剩不到五分鐘,被白醫生握住腳踝上藥的時候,許知言正在頭腦風暴。
怎麼辦?儲物包都滿了還出去割人皮嗎?
等等……他許願的東西裡是不是有冰箱和冰櫃?這樣的話應該還好?不,也不行,東西太多了他又不能當著切片的面把冰櫃拿出來,小脆骨在這麼多包裡很難精準找到冰櫃。
他猶豫著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畢竟帶著切片出去割人皮,和安穩渡過晚上,話術還是不一樣的。
接下來
還有兩個半小時的發病時間門要熬,切片最多能對話半小時。
不等許知言想到應對方案,白醫生率先開口。
“疼嗎?”
他的聲音放的很輕,似乎怕嚇到受傷的患者。
“稍微有點,但白醫生在身邊好像就不那麼疼了。”許知言的回答倒是充滿心機。
“……”
白醫生果然沉默了。
停頓了很久,他才溫聲開口:“你不用這樣放低姿態,你是我的患者,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假裝什麼。”
正在顱內風暴的許知言一頓,對切片投以震驚的眼神。
這什麼鬼?接下來要揭穿他了嗎?可他怎麼感覺這個語氣不太像是被騙後要弄他,更像是要告白?
然而白醫生說完後,就繼續垂下頭,給青年小腿上的傷口上藥,不著痕跡調轉話題。
“你認識賽齊耶嗎?你們是什麼關係?”
大概是剛剛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在聽到另外一個讓人虎軀一震的問題後,許知言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
“不認識,誰啊?”他神態自然,仿佛真的不認識。
但白醫生定定的盯著青年的眼睛,握住腳踝的手也微微用力,好似在確認著什麼。
過了十幾秒,他才搖頭回答。
“沒什麼,可能是今天打傷你的醫生,醫院不會把有身份證明的人趕出去,明天我會找機會把他關禁閉的時間門提到24小時。”
“嗯?”許知言聞言下意識抬起頭,又猛地低下去。
太激動了,差點露餡。
媽的,24小時?這切片給力啊!
白醫生顯然已經發覺了他的異樣,但最終隻是盯著青年頭頂的發旋,沒有說什麼。
等到小腿上的傷口處理好時,許知言已經進入了發病模式。
他隻覺得眼前一黑,等一切再次清晰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門裡已經變了樣子。
牆壁上都是讓他垂涎的人皮,桌上、天花板上、地板上的怪物們老老實實,安靜如雞,就連那些生著怪舌的嘴巴也不敢張開。
而整個房間門裡最恐怖的存在,此時正握著他的腳處理小腿上的其他擦傷。
切片沒有黑眼珠的雙眼裡再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應該說,不愧是醫德拉滿的切片,就算變成怪物,在面對患者傷口的時候,也會優先處理傷口。
已經對發病模式輕車熟路的許知言,在看到地獄般的景象後,整個人十分平靜。
思考片刻,他忍痛放棄了今晚上的人皮收集活動,等到兩條腿上的傷口處理完後,許知言已經在腦內整理完了自己要問的問題。
“白醫生,今天我去查房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叫小鶴的孩子,他的個人情況你知道嗎?”
小鶴是切片的病人,而且從對話中可以感覺到,對方對切片很是信任。
第一個問題就讓怪物切片手勁加重了不少。
許知言隻覺得自己的手腕
一緊,
差點要被捏斷,
他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怪物切片急忙鬆開力道。
“你以後不必去查他的房間門。”
像是想到什麼,他的語氣有些低沉:“你先前不是詢問過護士,怎麼換主治醫生嗎?他就是。”
“小鶴之前的每一個主治醫生都死了,其他的醫護人員靠近,也會莫名死去。”
看著眼前青年一臉震驚,表情都有些扭曲,白醫生輕咳了一聲:“倒也不必太害怕,你隻要要不長期接觸他就沒事。”
白醫生的本意大概隻是想嚇唬許知言一下。
可從許知言的視角,對方在靠過來的時候,還有一條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覆蓋著細密黑鱗的觸手樣東西,環住了他的腰。
這玩意兒挺長的,在他腰間門環了兩圈之後沒有像預料中那樣老實下來,反而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他的肚臍,看起來……有些澀情。
什麼鬼!這個切片明明人類形態正經到不行,為什麼一切怪物形態就變成了擦邊大師!
他以為蹭蹭腿彎就已經夠變態了,沒想到第二天另外一個形態的怪物更變態!
救命!早知道不來了!
許知言顫抖著雙手握住了環在他腰上的不知名東西,媽的還有點紮手……還好,推了一下能推開。
待到這條不知名器官移開時,許知言才回過來神。
他剛剛三觀碎裂的表情,讓還有理智的切片比較擔心,放輕柔了語氣安撫道。
“不用害怕,今天是我的失誤,沒有提前跟你說明,接下來你不用再去小鶴的病房,其餘的我會處理。”
說罷,白醫生伸手摸了摸許知言的頭發,似乎在安撫對方。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
他媽的!他差點破防是因為小鶴嗎?
直播間門裡,兩種模式都在看馬賽克,觀眾們稍稍有些好奇。
【小百萬剛剛從發病模式看到了什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好奇,但發病模式是直接黑屏。】
【我也想知道,小百萬這心理素質到底什麼事能讓他突然不淡定?】
【可是我也沒看到他受傷?他就是動了動手……】
眾人討論無果,直播裡上藥也終於結束了。
許知言原本還想待在切片身邊,把對方當成免費抑製藥物,結果沒想是個變態……他可不想一會兒再經曆什麼三觀崩潰的事情。
打定主意要離開,他對著切片伸出手掌。
“能不能先把今天的藥給我,我明天去科室的時候給你帶內臟。”
眼前的切片距離完全怪物化已經不遠了,得趁著對方還能交流溝通,把藥拿出來。
大概是覺得今天受傷的許知言過於可憐,白醫生沒有再為難,不僅拿了藥物,還額外給了一套衣服。
“襯衣是我的,可能有點大。”
“沒事!”
許知言向來不嫌東西多,他剛剛就存著敲詐切片一套
衣服的打算。
他麻溜接過東西,
“,
我換個衣服。”在切片轉過頭去的瞬間門,他就把手裡的褲子調了包,換成了自己的,上衣勉強湊合穿。
一番折騰過後,白醫生的聲音消失了,他徹底怪物化了。
許知言熟門熟路地解釋了一下,自己已經聽不到其他人說話了,然後坐在沙發上安靜等待著。
他臉上笑容平靜,內心卻在咆哮。
媽的!特殊NPC怎麼還不來!再不來這變態怪物切片再湊過來戳他肚臍眼怎麼辦?不行,想想就覺得要窒息了!他寧願和鐵騎士對打……咳,算了,打不過,還是來應付切片吧。
不過借著客廳裡明亮的燈管,許知言總算是看清楚了,那幾條奇怪的覆蓋著黑鱗的器官是從白醫生背後生長出來的,和昨天看到的疑似帶毛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小透明和那個暴脾氣家夥。
上個切片因為吞噬了太多力量,又轉化不了,導致鬼神融合力量切片後,變換出純力量狀態時幾乎填滿了整個噩夢小區的街道。
眼前這個切片,難不成也是融合了什麼其他的東西嗎?不然怎麼會每次變成怪物的時候,外形都不一樣?
今天的許知言無疑是幸運的。
他和怪物形態的切片墨跡了一會兒,在對方終於湊過來想要貼近他時,窗外出現了特殊NPC。
一顆七竅流血的血腥頭顱貼在了窗戶上,可這裡是七樓。
直播間門裡,馬賽克剛撤掉,觀眾們還沒能從白醫生溫柔安慰的話語中脫離,沉浸在房間門裡旖旎氛圍裡,乍看到一顆流血的頭,紛紛嚇到罵娘。
【m!主係統你可當個人吧!】
【無語啊啊啊草嚇死我了!血腥為什麼不打碼!為什麼不打碼!】
【媽的我剛剛說到哪了來著……哦我說這個白醫生好蠱啊,說話聲音這麼溫柔一直在哄小百萬,小百萬要是能切正常模式會不會心動過速陷進去,結果啪嘰媽個比看到這麼一頭!yue!】
【笑死了,人家小百萬面無表情,樓上你現在有沒有心動過速?】
【草,老子心臟都嚇的停跳了!】
和可以看正常視角的觀眾不同。
許知言一直都是怪物視角,所以現在看到一顆血淋漓的人頭出現在窗戶上,內心毫無波瀾。
不過考慮到自己再留下,可能會被切片拿來當成什麼搞變態行為的工具,他還是伸手指了指窗戶,低聲道:“那裡有很恐怖的東西,我好害怕。”
黑鱗觸手已經纏上許知言的腳踝。
聽到這句話,怪物切片湊過來伸出不符合人類尺寸,帶著倒刺的舌頭舔了舔青年的臉頰,然後才站起身來向著窗戶走去。
感受到環在他身上的東西撤離,許知言總算是鬆了口氣。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那個
貼在七樓窗框上的人頭便猛地向著室內飛來!血紅的雙眼正死死盯著許知言,嘴裡還發出了古怪的叫聲。
距離近了不少,能夠看清楚人頭的具體模樣,腐爛的五官裡生滿了鼓鼓囊囊的肉瘤,看著就讓人惡心。
遭到這種攻擊,饒是許知言也一哆嗦。
但下一秒,人頭被切片攔截,怪物切片與到意外訪的特殊NPC纏鬥起來!
許知言站起來,退後到門邊,想要偷偷溜走。
幾秒鐘後他看到了怪物切片手握人頭,一個漂亮拋物線將其猛地丟出了窗外。
等等?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就解決了?
不等許知言回過神來,站在窗邊的怪物切片身後,就開始蔓延一種黏膩的黑色物質。
它們迅速爬上窗台,鋪滿地面,然後——將門封鎖。
許知言感覺到自己被黑暗包圍了。
那些詭異的器官纏繞在了他的身上,順著衣服往裡爬,就連封鎖住整個房間門的黑暗物質也凝成一股,向著他湧來。
眼前是逐漸逼近的怪物切片,他後退半步,猶豫著要怎麼應對。
而正常視角中,一切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白燼將誤入室內的貓頭鷹一把抓住,扔了出去,轉過頭來就看到他的小患者一臉驚恐地望過來。
他走近對方,放輕動作把身體僵硬的青年抱在懷裡,走向臥室。
“那隻是貓頭鷹,並不恐怖。”
“你現在發病了需要休息,睡著就沒事了。”
指尖無法控製的捏了捏青年的腰,他儘力穩住心神,讓自己不要亂想,這是他的患者,一切還是要以治病為主。
而另一邊,
被怪物切片頂著,許知言整個人非常崩潰,他已經不想和這個逮哪蹭哪的家夥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