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紅點預示著上好的檀香已經點燃,香灰落在桌上,散發出清幽的味道。
人皮佛的供奉比想象中要麻煩。
但曲季培訓過後的小脆骨,已經非常熟練整個流程,根本不需要許知言多費心思,當最後一根led蠟燭順利通電後,原先隻有一個虛影的人皮佛,總算是有了實體。
人皮沙發尚且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
細微的皮膚撕裂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最先被撕掉的就是纏繞著許知言手腕部分的人皮。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許知言摸了摸手腕,對著人皮佛淺淺一笑,確定現在門外沒有人監視後,他走向門口,擋住了巴掌大的小窗戶。
“小脆骨,等阿佛吃完記得開窗戶。”
“哢哢!”
“嘶啦——”
直播間裡,觀眾們全都驚呆了。
【小百萬啊小百萬,你他娘的還真是連皮都不放過……】
【我草!原來這種邪物道具還能這樣供奉?】
【不然呢?小百萬總不能真的去現世殺人吧?】
【……樓上不知道之前的事嗎?】
【嗯?有瓜?瓜來!】
【這事當時鬨得挺大來著,黑市裡還有影像資料,有玩家得到了一件需要供奉人肉的道具,但是那個道具所需的人肉量太大了,他在副本裡撿其他玩家屍體又太困難,所以就去現世中殺人。】
【我的老天,竟然還有這種事?那後來呢?】
【當然是被抓了唄,後續他就開始用自己的肉供奉道具。】
【實不相瞞,當時我看到小百萬拿到邪佛道具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他會用自己的皮……草,我還是太天真了。】
“嘶啦——”
“吧唧…吧唧…”
皮肉分離的拉扯聲音越發劇烈。
整個病房內彌漫出一股濃烈腥臭味道,讓人作嘔。
失去了表皮的牆面下是暗紅色肉質,接觸到空氣後,這些肉開始加速腐爛,很快便失去了活力,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許知言皺著眉站在門口處,靜靜等待著第一次發病結束。
門上的小玻璃窗外,時不時會投來探究的目光,但黑影發現病人老實站在門口後,就沒有再進來,也沒有發現室內的異樣。
“啪嘰——”
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發出聲響。
許知言扭過頭看了眼,發現是天花板上的口子中,有什麼東西垂了下來。
但由於光線原因,他沒能看清楚這東西的樣貌,隻能看出是一坨黑黑的粗壯物體,落下後在床鋪附近來回摔打。
頭頂上好像出現了其他的裂口。
許知言抬頭看了眼黑了吧唧的天花板,往旁邊站了站,希望不要沾染到新開裂口的口水,他確實不怕這些玩意兒,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感到惡心!
血液的腥味、腐爛的臭味,
這兩種令人不愉快的味道和小脆骨點起的檀香味混合在一起。
“如果小一在這,會厥過去吧?”
許知言歎了口氣,稍稍有點擔心他的隊友們,不過考慮到金盛向來運氣不錯,鬱休技能逆天,江槐鷓武力拉滿,他倒是不太擔心大家過不了前置任務。
原先被斬斷身軀,拚好後歪七扭八的人皮佛像,在幾乎撕扯掉了整個房間裡的人皮後,總算是恢複如初。
“阿佛,吃飽了嗎?過來。”
許知言滿臉欣慰,招手喚來人皮佛。
用智力兌換武力值的人皮佛不明所以,乖乖過去,因為香火還在,所以人皮佛此時還有實體。
大概是心情好,許知言拍了拍人皮佛的肩膀。
“我會給你多囤積一些皮,以後你再也不愁吃飯了,跟著我好好乾,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他將對方背後兩隻掌心向上食指與拇指相撚的手,翻了個方向,變成了一個‘ok’的手勢,讓原本沾染著血跡的恐怖佛像,變得甚是搞笑……時尚了幾分。
正在收拾香火的小脆骨看的目瞪口呆。
至於人皮沙發?
大抵是承載它軀體的人皮消失了,它的存在也被抹掉了。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噔噔噔的高跟鞋聲音,許知言看著頭上不斷垂下的不明物體,猶豫片刻,收回了人皮佛與小脆骨。
“砰!”
下垂物的攻擊打在了電視上。
巨大的聲響讓走廊裡的護士們警覺起來。
“快,快去322病房看看,是不是有病人發病了?”
“他的主治醫師是誰?現在就去通知嗎?”
“我剛剛從他病房門口路過,沒有看到他發病,好奇怪……要通知嗎?”
“先通知吧!”
許知言回到門口,虛虛靠著已經沒了皮的牆面,思考著一會兒要怎麼應對。
突然,遊戲面板開始瘋狂彈出。
【恭喜玩家,即將結束第一輪發病。】
【備注:為了讓還未完成任務的玩家難度減低,所以第一輪發病時,隻有目之所及的地方,才會是完全發病狀態,如看不到相關內容,則發病強度減緩。】
【提示1:從第二次發病開始,發病期間難度不會再進行調整,不管是否能夠看到,發病強度相同。】
【提示2:由於發病頻率較高,所以後續所有主線支線(含特殊場景)通過後,都會有藥物獎勵,請玩家積極探索。】
許知言一頓。
他想到玻璃上蒸發掉的‘x’痕跡。
所以剛剛經曆的是低配發病?目之所及……果然是不讓開燈嗎?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幫他?
思緒很亂,但整個房間正在大變樣,時間也從晚上回歸到了下午,約摸著三四點的日光非常溫暖,正從敞開的窗戶裡越進來,灑落在一片狼藉上。
來不及多思考,許知言往地上一蹲抱著頭表現
出了一副害怕極了的模樣。
等護士小姐們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整個病房內,所有的牆皮都被扒掉了,露出了裡面斑駁牆體,有的地方甚至還露出了紅色磚塊,沙發也整個散了架子,牆上隻留有些許電視殘骸。
第一個衝進來的護士小姐剛喊了一半,看到蹲在門邊的許知言,突然有些疑惑。
“病人發……發病了嗎?”
剩餘兩個護士跟來的時候,見到當前情況,也有些懵。
“好像是發病了吧,房間都亂成這樣了,普通人不發病的話,怎麼會把天花板拽下來呢!”
“但是,但是我剛剛在這本巡邏的時候,這個病人一直很安靜在門口站著。”
“對對對!我之前路過這裡的時候還看了幾眼,他真的很安靜……”
聽到護士們的話,許知言猛然站起來,顫抖著聲音開口了。
“剛剛,剛剛有人從窗戶裡翻進來,我正要開燈,他嗬斥我不許開,我有點害怕就照辦了,隻敢站在門口……”
他垂下頭,當著護士小姐的面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繼續甩鍋。
“所以我也沒看清楚他長什麼樣,但他一進來就開始無差彆攻擊周圍的牆面,沙發也不放過,好像瘋了一樣,特彆恐怖……”
又一段表演過後,許知言指著大開的窗戶。
“那個病人就是從這裡進來的,也是從這裡跑掉的。”
窗簾被微風吹起,好似在附和許知言的話。
“怎麼辦護士小姐,我現在很害怕,我好怕那個病人再發病衝進來,萬一傷到我怎麼辦?”
見三位護士面露猶豫,許知言心思活絡起來。
“是這樣的,我想換個病房,之前那人還問了我是哪個主治醫師……我,我當時非常害怕,所以直接回答了,我現在有些擔心他因為我看見他發病而報複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換一個新的主治醫師呢?”
他一口氣說完需求,用懇求的目光望向眼前的護士。
甩鍋是其次,重點是換主治醫師。
雖然不知道主治醫師對玩家來說到底有什麼用,但許知言在和白燼進行完強製交易後,就琢磨著想鑽係統漏洞,看看能不能把白燼換掉。
想用血管控製醫生,必須要先打敗對方。
切片有點太強了,不太方便,還是儘量換個弱小的NPC比較好。
他的算盤打的很好,見護士小姐露出為難的神色,許知言也不生氣,隻是旁敲側擊詢問。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換掉白醫生,我隻是擔心那個發病的病人去找白醫生麻煩……如果很麻煩也沒關係,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換主治醫師成功過。”
果然直接通過護士換醫生不太現實,但如果能夠護士NPC的話找到線索,他都可以一試。
果不其然,聽到新問題,最靠近的那個護士小姐猶豫了片刻,回答道:“確實有人換過主治醫師,但目前隻有一例,是因為那個主治醫師因為意
外死亡。”
“死亡……”
許知言咂咂嘴,
重複了一下苛刻的條件。
幾人對話間,
一道熟悉的低沉男聲突然插了進來。
“哦?那麼你想讓我死嗎?”
白醫生不知何時站在了病房外,聽著裡面的病人和三位護士詢問怎麼換掉自己。
這聲音乍一出現,三名護士小姐和許知言反應相似,均是身體一僵。
隻不過三位護士小姐立刻便回過神來,迅速從破損嚴重的病房中撤離,為首的護士走到門口時,對著白醫生輕輕頷首,簡單交代了一下裡面的情況。
“……大概就是這樣,有一位發病的患者襲擊了您的患者,我們現在正要去查看一下,順便給許先生換一間病房。”
“辛苦了。”
白醫生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他婉拒了護士的提議。
“病房的事情我會親自來安排,他病的很重,我覺得需要調到加護病房,或者是同我住一起,這樣會方便我治療。”
這一提議給護士們減輕了很多工作,她們紛紛稱讚起眼前的醫生。
“白醫生您真是個好人。”
“相信在您的細心照顧下,病人一定很快就能康複!”
“那我們就先去忙彆的,這間病房需要重新裝修一下才行……”
許知言在房間裡靠著牆,聽著門外的對話,表情沉重地望向窗戶,大腦無法抑製考慮起自己從這跳下去逃脫的概率。
直到三位護士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離開。
“吱喲——砰!”
病房門開了又關。
許知言靠著牆沒動,他甚至沒有給進來的主治醫師一個眼神。
白醫生對此毫不在意,將周遭堪稱慘烈的狀況打量了一番之後,他走到床邊,向外看了看,隨後又走回門口,低頭看著一臉不想搭理他的患者。
“發病為什麼不吃藥?”
許知言可還記得對方打算關他禁閉的對話,一聽到‘發病’這兩個字,連忙搖頭,一副被誣陷的模樣。
“吃什麼藥?你不要亂說,我又沒有發病!”
頭頂傳來白醫生的輕笑,許知言暗暗翻了個白眼,沒有抬頭。
之前在對方科室裡,他因為對視被控製,現在對於看切片的眼睛這件事非常回避。
見他這幅模樣,白醫生也沒惱。
他湊的更近了一些,幾乎與許知言的身體相貼,連聲音都放低了許多說:“為什麼不敢看我?不是想把我換掉嗎?你發病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彆人”
許知言臉皮厚,偏過頭回答。
“您聽錯了,哪有這回事,什麼發病,你可不要亂說,我想換是因為剛剛闖進來的病人問了你的名字,我是擔心你。”
“哦?我還想著如果你發病了就去給你拿一粒藥。”
聽到這話,許知言猛地抬起頭,不過考慮到對方類似於催眠一樣的本事,他的目光堪堪落到白醫生的下顎處
後,就沒有再移動了。
“你驢我,你不是沒藥了嗎?”
他可不信。
“有幾個患者發病被抓,正在被關禁閉,他們有人身上有多餘的藥。”
感覺到青年聽到聲音後瞬間的僵硬,白醫生表情冷硬,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做點什麼,隻是繼續說了起來。
“還有一個今天剛入職的醫生也發病被關了禁閉,他的身份有些古怪,你離遠點,但他應該可以獲得比其他患者更多的藥物。”他雖然嘴上說著讓許知言距離對方遠點,但語氣裡卻帶著一點自豪?
就……就好像他找到了獲得更多藥物的途徑。
“!”
許知言驚呆了。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要先罵對方是個畜生,連病人的藥都不放過,還是要先詢問被關禁閉的人裡有沒有他的隊友。
這裡的藥物並不是道具,也沒有提示面板,所以隻能隨身攜帶,很容易弄丟,或者是被人拿走。
猶豫過後,許知言最終還是沒忍住,撐起胳膊把男人往外推了推,嘴裡滿是嫌棄。
“白醫生,我們隻是病人和醫生,你每次靠這麼近會讓我很難辦的。”
他不說還好,這話剛落地,白醫生的手便扶在了他的腰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見你。”白醫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僅僅是分彆了兩小時,他就迫切想要看到對方。
“從我的科室能夠看到你的病房。”
“……”
聽著對方的變態發言,許知言沉默了。
什麼鬼!把監視這麼正大光明的說出來真的很恐怖好不好!為什麼對方還能像沒事人一樣,表情如此正經?
“白醫生,我理解你可能對我……但是我有女朋友了。”
許知言試著搬出自己的虛擬女友,來應付一下。
“哦?”
男人的聲音壓低了不少。
“可是我剛剛看完了你之前所有的檔案,在你的人際關係一欄裡,寫的是單身,我給你父母打過電話,他們也說你一直一個人。”
許知言感覺到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更緊了。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眼前的切片在發什麼瘋,這種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告白的場景讓他難以招架,他隻能解釋自己真的有一個女朋友,並且在內心裡給甲方道歉。
想要臨時胡扯的內容真實,那麼必須有原型。
“我女朋友確實有很多缺點,所以我沒告訴我爸媽我有對象,祂……她什麼活也乾不了,內心還很脆弱,經常需要我安慰,但她長的很好看,我很喜歡,所以就算她是個花瓶也沒關係。”
許知言隻要想到安全屋的豐厚家底,就覺得鬼神雖然是個花瓶但也沒什麼關係……呸,什麼鬼神!他隻是暫且拿了甲方當原型,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我很喜歡我女朋友,所以不會分手,也不打算另找他人。”
沉默在房間中蔓延。
片刻後,白醫生鬆開了手
。
“我每天會多給你一粒藥……”
他話還未說完,許知言就快速接過話頭。
“白醫生,我真的很愛我的花瓶女友,一粒藥就想讓我分手是不是太少了?”
生怕對方說出什麼古怪的話,許知言直言將對方提出的條件定性為讓他分手,和虛構女友分手什麼的,比被摸內臟和交出內臟要簡單的多。
第一次發病時間是一小時,沒人知道接下來的發病頻率是什麼。
白醫生有些懵,隨即問道。
“你的意思是?”
“兩粒。”
“……好。”
順利和白醫生緩和關係後,許知言又提出了新要求。
“我想看看關禁閉的地方……裡面或許有我的病友。”希望他的隊友不要在裡面,但安全起見,還是過去看看比較好。
直播間裡,觀眾們要笑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所以這個NPC是要和小百萬走相愛相殺的路線嗎?】
【可能是因為小百萬的內臟好看,醫學生對好看的內臟總是有特彆的執著。】
【所以小百萬瞎編了個女友出來嗎哈哈哈。】
【笑死了,白醫生以為自己被拒絕了,結果搞半天小百萬的意思是得加錢哈哈哈。】
【不過這NPC如果真的能搞到那麼多藥,那小百萬這波不是發了?】
【感覺主係統應該會加大發放量。】
【再大也頂不住消耗,現在除了小百萬看上去能夠穩定拿到更多的藥,剩下誰也不行吧?】
【我回來了兄弟們!我剛剛去轉了一圈,給大家整點最新情報!教皇拿到了所有玩家裡唯一一個醫生身份,他每天能拿到更多藥物!隻不過他剛剛為了測試發病強度沒吃藥,被關緊閉了。】
最後一條彈幕過後,許知言的直播間好像卡了那般,停下了。
【咋啦?兄弟們咋都不說話了?我卡了嗎?】
帶來新消息的觀眾還很迷惑,他覺得他給眾人搞點新訊息挺好的,怎麼一句話給大家乾沉默了呢?
幾秒鐘後,觀眾們開始刷起蠟燭。
【……草,我有點同情教皇了。】
【哈哈哈哈哈感情變態醫生說的那個新來的醫生是教皇?要命了,教皇這下真的慘了!】
【笑死了,教皇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某個NPC當成了藥庫。】
【我已經能夠預想到,教皇憑借自己的手段拿到了醫生身份,然後得到更多藥物,結果受到了職場pua,全部被壞醫生拿走了哈哈哈。】
【我突然想到教皇的特性是光,怪不得他第一輪會被抓去關禁閉,這技能一開怪物豈不是錚明瓦亮!】
禁閉室被單獨安排在一棟偏遠的大樓,禁閉大樓沒有窗戶,裡面漆黑一片,每個房間的隔音都非常好,保證發病的病人們無法互相對話。
江槐鷓坐在狹小空間冰冷的地板上,兜裡
揣著金盛在臨時病房裡找到的一粒藥。
剛剛他把金盛與鬱休快速抗出大樓後,後面就跟來了一整群筋肉緊繃的護士,要把他們三個都抓走,無奈之下,三人出了大樓隻能分頭跑。
想到分開之前金盛的話,江槐鷓額頭青筋直跳。
那時三人正好站在一個四岔路口,金盛把手裡藥物往他手中一塞,收到藥物他很感動,疑惑詢問金盛隻有一粒藥的話,對方怎麼辦。
誰知金盛開口就是暴擊。
“江哥,我們三個人裡面,你的運氣最差,分開跑護士肯定追你,所以你最需要這藥。”
結果和金盛猜測的一樣。
護士們好像沒看到鬱休和金盛那般,衝著江槐鷓一人就去了……
最後,江槐鷓攥著藥坐在禁閉室,腦子裡盤旋了一萬句臟話不知罵給誰聽。
關禁閉比想象中更麻煩。
他在進入禁閉室的一瞬間,得到了提示信息。
【檢測到玩家進入禁閉室。】
【提示:禁閉室內發病無法離開、無法動用物品背包且戰鬥空間狹小,請玩家注意性命。】
這裡地方這麼小,還不能動用道具,隻能依靠自身硬扛。
這哪裡是發病關禁閉。
這就是要玩家的命。
就在江槐鷓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禁閉室門上的小窗口忽然被拉開了。
“砰——”
一個塑料袋裝著兩粒藥,被扔了進來。
江槐鷓走過去,打開袋子,發現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利用小窗戶縫隙投進來的一點點光,他看到紙條上有兩行熟悉的字跡,是許知言的。
[兒啊,爹沒本事,隻能暫時給你搞這麼點藥。]
[你放心吧,爹幫你問了,你再關五個小時就能放出來,這兩粒藥你先湊合著吃吃。]
江槐鷓收起紙條,失笑暗罵了幾句,內心卻輕鬆了許多。
禁閉室外,白醫生看著往窗口處投入藥物的青年,一直等到離開大樓,才詢問對方。
“你把藥都給了你的病友,你自己發病怎麼辦?”
聲音裡帶著些許惱火。
發現自己的病人把珍貴藥物給其他人,總是會讓人感到不適。
可下一秒,他感覺到他的病人扯住了他的袖口。
“白醫生,如果我發病的話,可以不要把我關在這裡嗎?我想被關在白醫生的房間裡。”
許知言的話語充滿暗示。
但實際上的情況是他剛剛進入禁閉樓的瞬間,也收到了提示……
媽的,這禁閉室太要命了。
比起被關進狹小又危險的地方,他寧願和切片去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