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飄零, 冷風蕭瑟。
下午三點時分，太陽從烏雲中鑽出，天空一片明亮。
與室外的蕭條不同, 安全屋裡格外熱鬨。
經過怪物們的共同努力, 許知言從探靈直播間內帶出來的東西，全部盤點完畢。
一些不適合人類食用無法對外出售的食物, 已經順利被怪物們偷吃……清理乾淨，剩餘的分門彆類，按照價格打上標簽陸續對進入安全屋的玩家進行兜售。
至於一些電器類產品, 則在評估過後，進行分配。
有的怪物得到了電子手表、有的怪物拿到了電動牙刷、有的怪物分到了可以黏在身上的led小台燈……
剩餘一些安全屋怪物們用不上的洗衣機空調等物品，統統被塞進了小倉庫中。
安全屋的業務現在又多又雜, 鬼神特意給許知言開辟了一個空房間作為了會議室。
裝修風格簡約酷似書房的房間裡，許知言和曲季與小脆骨湊在一起，桌上堆積著厚厚的賬本。
安全屋階段性彙報會議開始了。
不過在彙報之前, 多少還是需要解決一些小問題。
“許哥，這些多餘的家電要怎麼辦？”
曲季從一堆賬本中探出頭來, 舉著平板，表情有些猶豫。
它身後, 小脆骨抱著筆記本電腦, 劈了啪啦計算著。
“哢哢哢！”
不一會兒, 面板上出現了小脆骨的彙算結果。
【主人（劃掉），許哥，這些多餘電器如果對外換算二手售賣的話, 大概隻能賣到三十萬至四十萬現世幣，我們沒有售後，而且這些電器的品牌和現世中的完全不一樣。】
整個人歪在沙發上疑似摸魚的許知言擺了擺手, 一臉無所謂。
“不，這些東西不要在現世兜售。”
他坐直身子，抓過一旁的平板，掃了眼詳細數量，說出後續計劃。
“雖然我們用不上這些電器，但總有些副本裡用得上，玩家們可以利用這些東西去和副本中的NPC們打好關係。”
就好像他先前給鄰居NPC贈送了禮物，得到了新紙條的回複。
以前也不是沒有玩家動過心思，但現世中的東西想要往遊戲裡帶，過程十分麻煩，造價不菲。
而這些屬於副本中帶出來的物資，是可以不用額外操作，就能夠隨意在各個副本中流通的，隻需要裝進合適的收納容器即可，屬於天然禮物。
許知言早已想好了這些電器的歸宿。
“對陰雨連綿的副本供應烘乾機、對原始落後的副本供應太陽能電池板與燒水壺、對風雪覆蓋的副本供應電熱毯……相信我，玩家們沒那麼笨，他們知道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
隻要在對應副本中，給玩家提供適當的引導，那麼拿到這些電器絕對能夠讓玩家獲得物超所值的信息資源。
曲季一愣，立刻瘋狂點頭，低頭記下了這些內容，並且精準學會了舉一反三。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根據副本匹配程度來提供禮物，再加一些精美包裝的話，玩家們一定樂於支付高於這些電器原有價值的價格！”
“沒錯。”
許知言投以欣慰的目光。
這就是他為什麼進入副本時，連根雞毛都不放過的原因。
誰也不知道這些原本隻值個千把塊錢的東西，最後究竟能兌換到多少積分。
曲季很快把計劃梗概做好，傳給小脆骨，按照計劃繼續下個問題。
“許哥，怪物錄像帶中的鬼學生因為和鬼校車融合，所以暫時還沒辦法拆分它們進行員工培訓，我查詢過了，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這周要把它們怎麼辦呢。”
它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
雖然在進入安全屋之前大家同樣都是高中生，但這五十二個弱小的學生鬼……咳，真的是很活潑。
許知言一愣，大概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片刻過後，他沉吟道：“先讓它們適應一下。”
其實成為怪物後最好的方法就是變強，但他並不是很想讓這群還留有人類意識的學生，真的淪為被力量支配的怪物。
他確信這些智力正常的學生鬼，培養好了確實是一筆財富，可以投入到安全屋的其他方面建設上去。
“先在怪物房讓它們休息一周，期間你找人觀察一下它們適合乾什麼。”
“好的許哥，接下來是……”
……
隨著規模的拓展，安全屋裡大小事物變多，曲季事無巨細將這段時間積累的問題全部反饋記錄完畢。
接下來到了激動人心的彙報階段。
“哢哢哢！”
小脆骨率先把自己的筆記本反過來，指著上面的一長串數字。
【許哥，我們的副本消耗品推廣很成功，目前幾乎每個進入安全屋的玩家，都意識到了在這裡充值會員購買大量消耗品帶出去、帶到副本售賣，能夠賺一大筆。】
有了充值優惠，外加利潤的誘惑，安全屋的辦卡人數直線上升。
去副本跑生跑死才賺多少積分？如果運氣好能撞上安全屋，當個中間商賺差價多簡單！
多重效果疊加之下，安全屋的補給產品，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遊戲玩家們之間流通著，成為遊戲通硬貨，指日可待。
看著報表上飛速上揚的曲線，確定主係統目前還未做出任何回應，許知言總算是放下心來。
“看起來以後我在副本都不用那麼努力去賺錢了。”
無消耗產品成為副本通硬貨的話，他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台印鈔機。
曲季聽完，推了推眼鏡，調出另外一份表格。
“許哥，你現在就可以不那麼費力了。”
表格上顯示的是每扇門的副本收支。
對外開啟安全屋時，有兩種方式，都需要向主係統繳納費用。
如果將安全屋當成一艘穿梭在副本間的船，那麼這些錨點就是船舶停留的坐標。
一種是有次數限製的錨點，每一百萬積分，得到十個副本坐標，讓安全屋分彆進入不同的同星級副本；第二種是永久錨點，一千萬積分可以得到相關星級副本中，所有副本的坐標，能夠進入所有的同星級不同副本。
“四星以下副本，我們暫時還用的是十次的錨點，但四星和四星半的副本，我們已經可以搭建永久錨點了。”
曲季表情有些激動，小脆骨連忙拿出了盲盒機的收入清單。
不像安全屋錨點還要花錢買，這玩意兒是純純淨賺。
有了盲盒機之後，雞肋道具也能賣得出去，又因為不斷有玩家進入，所以不停有人提供，形成永動機。
許知言看著上面的積分剩餘，一長串的0幾乎晃到他的眼睛。
“永久性門的話，開三星半和四星半吧。”他輕飄飄一句話便花出去了兩千萬積分。
這兩扇門一旦開了，那麼接下來就是無限賺錢工具。
縱然心疼積分，但許知言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投入的話很難長久。
“接下來的安全屋升級方向，主要還是放在補給升級上，枕頭屬於獨一份的恢複品，價格等升級完了再訂。”
“好的許哥！”
“哢哢！哢哢！”
……
又聊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最終這個長達四個半小時的安全屋階段性發展彙報會議，總算結束了。
臨離開前，曲季還接到了安全屋即將登入副本的消息。
送走了左膀右臂，許知言一個人在會議室。
窗外，天色正在變暗。
淡淡的灰燼味道悄然出現，許知言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一直躲在暗中的甲方出來了。
“怎麼樣？還滿意嗎？”
他揚了揚手上的平板，全線上升的數字和安全屋坐火箭一樣的發展，就是他最大的誠意。
“我們的發展很快，如果要等到每次年終才總結的話，這個會議起碼要開三天三夜。”
許知言向後仰頭，忍不住調侃道。
鬼神沉默片刻，回答：“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你不用向我證明什麼。”
祂無條件相信許知言會做的很好，就算對方不讓祂來旁觀會議，祂也並無所謂。
“不，我不是在證明我的能力。”
許知言挑眉，伸手拽了一把鬼神衣服周圍的鐵鏈，往下扯了扯，沒扯動。
為了這個會議，他還特意換了正裝，就是想要表達對積分和甲方的尊重，許知言在這些方面多少還是有些怪癖在身上。
“我在給你看我們的未來！”
他的語氣罕有地帶著一些激動。
“今天我們開啟了兩扇永久性的門，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所有的門都開了，再也不用額外給主係統交什麼過路費。”
通道與坐標不在自己手裡，總歸是讓人覺得有些不踏實。
原來許知言的目標是這個嗎？
鬼神思索了幾秒鐘，疑惑開口。
“為什麼不多開幾扇門？”
安全屋這段時間盈利得來的剩餘積分，可以讓他們再多開兩扇門，如果想要完全摒棄過路費，那應當是四扇門全開比較好。
許知言鬆開手站起身，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瞥了眼甲方。
“我們需要一些兜底的流動資金。”
他的計劃從來都不止眼前的一丁點範圍。
“我們先從補給品開始下手，一點點將品牌效應打出去，等玩家們都認可了我們後，係統商城的空間就會開始壓縮。”
大概是領口的扣子係的太緊，許知言伸手解開了上面的兩顆。
“接下來我打算開啟主人間，利用裡面無限人類生活物資的BUG，來供給噩夢小區，種植科技樹，研發道具，批量生產！”
主人間因為特殊性，裡面產出的東西和怪物房一樣，都不能夠進入副本。
但噩夢小區現在屬於安全屋附屬空間，不受這條規則影響。
“目前市面上稍微有用一些的低級道具，都要賣幾千個積分，我們的道具隻要注意研發方向，說不定會給整個遊戲帶來新的變革！”
許知言仰頭望著鬼神。
會議室落地窗外的夕陽落在他身上，金色餘暉都不如他熱烈。
“雖然我並不是很想乾掉主係統，但對於乾掉係統商城，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他眼睛微眯，嘴裡說著狂妄的話。
“誰也無法阻止我們！”
他許知言就是要做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商人。
鬼神低頭對上那雙寶石般令人沉淪的眼睛，幾乎要溺斃在那無儘的貪婪中。
祂從頭到尾的關注點，都在許知言的用詞上。
我們。
明明平日裡聽到這個詞，都隻覺的一般，可在這時，祂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多麼親昵又迷人的詞彙。
我們……
他和祂。
太陽徹底落下，黑暗悄然降臨。
返回安全屋大廳時，許知言已經收起了那副張狂的模樣，重新變回笑意盈盈的溫和商人樣子。
想著反正一會兒安全屋會登入副本，他沒回去換衣服，乾脆穿著一身正裝坐在安全屋大廳中，無聊地刷著手機。
[宿主，我們現在要開始升級嗎？現在開始升級吧！升吧升吧！]
安全屋係統迫不及待跳了出來。
許知言正在擺弄直播間的手指一頓，定下了時間。
“明天一早開始升級。”
現在科技樹還未開啟種下，不知道屆時會不會需要什麼材料，還是選擇一個時間充足，可以去殼裡買東西的時間比較好。
安全屋係統就差哭出聲了。
[嗚嗚嗚嗚好的，我一點都不著急。]
但許知言這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很少因為心情改變，他試著給係統找點事情做，來轉移係統的注意力，畢竟這也是他的寶貴資產之一。
“說起來我現在能看五星副本的直播了，積分榜上的那些大佬有沒有正在遊戲裡的？”
他現在高低也算是有錢，去參與幾把遊戲競猜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係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回宿主，您就不要想著去壓積分榜前排大佬的競猜啦，他們裡面有一半和你一樣，積分競猜壓不了，另外一半每次壓的競猜內容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嗯？奇奇怪怪的東西？”
許知言一愣，有些理解不了。
連續點開了四個五星副本直播，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積分榜上排名靠前的大佬。
“這個是……讓我看看，第十名，小醜？還有人叫這個？”
由於常年奔波在副本裡，所以他看直播的時間並不多，乍看到這種名字奇怪的玩家，十分迷茫。
[這個是積分榜前二十名福利。]
係統調整好心情，儘職儘責充當起講解員。
通常情況下，成名的玩家會有屬於自己的綽號，如果能夠進入積分榜排名前二十的話，就可以自己選擇，是顯示已有綽號，還是顯示真實姓名。
[不過也有例外，在某些高級副本掉落道具裡，會有什麼直播間道具改名卡之類的東西，可以修改直播間個人信息。]
這種就屬於有些雞肋的高級道具。
[鬼神先生所使用的直播間匿名卡，也是這類道具，非常稀有，但用處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許知言點點頭，伸手點開了小醜了競猜面板。
目光一掃而下，他的表情也逐漸從正常變成了困惑，再到凝重，頗有幾分懷疑自我的意思。
“這都什麼玩意兒？猜這家夥這次在副本裡睡幾個小時？好家夥……猜他整場遊戲下來眨眼的次數是單數還是雙數？”
後面的更離譜。
在副本中殺幾個NPC、身上是否會多出傷口、副本結束時衣服會不會換……
看到後面，許知言幾乎要氣笑了。
“這垃圾遊戲，真是一毛不拔。”
這種隨機類型的競猜，幾乎沒有任何規律性，玩家就連事先與其他玩家合謀都做不到，因為根本就猜不到相關的競猜項目。
……倒是很適合樂子人。
小醜的副本剛剛開始，現在還能參與競猜，直播間熱鬨的要命，全都在聊奇怪的競猜選項。
【OMG！又是眨眼！係統我****！TMD上次猜眨眼我褲衩都輸沒了！】
【你就不能猜個其他的嗎？眨眼這種事太玄學了，像我，我猜醜哥這次信佛，我選殺NPC數為0！】
【樓上等著下海乾活吧！】
【嘻嘻，我猜醜皇這次眨眼單數。】
【身上會多傷疤？哦豁！有這個選項的話，豈不是說明這次的副本是一個物理攻擊副本？】
【八成吧，不是物理攻擊怎麼會猜傷口。】
【我覺得應該就是了，不是物理攻擊的話，猜測數上根本不會有100+這個選項吧喂！】
看到這，許知言挑眉，倒是發現了新的手機用處。
按照係統一直以來的作風，就算他的直播間解禁，估計後續也會把競猜換成這類奇怪問題，到時候他是否也能夠憑借競猜問題，得到些許副本線索呢？
這麼想著，許知言反倒是不怎麼排斥這些奇葩競猜題目了。
彈幕飛快刷過，觀眾的話又多又密。
小醜開局的地方是一個野外公路，漆黑一片，帶著小醜面具的男人大概是夜視能力好，所以並沒有尋找光源，反而就這麼在畫面中移動。
許知言隻是想利用競猜賺點錢，發現沒戲後，看了一會兒就劃走了。
窗外雖然完全黑了下來，但時間還未到安全屋登入副本的時候，院子裡隻是時不時傳來怪物們移動的聲音。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許知言乾脆繼續刷起直播來看。
很快，他刷到了一個熟人——甘靡。
原本還沒什麼，但當他瞥見右上角的個人排名時，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睡醒。
“二十四？他吃火箭了嗎？”
他記得之前自己遇到甘靡的時候，對方是七十幾名還是八十幾名來著……
不過看到熟人在手機屏幕中，感覺還是十分新奇的。
甘靡的直播間彈幕更恐怖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他突然開始衝排名的事情。
【誰能告訴我，甘老板為什麼又在副本裡了？他前幾天不是剛出的副本嗎？】
【我宣布，笑面虎從今天改名卷王虎。】
【甘：我不笑了，也變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群人，小心甘老板出來打你們！】
【等著吧，等著甘老板的商行漲價吧！】
【喂喂喂可不能波及無辜！】
【看這個拚勁，估計明天又能出副本了吧？】
許知言看了眼手機，深以為然點點頭。
屏幕中央，甘靡站在一棟高樓的樓頂，單手插兜，表情冷漠，臉頰上還帶著血跡，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暴露了他略有疲倦的狀態。
隻見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忽然轉過身來。
霎時間，三四十隻一人高的怪物從大樓牆壁側面爬上來，向他撲了過去。
甘靡沒有動，隻是輕輕抬起手，面向怪物群。
在他手掌用力握下的瞬間，飛撲而來的怪物們，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牆壁困住，瞬間擠成一團，並且不斷壓縮著。
“噗——噗—噗噗——”
越縮越小的空間裡，不斷有怪物被擠壓成肉泥，爆裂開來，發出陣陣聲響。
空氣牆隔絕了所有飛濺的血液，場面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惡心。
待到所有怪物全部死亡後，甘靡才鬆開手。
“嘩啦——”
被空氣牆鎖住的血液沒了容器，重重落在頂樓，向四周流淌開來，沒過了甘靡的鞋子。
血色的月亮懸在高空。
與此同時，殼內最高的建築之一，高級休息區大樓，也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路過的玩家們紛紛駐足觀望。
原本已經高聳入雲的休息區大樓最頂端，半透明的淡藍色格子方塊閃過，新的一層區域出現了！
休息區大樓內。
恩利跟在晏城凡身後。
他不明白眼前對方到底為什麼會找他，在他的印象中，這個白頭發的男人，從來隻和他的便宜哥哥甘靡說話。
以往就算在殼裡偶然遇到，對方的目光也從來沒有落到過他的身上。
可兩人身份懸殊，晏城凡是當前積分排行榜第一，他沒辦法拒絕榜一的見面要求。
站在寬敞豪華的電梯中，恩利敏銳發現對方所按的樓層好像有些不對。
99層？高級休息區的大樓有這麼高嗎？
就在恩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借口離開時，晏城凡開口了。
“利利，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殺你嗎？”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什麼？”
恩利猛地轉頭，後退幾步背靠著牆，望著笑眯眯的男人，但電梯裡實在是狹小，他無處可躲。
晏城凡像是沒發現對方的戒備與恐懼，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他自顧自繼續開口。
“你是甘靡缺失記憶中的最後一塊磚。”
“不過你不用擔心，殺你的人不會是我。”
他言語中滿是真誠，看過去的眼神裡卻滿是冰冷。
“我隻是有些等不及了。”
“這些無聊的人類親情遊戲真的是太讓人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