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不同身份的三人圍坐在桌子前。
得知許知言失憶, 死鬼白燼並沒有什麼反應。
它為數不多的想法裡塞滿了‘他回來了’‘他沒拋下我’,至於其他問題,它完全不在意。
但小脆骨不同!
作為安全屋唯一的高材生, 它能在眾多功能性怪物中脫穎而出,就是因為它的學習能力以及對標人類大學生的智商!
這次要在隻有兩小時的電影中,待上好幾天,所以之前無聊的時候許知言偶爾會在房間裡放出小脆骨一起打牌,所有關於劇情的事情也沒瞞著。
它坐在桌前, 左手邊是失憶後滿腦子都是演電影的主人,右手邊是望著自家主人傻樂的鬼神大人切片。
小脆骨支棱起來,隻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主人(劃掉)許哥你確定要在失憶情況下進行接下來的任務嗎?]
它寫了一張紙條推過去。
許知言給自己倒水, 摸過紙條, 又把自己拿到的紙條放到桌上,對比了一下字跡。
他隻是失憶又不是失智, 自己的筆記還是認得出來的。
“能讓我給自己立這麼大一筆錢當成胡蘿卜, 這事估計確實有點困難。”
說著, 他蹙著眉頭仔細思考片刻,點頭道:“把你全部知道的事……不, 隻說對改善當前情況有用的信息就可以。”
字條上的筆記很潦草,明顯自己在寫下這紙條的時候,情況應該是很慌亂。
沒有誰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
如果一上來就拿到一張堆疊大量信息內容的字條,或者字條上直接說明[我是失憶前的你],以他的警覺程度,絕對不會相信。
而用另外一種角度來闡述內容, 然後讓他自己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尋找到的真實內容,並且在過程中,他感受到了自己的體質與之前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才會切實相信奇怪內容。
“算了,冥婚舉辦的時間是午夜,我不確定在寫下紙條的時候我考慮了多少,現在還有時間,你把所有你知道的與我相關的可說信息都寫一下吧。”
許知言對著小脆骨強調了‘可說’這兩個字。
因為他在反複逆推了自己的話後,又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情況越緊張,許知言就越清醒。
如果僅僅是完成這個冥婚過程,他大可以直接說明自己身處險境,而不是拍攝現場。
畢竟按照內容推斷,崩人設應該是要付出代價,但代價並不多。
可信任的家夥一個是死人,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生物,他剛剛看到的時候確實嚇了一跳,世界都變得奇幻了不少,而且看稱呼,自己是這個小骨頭精的老大。
假設這真是個古怪世界,他覺得能讓他列為可信任的存在,這個怪家夥應該智力不低。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隱藏什麼信息。
直播間裡,觀眾們被許知言提出的要求震驚到了。
【小百萬真的失憶了嗎?他也太淡定了吧?】
【艸啊,這是什麼冷靜狀態?】
【設想一下,如果我現在失憶了,出現在一個空曠森林裡,然後手裡拿著一張寫了自己筆記寫的紙條,說我失憶了……】
【啊啊啊!這麼想想更驚恐了好嗎!】
【所以小百萬才是真正的怪物吧,真的會有人能夠在這種混亂情況下冷靜猜測?然後還要逆推出內容?他的特性其實是冷靜不是貪婪吧!】
【好家夥,感情小百萬一開始是短暫的被一百萬衝昏了頭腦,結果後面回過神來智商上線?】
【嗚嗚嗚說起來這個小白骨精真的好好用,雖然真的很弱雞,但智力真不錯。】
【U1S1,這小骨頭精靈比我之前找到的隊友都有腦子。】
桌前,小脆骨收到消息,開始奮筆疾書。
它先是寫出了最開始許知言安排的,關於這個副本的的planB計劃內容。
寫完一張紙後,它又簡單闡明了他們目前的狀況。
武力值為零換來的智商,讓小脆骨明白什麼才是重點內容。
它幾句話就寫清了他們進入錄像帶之後的狀況,簡單提了兩句遊戲相關的直播設定,隱去安全屋相關的內容。
三人仍舊是圍坐在桌子前,隻不過和努力的小脆骨相比,死鬼白燼安靜乖巧,像個擺件一樣。
許知言一邊拿著紙蹙眉看著上面的內容,內心不斷翻湧著巨浪,但面上還不能顯現出來……有直播,也就是說,他當前的情況都會被直播給其他競爭對手?
怪不得他之前沒有寫清楚自己的詳細內容……
被一旁閒著的死鬼白燼盯了好一會兒,許知言有點頂不住,連忙給對方安排活。
“門口有你的喜服,沒事乾去試試衣服吧。”
彆看了,快把他盯出洞來了!
白燼點點頭,十分聽話地站起來,走到門口拿走了自己的衣服。
等到白燼換好衣服,許知言也已經看完了小脆骨所有給出的內容,摸了摸身上的警徽,表情有些凝重。
“我現在拿到了男主的身份,但是比剛剛你見到我出門的時候,就多了一個警徽?”
這麼就很好判斷了,不同的身份會由特定的東西代表。
比如男主男主的身份是警徽,小舅爺的身份象征是這身獨特的西裝,而死鬼白燼則是那具可以容納各種靈魂體的屍體。
“根據紙條的內容,‘我’應該已經找到了通關方式,就是要完成這場劇,殺掉始作俑者。”
這個始作俑者全都是自己人,尤其是小脆骨已經教了他怎樣在時間到時,用召喚道具回收,這樣一來,接下來的冥婚將毫無難度。
但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我認為必要時,我們需要準備planC計劃。”
許知言收起紙條,對著小脆骨笑了笑,靠過去在對方耳畔小聲交代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穿著小舅爺衣服的小脆骨不斷點頭,努力把自家主人交代的事情記好。
等許知言約摸著時間到了,從大門溜出去後,小脆骨還沒等離開,就感覺到尖銳的視線刺了過來。
被安排了無聊任務換好喜服的死鬼白燼坐在門邊,正用一種仿佛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小脆骨,把兢兢業業工作的安全屋員工嚇得一哆嗦。
但考慮到這個家夥應該是心上人手下得力的助手,白燼也隻是在被無視後,幽怨地看了看,沒再動手。
小脆骨見狀立刻溜走,不敢在房間裡多待,臨走前它還卸下了兩隻骨手上的3D泡沫。
另一邊,得知了更多信息後,許知言雖然已經知道了女主所在的位置,但為了保證劇情沒問題,還是兢兢業業躲了水缸,翻了牆,幾經周折才找到了女主的房間。
還未推開門,他躲在門口暗中偷聽了一會兒。
房間裡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但伴隨著門打開時發出的輕微響聲,女主嗚咽哭泣的聲音驟然出現,十分突兀。
“吱嘎——”
“嗚嗚嗚,救命,我好害怕……我不想,不想結婚嗚嗚。”女孩驚恐地聲音響起。
聽著中氣十足的聲音,許知言心裡冒出了一種奇怪的不和諧感。
客房被屏風隔開,進門就是小客廳,左手邊是女主休息的地方,而客廳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套女式喜服。
和剛剛看到的屬於死鬼的黑色喜服不同,屬於新娘的喜服是正兒八經的大紅色,上面用金線繡著花哨的圖案,一眼看過去就能感受到昂貴造價。
左邊屏風內,女主還在哭。
許知言抓了抓頭發,稍稍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按照劇情,男主找到女主後,換上喜服,才有下人來請他去拜堂。
他還以為潛入應該會有點難度。
可這一路走來沒有下人不說,連房門都沒有上鎖,女主更像個電動工具人一樣,沒人來的時候不出聲,有人來了開始念台詞。
難道他想錯了?
冥婚的內容真的沒有這麼難?
抱著謹慎地態度,許知言故意加重了腳步,來到屏風後。
作為不能輕易換衣服的角色,女主還穿著自己的那身紅裙子。
她明明在昨夜就見過許知言一面,可在現在,當許知言換了一身行頭,尤其是帶上警徽後,她好似換了一個人那樣,一把拉住許知言的手,嗚嗚哭了起來。
“你來了,我好想你,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許知言任由女主拉著他的手,一邊哭一邊用字正腔圓的語氣說出應有台詞,話裡話外闡述出自己的困境。
既然對方NPC演的那麼賣力,他也不好不回應。
“先彆哭,我們還沒逃出去。”
遲疑著收回手,許知言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劇情和人設任務,開口道:“冥婚舉行的時候,應該是守衛最鬆懈的時候,你先離開,去鎮上等我。”
“那你呢?”
“不用管我……”
兩人像是無情台詞機器,你一句我一句,把接下來的內容敲定好。
搞定女主,許知言來到客廳,拎起那件紅色喜服,順便還在下面找到了一方蓋頭用的紅帕子。
想到後面為了衝突而衝突的劇情,他歎了口氣,開始換衣服。
電影一切設定都是為了男女離開做準備,所以直到許知言換好衣服,才有NPC吵嚷著出現,比真的鬼還像鬼。
看著女主一臉悲痛欲絕從窗戶翻出去。
等到房間隻剩他一個人的時候,許知言咂咂嘴,眉頭皺在一起,似乎特彆不理解。
“這裡又不是樓房,她就不能早點跑嗎?”
直播間裡,觀眾們聽著許知言的吐槽嘎嘎直樂。
【哈哈哈哈小百萬你怎麼回事(指指點點)畢竟是幾十年前的錄像帶了,要什麼自行車!】
【小百萬一臉被劇情創了的樣子】
【哈哈哈哈從表情就能看出他真的很嫌棄了】
【換誰誰不嫌棄!自己崩人設就要被爆頭,結果導演設計的智障劇情不合理也沒關係。】
【導演:愛看看不看滾!】
【哈哈哈哈樓上,你以為小百萬不想走嗎!】
【我也想和言言老婆結婚!T T穿喜服的老婆腰好細哦!舔舔舔!】
【????樓叉懂?】
【不過這喜服確實合身,是不是和屍體道具一樣的,誰穿誰貼身啊?】
換好衣服的許知言坐在你房間裡無聊地摳著衣服上的線頭,等待著接下來的劇情到來。
不知道是不是缺失具體遊戲相關記憶的緣故,他的思考範圍倒是更開闊了一些。
時間過的很快。
等許知言打著哈欠,有些犯困的時候,終於有人敲響了他的門。
是管家的聲音。
“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少奶奶可想開了?”
“要我說,您也彆糾結了,您的姑姑把您賣到這裡來,可是收了我們不少錢,足夠普通人家一輩子吃喝不愁了,您想想,如果您現在回去了,讓他們把錢吐出來……”
他話裡話外都是威脅,意思簡言意駭。
正當管家以為自己要等很久時,門從裡面打開了。
一位穿著正紅色喜服的人站在門前。
這衣服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將新娘高挑的身材勾勒出來,更顯纖腰長腿身材曼妙,很是動人。
許知言懶得再聽廢話。
雖然才剛摸透相關事件的內容,但他並不慌張,反而在得知如果完成能夠拿到很好的獎勵時,躍躍欲試。
奇怪的勝負欲出現了。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會比失憶前的自己做的更好!
管家沒想到少奶奶這麼配合,但吉時確實已經到了,他連忙招呼下人扶著即將入土的新娘往正廳走。
原先搭著靈堂的大廳,此時早已撤了白幡,重新裝飾。
紅綢、紅燈籠、大紅喜字……
數根點亮的紅燭擺在大廳的各個地方。
但奇異的是,明明有這麼多蠟燭,整個大廳卻昏昏暗暗,讓人看不清晰,沒有半點喜慶的意思,滿是詭異。
許知言失去視野,看不到周圍情況。
等他被下人們扶到門口,這場潦草卻盛大的冥婚終於要開始了。
原本安安靜靜的大廳裡,在許知言到門口的瞬間,傳來些許嘈雜聲音,管家也不斷恭維著,這些聲音好似來自於前來恭賀的賓客。
悄悄掀起蓋頭一角,許知言偷瞄了一眼。
棺材不在大廳內,儘頭的長桌上隻有白燼的遺像,小脆骨坐在上位,一動不動,充當著自己沉默小舅爺的身份。
就在許知言以為冥婚可以順利進行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新婦入我家門,需行大禮。”
這聲音不男不女,甚至一時讓人無法判斷是不是人類發出的動靜。
這句話說完,場內的嘈雜聲音停頓了片刻,緊接著,管家又重複了一遍。
有了管家的重複,幾個幫忙的賓客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大廳中央傳來了急促腳步聲和怪音。
許知言一愣,有些懵。
他可不記得在內容上有這些東西。
剛剛說話的人是誰?他可看過了,在場一手操辦的隻有管家和其他下人,而且當儀式開始時,下人就不會再出現,那聲音很新奇,但聽內容,又不像是賓客的。
就在許知言思考著到底是誰出聲時,大廳的光景瞬間變化了不少。
炙熱的溫度出現在了大廳裡。
不斷有人將炭盆裡的碳倒在了許知言眼前的空地上。
隨後,管家出現了。
他手裡拿著一個托盤,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似乎夾雜著那尖細的詭異動靜。
“少奶奶不祥,需要脫下鞋踩過這些碳,再用刀割下自己的肉,來招待這些賓客才行,如若不然,儀式無法完成。”
“不過您放心吧,之前小舅爺就囑咐過,不允許下人們參加,所以這裡的賓客也沒特彆多。”
管家說到最後,聲音徹底變了調。
許知言從喜帕的縫隙裡,看管家托著盤子的手上黑筋暴起,已經完全不似人類模樣了。
這下,他倒是明白過來。
恐怕這空間的主人,此時正俯身在眼前的管家身上。
不過相比起來,讓許知言有些意外的是,他原本以為這個阻止他完成整部影片的怪物,應該會直接跳出來破壞儀式。
誰知對方好像也受規則限製,隻能在規則內,給他增加阻礙。
許知言沒有慌,他打了個響指,然後伸出手去將刀拿起。
這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刀,如果想用這把刀割下肉來,定要吃大苦頭的。
眼前的碳路又長,這家夥顯然是想弄死他。
“少奶奶,請……”
被附身的管家充滿惡意開口,可話還未完便被打斷了。
“砰——”
一聲巨響出現在大廳另一端。
與此同時,這聲響就宛如一聲引爆線,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匆匆響起,甚至來不及停頓。
許知言揣摩了一下自己的人設,試探著掀了一截紅蓋頭。
無事發生。
原主是個警察,聽到有聲響後,查看很正常。
隻見大廳上首處,穿著一身西裝的小舅爺,此刻頸上空空,沒了腦袋。
而於此相應的是周遭的賓客,也都一個接一個的,表情扭曲,接連不斷頭顱炸開了血花,飛濺到四周。
管家呆愣在原地。
就在這時,一隻白色的骨手不知從哪裡出現,將什麼東西塞進了管家的腰間。
下一秒,管家表情扭曲。
“砰——”
他的頭就這麼直接爆炸了。
許知言被濺了一臉血,但他此刻根本沒有辦法去擦臉,就好似之前被時間靜止的NPC一樣,他沒有崩人設,隻能站在原地無法動,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錄像帶重複。
小脆骨因為崩人設已經得到了頭顱爆炸的懲罰,但它是不死生物,就算骨頭完全碎掉,也不會死。
天花板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裡面發出吊詭的機械轉動響聲,有些像放映影片時的聲音。
無數失去頭顱的身軀在脖頸處的傷痕裡,鑽出細長膠片樣的東西,向著天花板上中的口子飄去。
許知言見狀鬆了口氣。
這就是他布置過後,等到的最重要內容。
在得知崩人設會導致頭顱炸裂,可不同的人設,會有不同的特定代表物品後,他就吩咐小脆骨,想辦法找到屬於下人們的代表物。
在接到信號後,小脆骨能夠靈活移動的可拆卸手骨便開始了動作。
不過顯然這動作都是違規的。
所以坐在上位處的小舅爺,是第一個被爆頭的角色。
緊接著就是被塞入下人憑證的賓客們。
先前有規定下人不能參與儀式,所以當骨手將藏在椅子上的憑證塞進賓客們腰間袖口的時候,無數頭顱連環爆炸。
許知言深吸一口氣,開始做起新計劃。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附身在管家身上的東西,等一會二周目參加儀式的時候,他得先想辦法把這家夥乾掉。
就在他大腦飛轉的時候,忽然,在場所有從頸上傷口裡飄向天花板裂口的膠片,全都像是被什麼扯住了一般,懸停在了半空中。
許知言一愣,連忙望向儘頭長桌上的遺像。
裡面的照片已經不再是白燼有些暴躁的帥臉,反而是變成了無面的肉團……
再次看著被扯住的膠片,許知言明白,這是已經脫離了角色身份的死鬼,正在不斷拉扯著,和錄像帶做鬥爭。
之前關於死鬼的內容,小脆骨寫的並不多,隻說對方的本體是透明的,加之失憶,讓許知言對死鬼的能力判斷並不精確,所以也沒有給對方安排什麼任務。
此時他也沒想過死鬼能夠抗衡錄像帶,隻是有點擔心,萬一對方這麼做,二周目的時候被針對怎麼辦。
見頭頂的裂痕越來越大,裡面甚至傳出了機器悲鳴的聲音。
許知言頂著崩人設的可能性,開口勸道。
“沒關係…我還可以想彆的辦法!”
剛說完,他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確實在崩人設。
可就在他琢磨要不要再次開口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從頭顱中飄出來的膠片,原本有不少都鑽進了黑洞裡,此刻竟然被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虛空中,許知言聽到了小透明斷斷續續的話。
“……他們…欺負…你。”
它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沙啞。
時間仿佛靜止了,許知言發現自己側面有面板在不停狂跳。
不等點開,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警報!警報!檢測到場景內力量正在被吞噬……】
……
當許知言再次睜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手裡還握著一盤黑色的錄像帶。
但他來不及查看。
一瞬間無數記憶湧來。
紙條、冥婚現場、燃燒的碳、爆裂頭顱、傷口處爬出的膠片……
“……”
淦!什麼鬼?
他應該說不愧是鬼神切片嗎?竟然硬生生靠蠻力把這個錄像帶世界給扯崩了!
怪不得沒腦子。
此時他竟然有點慶幸小透明智商不高。
有這武力值,要是再帶點腦子,他回收起來難度豈不是要超級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