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船後就被眾星捧月、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要享樂的少年白燼不同, 玩家們總是要面對更多的困難和問題。
時間倒回到上午。
蒸汽輪船燒煤的地方在船身的最下方。
煤炭在爐子中熊熊燃燒,將這些冷硬的黑色硬塊轉化成動力,再通過粗大的管道傳遞出去, 驅使著上千噸的遊輪在廣闊海洋中前行。
和船艙內的光鮮亮麗截然相反。
這裡灰塵堆積逼仄壓抑,就連空氣都炙熱無比。
江槐鷓與金盛穿著最開始登入副本後的初始服裝,勤勤懇懇裝扮成燒煤工的樣子,在領取到屬於自己的鏟子後, 和其他人戰成一排, 即將開始燒煤工的日常生活。
擔心小一被發現不好, 上船後,金盛就把狗塞進了一旁的煤堆裡。
此時他老實站著, 不小心瞥見從煤堆裡伸出黑色狗頭的命獸——金色幼犬在煤渣裡滾過兩圈,從小金毛徹底變成了小黑毛。
金盛暗暗歎了口氣,希望後面洗狗的時候不要太麻煩。
不過相比起他困擾著的洗狗問題,江槐鷓則不停地左右探頭, 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燒煤工的頭頭叫蓋比, 是個身材矮小但滿身肌肉的矮子。
常年在蒸汽輪機處理燒煤的事情,讓他的衣服總是黑了吧唧的,遠遠看過去像超大號的煤塊。
剛剛在新工人上船的時候, 負責人蓋比說,等人齊就要開始分組。
由於這裡太熱, 長時間工作會脫水, 所以新上船的六個燒煤工兩人一組,輪流乾活。
“一二三……四……四,五……咦?好像還少了一個?”蓋比掃了一眼新上船的燒煤工, 本就不怎麼好看的五官皺在一起。
來這裡報道的燒煤工少了一個。
掃了一眼高矮不一的五人, 蓋比像一個移動炮台一樣, 雄赳赳氣昂昂出了門,嘴裡還罵罵咧咧:“肯定是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讓我抓到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煤堆旁,被留在原地的五人表情各異。
江槐鷓看了眼身邊的四個人,除了金盛和楚晴外,剩下的兩個人都是碼頭上的勞工。
兩人拘謹地站著,表情興奮。
和玩家們不同,他們對於能獲得進入利維坦號的資格非常感激,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賜那般,把腰杆挺得筆直。
有一個江槐鷓認識,是許知言工棚的皮叔叔,那個兩鬢斑白的怪物工友。
工頭不在,五個人比較放鬆。
皮叔叔站在最邊緣,有些緊張地捏著手上的手環,大概是手環的來路不正確,他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
“我的手環,是……是不小心去了其他工棚的時候,贏來的。”
他小聲嘟囔著,彆彆扭扭解釋著自己的手環是怎麼來的,生怕被人誤會,自己是偷竊了其他人的手環。
站在皮叔叔身邊的是一個國字臉光頭年輕人,他聽完後,並沒有意識到皮叔叔有什麼問題,反倒是熱情得接過了話題。
“竟然還能去其他人的工棚拿手環,我還以為隻能拿自己工棚的手環呢。”
江槐鷓聽著光頭的感歎,看了一眼皮叔叔。
剛剛還試圖和光頭搭話的皮叔叔瞬間站直了身子,不敢再動,生怕招惹來毒打,他可還記得那個看起來挺瘦弱的背頭男,在自己的工棚裡一頓亂打,把那幾個原本很強的工友全都打進了地裡。
“……”江槐鷓被皮叔叔這一舉動迷惑到。
他不禁搖頭,自己好像沒那麼可怕吧?
見蓋比還沒回來,金盛有些焦急地小聲道:“會不會一定要等人齊再發任務。”
如果是那樣,沒能順利抵達任務發布地點的許
知言肯定會有麻煩。
江槐鷓聽完表情不變,輕輕搖搖頭。
“不會,剛剛已經傳來了啟程信號,不出意外我們很快就要去燒煤了,這人應該不會一直等。”
他的副本經驗較多,遇到過幾次類似的事件,現在並不慌。
不過考慮到讓人操心的隊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江槐鷓思考過後,指了指一旁的煤堆:“你讓小一給許扒皮帶一點信息過去,把這裡的消息交代一下。”
至於一會兒分組……
“讓那兩個工人一組,你和楚晴一組,我到時候看情況,可能得把許扒皮的那份活乾了。”
金盛點點頭,沒有反駁。
每個人都不可能完美,他們三個也是一樣。
能替隊友分擔什麼,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團隊凝聚的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環節,畢竟沒有人想要做個一直拖後腿的廢物不是嗎?
金盛招來小一後,江槐鷓從口袋裡拿出那天補完衣服後,順手給小狗狗縫好的小口袋,套在了小一的身上,將信息紙條傳遞了出去。
一邊塞紙條他還一邊罵罵咧咧:“什麼垃圾遊戲,組隊連個傳遞信息的東西都沒有。”
金盛倒是好脾氣回答:“這個我聽說,等公會係統開了之後,同一公會的人組隊,就能夠互相傳遞信息了。”
語閉,小一搖著自己的螺旋尾巴,‘嗖’一下飛的沒了影。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瞞著楚晴。
許知言百萬積分新人的身份太響了,加之後來還上了潛力新人排行榜,有了匿名的存在,就連積分榜的大佬們都已經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作為吃過虧後,開始積極看直播的人,楚晴當然也知道許知言的名字。
她聽到了江槐鷓分配的燒煤組隊,猶豫著開口。
“我可以一個人一隊。”
在沒了醫生光環後,她重新選擇跟著自己的特性走,成為一名力量係玩家。
“我力氣大,如果需要在這裡一直鏟煤,那我一個人乾兩個人的活很輕鬆……當然,我沒有說你不行的意思,我是說……我是說……”
這是楚晴在經曆了醫生事件後,第二次下副本。
她忍不住回憶起在上個副本被其他玩家嫌棄的事情,生怕再次被嫌棄,支支吾吾越描越黑。
被其他玩家抵觸,就代表在這個副本裡,她將繼續孤立無援。
江槐鷓聽到這話臉色一黑,想罵幾句。
可看到楚晴垂著頭似乎很害怕的樣子,他忍了忍,隻是淡淡嘲諷了一句:“……你可真會說話,不過暫時不需要。”
縱然之前和楚晴交流,清楚對方本性不壞,可他擔心這樣分組燒煤出狀況。
他們人在這裡,如果燒煤工身份出現問題,可以隨時應付,但許知言現在正在外面。
作為一個優秀的隊友,肯定不能讓後方身份出現問題。
然而事情往往不會像想的那麼簡單。
蓋比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個巴掌印,顯然在去尋找最後一個燒煤工的路上遇到了什麼。
隨著兩聲蒸汽鳴笛聲響起,他氣衝衝地對著還站在原地的五人嗬斥道:“其他的蒸汽輪機已經開始乾活了,你們五個該死的家夥竟然還傻在原地?”
他伸出粗短的手指指了一下最靠邊的皮叔叔與光頭男,又指著堆成小山的煤堆:“你們兩個第一組,去鏟煤!”
被點到名字的兩人立刻拿起鏟子,跑到一旁的巨大爐子前,開始不停向裡面鏟煤。
很快,爐子裡的火焰就高漲起來,做好了啟程的準備。
蓋比臉色很不好,他這裡少了一個新人。
明明接到了鳴笛啟程的信號,這代
表此次下等人登船已經結束,人數也正確。
馬上就是三聲鳴笛。
那時候就代表客人們也已經全部登船,船就要起航了。
被留在原地的三名玩家,此時全都沒了去看蓋比的想法,任務彈窗蹭蹭跳,每個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走了。
三人和許知言接到了相同的任務。
【任務3:煤堆裡的黃金[燒煤工共享]】
【進度:0%】
【備注:你和你的夥伴……】
江槐鷓掃了眼面板,又看了眼氣急敗壞的蓋比,最後目光落在了提示上。
【提示:身份代表地位,攻擊管理者不是一個好選擇。】
且不說這個獎勵食堂自助是什麼鬼東西,不能攻擊BOSS的話,難不成真的要讓他們湊錢嗎?
另外兩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三人表情不是很好。
“嗚————”
“嗚——”
“……”
遊輪汽笛聲響起,預示著尊貴的客人也已經登船。
蓋比暫時放下了關於另外一個燒煤工的事情,把目光落到站在後方的兩男一女身上。
“你們也彆閒著,去鏟煤……哦我記得煤堆裡有我的黃金,你們可要小心幫我找出來。”
他滿口胡話,指著堆成小山的煤堆,嘿嘿笑了起來。
“當然,如果你們找不到我的黃金,就要想辦法彌補我的損失。”
三名玩家退後半步,看著不懷好意的蓋比。
胡編亂造以身份壓人的NPC可不多,但一想到提示,幾人也不敢冒然動手。
同一時間。
剛剛換上了新衣服的許知言也遇到了不好解決的問題。
“先生,您好,您並不能繼續往下走了。”
一個穿著侍者服裝的人站在艙門前,阻止了許知言推門的動作。
“嗯?為什麼?我隻是想去喝杯酒而已,下面可是有酒吧的……”說著,許知言尷尬地笑了笑,聲音有些沮喪:“我並不太適應和那些有錢人們在上層的高級酒吧喝酒。”
他剛剛混跡於上層船艙內,找幾個服務生詢問過,大概了解了遊輪的結構。
這艘遊輪非常巨大,站在上面才體會到自己的渺小。
和想象中的一樣。
這裡大概分為了上下兩個大分區。
甲板之上的建築裝潢奢華,從窗戶外看去景色優美,都是為了服務客人們,以及其他有身份的人,隻有客人們才能住在最高層的豪華房間內。
甲板之下就是普通船艙,給非客人又非服務人員的人居住。
再下面,就是服務人員的居住點。
燒煤工工作的地方也在下面。
誰知服務生並不買賬,隻是有禮貌且疏離地解釋著:“不可以的先生,您的活動範圍就是在這之上,下面的地方不適合您去。”
看了眼服務生灰綠色的手環,許知言有些納悶。
自己這個藍色手環怎麼看都比對方的灰綠色要高級,怎麼可能去不了下面的船艙?
不過現在才剛上船,他並不想起什麼衝突。
許知言點著頭表示好的,皺起眉頭拎著手杖施施然離開。
躲在拐角陰影處,一直等到這個服務生離開,他才再次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這裡是通往下層的門,隻要從這下去,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蒸汽輪機和其他兩個隊友。
然而指尖在握住門把手的瞬間,劇痛襲來。
許知言咬著牙沒叫出來,飛快收回手,可還是晚了一步,剛剛接觸到門把手的指尖像是被烙鐵燙過,眼看著就快熟了。
“……草。”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忍著劇痛若無其事回到剛剛的陰影處,摸出治療道具,治療起手上的傷。
把遭受到攻擊時彈出來的面板也一並拉了出來。
【遊輪規則提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身份,請玩家遵循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分內之事?
許知言差點笑出聲。
他的身份是家庭教師,難不成他現在要去找白燼給對方補課?看來得弄個可以隨時出入各個艙室的服務生身份才行。
像是察覺到某人的不屑,係統彈出了第二條提示。
【遊輪規則提示:身份的獲得必須要得到認同。】
也就是說,隨意搶來的手環並不能用。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把面板關了,忍不住罵道:“每當我以為主係統已經夠不要臉的時候,你們總能刷新我的認知。”
彈幕被他黑著臉的樣子逗笑,紛紛調侃起來。
【主係統真是小百萬的一生之敵哈哈哈哈。】
【論不要臉,我一時分不清小百萬和主係統到底誰更勝一籌!】
【肯定是主係統!小百萬每次都被搞得很狼狽。】
【其實我覺得是小百萬,因為主係統好歹占這麼大便宜呢,這都跟小百萬打了個五五開。】
【確實,不過從最終效果來看,小百萬每次在副本裡都和主係統打的難舍難分,確實都挺不要臉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草,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厚臉皮還要比!】
【小百萬:你們禮貌嗎?】
【不過那一下感覺好痛啊,小百萬手指頭都冒煙了。】
【畢竟四星副本了,難度肯定越來越大,對玩家的限製規則也越來越難。】
已經把安全屋發展的七七八八的許知言,早已不是最開始的那個窮鬼,雖然有的時候對自己很摳,但這種時候他還是舍得給自己用一些高級道具。
一分鐘不到,紅腫的手指被修複,完好如初。
就在許知言猶豫著是要現在就帶上燒煤工手環再試一次開門,還是另尋出路時,一個黑色的絨球從後方的通風口處對著他汪汪叫了起來。
“汪!”
是小一熟悉的聲音。
許知言心裡一喜,轉過頭去,在看到黑色毛球的瞬間,表情凝固在原地。
“小一?”他試著詢問。
“汪汪!汪!”
回應他的是小一愉悅的聲音。
許知言難以置信:“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怎麼這狗上船之前是金毛,一轉頭就給染了色!
小一倒是想解釋,可惜吃了不會說話的虧,隻能從身上的口袋扒拉出來主人的紙條,從通風口飛出來,送上紙條。
不愧是燒煤工,紙條都快黑了。
許知言接過紙條,手指也被染成了黑色。
【一切順利,但這邊似乎有任務,你得空記得來一趟。】
看到紙條上的字,他鬆了一口氣。
暫時看上去應該沒事,要麼回去找一下白燼?畢竟探索上面肯定比探索下面得到的信息要多,他可不覺得其他玩家能獲得什麼比燒煤工更好的身份,早一步得到消息,如果後續出現任務重疊,就能獲得優勢。
……嗯?係統面板怎麼又開始跳了。
許知言心裡泛著嘀咕,還以為又來了什麼新任務,將信將疑點開面板,表情逐漸裂開。
【任務3:煤堆裡的黃金[燒煤工共享]】
【進度:-20%】
【備注:你和你的夥伴……】
“負……負數?”
什麼?任務進度還
能負?
許知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新提示也隨後跳出,似乎在嘲笑著他。
【提示:攻擊者必須拿出更多的金錢,才能彌補損失。】
幾乎能想到隊友毆打這個負責人的情景,許知言深吸一口氣,收起面板,招呼來小一。
“我不能從這裡經過,你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路,能通往你主人那裡?”
小一點點頭,又搖搖頭,伸著狗爪子似乎想扒拉點什麼。
許知言猜測了一下,詢問:“有其他的路,但我過不去?”
“汪汪!”小一點頭。
果然如此,看來利用小一鑽開門BUG不太可能,許知言收起不切實際的幻想,從口袋裡拿出屬於燒煤工的黑色手環套在了手腕上,確定手腕上有手環後,才摘下了藍色手環。
他準備好治療道具,再次把手搭上了門。
“哢——”
這次,他沒有任何阻礙的擰開了門。
進了門之後,許知言關上門,再次握向門把手的時候,在貼近後感覺到炙熱時離開收回手。
所以燒煤工並不能來到甲板上。
得到了新信息,許知言不再猶豫,順著窄窄的樓梯,跟隨著小一穿梭在遊輪的下層。
面板上的數據還在不斷狂跳。
【進度:-38%】
【進度:-45%】
……
【進度:-52%】
有了帶路的小一,許知言的速度快了不少,在進度堪堪蹦到負六十的時候,來到了一號蒸汽輪機。
進門前,許知言隔著玻璃,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乾淨整潔的衣服,又看了眼裡面飛揚著的煤灰,默默鬆開了摸著門的手。
趁著周圍沒人,他迅速換上了初始燒煤工套裝。
確定自己的裝扮萬無一失,許知言握住門上的□□,用力向右轉去。
黑色灰塵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股腦的向著門外湧去。
等眼前能看清東西時,許知言也已經被煤灰撲了一臉,整個人灰頭土臉。
還不等他生氣,眼前的一幕就讓他想把門關了,乾脆讓這幾個隊友爛在裡面算了!
蒸汽輪機內,皮叔叔與光頭男戰戰兢兢燒著煤,一刻也不敢停。
剛剛對著幾人吆五喝六的蓋比被一條繩子捆著,躺在灰渣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遭到了毒打。
另外三名玩家則或站或蹲,一臉糾結。
大家被瘋狂下降的數值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才能完成這個任務,這又不是支線,可以放著不管,如果主線任務不完成,很有可能會影響接下來任務的發放。
等許知言進來時,就看江槐鷓和楚晴低著頭,就連平時老實巴交的金盛也不敢看他。
“你們沒看見任務提示嗎?”
他不覺得他的隊友是白癡,這麼明晃晃的任務提示,不能毆打NPC都看不出來。
“看,看了。”
另外兩人沒說話,隻有金盛垂著頭回答。
小一大概是看出了主人在吃癟,急忙衝到了主人懷裡,蹭了蹭對方的臉,給金盛臉上再添一塊灰。
許知言有些頭大,但事已至此,他必須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好消息是任務負進度停了,看來玩家們收手後,就不會再增加費用。
“來吧,說一下來龍去脈。”
幾分鐘後,許知言得到了所有的事情經過。
原來在蓋比為難三人時,三人裝模作樣來到煤堆前,一邊鏟煤一邊思考怎麼不動用物力的情況下解決這個任務。
然而還沒等他們想到解決方案,蓋比也湊了過來。
他先是用猥瑣的語氣與葷話調侃了這裡唯一的女性楚晴,又表示說這麼多年沒見過女人,他一時半會對楚晴沒興趣,然後一巴掌拍在了江槐鷓的屁股上……結果可想而知。
給許知言解釋的金盛攤開手,一臉抱歉。
“咳,許哥,差不多就是這樣。”
江槐鷓這時也理智回歸,一臉歉意,不敢看許知言,小聲說:“……抱歉,我不該這麼莽撞。”
第一次經曆性騷擾,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反倒是被調侃的楚晴,剛開始有些憤怒,但後來一想到那些葷話最終被套到了江槐鷓頭上,她就有點同情對方。
三人見許知言冷著一張臉,還以為對方要說出什麼,得為了過任務忍耐的話。
誰知許知言隻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指著還在地上躺著哀嚎的蓋比道:“再打一頓,打進度-95,彆打死了。”
“什麼……”江槐鷓一臉懵逼,懷疑隊友是不是被氣傻了。
楚晴倒是聽話,聽到要繼續打,眼睛都亮了,對著剛剛停了慘叫的蓋比上去梆梆就是兩拳,把這個常年欺壓燒煤工的負責人打的再次嚎叫起來。
幾分鐘後,許知言喊住楚晴。
“好了,夠了。”
他讓金盛解開蓋比身上的繩子,聽著對方甩著舌頭顫抖的臟話,笑眯眯走過去,拍了拍蓋比的肩膀。
“他們三個真是不像話,給你添麻煩了。”
蓋比沒聽到剛剛許知言和其他人的對話,他見這個姍姍來遲的燒煤工似乎和其他幾個人不一樣,幾乎瞬間就要跳起來,好像又有了力量。
“你們三個要是找不到黃金!就拿命來賠我!”
蓋比說完,任務面板跳到了-99%。
新提示如約而至。
【提示:如果不能讓負責人滿意,接下來的任務將不予以發放。】
其他三人臉都白了,就連剛剛打的興高采烈的楚晴也慫在原地,生怕蓋比獅子大開口,許知言付不起錢。
“你要多少錢才會滿意?”
許知言眯著眼問,似乎根本不在意提示。
蓋比見這個新人這麼靠譜,眼睛一轉,獰笑著說:“黃金!除非你們給我黃金!”
他不相信這群人真的能拿出黃金。
然而下一秒,蓋比楞在原地。
那個笑眯眯的新人,在他的掌心上放了一枚沉甸甸的純金懷表。
“這就是您掉的黃金吧,蓋比先生。”
許知言把從白燼那裡得到的金懷表放到了蓋比手裡,但鏈子的另外一端還連在他的手裡。
他小聲詢問,似乎這塊表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敢給你。”
“你敢要嗎?”
“啪嗒——”
懷表打開,屬於船上最尊貴客人的照片就在懷表中。
許知言看著忽然甩開手,幾乎被懷表燙到連退後幾步的蓋比,低聲笑了起來。
這裡階級分明,那麼他擁有了打壓NPC最好的武器。
腦海中想起少年白燼的模樣,許知言忽然想到自己好像爽約了,嘖,回頭可能還得哄一哄,不過那孩子好哄的很。
他並沒有把這次放鴿子的行為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自己埋下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