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嚇玩家的怪物老實接受了批評教育, 掛上了真誠待客的笑容。
雖然它面前的人類好像看上去更害怕了。
趙叔哆哆嗦嗦緩不過勁來,硬著頭皮在良心商人的推銷下,購買了不少零食飲料速食品。
由於這些物品無法裝進係統背包, 隻能拿在手裡。
所以在暈暈乎乎捧回去一大堆東西後,趙叔張瑞慧慧三人把能貼身放的零食塞進衣服口袋中, 剩下比較大包裝的泡面薯片什麼, 三人原地解決。
“薯片!嗚嗚嗚好幸福,我竟然在副本裡吃到了薯片!”
慧慧大口吃著膨化食品,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正在嗦泡面的張瑞點點頭, 心有餘悸:“剛剛幫我衝泡面的怪物好嚇人,我覺得它給我一拳我真的會死。”
安全屋服務到位, 買泡面送熱水,免費衝泡不收費。
隻有剛剛被多足怪物嚇到的趙叔正吃著零食,還沒緩過神來。
許知言站在台階上,默默圍觀了一會兒。
“這些東西無法裝進係統背包, 得想個辦法才行。”
隻有係統商城售賣的東西才能裝進係統背包, 現世的食物雖然利潤巨大,但除了在安全屋內享用外,想方便攜帶還是有些難度。
因為玩家們進入遊戲時, 全都是兩手空空的狀態,隻給留一身衣服。
除非副本內的NPC提供額外背包等物品外, 其他時間很難有更好的攜產品。
他捏著手杖思考了一會兒, 轉身回了大廳。
返回時,鬼神仍舊坐在把手裂開的沙發椅上, 整個人散發著冷清疏離的感覺, 倒是絲毫不影響氣質。
許知言沒搭理對方, 從矮桌抽屜裡拿出筆記本, 開始寫寫畫畫。
被無視的鬼神琢磨著怎麼開口。
可看見青年一副認真至極的模樣,祂又不好意思打擾。
直到十幾分鐘後,許知言舉著自己的大作,十分滿意介紹道:“白燼,你看這個LOGO怎麼樣?”
鬼神一愣,望向筆記本上的內容。
黑色線條淩亂地勾勒出一個上窄下寬、說圓不圓說方不方的圖形,周遭還畫著一些亂糟糟祂看不懂的東西。
祂很想問這是什麼,但見許知言自信滿滿,祂又覺莫名感覺,如果自己這麼問了對方可能會生氣。
就在鬼神猶豫著不知怎麼回答的時候,安全屋係統像個愣頭青一樣,疑問出聲。
[宿主,這個LOGO畫的是什麼?是新年的春聯設計嗎?]
聽到疑問,許知言挑眉回答。
“是個花瓶。”
“我打算做一個安全屋的標誌。”
雖說現在玩家們大都清楚副本有安全屋存在,但之前開啟的道具定製,說到底還是針對有錢的高級玩家。
像是現在院子裡正在休息的低級玩家們,根本就買不起那麼昂貴的東西。
他們連基礎的定製費用都出不起,更彆提產品了。
“之前思路還是局限了,雖然從有錢的玩家那裡賺取積分很不錯,但定製產品相對來說還是耗時耗力,而且誰也不能保證每次安全屋開啟,都有富裕的玩家進入。”
就像人類社會一樣,擁有大量財富的還是少數人。
“我身為一個良心商人,看到普通的貧窮玩家無法從安全屋得到更多好處,我覺得十分心痛。”
許知言揮了揮筆記本,表情凝重。
就是不知道是在惋惜新業務開晚了,錯失賺錢機會,還是真的在替大多數玩家心痛。
“我認為,安全屋作為造福所有玩家的場所,應該考慮到多方位的玩家需求,從而達到雙贏的局面。”
他說的大義凜然。
仿佛此刻的他不再是一個精明的商人,而是為人類同胞謀福利的慈善家。
“大家都是人類,在恐怖的無限遊戲世界裡,一定要互幫互助才行。”
安全屋係統有點傻眼。
但它感受到宿主真心實意傳遞出來的情感,又覺得對方好像說的是真心話,有點道理,不由有些震撼。
[宿……宿主,你真是個好人。]
得到係統的肯定,許知言擺擺手。
“你懂我就好。”
“所以對外的現世食品定價就按照零售價和積分1:1,淺賺個二十倍收益就行。”
說完二十倍,許知言咂咂嘴,自覺賺的不少,順便踩拉了一下主係統。
“這要是主係統那邊,一樣的東西,不得再翻十倍去?係統商城賣的食物價格大家可有目共睹!”
安全屋係統聽著二十倍的利潤,CPU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後面宿主說主係統的話,它聽懂了。
[沒錯!係統商城一些僅僅能夠填飽肚子的壓縮營養劑售價超高!味道還很爛,完全不如我們!]
其實許知言非常想售賣,比係統商城更劃算的壓縮餅乾什麼的。
但介於主係統屢次表現出的小心眼,他隻能無奈放棄壓縮類食物,把供給方向指向其他。
“我們暫時不要賣壓縮餅乾礦泉水什麼的,免得係統商城那邊的產品徹底沒了銷量,再被主係統找上門來。”
在有和主係統叫板的能力前,許知言更希望以發展自身為主。
[好的宿主!]
[不過這和安全屋的標誌有什麼關係?]
係統不明白,拓展新業務,為什麼要畫個抽象花瓶。
“當然是為了品牌效應。”
許知言捏著本子,把自己窩進右邊的沙發椅,舉著筆給係統解釋起來。
“在副本中,食物需求固然有,但玩家們攜帶有限製,加上這些小東西價格也不高,利潤還是太少了。”
一桶泡面售價6積分,折算成現金是一百二十塊。
大批量進貨價,差不多能壓到三塊出頭四塊左右,往多了算五塊成本,淨賺一百一十五塊,換算成積分5.5積分。
雖然感覺上一桶淨賺5.5積分好像不少,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暴利,但基數太小。
安全屋稀有,大部分時間,每個副本每次找到安全屋的玩家不到十人。
“就算這十個人購買很多食物,哪怕是成巧克力牛肉乾,這類高熱量便攜的昂貴零食,撐死一個玩家也就賺一百多二百積分,十個最多賺兩千。”
因為副本時間有限,玩家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囤貨囤那麼多東西?
[唉?好像也是!]
係統不明覺厲,但依然無腦站宿主,試著去理解對方的話。
[這樣看的話,兜售零食確實比定製道具賺的少多了,我記得我們的定製產品光定製手續費用就要幾千呢。]
這也是許知言為什麼隻開了定製道具業務的原因,賺得多。
不過目前看來雖然單筆賺的不少,但由於安全屋未能進入更高級副本,導致找到安全屋的玩家普遍沒什麼太多錢,買不起,所以賺的有限。
“所以我們既然要拓展售賣現世物資,就不能拘泥於食物。”
踢掉拖鞋,蜷縮著腿把自己陷進沙發裡,許知言列出了幾樣額外兜售的物品。
“繩索、匕首、背包。”
“這三種物資基本上與生存相關的副本掛鉤,但凡是有野外生存需求的玩家,絕對會購買。”
除此之外,野外生存副本大都需要照明裝置。
“打火機蠟燭這類照明產物,要作為贈品贈送,隻要單次購買超過300積分,即可在兩者中二選一。”
這樣可以刺激玩家的購買欲望。
說完,許知言想了想,打了個響指,一頂黑色禮帽出現在他手裡。
“單次購買超過500積分的物資,送一隻兔子。”
反正魔術帽的兔子可以不限量產出,拿出來當贈品剛剛好,不管是食用還是與副本內原住民做交換都是很好的道具。
“不過除了生存副本,我們還可以挖掘一些其餘副本類型的針對型售賣產品……”
“一些現世裡價格也比較昂貴的東西,兌換成積分的話降價三分之一到一半。”
這樣更能刺激消費,賺的也不會太少,確實是雙贏。
至於奢侈的煙酒他打算少進一些貨,大概等安全屋能進入四星以上副本後,這些東西才會有銷路。
當前的重點還是各類副本的剛需類產品。
許知言思緒轉的飛快,考慮著怎麼才能從普通玩家身上也得到更多的收益。
係統聽的目瞪口呆。
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確實能賺到更多的積分!
而且這些沒有特殊屬性的現世產品,雖然功能上不如商城動輒幾百上千的道具好用,但勝在便宜,普通的貧窮玩家也能買得起。
[宿主您真是太厲害了!]
[這樣普通玩家的錢我們也能賺得到了呢!]
“什麼賺錢,我主要是為大家提供所需要的物品。”
[宿主您真是個良心商人!]
係統立馬改口,狗腿的很。
鬼神聽著這主仆二人一問一答,輕描淡寫就定下了安全屋的新業務,忍不住重複起剛剛的問題。
“所以,為什麼要畫花瓶?”
祂望向窩在沙發裡,眼中透露著貪婪的青年。
所以這個花瓶是形容祂嗎?
說起來許知言好像在副本裡說起過奇怪的故事,什麼眼盲男人和不穿上衣的男人,還有家裡的花瓶老婆……
雖然花瓶好像不是什麼褒義詞,但妻子的話,應該是指另一半吧?
鬼神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許知言還沉浸在對未來收益的展望中,冷不丁聽到這句,輕咳了一聲,有些心虛,不敢看甲方。
剛剛頭腦一熱,提起安全屋標誌就隨手畫了個花瓶。
現在被花瓶本瓶質問這個問題,有點尷尬。
“其實不一定是花瓶,主要是我們需要一個logo。”
許知言解釋起設計標誌的原由。
“安全屋不能暴露。”
“所以一些售賣的產品,我會讓曲季聯係廠家定做。”
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直接購買,有的東西如果進貨量比較少,或者東西稀奇,廠家大概不會給做,不如直接買現成的。
“這樣的話就需要售賣時把商標剪掉,貼上我們的自己LOGO。”
不然現世裡有關係的玩家,可能會查到雲山老宅的地址,許知言做事謹慎,不願意冒這種風險。
“至於品牌效應能不能做出來,就看運氣了。”
許知言覺得自己把話題岔的很完美,可誰知,鬼神並不買賬。
“所以為什麼會畫花瓶呢?”祂問。
“……因為。”
許知言卡殼了,但甲方犀利的目光他隔著符紙都能感覺到,不得不再胡編亂造幾句。
“因為我最喜歡花瓶了!”
沒錯,這麼說的話,就完全是個人喜好,不是嘲諷某人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
果然,聽到這句話後,鬼神
沒有在追問。
等許知言想說點其他的東西時,發現對面的甲方竟然消失了。
“唉?怎麼跑了。”
他抓抓頭發,略微有些懵。
“還想讓白燼給精修一下來著。”
融合了變態畫家的話,甲方應該很會設計才對!
不過左右這事不太急,許知言歎了口氣:“算了,等明天再說吧。”
花瓶的事情告一段落。
見院子裡的玩家們沒什麼其他需求,他招來曲季,兩人開始對著翻手機,一邊定價,一邊尋找合作廠家和穩定的貨源。
虛空裡,鬼神被黑暗包裹著。
如果祂猜的沒錯,那個花瓶指的是祂,可許知言竟然說自己喜歡花瓶。
一個奇怪的等式出現在鬼神的腦海中。
祂在許知言眼中=花瓶
喜歡花瓶=許知言喜歡祂
雖然好像感覺這個花瓶不是什麼好形容詞,而且許知言說話時也不像是有愛意的樣子……
但意外得到了奇怪的等式,還是讓祂忍不住有些慌亂。
所以許知言是喜歡祂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切片回收後,愛意疊加的過於猛烈,鬼神幾乎壓抑不住自己。
縱使祂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可洶湧的情感還是不斷衝刷著祂的理智,叫囂著想要把那個狡猾的青年揉進祂的身體裡,鎖住再也不放開。
不……
還不到時候。
鬼神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
與許知言眼中看到的恰恰相反,力量的恢複讓祂不再像之前那般無欲無求。
祂偏執又狂暴。
對眼前人的占有欲越發強烈。
對方回到安全屋的每一天每一秒,對祂來說都是甜美的煎熬。
不過當前恢複的力量,還不足以讓祂脫離遊戲。
如果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本性,嚇到了許知言,再想把人抓回來可能會有些難。
還是裝的笨拙一些比較好。
祂看出來心上人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帶著無法言語的心情,鬼神隻能躲在暗處,壓抑著自己心中冒出的欲/望,靜靜注視著青年。
新業務的拓展計劃聊到淩晨三點多。
許知言擔心生物鐘混亂,見曲季已經步入正軌,索性回去再睡一覺。
……
清晨,天氣晴朗。
夏末已過,溫度降了不少。
雲山老宅附近的花草樹木們,也陸陸續續開始換上秋季限定版半禿套裝,黃葉子落了一地。
接下來的幾日,許知言宅在安全屋哪裡也沒去。
整日不是盤點收益,就是不停收快遞,時不時還與江槐鷓金盛打上一通電話。
前幾日到的解壓神器泡泡紙到貨,被鬼神狠狠地嫌棄。
不論許知言怎麼誘導,對方也堅決不捏,板著張臉活像是有誰欠了祂八百萬,被問急了就躲進虛空中不出現,原地隱身。
許知言無奈,本想退貨。
可意外的是,許小花竟然很喜歡捏泡泡紙。
自從變成黑了吧唧的硬殼怪物,許小花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好看,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最後還是曲季從花園裡扒拉出來正在曬太陽的大白蛇,給小姑娘玩,它才勉勉強強忘記自己變成黑殼怪物,開心的在安全屋裡跑來跑去。
那天許知言正在琢磨要不要退貨,許小花頂著滿眼絕望的大白蛇,出現在他眼前。
詢問過後,許小花手欠捏了幾個泡泡紙。
大概是小朋友什麼都沒玩過,越捏越上頭,許知言一看,乾脆讓許小
花把這一卷泡泡紙拿走。
事情發生了幾小時後,怪物房的就有怪物尖叫著出來報告異常。
原來許小花在捏泡泡紙的過程中,忽然感悟到了怎麼打碎身上硬殼的契機,徹底進入了蛻變狀態。
現在怪物房裡,屬於許小花的房間內,不再是之前黑漆漆的一片,反而空空蕩蕩,隻剩一個大白繭子,散發著瑩瑩白光。
許知言找來白燼,詢問過後得知這是許小花邁入下一階段的過程,時間不定,但破殼後,會變成新的怪物。
他放下心來。
被頂了幾天的大白蛇也放下心來,開心的回院子裡曬太陽去了。
新業務拓展後,源源不斷的貨物從各地發來。
為此,許知言還在周圍租了個倉庫,和負責這片的快遞小哥簽了兼職合同,讓對方工作之餘,幫忙運送倉庫貨物。
畢竟他在安全屋的時候能親自去提貨,萬一他進入副本,那這一屋子的怪物可都出不去。
斷貨可就不好了。
下午,許知言看著手機提示,在沙發裡翻了個身,拖拖拉拉不願意爬起來。
【您的快遞已經到了,編號……】
手機裡顯示他的快遞到了。
可就在兩天前,有個送外賣的小哥,因為差點超時,沒有詳細看訂單上的備注,把東西放在門口,見門開了就想把手伸進來遞外賣。
這可把許知言嚇了一跳。
雲山老宅作為無限遊戲與現世的交點,隻要進入這裡的人,就會被拉入遊戲成為玩家。
他來不及細想,幾乎是發揮了自身極限的反應速度,在外賣小哥的手伸進範圍內時,一把將人推了出去。
外賣小哥被推倒在地,期待了兩小時的外賣也撒了一地。
等許知言的心從嗓子眼裡落回肚子的時候,就見外賣小哥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他。
後續是他沒吃到外賣,但外賣小哥沒事。
不過這倒是給他提了個醒。
這遊戲的進入機製非常奇怪,不似他在其餘影視作品之類的地方看到的,隻拉欲望強烈,或者是將死之人進入遊戲。
目前經過反饋,大部分玩家都是獨自一人相處時,突然被拉入。
沒有強烈的主觀能動性,大部分新人在被拉入遊戲時十分懵逼,也導致了這個遊戲的新人副本每次都會有大批玩家被刷掉,異常慘烈。
就這個問題,他還特意去問了金盛與江槐鷓。
兩人也是一樣的。
江槐鷓是在下班途中,走入一條小巷,再出來後,就進入了遊戲副本。
而金盛也差不多,獨自一人在教室時,出門便進入了遊戲。
想到這,許知言拿著新改好的兼職合同,磨磨唧唧出了門。
之前和快遞小哥簽合同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這點,隻是說把東西放到門口。
但許知言心知自己開價太高,快遞小哥會在貨物多的時候,可能會忍不住展示一下自己,送貨上門。
畢竟快遞小哥一個月薪水才多少?
他每月額外給三千,隻需要偶爾送幾次貨物就行。
雖然許知言對於自己進入遊戲世界,沒有什麼太大的抵觸,但對於把無辜的路人卷進去這件事,他非常抗拒。
為了避免把快遞小哥拉入無限遊戲,他不得不修改合同,把送貨的判定區域,弄到了距離老宅大門四十米開外的地方。
目前經過測試,安全屋中能夠入侵現世最遠的存在,能觸摸到五十米。
快遞放在四十米的地方,應該足夠保證快遞小哥的安全了。
出了門,看著遠處摞成堆的箱子,許知言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曲季作為怪物裡能離開安全屋最遠的存在,也隻能在門口被安全屋光芒照射到的地方拿快遞。
約摸著也就幾米?
安全屋中,目前能夠進入現世最遠的是鬼神,五十米。
許知言上午和甲方商量拿快遞事宜的時候,還很忐忑,擔心對方會抗拒。
沒想到鬼神甚至都沒有思考,立馬就答應了他。
那麼投桃報李,許知言覺得,自己在安全屋裡待著的時候,也就不必非得讓對方來拿快遞了。
雖然心裡清楚這很合理,自己也就偶爾拿幾次,但再看到這麼多東西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太多了,媽的。
一會還得回去拿個手推車。
快遞小哥姓周,是個臉上有酒窩的二十來歲青年。
因為負責這一區域,而且這片地方隻有雲山老宅一個住戶,所以他對許知言已經相當熟悉。
“許哥好,這東西太多了,要麼我給你送門口吧。”
小周非常熱情。
他剛剛多了一份三千的兼職,這樣加上本職的薪水,努努力一個月能拿一萬塊呢!
許知言含淚搖頭。
“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說著他把新合同和舊合同都拿了出來,作為對正統招聘流程非常清楚的人,就算是兼職他也會把合同寫的非常清楚。
小周一看新合同上加了兩百塊錢,但是配送地點到了四十米開外,抓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
“三千二?許哥,不用,這多不好意思啊。”
三千一個月已經夠多了,彆說是偶爾去倉庫拿貨送貨,就算是讓他晚上下班去倉庫看大門打掃衛生都行啊。
“沒事,你隻要牢牢遵循合同就行。”
不能直言遊戲的事,許知言隻能委婉強調合同上的內容。
小周接過合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簽了名,他比許知言還擔心貨物的丟失問題。
“許哥,要麼我還是給你送到家吧,放這裡我真怕有人路過給你拿走了。”
當然,這個問題許知言早就想到了。
“我裝了很多攝像頭,而且這裡人少,不會有事。”
許知言提起攝像頭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雲山老宅占地面積大,裡面不用裝,但周邊這一圈他都安裝了攝像頭,安排了怪物二十四小時盯監控。
就算不是快遞小哥外賣小哥,萬一來個賊什麼的,拉進遊戲好像也不太行。
這種現世作惡的,還是扭送派出所比較好。
一圈監控加電腦,又是兩萬塊錢進去了,疼的他要命。
合同搞定,又囑咐了小周兩句,許知言把人打發走,自己對著十幾個箱子唉聲歎氣。
“要是白燼在就好了……”
就在他垂著頭打算回去找手推車的時候,一陣若有似無的灰燼味道出現在鼻尖。
許知言抽了抽鼻子,左右看了幾眼。
周遭還是空蕩的的馬路,馬路兩旁的綠化帶裡開著豔紅的花,但草已經有些發黃了。
一陣風吹過。
幾片落葉被吹起,卻在落到他身側時,宛如撞到了空氣牆。
“白燼,你在這裡!”
許知言眯起眼,心情愉快地喊了一聲。
他伸手向身側摸索著,果然觸碰到了鬼神的胳膊。
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身後堆成山的箱子上忽然出現了幾根尼龍繩。
繩子把所有的東西捆在一起,然後末端‘嗖’的一聲鑽進了許知言的掌心中,看起來就好像是他接下來要拉著這麼多的箱子走一般。
“回家。”
鬼神低沉的聲音從身
側傳出。
許知言捏著繩子點點頭。
當他拽著繩子的時候,感覺繩子的另外一端輕飄飄的。
他忍不住想,不愧是甲方。
對方可真上道啊!
知道這裡偶爾有車經過,怕普通人看見不好,主動幫他拿快遞的時候也都注意。
兩人緩步向著老宅走去。
期間一輛車從馬路中央開過,司機瞥了眼拉著一大堆箱子的青年,忍不住讚歎道。
“好家夥,人不可貌相啊!”
“這小夥子看起來像個弱雞,沒想到能拖這麼多貨物!”
……
還不等許知言走到門口,曲季便出來幫忙。
成堆的箱子摞的老高,怪物們有條不紊的把箱子擺好,開始拆包裝。
進入安全屋後,鬼神顯現出身影。
祂看著這次拆出來的箱子樣快遞,有些不解。
幾塊高大的鐵皮,花花綠綠,上面還帶著玻璃隔板,有些像前幾天的貨架,但明顯高級了不少。
“這是什麼?”
看上去不像是安全屋開始售賣的補給品。
許知言看著自己定製的貨物到了,忍不住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拒絕告知,隻是把老楊叫來,讓對方在拚裝的時候,注意幾個細節。
“等後面你就知道了。”
說完許知言掃了一眼安全屋大廳裡,正在忙碌著的怪物們,伸了個懶腰。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扭頭去問鬼神:“白燼,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什麼?”
“嗯?”
鬼神愣怔片刻。
欠?唔……前幾天祂倒是答應了許知言要幫忙修改花瓶的圖標,但腦子裡想的是花瓶,落筆之後卻全是青年的身影。
怪物房裡藏畫的盒子,又被堆滿了兩個。
“圖標的話,再等等……”
“不,不是那個!”
許知言搖頭打斷對方。
大概是覺得大廳裡太過嘈雜,他對著鬼神招招手,兩人來到臥室。
關上門,許知言揚起下巴開口。
“你說過,以後的切片不會那麼變態來著。”
前幾天為了搞貨物太忙了,他都忘記算賬了,今天可算是找到時間了。
“……”
鬼神呆了片刻,彆過臉。
起初,祂也想不到,為什麼切片可以那麼變態。
但隨著記憶的增加,祂竟詭異的覺得切片愛上許知言,並且對眼前漂亮的青年瘋狂迷戀,好像沒有什麼不對?
祂作為本體都對許知言無法抗拒,那麼作為切片,隱約受到祂的影響……很正常啊!
是的,鬼神沒有告訴許知言,祂當前的狀態會影響到切片的判斷。
祂擔心祂聰明的合作夥伴,會在得知這件事後,對祂防備疏離,不像現在這般信任。
見鬼神久久不開口,像個悶葫蘆,許知言歎了口氣,主動給對方一個台階。
“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但是老這麼下去,不是個事。”
比起追責,許知言更在意怎麼解決。
“眼睛還好,尾巴智商不高也好對付,但是血管這貨,確實有些腦子在身上,太難對付了。”
他一直留有交友之筆的後手。
可沒想到,交友之筆在噩夢小區最後的階段,竟然直接無法釋放。
過於聰明的切片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回收的東西。
“我知道我現在問你,你大概也答不出來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樣的切片。”
“所以我需要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許知言往床上一躺,拍
了拍身側的被子,示意甲方坐下說。
“你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這些切片,不要那麼嚇人……或者說,你能不能讓我控製這些切片。”
就好像之前的白骨項鏈。
給切片戴上解千愁,還好用。
“不行。”
鬼神回答。
“不同的切片,體內所運行的力量不同,必須要精準得到對方的數據才可以。”
祂不是沒想過給許知言一勞永逸的道具。
但切片的力量過於分散,在進入副本前,祂也無法得知,對方到底是哪一部分。
許知言聽完沒有沮喪,心裡反而有果然如此感覺。
切片大部分時間被主係統當成力量源供給副本,如果這麼輕鬆就能被道具控製,那主係統也不用費勁巴拉了。
他望著鬼神的下顎線看了一會兒,退而求其次說。
“那麼不控製對方,但是讓下個副本的切片,對我好一些,給我點優待,怎麼說呢,特彆一些?這樣可以嗎?”
如果每個副本的切片都和蛇神一樣,特彆好騙,那他也不是不可以!
鬼神回望著懶散躺在床上的青年,詢問道:“你從畫家那裡贏來的手鏈還在嗎?”
“唉?那條黑色的?”
當時贏手鏈的情景過於窘迫,許知言早把這條手鏈望到腦後。
現在他把東西拿出來,竟然意外發現這個東西沒有寫明等級,看起來不像是主係統的產物。
【名字:黑骨手鏈】
【等級:?】
【類型:?】
【簡介:奇怪的道具,無法追溯來源,建議玩家儘快銷毀。】
【使用備注:請玩家自行摸索用處。】
舉起的白皙手掌中,躺著一根烏黑的手鏈,按照面板解釋,材質應當是骨頭。
“它能儲存一些看不到的東西。”
鬼神拿過手鏈,沒有過多講解這東西的來源。
“我可以讓切片對你抱有一種感情,隻要你帶著它,靠近切片,就能把裡面的力量傳遞給切片。”
祂沒有直說這東西能夠儲存祂的情感,隻是用力量模糊替代。
“你想要什麼情感,親情?友情?”
鬼神小心翼翼詢問,似乎擔心會引得青年厭煩。
誰知許知言‘蹭’一下坐了起來。
“什麼友情親情,我不想要爹也不想要朋友。”
他明亮的眼睛望向鬼神,裡面滿是興奮,似乎想到了絕妙的點子,迫不及待要試一試。
“你能不能讓切片直接愛上我,當我的舔狗?有求必應的那種?”
許知言想想,就覺得這個主意真他娘的棒極了。
#副本最強BOSS竟是我的舔狗#
#躺平就能通關的願望即將實現#
鬼神聽到要求,傻在原地。
祂要不要告訴許知言,以祂當前的狀態,就算不添加額外情感,切片也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