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淡黃色光芒籠罩在被捏碎變形的腳踝上, 許知言躺在臥室床上，被治療儀器散發出的熱量安撫著。

大概是太舒服了，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有些想睡覺。

剛剛過於混亂，被送到房間之前他隨意掃了一眼，安全屋還是老樣子，就是客廳角落裡堆滿了大紙箱，看樣是又買了很多快遞。

見手持治療道具的曲季還在仔仔細細地檢查傷口, 許知言擺擺手製止說。

“差不多好了，手上的傷口我打了藥，不痛, 等脫離副本去殼, 還能省點使用次數。”

曲季現在拿的可是S級治療道具！

要是拿出去得賣多少錢，他覺得這玩意兒開著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費。

但看曲季剛剛盯著受傷的腳踝一臉嚴肅，許知言雖然心裡覺得沒必要，但愣是沒敢開口。

低頭看看已經完好如初的腳踝, 曲季乖乖點頭收起治療道具，但表情有些不爽。

“鬼神大人的切片怎麼這樣……”

它嘟嘟囔囔收起儀器, 總算是放過了許知言。

見曲季把治療道具拿走, 出了門, 許知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急忙調出了曲季的面板。

【名稱：多肢異變類怪物（曲季）】

【等級：A（開啟延展性, 可升級）】

【威脅性：S】

【備注：安全屋儲備生物，需安全屋主人自行填寫備注。】

“S？又變強了嗎？”

許知言清楚的記得, 之前的曲季的威脅性明明是A來著。

沒想到他去過個副本的功夫, 曲季的威脅性再次上升, 達到了S級彆, 想來那些背後的肢體變的更強了，怪不得壓迫感都比之前強了很多。

待到房間沒人，安全屋係統才扭扭捏捏出現。

[嚶！宿主！我想死你了嗚嗚！]

因為之前一直沒能幫上什麼忙，這次好不容易提前接觸到了安全屋，竟然處處都沒做好，還害的宿主受了傷，它有些自責，一直不敢冒頭。

聽著安全屋係統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許知言先是一愣，隨即眯起眼，摸著下巴調侃起來。

“你以後改名叫小廢物點心係統吧。”

[不！！]

安全屋係統尖叫著下線了。

“噗，開玩笑的。”

許知言笑出了聲。

可安全屋係統好像被打擊到了，任他怎麼喊也不出來。

“吱——”

門開了一條縫。

許知言看向門口，發現是安全屋的怪物們好奇，來看望他。

琢磨著自己的腳已經沒事了，他不再在床上窩著，翻身下了床，安撫了怪物們後，來到了大廳。

這次時間充裕，許知言仔細看了看大廳。

一扇嶄新的門立在大廳中央。

這裡就是通往噩夢小區的通道。

“哢——”

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清脆響聲。

許知言低下頭，大廳的地上，鋪開一層細碎的陶片。

見他微愣，一直盤踞在房梁上的六六緩緩降下，掃帚從後排的手傳遞到前面，將陶片掃開。

“這是什麼？”

許知言有些納悶。

看罐子紋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

聽到問題，馬陸樣的怪物掃地的手一頓，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說。

但看到許知言疑惑的目光，六六立刻開口解答：“這些，這些是鬼神大人親自嘗試建立通道失敗後留下的碎片。”

雖然鬼神大人說了不讓它們告訴許先生，但許先生都問到臉上了……

它又不是故意的，說一下沒關係吧！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六六語速都快了很多。

“因為安全屋通道的建立，必須雙邊尺寸相同，安全屋裡有很多扇門，可以滿足所有尺寸的要求，但並沒有合適的罐子……”

在發現安全屋係統並不能順利搭建通道後，鬼神便開始自己動手，嘗試建立通道，隻是過程比較坎坷，最終也沒能成功。

“大概是因為失敗的次數太多了，鬼神大人不讓我們告訴你。”

解釋完畢，六六還說出了自己猜測的原因。

許知言越聽越好笑，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原來他在副本裡努力應付切片的時候，甲方也沒閒著，隻不過這個安全屋尺寸古怪，所以才遲遲無法建立穩定連接。

想到甲方不停試罐子的畫面，他莫名覺得對方有幾分可愛。

並不知道鬼神最後以自身血肉為媒介定位的許知言，還以為是陶罐碎片的尺寸莫名對上，才順利拉起通道。

放完道具回來的曲季，聽到了對話的後半截，想要邁入大廳的腳一轉彎又收了回來。

這件事要是被鬼神大人知道就完蛋了！

許知言沒打擾六六掃地，他先去門邊轉了一圈，看了看堆在這裡的快遞箱子。

果然，很多都是陶器和裝飾器皿廠家發來的，看得出買家很著急了。

笑完了，他再看著這些訂單，忍不住有些感歎。

明明都是同一個人，怎麼本體和切片就差距這麼大呢！

不過連看了幾個箱子後，許知言發現異常——最邊邊的角落裡，堆著幾個大小尺寸一樣的快遞箱子。

他看了眼上面的訂單，更疑惑了。

怎麼這麼多國際象棋的包裝？

正巧看到曲季的身影，許知言急忙喊住對方，詢問起這些快遞箱子是怎麼回事。

“白燼在安全屋推廣下棋活動嗎？怎麼買了這麼多棋盤？”

他環顧四周，除了壁爐旁的矮桌上放著棋盤外，再沒有看到其他能下棋的地方。

曲季偷溜不成，隻好硬著頭皮走過來。

救命！要怎麼解釋！

難道要直說鬼神大人看直播看的著急上火，威壓泄露，直接把家裡的裝修都砸了嗎？

一想到重新買家具花的錢，它甚至都不敢給許知言看賬單。

這幾個沒來得及扔的棋盤快遞包裝，不過是九牛一毛！

“就，哈哈哈哈，因為大家也覺得很有趣……所以就，多買了幾個試試……”

曲季磕磕巴巴，勉強順著許知言的話說下去。

一旁趕來幫忙打掃的老楊聽到，臉都憋得變形了，把頭埋的很低，和六六一起收拾起地上的垃圾。

“嗯？那很好，我覺得大家確實可以增加一些娛樂活動。”

許知言不知道為什麼曲季嚇成這樣，剛剛得到了一個整個副本，他心情好得很，沒有細究這區區幾個棋盤。

曲季聽完，心裡更怕了。

還好六六手多，打掃的快，及時拯救了它。

許知言見門附近的陶片被打掃完畢，但門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放過了曲季，來到門邊。

“我先去找一下白燼，你去怪物房給許小花安排個房間。”

“沒問題！”

曲季嗖一下跑的沒了影。

看著曲季逃一樣的身影，許知言搖頭失笑。

不過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盤點他的收貨了，而且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後續要處理一下。

久久等不來甲方，許知言決定自己先回去。

隻是當他拉開門的瞬間，整個人愣住，臉上輕鬆的表情

出現了裂痕。

狂風呼嘯著灌入門裡。

眼前不再是1402堆積的廢墟的客廳，反而成了一片天空……天空？

為什麼是天空？

這門難道穿越了嗎？

許知言被風吹的差點站不穩，扒著門框緩了幾分鐘才緩過來。

他把頭伸出門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原先建立在陶罐碎片上的門，此刻正懸在天空之上，而門的正下方，是更大片的廢墟，整棟樓都塌了。

許知言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發生了什麼？”

難道主係統發現他和鬼神合謀吞下副本，打上門來了？

也不對啊，要是主係統知道早就用廣播罵他了！

還好許知言不恐高，他扒著門框四處張望，倒是遠遠看到了廢墟上的鬼神。

“白燼？你還好嗎？”

天空之上傳來的呼喊聲，打斷了鬼神的思考。

祂這才反應過來，許知言大概是等急了，竟然打開門又回來找祂。

另一邊，許知言喊完後，發現視野開始降低。

不一會兒，新建立的安全屋通道就降落到了廢墟之上。

腳踩實地後，許知言急忙出來。

看著鬼神仍舊是那副模樣，但身上的鎖鏈減少了很多，他來不及詢問鬼神有什麼變化，忍不住指著廢墟道：“你，你有沒有看到許小花？”

鬼神一愣，後知後覺才想到，167號樓雖然是一棟空樓沒有住人，但還有一個NPC怪物許小花……

糟了，剛剛毆打切片的時候太著急，完全把那個小姑娘給忘記了！

見鬼神沉默不語，許知言又緊張又生氣，可他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兩人面面相覷的時候，廢墟中一個角落動了幾下，突然，一塊大石板被掀開。

隻見許小花出現在下面，滿臉臟兮兮的灰塵，淚眼朦朧，哭唧唧大喊。

“爸爸！嗚嗚嗚太嚇人了，我以為我要死了。”

說完，她把手上舉著的一塊比她自身大了十幾倍的巨石丟到一旁，拍了拍袖子擦眼淚。

“……”

許知言瞬間啞火。

這石頭看起來最少幾噸吧，感情他自己才是全場最弱。

他歎了口氣，蹲下抱住炮彈一樣衝過來的便宜女兒，這副本往後都是他的了，這孩子應該就不用抄網撈了吧？

鬼神見狀，也鬆了口氣。

當然祂並不覺得許小花會被區區廢墟壓死，這種成長型怪物通常情況下都有很頑強的生命力。

雖然目前許小花還是幼崽狀態，但能夠從成群的黑色怪物中脫穎而出，被係統作為累贅安排給玩家，就足以證明她的天賦。

不過很可惜，當許知言想把孩子先塞回安全屋的時候，卻發現還是不行。

見許知言滿臉疑惑，鬼神解釋道：“安全屋有自己的規則。”

不同的空間有屬於自己的規則，不管是誰，哪怕同時成為兩個空間的主人，許知言也需要遵循規則。

“好吧，不過撈她一個也夠了。”

許知言點點頭，接受了這一結果。

噩夢小區的其他人，說到底也還是普通人的狀態，其實不太適合被撈進安全屋，那裡怪物太多了。

看到抄網，許小花蹦蹦跳跳，還以為便宜爸爸在跟她做遊戲。

“爸爸！這個兜兜好大呀！”她真誠誇讚。

許知言笑了笑，哄騙道：“和爸爸去新家好不好？裡面有很多哥哥姐姐。”

雖然不知道把小姑娘撈回去能乾什麼，但丟在這裡也不是那麼回事，還是先撈了再說吧。

“好耶！”許小花乖乖等撈。

抄網落下，她被許知言一把撈起來，丟進了安全屋。

處理完孩子，他收起抄網，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很好，該下一件事了！”

許知言湊到鬼神身旁，用胳膊肘戳了戳對方，滿臉期待的問：“所以這個副本以後都歸我們了嗎？”

我們……

鬼神聽著這兩個字，又感覺到自己空蕩的胸腔中似乎響起了心臟跳動的聲音。

祂低頭望向青年笑的彎彎的眉眼，心頭隻剩溫柔愛意。

“是的，這裡以後都歸我們了。”

鬼神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內心不可告人的秘密，溫聲回答。

許知言聽完，笑意更濃。

不過才笑了沒幾分鐘，他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忽然往旁邊跳了一步，盯著鬼神。

“說起來，你融合了變態的記憶……咳，你沒事吧？”

他可還記得這個變態畫家切片，最後想把他殺了做成標本來著。

前兩個切片融合後，鬼神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許知言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甲方乾掉，他還沒享受勝利的果實呢！

這個問題勾起了鬼神尷尬的回憶。

為了掩飾尷尬，祂彆過臉輕咳一聲，小聲回答：“我沒事。”

“在融合了眼睛和尾巴後，我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不會再被這些切片影響。”

祂說的一本正經，至於究竟有沒有影響……

鬼知道祂遲遲不回安全屋，為的就是平複感情湧動的內心。

祂真擔心自己忍不住，用手段將人綁在身邊。

不過現在的許知言對祂十分信任。

比起一個抗拒、厭惡著祂的許知言，祂更喜歡現在這個和祂熱情交流，鮮活張揚的許知言。

想到切片的願望，鬼神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長長久久，兩情相悅。

這些切片做不到的，祂會做到。

聽到回答，許知言鬆了口氣，他拍了拍鬼神的手臂，比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我的甲方，處理變態還得是你！”

果然比起那些滿腦子情情愛愛的變態瘋批病嬌，他更喜歡眼前這個冷靜理智，謫仙一樣的鬼神。

“說起來這到底是什麼部分，不會是你的腦子吧？你原來都沒腦子嗎？”

說完，許知言咂咂嘴，總覺得自己這話像罵人。

鬼神一頓，抬起手。

祂指尖上的肌膚裂開一道傷口，黑色的血管從傷口中爬出。

“是血管。”

“……血管這麼聰明？”

許知言目瞪口呆。

他以為這怎麼也是個小腦之類的吧！沒想到竟然是個血管？

一個血管都這麼聰明了，這要是碰見腦子，他還回收個屁，原地躺平好了！

見青年愁的五官都要皺在一起，鬼神笑了笑。

“血管傳輸力量，我想要變的更強，它就要無時無刻不承受更多原本無法承載的力量，所以對於力量的感知會很強。”

血管遍布全身，所見比起其他器官更為豐富。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副本的白燼能夠清晰感受到力量被抽離，並且找到辦法讓力量回流。

畢竟這可是它最拿手的東西。

“所以腦子還在你身上對吧，我不會再遇到更聰明的切片了吧？”

許知言可不管回收的是哪裡，他就想知道後面會不會再遇到這種需要他瘋狂拉扯的。

會死的，遇到這種又強又聰明的切片，他一個搞不好真的會死的！

“不會，我保證。”

鬼神手

上的傷口消失，血管重新回到了皮膚裡。

“下次在你進副本之前，我會嘗試給你再多加一層保護。”

不然祂天天看直播，氣都要氣死了。

咳，雖然記憶回收後，祂幾乎就是站在切片的視角上把那些事情重溫。

跪在地上給眼前的青年換鞋、競技遊戲輸光全身衣服、捏著嘴巴進行口腔檢查、把人摁在桌上又親又啃，幾乎摸了個遍……

一種詭異的爽與尷尬在鬼神心中翻滾，不過介於許知言還站在跟前，祂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聽到保護，許知言更加覺得眼前的甲方靠譜，看過去的眼神充滿信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他決定和鬼神合作，那麼在不是必要的情況下，他不會去質疑對方的話。

忽然，遠處傳來雷點劈啪的響聲。

許知言略有疑惑，但他靜靜聽了一會兒，突然想到，是甘靡和西楠？

媽的，把這倆人給忘了！

鬼神看出許知言的糾結，主動提議。

“我可以讓他們安靜消失。”

現在的甘靡和西楠被祂創造的小結界困住，隻要祂想，收縮空間就能把這兩人碾死。

祂見過許知言對兩人的態度，也在直播間略微了解了這兩人，心知許知言肯定不會喜歡對方，祂覺得安靜處理是最好的方案。

“不行，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倆。”

許知言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

“如果被主係統發現我們私吞了這個副本空間，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他十分清楚悶聲發大財的重要性，有些事太張揚隻會招來針對。

“我需要他們活著，然後我們三個一起找到通道離開副本。”

隻有這樣，主係統才能相信，這個副本空間是真的丟失了，而不是被他私吞，不然一個人在副本關閉後活著回到殼，就太假了。

鬼神不傻，祂清楚如果被主係統發現會有怎樣的後果。

“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

許知言點點頭。

“噩夢小區對外的通道還能打開嗎？”他問。

“可以，不過通道外都是副本。”

鬼神回答完後，忽然伸出手懸在半空。

在看不見的小區外，無數血管從建築縫隙中鑽出，悄悄湧向黑暗中的城市。

幾分鐘過後，鬼神放下手，淡淡道：“主係統正在讓這幾個副本脫離與噩夢小區的連接，目前還剩四個副本，大約兩小時後，將徹底斷開。”

主係統尚未弄清楚這副本內BOSS白燼的狀態，擔心對方從通道入侵其他副本。

保險起見，主係統選擇徹底將這個副本放棄。

“四個？都是什麼副本？”

“兩個還未完全成形的新副本，還有兩個正在進行中的副本，其中有一個副本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許知言聽完，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把我弄的慘一點，倉庫裡不是有一個雞肋的S級彆道具叫空間穩定裝置嗎？那個給我，一會我會帶著甘靡和西楠進入那個快結束的副本。”

“為什麼要用空間穩定裝置？”

其他的安排，鬼神都理解，但這個裝置完全用不上，祂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用。

通道雖然正在斷開，但很穩定。

許知言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又不知道這些通道到底穩定不穩定，當然要拿出最好的道具用了。”

“這副本出這麼大事，我浪費了這麼雞肋，咳，優秀的S級彆道具，它主係統不賠我兩件S道具能行嗎？”

他說的理直氣壯，宛如自己真的是被害者一樣。

想到甘靡，許知言咂咂嘴。

“我付出這麼大，希望這兩個玩家也懂事一點，主動貢獻一些物質上的補償給我。”

鬼神聽到這歪理邪說，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地方，隻能忍笑答應。

“……好。”

半小時後，中央水池。

甘靡仍舊是老姿勢坐在水池中央。

但他額上冷汗涔涔，表情僵硬，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笑面虎的模樣。

西楠則拎著刀來回渡步，眉頭擰在一起，十分焦慮。

甘靡被他轉來轉去擾的心煩意亂，忍不住嗬斥。

“你他媽能不能彆轉了，又不是你在這撐著空間，你急個屁！還有沒有藥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鬼在這等許知言……”他罵罵咧咧喘著粗氣，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原來，半小時前，這個控住他們的空間結界忽然開始猛烈收縮。

兩人在用儘了辦法後，也沒能順利突破結界衝出去。

最後，還是甘靡利用壓縮空氣自成空間，才勉強抵擋住，但這招他用的並不熟練，堅持不到一分鐘，精神力哐哐掉。

每分鐘都在補充精神力，饒是他有錢，所存的藥劑也幾乎見底。

西楠聽完，停住了腳步。

但他的藥也都拿出來了，現在兜裡也是一窮二白。

遠處，許知言看著搖搖欲墜的甘靡，和逐漸縮小的空間圈，意識到這兩人已是強弩之末。

是時候輪到他上場了！

渾身是血，打完麻藥自斷一條手臂的青年，跌跌撞撞跑向中央水池。

他必須傷的比兩人更重，才能在離開副本後，讓主係統相信他是無辜的……媽的早知道就不治腳踝的傷了，白白浪費能量。

西楠眼尖，遠遠便看見了遠處，向這裡跑來的許知言。

他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他回來了……”

“誰？”

甘靡正心慌的要死，沒聽清反問了一句，但遲遲得不到回答。

他頭痛欲裂，徹底放棄抵抗。

抬眼看到西楠還傻了吧唧站在結界圈附近，甘靡有些想罵街。

可他順著西楠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浴血過後拖著重傷軀體的許知言咬著牙來到了結界外。

這裡隔絕聲音，他們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但甘靡望著青年張張合合的嘴唇，看懂了對方傳遞過來的話。

‘我來救你們了。’

絕境中，向來對擁有美麗外表的玩家不屑一顧的甘靡呆愣在原地。

他第一次發現，許知言長的確實很好看。

奇怪的念頭在腦海中升起，甘靡急忙垂下頭，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都這麼慘了，還要來救他們？他們明明沒有這麼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