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夜晚悄然降臨。
等到九點半, 許知言攏了攏衣服不急不慢出了家門。
考慮到甘靡和西楠的主要活動時間,通常在晚上十點以後,他沒有貿然去往集裝箱倉庫, 反而來到楚飛家。
“唉?許哥?你怎麼來了?”
楚飛看著門外站著的許知言,十分驚喜, 連忙把人請進門。
許知言進門後, 打量了一圈楚飛家。
自從開始送外賣, 像是找到了新的人生意義,楚飛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就連家裡也打掃的乾乾淨淨。
看著比之前整潔不少的客廳, 許知言先是隨便聊了幾句, 把話題扯到楚飛的媽媽王女士身上。
提到媽媽,楚飛抓抓頭發, 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媽也還挺好的。”
說完這句略有敷衍的話,楚飛急忙岔開話題,聊起自己這幾天送外賣的所見所聞。
見對方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許知言沒有再問。
他靜靜聽楚飛說起小區裡的情況,眼睜睜看著對方剛剛提及母親時,稍有變大的頭顱, 逐漸縮小到正常大小。
所以這個正確與錯誤的認知, 竟然是根據異變的本人自身的認知而改變嗎?
兩人聊到十點多,許知言見對方的狀態完全穩定, 才說明來意。
“這幾天你做的很好,我打算把外賣事業再拓展一下,以後每單給你80%的提成, 不過這前提是你需要再找一個人和你一起送外賣。”
見楚飛露出驚喜的表情, 許知言眯起眼。
“當然, 因為新人的能力可能不足,所以剛開始新人送外賣也隻有50%的提成,如果後續送外賣的時間久了,隻要不出錯,我也會給他加的。”
平白無故讓利不符合許知言的性格。
但這次,他可不是為了做慈善。
在晚上盤點外賣任務收益的時候,許知言就發現了不對勁。
自從副本進入二階段過後,一階段發布的任務,所給予的正確時間獎勵就變的越來越少。
往常從下午到晚上,楚飛一個人送外賣所賺來的正確時間就有七八個小時左右,一天下來差不多就能賺接近二十個小時。
可今天下午到晚上,訂單數量明明沒有減少。
但許知言查看後台卻發現,自己所獲得的正確時間,銳減到一小時四十分鐘。
僅僅隻有昨天的四分之一。
雖然沒有直接歸零,但也足夠恐怖了。
怪不得甘靡會這麼恨第一個完成一階段任務的玩家,原來全面進入二階段後,任務獎勵真的會改變。
想到二階段的任務也沒有獎勵正確時間,許知言不得不擴大外賣配送產業。
不過說來說去,美夢小區也隻有這麼大。
他確實想再多招四個外賣員,讓獲得的時間與之前持平。
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太現實。
想到這,許知言忍不住歎了口氣,兩個外賣員估計就能飽和訂單量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細化了一下工作內容。
見楚飛一臉‘交給我吧’的表情,許知言放心不少。
外賣於他而言並不隻是賺取時間,還是賺取金錢的途徑,錢多一些總是好的。
告彆楚飛,許知言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跑到商業街買了個烤地瓜暖手,又借了個老虎鉗,溜溜達達來到了集裝箱倉庫附近。
倉庫的大門從外面鎖上,證明甘靡和西楠已經離開。
許知言沒有動用任何道具,僅用從地瓜店老板那裡借的老虎鉗,就將鐵皮外的門鎖夾斷。
為了偽造是本地人乾的,他還意思意思夾斷了周遭其
他幾個廢棄倉庫的鎖。
反正今晚上八成也救不走河醉,甘靡就算知道是他乾的,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有一個借口大家面上都好看。
集裝箱倉庫內,還是下午來時的模樣。
一盞昏暗小燈吊在頭頂,晃晃悠悠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身體畸形的河醉正靠在籠子邊休息,見許知言來了,它立刻湊到了籠子邊緣。
白天不管被甘靡怎麼對待都不吱聲的魔術師,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他的聲音乾裂嘶啞,很顯然是這幾天都被關在籠子裡,遭受著非人的待遇。
許知言蹙著眉頭蹲下,隔著籠子詢問:“你這障眼法很高級,我離這麼近也看不出來,這可不像是有誠意的樣子。”
許知言說完這句話,他的直播間裡,觀眾表示十分疑惑。
【臥槽?河醉還能說話?他不是變成錯誤之獸了嗎?】
【小百萬冒著得罪甘老板的風險,就為了來找魔術師說話?】
【魔術師都這樣了,應該沒救了吧,不過他會說話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了,之前看甘老板那麼對他,他都沒開口。】
【看形態已經是完全狀態的錯誤之獸,目前這種情況的,我還沒見到有恢複的。】
【好像是,不過好奇怪啊,我去瞥了一眼,河醉的直播間還亮著。】
【有人去看了嗎?】
【沒有,不過確實挺怪的,看他直播間裡人還不少呢!】
【臥槽臥槽!你們看籠子……】
逼仄壓抑的集裝箱倉庫內,氛圍逐漸變冷。
許知言沒有回答是或者否,隻是在說完後就不再開口。
河醉看著眼前青年讓人捉摸不定的態度,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把所有的寶都壓在許知言身上。
如果就連許知言都無視利益不救他,那他可就真完了!
心裡這麼想著,河醉一咬牙,解除了自身的狀態限製,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許知言足夠貪婪,那他隻要比甘靡拿出來的更多就行!
“砰——”
一陣粉色煙霧在籠子裡炸開。
許知言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後退幾步。
等到煙霧散去,他終於看清了河醉的真實模樣。
原本穿著光鮮的魔術師,現在身上的布料早已破破爛爛,從縫隙漏洞中能看到帶著淤青的身軀。
那是這幾天被空氣牆□□出來的結果。
忽略對方身上的傷口,最讓許知言感到意外的是河醉臉上的兔毛,與已經乾在嘴邊結痂的鮮血。
看起來河醉這幾天,就是靠吃生兔肉喝兔血活下來的。
恢複人形的河醉看起來雖然虛弱,但整體精神還不錯,完全不像是快死的人,就是聲音有些低啞。
“我很有誠意。”
“雖然我被關在這裡,但我已經掌握了通關的方式,隻要你願意幫我,我就把方法共享給你。”
河醉信誓旦旦說完,隻等對方點頭。
誰知許知言聽完,表情一黑,立刻調頭就要走。
“……你!你走什麼!”
河醉慌了,他急忙喊住青年,生怕對方真走了。
許知言轉過身去,表情不是很愉快。
“你之前說的是,我救你,你就給我魔術帽,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作為誠信商人,他討厭這種說話不算數的人。
“至於你說的通關方式……你不會真覺得用這東西就能糊弄我吧?”
見河醉一臉呆愣,許知言表情不愉,掰著手指給對方數起來。
“我們任務裡最開始的生存條件是保持溫飽,你被甘靡關在這裡,自己又能變出兔子,溫飽就已經解決。”
“剩下的大頭是正確時間,這對你來說很輕鬆,隻要趁著甘靡和西楠不在的時候,殺幾隻變成錯誤之獸的兔子就好了。”
“你的計劃不會是共享給我一些兔子,然後我們一起找個隱蔽地點,苟到副本結束吧?”
河醉被懟的啞口無言。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在他計劃裡,許知言把他放出去,他已經和甘靡交手過幾輪,有幾分把握能隱藏自己。
大不了接下來的時間不出門,老老實實躲在安全的藏身地,直到任務結束。
誰知眼前的青年還真不好騙。
本來今天放出的兔子是為了展示魔術帽的能力,沒想到對方竟然摸清楚了兔子能夠刷正確時間的事情。
“魔術師先生,我覺得你需要讓我看到誠意。”許知言表情嚴肅。
見河醉已經動搖,又想到正在開著的直播間,他急忙又補了幾句。
“我幫你,並不是反水。”
“雖然下午和甘老板聊的還算投緣,但甘老板並不願意支付我一些‘誠意’,所以我覺得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們還不算真正的夥伴。”
“至於西楠,我給他一把SS級彆武器,代價就是讓他去給我清理幼兒園,我很仁義了。”
主係統已經把許知言的人品詆毀的七七八八,讓玩家們都對他抱有警惕。
但如果有可能,許知言還是想要稍微挽回一些自己的口碑。
河醉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對方如果願意提前支付一些道具作為‘誠意’,那麼他最後救出河醉,等直播間將這事宣傳出來,他雖貪但誠信的名聲也會打出去。
屆時到了其他副本,總有人會遇到險境。
這時候,玩家付出報酬給他誠信商人許知言,不比求神拜佛管用?
對於許知言來說,直播間就是最好的宣傳。
誰讓甘靡對他抱有警惕不願意付費呢?那他去和願意付費的玩家交易,也十分合情合理!
河醉沉默片刻,眼見糊弄不過去,隻能按照原先計劃來。
“隻要你把我救了,出了這個副本,我就把魔術帽給你,但……但這東西我現在可不能給你。”
他很清楚,魔術帽是他到現在還沒被甘靡殺死的最主要原因。
什麼狗屁備用正確時間。
甘靡所想要的東西無非就是他身上道具。
許知言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
“我覺得,甘靡不會這麼快就殺你,你再忍一忍,等後面我會找時間救你。”
在見識過甘靡能力之後,許知言在惹怒對方的這方面,還是抱有一定的警惕心。
他今天把鎖夾斷,甘靡可能不會說什麼。
但如果今天把河醉弄走,甘靡說不定真的會翻臉。
雖說他確信現在能讓河醉鬆口給帽子,但想到自己的形象挽回計劃,他還是決定退而求其次,一步步來。
看河醉好像還想再說點什麼。
許知言感歎道:“甘靡的身份是門衛,小區裡不少地方有監控,你一旦離開商業街,很容易被抓到。”
果然,聽到這話,河醉沒有再反駁。
他總算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抓的了!
見對方這麼配合,許知言再次蹲下,和籠子裡的河醉平視。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拿到一些額外的好處,比如……一些兔子,或者是其他道具。”
二階段的正確時間來源主要是斬殺錯誤之獸,這對於許知言來說有些麻煩,他必須要接晚上的特殊訂單才
有。
而這些特殊訂單,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的。
空手而歸不符合許知言的風格。
河醉點點頭,咬牙摸出帽子,開始掏兔子……
最後,許知言拎著一個不透明的黑編織袋,裡面裝著九隻大胖兔子,手上多了一枚硬幣。
【名字:幸運硬幣】
【等級:B】
【類型:特殊】
【簡介:神奇的硬幣,它可以出現在任何你想讓它出現的地方;硬幣的兩面可以隨意變換,讓你在猜硬幣的時候,永遠都不會輸。】
【使用備注:硬幣回收時,會走直線路徑,容易穿幫,如果想讓硬幣神不知鬼不覺回收,那麼您需要消耗5點精神力。】
有些雞肋的道具,但對於這種白給的東西,許知言向來來者不拒。
從倉庫區域離開,他順著早已規劃好,無法被監控察覺的路線回了家。
一進門,白燼果然等在門口。
不等對方開口,許知言把一袋子沉甸甸的兔子塞進白燼手裡,嘴裡調侃到。
“我打獵回來了。”
白燼先是一愣,後來沒忍住笑出了聲。
“比中午還要厲害。”
它察覺到許知言的心情不錯,拎著兔子笑了半天。
這種溫馨的氛圍讓白燼有些恍惚。
許知言換好衣服後,探頭探腦看了眼走廊:“小花呢?”
“剛剛說要睡覺回房間了,她之前因為兔子死哭了一會兒,估計是累了。”
現在已經十一點,確實是小朋友睡覺的時間了。
“那看來時間剛好。”
許知言搓搓手,從袋子裡拎出一隻兔子。
既然孩子睡了,那現在用兔子刷分應該就不會再惹得許小花難過,他還記得許小花下午看見兔子死了,哭了個昏天黑地。
雪白肥美的兔子被放在客廳地板上,無意識的跑來跑去。
許知言盤腿坐在地板上手持菜刀,目露凶光。
白燼則蹲在他身邊,笑盈盈看著他。
時間一點點走過,兔子毫無反應,許知言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歪頭望向白燼,眼神迷惑。
“你看著這兔子和我中午帶回來的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沒有,哦不,有,這隻比中午那隻還肥,親愛的你想吃什麼口味的?烤兔子怎麼樣?”白燼對於兔子的看法就隻有食材。
聽到這句話,許知言才意識到問題。
為什麼被許小花帶走的兔子會變成錯誤之獸。
因為她真心把兔子當成寵物看待。
而現在蹲在這裡看兔子兩個大人,不是想把兔子吃了,就是想拿來當做刷分工具。
在美夢小區,兔子不可以當寵物,但卻可以用來吃。
所以隻要被他倆盯著,這兔子就永遠都不會變成錯誤之獸。
許知言歎了口氣,把兔子塞進袋子裡。
“如果明天早上許小花問,你就說沒見過兔子,都是她做夢。”
說完,他摒棄了自己為數不多的父愛,拎著袋子前往了兒童房。
嘖,還挺沉。
許小花的房間還亮著燈,小姑娘在被窩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從被子探出頭,發現是爸爸後,先開心地叫了一聲,轉念又想到下午消失的兔子,她又哽住了。
“爸爸……嗚嗚嗚嗚,兔兔不見了。”
許知言清清嗓子,用騙小孩的語氣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隨著他的手挪到前方,打開袋子,許小花看著袋子裡堆在一起的小動物,眼神都亮了。
“兔
兔!好多兔兔!好可愛哇!”
她翻身下床,從袋子裡撈出一隻超大個的兔子抱在懷裡,表情十分幸福。
許知言笑看著許小花,等待著對方說出想要飼養兔子的話。
可許小花的下一句,讓他帶著慈愛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爸爸!這裡有這麼多兔兔,你想吃烤兔兔嗎?我覺得手撕兔也很好吃!”
她像是想到什麼,嘴角疑似流下口水。
“?”
許知言一愣。
什麼?烤兔?
這和他原先預計的不一樣!
“吃?你現在看到小兔子,它們這麼可愛,你有沒有想要養一隻的想法呢?”許知言嘗試掙紮一下。
許小花不僅沒有想要飼養這些兔子,反而對著兔子流口水?
“這隻好胖嘿嘿,紅燒會好吃的吧!爸爸也會喜歡的!”許小花吸了吸口水,戳了戳其中一隻胖兔子的屁股。
許知言看著毫無變化的兔子,又轉頭看了眼跟過來站在門外的白燼。
白燼接收到目光,聳肩解釋道:“剛剛你走了,她還很傷心,我想著冰箱裡有食材,所以乾脆做了一些兔肉相關的食物……”
作為對美食有十二分要求的美食家,把兔子做成美味,對白燼來說小菜一碟。
許小花吃的滿嘴流油,早把下午消失的大白兔子給忘到腦後去,還一直追在廚子後面問明天可不可以再來一頓。
許知言眼前一黑。
看來隻有他自己有飼養兔子的想法,才能真的把這些兔子變成錯誤之獸。
慘遭滑鐵盧的許知言失魂落魄。
他帶著一大兜兔子回到客臥,對著這群白胖的毛球發呆了半天,滿腦子都是十小時十小時十小時……
可惡!誰會把十小時正確時間當寵物啊?
這樣說來河醉在自我意識的掌控上確實有點本事。
他看了眼時間,想著反正兔子也不會跑,原地放棄。
“算了,明天再說吧。”
最終,九隻兔子逃過一劫,又能多活一晚。
瞥見白燼站在一旁笑盈盈看著,許知言詢問道:“你中午的兔子屍體和這些兔子,是什麼感覺?”
原住民看錯誤之獸的話,應該和玩家不一樣吧。
“沒有感覺。”
白燼搖搖頭。
“這些兔子是克隆出來的嗎?好像沒有靈魂,眼神也不夠靈動。”它說。
許知言嘴角一抽。
這兔子無限複製來的,能蹬腿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不過聽這話的意思,白燼對錯誤之獸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感覺,看來居民的異變,它確實沒見過。
許知言沒再多問,拉著一張臉關上房門。
白燼覺得有些好笑,本想再逗一逗他。
可隨即,它看著走向鞋櫃處,又要再次出門的許知言,有些笑不出來。
“你還要出去?”
“嗯。”
許知言毫不在意回答。
現在快十二點,這個點出門,正好可以去看一眼消失的商業街。
可誰知,還未觸摸到門,手腕就被人握住。
“已經很晚了。”
白燼的聲音平穩,但手上的力度不減。
“你白天出去,晚上回來,我們像設定裡那樣度過一天不好嗎?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個白毛?”
這種正大光明的吃醋發言讓許知言摸不著頭腦。
他不明白白燼在發什麼瘋。
“我很快就回來。”
一個聽話的白燼確實很有用,但現在有了控製道具,他滿眼都是任務和副本內容,沒那
麼多閒工夫來安撫對方。
白燼感覺到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正在控製著它的身體。
握住青年手腕的手指被一根根掰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緊接著,在手指被掰開的下一刻,熟悉的重力出現。
許知言看都沒看被壓趴下的白燼,換上外套徑直離開,一副冷漠到了極致的模樣。
他覺得如果不是看在甲方的面子上,他可能會做的更過分。
“砰——砰!”
門開了又關。
如果許知言能多待一會,或許就能聽到白燼非但沒生氣,反而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從地上爬起來,白燼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活動了一下剛剛險些被掰斷的手指。
整個客廳的血管開始大幅度蠕動起來。
無數垂下來的肢體顫栗擺動著,不少頭顱還發出了痛苦的低吟聲。
隻有白燼的聲音帶著興奮的顫抖。
“真是冷漠…又迷人。”
“希望控製解除的時候,能給你一個驚喜。”
它幾乎迫不及待想要親手撕下青年的偽裝,看著對方痛苦又矜持地一面。
剛剛的測試很成功。
看來對方的限製,是根據它之前的能力來製作的枷鎖。
當它下午冒險打散意識,找到更多力量源後,這控製已經明顯開始減弱,就連那下壓的重力都減輕了不少。
不過它暫時不會讓許知言發現,地板上已經不會再被砸出一個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