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到底還是沒有把持住啊！
怎麼就, 就沒有控製住自己呢？
難道是那晚的夜色太溫柔？
難道是月亮犯的錯？
唉！
發情鳥猛於虎啊！
葉絨絨攏了攏羽毛，無聊看天。
事兒是怎麼發生的呢？
那天，小翠鳥感覺到有一顆蛋要孵化了, 興奮地大喊出聲，引來另外三隻鳥。
四隻鳥第一回見幼崽孵化的樣子，自然是要從頭看到尾的。
於是，四隻大鳥擠在一個鳥窩裡，從早到晚盯著一顆蛋看, 等待著幼崽孵化出來。
這一等，就從早上的八點多，等到臨近傍晚。
“破了！”
大白尖叫出聲，因為過於激動, 聲音都喊破音了。
“真的破了！”
這是小翠鳥喊的。
“破了？讓我看看。”
葉絨絨努力擠過去。
猛老大也想看即將破殼的蛋，縮起翅膀，硬生生擠進前排。
“好像真的要破了。”
“你們看, 這裡有裂縫。”
葉絨絨湊近那顆蛋。
蛋上面有一條不太明顯的裂縫，湊近了看, 能聽到裡面隱隱約約傳出敲擊聲。
猛老大聽力好, 篤定說：“幼崽在叨叨蛋殼。”
“呼。”
四隻鳥立刻屏住呼吸。
好緊張。
緊張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叨，叨, 叨。”
“哢，哢嚓, 哢嚓嚓。”
一個粉紅色的喙穿透蛋殼。
“他出來了！”
“噓，小點聲，不要嚇到他。”
“他的喙好小啊。”
“哎喲，他怎麼不動了？”
四隻鳥再次屏住呼吸。
然而幼崽卻像是睡著了一樣，叨叨幾下就不動了, 隻伸出一點點喙給幾隻大鳥看。
葉絨絨擔心幼崽憋死在蛋裡面。
但又不敢上手去把幼崽扯出來。
四隻鳥著急呀。
可是著急完全沒用。
幼崽得靠自己爬出來。隻有靠自己出殼的幼崽，才能健康長大。
“快看，他動了。”
“可算是又動了！”
“呼呼呼，小花呀，我剛才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我也是，我也是！”
“穩住。”
葉絨絨認真觀察即將出殼的幼崽。
眨眼的功夫，幼崽已經鑽出腦袋。
剛出生的幼崽好戲沒有毛，鑽出來的腦袋看起來光禿禿的，有點醜。
許是還沒有睡醒，幼崽的眼睛緊緊閉著，完全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這，這是我的幼崽？”
小翠震驚極了，“他好醜呀！”轉頭立刻瞪大白，“一定是大白不好，幼崽長得像他！”
大白可不認這個：“我小的時候，鳥王最喜歡我的羽毛了。”小聲嘀咕，“幼崽肯定不像我。幼崽要是像我，肯定不會這麼醜。”
“你的意思是幼崽像我？”
“我沒那麼說。”
“你是沒有直接說，但你話裡話外都有這樣的意思。”
“我沒有。”
“大白！你，你等著！等我把蛋都孵出來，我叨死你！”
在鳥爸爸和鳥媽媽吵架的時候，幼崽已經爬出蛋殼。
幼崽完美結合了小翠鳥和大白的基因，是一隻翠藍色的幼崽鳥。
因為剛出生的關係，他隻有身上和翅膀上有一點點羽毛，彆的地方還沒有長出羽毛。
這下子，新手父母鳥說不出話了。
兩隻鳥對幼崽鳥的嫌棄簡直是肉眼可見。
葉絨絨真怕他們把幼崽給扔了。
“好好看的幼崽呀。”
“小花？”
三隻鳥異口同聲。
三隻鳥齊齊看向葉絨絨。
三隻鳥露出同款的震驚表情。
“幼崽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葉絨絨其實也覺得幼崽醜，但作為長輩，還是要誇一誇幼崽的，“你們看他背上的羽毛多好看呀，毛茸茸的，綠綠的，藍藍的，等他長大了，一定是一隻很帥氣的雄鳥。”
大白目露震驚。
他懷疑葉絨絨在騙鳥。
但在他的認知裡，小花從來不撒謊。
既然小花說幼崽長大後會好看，那麼幼崽長大後肯定會好看。
大白鬆了一口氣。
剛才看清楚幼崽的樣子時，他險些被幼崽醜得哭了。
想到未來要養育六隻禿毛的醜幼崽，他起了把幼崽偷偷扔了的心思。
好在小花說幼崽長大後會變好看。
既然幼崽會變好看，暫時就不扔了。先養養看，要是養久了還這麼難看，再，再，算了，難看也得養。
誰讓他們是自己的崽呢！
“都彆愣著了。”
“幼崽出殼是一件大喜事。我們今天晚上吃一頓好的慶祝幼崽順利出殼好不好？”
在窩裡蹲了近一天，四隻鳥都餓壞了。
“好呀。”
聽到吃的，大白向來最積極，“我去捉牛羊。”
猛老大看一眼葉絨絨。
“我去捉魚。”
“那我去撿一些海螺和海蝦。”
孕婦需要補充鈣，孕鳥應該也需要補充鈣質吧？
“走吧，我們早去早回。”
三隻鳥飛出鳥窩。
小翠鳥要留在鳥窩裡繼續孵蛋，還不能離開鳥窩。
夜幕降臨時分，三隻鳥抓著各自的獵物飛回來。
晚上，迎著月色，三隻鳥蹲在鳥窩邊上，小翠鳥趴在鳥窩裡，一起吃肉慶祝幼崽鳥成功出殼。
也是這一頓吃的，導致葉絨絨犯下錯誤。
因為捉的獵物太多了，四隻鳥全吃撐了。
撐到什麼程度呢？
大概是打嗝都能打出肉糜的程度。
撐得嗓子眼裡都是肉碎，這哪裡能睡得著呀？
必須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小翠鳥和大白得留在窩裡照顧五顆沒有孵化的蛋，以及一隻剛出生的幼崽鳥。葉絨絨和猛老大沒事乾，便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照得整個懸崖明亮如白晝。
兩隻鳥飛上懸崖，沿著懸崖邊噠噠漫步。
走著，走著，許是月色太迷鳥，葉絨絨扭頭看了猛老大一眼。
猛老大停下腳步，歪著腦袋和葉絨絨對視。
視線對上的刹那間，數不清的粉紅色火花在交纏的視線裡滋滋啦啦作響。
猛老大噠噠走向葉絨絨。
葉絨絨眨巴眼睛，心跳加速，爪爪發軟。
“小花？”
“嗯。”
猛老大低下頭，輕輕的啄葉絨絨的喙。
葉絨絨被妖精鳥迷了眼，反啄了回去。
然後，然後事情就變味了。
走向也變黃了。
再然後，兩隻鳥都不清白了。
“小花，我回來了。”
猛老大飛進窩。
是的，兩隻鳥自從那啥啥後，猛老大便自覺的搬進葉絨絨的鳥窩。
兩隻鳥現在是同居狀態。
“你還好嗎？”
“我很好。”
她簡直是太好了！
好得不能再好了！
但是吧，她的好在猛老大他們看來就是不好，完了，生病了。
為什麼呢？
因為她跟猛老大那啥啥之後已經過去快十天了，可她——一隻油光水滑的雌鳥，一隻那啥啥過的雌鳥，竟然沒有下蛋。
一顆蛋都沒有下。
連下蛋的狀態都沒有。
猛老大，還有小翠鳥、大白都急壞了。
葉絨絨倒是樂得不行。
那啥啥之後還不用下蛋，這簡直是鹹魚鳥的美好日常呀！
葉絨絨現在就盼著不要下蛋，永遠不要下蛋。最好把不孕不育的狀態焊死在身上，一輩子焊死。
猛老大看向葉絨絨的肚子。
但葉絨絨趴著，他看不到肚子，隻能看到一對修長的爪爪。
“我捉了魚回來。”
猛老大偷看葉絨絨的鳥臉。
小花又笑了。
唉，小花肯定是傷心到了極點才會強顏歡笑。
族群裡那些不能下蛋的鳥一開始都是這樣的。就和小花現在這樣，整天樂嗬嗬的，看著跟沒事鳥似的。
但隨著彆的雌鳥孵化出幼崽鳥，那些不能下蛋的雌鳥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崩潰發狂。
想到這裡，猛老大又偷看葉絨絨一眼。
小翠鳥已經孵化出第二隻幼崽鳥。
不過他不讓他們告訴小花。
“小花呀，你想在窩裡吃，還吃想去懸崖上面吃？”
“出去吃吧。”
自從那啥啥後，她就過上了飯來張口的鹹魚日子。
“去懸崖邊上吃。”
懸崖邊能看到太陽下山。
落日雖短暫，但晚霞卻無比美麗。
葉絨絨這幾天愛上在懸崖邊上看晚霞。
當然了，看晚霞不能單單看晚霞，得一邊看，一邊吃東西。
“好。”
“你等等我，我們一起上去。”
“好呀。”
葉絨絨站起身，跟著猛老大走出鳥窩。
在她走出鳥窩的刹那間，躲在一邊偷看的兩隻鳥迅速躲進鳥窩。
葉絨絨的眼角掃到他們。
“小翠，大白，你們吃了嗎？”
小翠鳥推大白。
大白硬著頭皮走出窩接話：“吃了。”
猛老大不讓他們和小花接觸。
大白看向猛老大。
果不其然，猛老大正用豆豆眼凝視他！
死神般的眼神凝視！
“吃的什麼呀？”
“羊肉。”
“羊肉好呀。”
葉絨絨轉頭和猛老大說話，“我們好像很久沒吃羊肉了，明天捉幾頭回來吃吧。”
“我們……”
“對了。”
葉絨絨看向兩隻鳥，“你們孵化出幾隻幼崽了？”
這話一出，小翠鳥和大白同時顫抖起來。
完了。
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小翠鳥用力推大白。
大白看向猛老大。
用眼神詢問猛老大：“老大呀，怎麼辦？我要怎麼回答？”
葉絨絨眼睛不瞎。
三隻鳥這幾天怪怪的，像是躲著她在乾什麼事情。
“怎麼了？”
“沒事！”
大白收回顫抖的爪爪，“沒，沒有孵化出彆的幼崽。”
“對！”
小翠鳥大聲接話，“隻有一隻！”
“隻有一隻？”
怎麼會隻有一隻？
都過去十天了，不應該隻有一隻呀？
葉絨絨飛向鳥窩，剛掉轉頭就被猛老大攔住。
“小花，我們先去吃魚吧。”
“對對對，魚得趁新鮮的時候吃才好吃。”
“小花呀，你們快去吃魚吧，我們這裡好好的，沒事，不用擔心我們！”
葉絨絨眯起豆豆眼。
她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鳥腦子記憶不好，上一秒想說的話，下一秒就死活想不起來了。
“小花？”
“走吧。”
算了，不想了。
葉絨絨煽動翅膀飛上懸崖。
最近的記憶越來越不好了。
估計是缺維生素了。
“老大，明天我想吃羊肉。”
“好。”
“牛肉好像也有幾天沒吃了，要不明天也吃牛肉吧。”
猛老大不接話了。
小花怎麼了？
他們昨天才吃過羊肉，她為什麼說好久沒吃羊肉了？
還有，今天早上才吃了牛肉，她為什麼說好幾天沒吃了？
小花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哎喲。”
“怎麼了？”
葉絨絨煽動翅膀穩住身體。
“老大，你在這等我一下。”
“你要去哪裡？”
猛老大不放心葉絨絨，“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
葉絨絨果斷拒絕。
她是要去拉粑粑！
淑女鳥拉粑粑怎麼能讓彆的鳥圍觀呢！
“你在這裡等我。”
“我很快回來。”
不等猛老大回應，葉絨絨飛向遠處。
遠處有一個草棚。就是那種野草和藤蔓交織在一起，纏繞出來的草棚。
葉絨絨飛向草棚，在草棚附近降落。
有草棚擋著，葉絨絨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醞釀拉粑粑的情緒。
“嗯！”
好像上火了。
“嗯嗯！”
上火上大了，必須得吃些下火的藥草了。
“嗯嗯嗯！”
嗯？
這是什麼玩意？
她，她這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