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NB啾 啾啾。(1 / 1)

葉絨絨飛出洞口。

她在洞口幫兩隻幼崽鳥看門。

一旦有彆的鳥過來, 立刻給他們打暗號。

還彆說,這鳥的心境不一樣了,看東西的角度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之前覺得鳥王的巢穴黑乎乎的, 像是活死人墓,陰森森的, 晦氣。這會兒再看, 倒是覺得挺有藝術感的, 像極了峰頂的鳥巢, 一看就很有貴氣。

猛老大和小翠幼崽的心情也是很好, 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小翠你去左邊,我去右邊。”

“老大,隻拔翅膀上的羽毛嗎?”

“對。”

“哎喲,這隻大鳥可真重!”

“他的肚子鼓鼓的, 剛才肯定沒少吃烤肉。”

“哼,小花的烤肉都是加了料的, 吃得越多, 睡得越死。”

“翅膀上的羽毛都拔乾淨了。”

“讓開, 我來。”

“之前他讓小弟鳥咬斷我一隻翅膀, 讓我當了一個多月的殘疾鳥。我也要踩斷他的翅膀, 讓他嘗嘗當殘疾鳥的滋味!”

葉絨絨一直守著門口。

不用進去,光聽兩隻幼崽鳥的對話, 就能知道他們的“報複”進行到哪一步。

她在羊肉裡下了很重的麻醉粉,最少能讓鳥王睡上三天三夜。

彆說給他拔毛,就算把他的內臟全拉出來,他也醒不過來。

葉絨絨站得爪爪累了,順著樹立著的樹乾緩緩坐下。

還是坐著舒服。

特彆是這種可以晃悠爪爪的坐姿。

葛鳥趟,真的是太適合鳥了。

十分鐘後, 兩隻幼崽鳥一起出來。

猛老大揚起腦袋:“小花,我給自己報仇了!”

“老大真棒!”

“我把鳥王的羽毛全拔了。”

“我聽見聲音了。”

“我踩斷他的左半邊翅膀。”

“是他該的。”

“我戳瞎他一隻豆豆眼。”

“做得好。”

“以後金雕鳥王就是一隻殘疾鳥了。小花,你說他還能恢複嗎?”

“不能。”

“那太好了!”

葉絨絨跟著笑起來。

金雕族群可是很殘忍的。

鳥王之所以能成為鳥王,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更不是因為他是上一任鳥王的孩子,純粹是因為他能打。

鳥王現在羽毛被拔了,翅膀被斷了,眼睛被弄瞎了,已然成為一隻殘疾鳥。

這樣的殘疾鳥是不可能當王的。

多的是鳥想要打敗他,搶奪鳥王的位置。

就拿金老五來說。金老五是鳥王之下第一鳥,現在鳥王不成了,金老五肯定會捉住機會打敗鳥王,一躍成為新的鳥王。

至於前任鳥王的下場,那就得看新鳥王有沒有良心了。

如果金老五殘忍冷酷,那麼他就會讓小弟鳥們咬死鳥王。

如果金老五對鳥王念舊情,那麼他可能會讓鳥王離開。

但已經殘疾了的鳥王注定活不長。

一旦走出金雕一族的狩獵場,必然會被埋伏在狩獵場外的各族圍殺。

鳥王以前乾了不少缺德事,多的是動物想要報複他。

“大白過來了。”

一直藍白色的大白咻的一下落到巢穴盯上。

他挺著肚子,噠噠的跑到巢穴的最頂端。

大白得意洋洋的甩了甩尾巴,然後張大喙,一口咬住巢穴的支撐點。

巢穴的支撐點是一條十幾米高的木棍。

木棍在,巢穴在,木棍倒,巢穴倒。

大白用力咬住木棍。

他要把木棍拔出來。

煽動翅膀,用力顫動翅膀,大白利用煽動翅膀的力去拉動木棍。

“大白加油。”

“我去幫大白。”

猛老大飛過去幫忙。

小翠幼崽噠噠的走向葉絨絨,抬起脖子蹭了蹭葉絨絨的羽毛:“小花,我們今天能離開這裡嗎?”

“肯定能。”

鳥王和族鳥們都被迷倒了。

現在族群裡還醒著的都是小弟鳥。

小弟鳥們習慣了聽命令做事情,隻要鳥王和族鳥醒不過來,他們就不會知道上層鳥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成功了。”

“哇哦!”

葉絨絨睜大豆豆眼。

猛老大和大白把木棍拔起來了。

“轟隆!”

木棍被拔起的瞬間,整個巢穴轟然倒塌。

“快跑。”

葉絨絨一飛衝天。

鬨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場面不好控製!

“猛老大,大白,快走。”

“小翠,我們先走。”

葉絨絨領著小翠往外飛。

猛老大和大白看情況不對,立刻吐出木棍,追著前面兩隻幼崽鳥飛。

一時間,天空上都是鳥。

四隻幼崽鳥在金雕之中穿梭。

逃走的時候還不忘造謠。

“不好了,金老五和鳥王打起來了。”

“不好了,鳥王打輸了。”

“不好了,鳥王的翅膀被金老五和金老七聯手打斷了。”

“不好了,金老五和金老七把族鳥們的羽毛拔光了,快去捉捕金老五和金老七。”

“出事了,出事了!”

“金老五和金老七逃了,快去追!”

“金七十七被金老七打傷了!不要單獨一隻鳥去追他們,帶上幾隻小弟鳥一起去追!”

“鳥王呢?”

“出事了,鳥王被金老五搶走了。”

“快追!”

金雕族群徹底亂了。

亂成一團。

四隻幼崽鳥趁亂逃跑。

如同在渾水中賽跑,躲著金雕飛,偷偷摸摸飛出金雕族群的包圍圈。

“呼!”

“終於自由了!”

耗時兩天兩夜,終於逃出來了!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葉絨絨真想就地躺下打滾。

“可以停下休息了。”

“呼呼呼!”

大白張開爪爪直接癱了,“好累,好累,好累。”

累得他嘴巴都不會說話了。

又累又餓。

又害怕,又著急。

“小花,我動不了了。”

之前撐著勁兒使勁飛,現在勁兒過去了,渾身上下軟綿綿的,很難受,比被金雕踩碎身上的骨頭還要難受。

“我可能要死了。”

“沒事。”

葉絨絨閉上眼睛,“我們跟你一樣,要死一起死。”

大白就是想讓葉絨絨哄哄他。

但葉絨絨沒有慣著他,直接把話題聊死了。

“老大!”

“閉嘴!”

“哦。”

老大跟小花是一夥的!

算了,就算找老大告狀,老大也不會幫他的。

“小翠?”

“死了。”

“小翠你學壞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大白。”

小翠幼崽飛到半空中,盤旋著和大白面對面對視,“你看起來很有精神啊,我們一起去捕獵吧。”

老大和小花連著兩天拉著他們飛,已經累得走不動了。

她還有些力氣。

趁著身上的力氣勉強還能去捕獵,得去捉些牛羊回來。

“快起來。”

“我累。”

“你不累。你嘴巴還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明你精神得很。”

小翠幼崽湊近,張大喙,凶狠地叨叨大白的脖子。

“哎喲。”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彆咬了。”

“我都說去了,你怎麼還咬個不停,太過分了!”

大白猛地起飛。

小翠幼崽躲避不及,跟他撞在一起。

兩隻幼崽鳥齊齊往後倒。

好在各自倒下的地方都長滿野草,一片片,一叢叢的,比棉花厚實,比彈簧床差點彈性。

兩隻幼崽剛倒下,很快又被彈得飛起來。

“老大,小花,我們去捕獵了。”小翠幼崽大聲說。

“老大,小花,你們不要睡太熟哦,我們很快就回來。”大白如是說。

葉絨絨迷迷糊糊間被刺耳的鳥叫聲驚醒。

睜開眼,看到一片草叢。

一根劍似的野草葉子近在眼睛,眨巴眼睛時,眼眶會碰到野草葉子上的絨毛。

葉絨絨往後縮。

爪爪軟乎乎的,翅膀軟乎乎的,渾身上下都是軟乎乎的。

為了逃離金雕不獵場,這兩天她跟老大累壞了。

兩隻夜盲鳥為了能儘快逃離,晚上摸黑帶著小夥伴趕路。

猛老大耳朵好,負責耳聽八方。葉絨絨最近吃的內臟多,視力比其他幼崽好一些,負責眼看六路。

葉絨絨給老大指路,猛老大給她示警。

在兩隻鳥的通力合作下,四隻幼崽成功“越獄”。

剛才隻是覺得累,現在清醒了,卻覺得無比饑餓。

肚子裡跟長了石磨似的,一下接一下推磨,磨得肚子發疼。

肚子餓得咕咕叫。

好餓啊。

好想吃東西。

餓得心慌眼花。

眼前的野草出現重影,從一根變成兩根,從兩根變成四根,從四根變成八根。

眨巴眼睛。

野草又從八根變成一根。

鳥餓到極致,什麼都吃。

葉絨絨用爪爪挖草根。

挖起一根草根,不管上面是不是沾滿泥,挖到就往嘴裡塞。

“呸。”

吃了一嘴的泥。

不過草根真好吃。

甜滋滋的。

爽口的。

再來一根。

葉絨絨一邊挖草根,一邊吃草根。

見老大醒了,還不忘喂老大吃兩根。

於是乎,等小翠和大白幼崽帶著幾隻肥羊飛回來時,便看到兩隻幼崽鳥的身子鑽進草叢,留下屁股在外面晃悠。

“老大!”

“小花!”

小翠幼崽扔下獵物,咻的一下鑽進草叢。

“小翠。”

葉絨絨立刻往小翠嘴裡塞一根白色的野草根。

這種野草根長得有點像白蘿卜,吃起來甜滋滋的,有很多汁水。

“好吃的。”

“嗯?什麼東西啊,好好吃哦!”

“再來一口?”

“再來一口!”

“張嘴。”

“啊。”

葉絨絨把剩下的野草根都塞進小翠幼崽的嘴巴,“上面有泥,記得把泥吐出來了。”

“呸。”

小翠幼崽吐出一嘴泥。

那泥跟長了眼睛似的,非常湊巧的飛到大白的眼睛上。

“哎喲!”

“誰扔東西打我?”

“竟然是泥!”

大白咋咋呼呼起來,用力煽動翅膀,身上的羽毛一根根豎起。

“老大,小花,我被彆的鳥欺負了!”

“快來鳥啊!”

“我們一起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