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一座座高山,前面出現了一座相對低矮的山。這座山四面環山,山頂很平,像是被人工雕琢過似的,像足球場一樣平坦、寬敞。
當然了,重點不是那座山,而是站在那座山上的鳥們。
花忽然說:“到了。”
葉絨絨很慌。
“到了?”
到哪了?
花沒有回答,揮動翅膀飛向那群鳥。
葉絨絨沒有問到答案,隻得揮動翅膀跟上花。
花的目標很明確,先是滑翔著降落到地上,然後在群鳥中尋找鳥王。
鳥王是群鳥中最高的那隻鳥,同時也是羽毛最豔麗,長得最好看的那隻鳥。
很好找,幾乎一眼就能找到。
但是吧,明明花覆蓋在羽毛下的小臉沒有什麼表情,葉絨絨卻好像感覺到了花隱藏在羽毛下的低落情緒。
花似乎有些憂愁。
隻見花跳到鳥王身旁,湊到鳥王旁邊一陣嘀嘀咕咕。
葉絨絨離得有些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不過花好像在和鳥王說她,時不時的抬起翅膀指向她這一邊。
過一會,鳥王、鳥群中的長老們(年紀大且有一定資曆的老鳥們),還有花一起朝著她飛了過來。
幾隻鳥繞著她轉圈圈,似乎在觀察她。
葉絨絨有些緊張,繃緊身體不太敢動。
幾隻鳥先是不動聲色的觀察,然後開始對她動手動腳,揪揪她的羽毛,啄她的嘴巴,拍打她的爪爪等等。
同時被一群大佬鳥盯著看,葉絨絨更緊張了,心臟怦怦直跳。
好在,幾隻鳥很快停止了動作。
葉絨絨偷偷喘了口氣,眼角偷偷觀察幾隻大佬鳥。
在她觀察他們的時候,以鳥王為首的幾隻大佬鳥開始說話了。
“幼崽養得很好,身體很健康。”
“精神頭也很好,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羽毛很漂亮,是一隻漂亮的小雌鳥。”
“這麼漂亮的小幼崽,成年後一定能生出很漂亮的蛋蛋。”
葉絨絨:……
啊,原來大佬鳥們是在給她看病啊!
不對,她吃得好,睡得好,長得肉乎乎的,哪裡像有病的樣子?
為什麼花會覺得她有病?
難道她無意中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以至於讓花產生了她有病的想法?
葉絨絨看向花。和剛才相比,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確定了。
花之前是真的覺得她有病,所以才會露出那麼憂愁的表情。
現在在鳥王和幾隻大姥鳥的診斷下,確定她是一隻健康的小幼崽,花解決了心頭大石,所以才會如釋重負。
此時此刻,葉絨絨就……就很想攤到地上大聲的歎一口氣。
啊!
到底是為什麼啊?
花到底是因為什麼覺得她有病啊?
說出來呀!說出來她肯定會改!
但花和一眾大老鳥在確定她沒病後,頓時把她給拋到了腦後。一群鳥一起飛去了彆的地方,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麼。
葉絨絨就這麼的被拋下了。
第一次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葉絨絨不敢胡亂走動,呆呆的站在原地等花回來。
可能是她的羽毛過於豔麗,也可能是她呆呆站著的樣子過於傻氣,附近的幼鳥們很快注意到她。
有三隻胖乎乎的幼鳥結伴過來看她。
“嗨嗨~”
第一次見到活的幼鳥,葉絨絨有些激動:“你們好啊。”
中間的小肥鳥很有大佬範的點了點頭。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隻是小肥鳥的長相和大佬範一點都不沾邊。
小肥鳥有一身粉粉嫩嫩的絨毛,頭上有一撮紅粉相間的翎羽,長得還肉嘟嘟的,像一個大大的粉色肉球,特彆的可愛。
但是小肥鳥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可愛,邁著二八步,聳著肩,提著胸膛,目不斜視的走到葉絨絨面前。
“你叫什麼?”
“葉絨絨。”
小肥鳥的鳥臉耷拉下來:“你的羽毛和花一樣漂亮,我覺得你應該叫花。”
葉絨絨心想:“為什麼要叫花,叫大漂亮不行嗎?”
想是這樣想,但也隻是想想。
“我不能叫花。”
小肥鳥眯起本就不大的豆豆眼:“為什麼。”
另外兩隻小肥鳥也眯著眼睛看向葉絨絨。
這兩隻鳥,一隻有著一身翠綠色的羽毛,一隻羽毛是藍白色的。
“因為我媽媽就叫花。”葉絨絨一心二用,一邊回答小肥鳥的問題,一邊猜測另外兩隻小肥鳥的名字。
“這樣啊。”小肥鳥似乎在思考,過一會兒才說,“你可以叫花花。”
葉絨絨沉默了。
原來鳥和鳥的腦回路是一樣的嗎?
鳥媽媽給她取名花花,小肥鳥也給她取名花花。
但是花花這個名字,有點像貓貓狗狗的名字。雖然她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但她還是想要擁有一個人性化一些的名字。
比如她的本名。
葉絨絨覺得她的本名就很不錯,記不住全名的可以喊她“絨”,關係親密的可以喊她“絨絨”,覺得絨絨兩個字拗口的,喊她“葉”也行。
葉絨絨搖頭拒絕:“我不要叫花花,請叫我葉絨絨。”
“好吧。”
小肥鳥抖了抖翎毛:“我叫猛。”語氣很是驕傲。
葉絨絨:……
小肥鳥的名字和長相可以說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他都敢叫猛這樣和長相嚴重不符的名字,剛才為什麼那麼理所當然的質疑她的名字和長相不符?
真是一隻雙標鳥呢!
猛展開左邊的翅膀,翅膀搭上翠綠色小肥鳥的肩膀:“她叫小翠。”接著指一下藍白色的小肥鳥,“他叫大白。”
葉絨絨:……
翠綠色的小鳥叫小翠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藍白色的小鳥叫大白,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介紹完兩個小弟,猛似乎有意把葉絨絨收做第三個小弟,指著對面山頭上的某個洞穴說:“那裡有一個山洞,我們一起去玩吧。”
打入幼鳥內部的機會就在眼前。
根本不用考慮,葉絨絨急忙答應下來。
猛很高興,率先飛了出去。
小翠和大白緊隨其後。
葉絨絨看一眼花那邊。花和鳥王他們還在商量事情,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過來找她。
想了想,葉絨絨決定不去打擾花和鳥大佬們,揮動翅膀去追猛。
對面的山頭看著很近,其實離得還是很遠的。四隻鳥飛了近十分鐘才飛到洞穴附近的一塊空地上。
和葉絨絨相比,猛是一隻很有經驗的小幼崽,剛落地就發現了一種可以食用的野果。
“這裡有青果。”猛抬起頭,叼住一顆青果往下一拉,那青果就掉進了他的嘴裡。
青果在他嘴裡隻轉了一圈,果肉就被吃得乾乾淨淨,隻留下一個光滑的果核。
吃完一個青果,猛吧唧了下嘴巴,抖著翎毛呼喚三個小弟:“小翠,大白,小花,這裡的青果很甜,很好吃,快來吃啊。”
小花?呃……是叫她嗎?
葉絨絨不是很想回應。
見葉絨絨不動,猛的豆豆眼眯成一條縫:“小花,彆愣著了,快過來呀。”
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育葉絨絨:“你啊,吃飯不積極,遲早餓肚皮。”
“來了。”
小花就小花吧。
總比被叫花花強。
葉絨絨吧嗒吧嗒的跑過去,跟在猛的身後吃青果。
青果特彆甜,可能是被霜凍過,吃起來脆脆的,既有牛奶棗的口感,又有蜂蜜的甜度,一口一個嘎嘣脆。
這青果吃著會上癮。
葉絨絨本來隻想吃幾個意思意思得了,沒想到一顆青棗進了嘴,就再也沒辦法停下來了。
嘎嘣嘎嘣。
一口一個。
不知不覺的,地上就鋪了一層青果核。
滿滿一樹的青果被吃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沒吃的要麼是歪瓜裂果,要麼是長得太高了吃不著。
“嗝……”
吃的有點撐嗓子眼了。
“嗝~嗝~”
打出來的嗝有一股子果香味兒。
葉絨絨揉了揉肚子,吃飽喝足,又困了。
葉絨絨忍不住打哈欠。
一直盯著她看的猛見她打哈欠,也跟著打了個哈欠。
過一會兒,猛擺出老父親的慈愛模樣笑眯眯的看著葉絨絨。
葉絨絨被看得一激靈,頭皮麻的厲害,瞌睡蟲瞬間都跑沒了。
求不要用老父親的眼神看她!
從一隻鳥身上看到老父親的眼神真的好詭異!
猛很快收起老父親式的笑臉,大聲問:“都吃飽了嗎?”
小翠和大白:“吃飽啦!”
隻有葉絨絨沒有開口。
猛扭過頭,瞪大豆豆眼盯著葉絨絨看。
葉絨絨閉上眼睛:“吃飽啦!”莫名覺得好羞恥。
猛滿意了,抖了抖翎毛,頂起鼓鼓囊囊的大肚子,拽裡拽氣的大跨步往前走。
走過一片草叢,四隻鳥走到洞穴口。
從洞口往裡面看,裡面黑乎乎的,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況。
葉絨絨怕洞裡有蛇,小聲提醒猛:“裡面可能會有蛇。”
“蛇?”猛吧唧一下嘴巴,“蛇好吃。”
猛流著口水,蹬蹬蹬的往洞裡面跑,邊跑還邊催促三個小弟:“快跟上。”
小翠和大白自然是毫不遲疑地跟上的。
葉絨絨站著沒動,作為一隻有著人類思想的幼鳥,怕蛇的基因早就刻進了靈魂裡。
她不怕蟑螂,不怕蜈蚣,但非常怕軟體類的東西,像是蛇和黃鱔什麼的。
“小花!”猛的叫聲從洞裡傳出來,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葉絨絨往後縮了縮。
天哪,難道裡面真的有蛇?
不然猛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的興奮?
很快,她的擔心成為了現實。
猛、小翠、大白,三隻小肥鳥出來了。出來時,他們的脖子上都掛著一條人類肉崽手臂粗的花斑蛇。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