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報複(1 / 1)

接下來的幾天,威爾都沒有動作,林莘出門時,阿貝總會跟隨,這讓佛倫斯那幾人有些忌憚,沒敢太明顯。

而每到夜晚,歐內斯總會讓林莘打開定位器,這樣趕在天亮前,他便能使用空間卷軸傳送到克姆行車上。

薩菲羅等人沒有特意去問歐內斯夜晚的事情,隻有薇薇安無意提過,都被林莘應付過去。

“還有兩天到達耶來姆尼。”尼爾攤開地圖,專心研究路線。

“謝天謝地,我在行車上待的都快發黴了。”阿貝活動著關節。

“到了學院,我想挑個好點的地方睡。”

薇薇安靠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正在窗邊看書的林莘。

“林莘,你不覺得悶嗎?”

他看起來很悠閒,似乎習慣了這種生活。

事實上,這正是林莘從前在法師塔的日常,他十分享受這樣平靜的時光。

“如果可以,我能在這兒待上一個月。”林莘仍看著書上的文字,沒有抬頭。

薇薇安笑了一下,轉眼對上薩菲羅,他比出一個安靜的手勢,薇薇安便沒有再說話。

這時,歐內斯正在沙發上補覺,使用空間卷軸會耗費精力,他甚至沒有脫去鎧甲,就這麼靠上去了。

他似乎經曆了一場惡戰,盔甲上滿是深色的血跡,雖然薇薇安能夠使用法術清理沙發上的血液,但在觸及歐內斯勞累的雙眼時,還是會感到緊張。

歐內斯在夜晚到底遭遇了什麼?

當克姆行車進入一片巨大的密林後,遮天的粗壯樹枝擋住絕大部分陽光,車內一時間暗了不少。

光線下降,便讓人感到困意,其他人不知不覺閉上了眼,隻有林莘還在看書。

當他想要換個姿勢時,卻發現歐內斯已經醒了。

他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上表情,雙眼卻是對著窗邊的方向。

林莘以為他在看風景,動了動脖子繼續低頭。

這時,歐內斯忽然發聲。

“你在看什麼書。”

“跟死靈法術有關。”林莘應了一聲。

歐內斯看了一會兒,伸手摘下頭盔。

“來幫我清理血跡。”

林莘並不是很想動,迫於歐內斯威壓之下,他使用漆黑法杖施展了一個清潔術。

歐內斯褪去所有盔甲,隨便扯出一件深色鬥篷披上,林莘看著他結實的軀體,莫名聯想到裡德所製作的陷阱。

歐內斯的身體一定會被裡德製作成高級傀儡,如果拆開填補陷阱,太浪費了。

林莘平時已經儘量抑製身為死靈法師的特征了,但在某些時候,還是會想一些毛骨悚然的事。

死靈法師的腦洞就是這麼奇奇怪怪。

當他回到座位後,身後跟了一人,歐內斯緊隨而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歐內斯的氣勢很足,極少有人在他面前能夠頂著壓力做事,林莘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壓迫

感,

他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想要無視歐內斯帶來的壓抑。

書本上的文字極富魅力,叫林莘很快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過了一會兒,當他再抬頭時,又對上歐內斯的雙眼。

他不知看了有多長時間,見林莘發覺,也沒有收斂。

“怎麼了?”林莘合上書。

“給我一本。”歐內斯昂起下巴,示意林莘取書。

“你想看哪一類的。”林莘不禁問道。

“隨便。”歐內斯的手放在桌子上。

他五指骨節分明,纖長而富有力量,一看就是常年握劍的手,林莘很快找出一本相關恐懼神蒂斯特的古書,從桌上推過去。

有了消遣的東西,歐內斯果真沒有再關注林莘了,林莘見狀則輕鬆不少,這意味著他能少費心思去應對歐內斯。

這片密林面積龐大,克姆行車走了很久也沒有出去,所幸道路還算平整,沒有太顛簸的地方。

林莘正看到重要的部分,這本書也有對於神力強弱的見解,作者認為,神力強的一方完全來自於信仰的力量。

結合實際,光明神的信徒最多,修建神殿的數量自然排名第一,神力也最強大,相比之下,恐懼神和邪神這兩個不討喜的神祇,信徒多為死靈法師和怪胎,神力會弱一些。

他身上的印記正來源於邪神,如果能被光明神留下印記,是否能覆蓋掉原來邪神留下的神力?

若這個方案可行,那麼男主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林莘心中一喜,仿佛已經看到黎明的曙光。

能擺脫赫裡曼的糾纏,生活在沒有邪神的世界,對於他而言簡直是天堂!

就在這時,他的臉上投下一道陰影,那隻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林莘一愣,看著那隻手揪住他臉頰旁的發絲,不輕不重的拽了拽。

雖然不是很疼,但林莘的注意力被影響,受到了乾擾。

“這麼喜歡看書嗎?”歐內斯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這是我的愛好…”

林莘皺了皺眉,伸手想要捉住歐內斯作亂的手,但他十分有力氣,林莘往外推了一下,竟然按不動他,這時,歐內斯另一隻手又繞到腦袋後,扯了一下帽尖。

他的兜帽向來鬆散,稍微用點力氣,帽子便悄然滑落。

“這件衣服質量不好。”歐內斯冷冷的說。

“……”

林莘差點沒忍住把書甩到那張俊臉上,他想揍歐內斯已經很久了,隻可惜沒有那個身體素質!

嗯,退一步海闊天空,海闊天空。

林莘深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涵養,歐內斯卻跟沒事人一樣坐了回去。

看他大義凜然的模樣,完全令人聯想不到剛才的事。

更與夜梟傭兵團口中描述的冰塊團長是兩個人。

“歐內斯,打擾彆人是不禮貌的行為,希望你能明白。”林莘忍著火氣,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我可以知道你無聊的

動機嗎?”

歐內斯看著林莘勉強的笑臉,輕輕勾了一下唇角,將古書推回去。

“不想看了。”

林莘在心底問候了一番歐內斯的家人們,將古書小心收回去。

在歐內斯眼中,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像是在對待愛人一般富有耐心。

他順著林莘融合了東方特征的眉眼向下看,視線落到那雙紅潤的雙唇上。

像是清晨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瓣,有種脆弱的生命力。

令人遺憾的是,在林莘頭顱下,一件高領衣物遮住了絕大部分肌膚,隻露出一點雪白的顏色。

想起那個留在喉嚨上的猙獰痕跡,歐內斯頓感不快,再看林莘的臉,心裡便湧出一股無法抑製的衝動。

“你的朋友呢。”

下意識的舉動比大腦要更快一步,且來不及掩飾,他聽到了自己想要挑起爭端的聲音。

而在林莘看來,歐內斯又開始他無意義的提問了。

“老朋友總是不需要太頻繁的聯係。”林莘摸著書本封皮。

“我以為你們關係不錯。”歐內斯依舊是一張冷臉,眼裡卻有幾絲嘲意。

“……”林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實際上,歐內斯也沒有資格去管他和尤金的事。

“到了耶來姆尼,你需要偽裝身份。”歐內斯突然轉移話題。

“他們安排了怎樣的身份,是老師嗎?”林莘說。

“是的。”歐內斯打量著林莘,“你想去什麼位置?”

“耶來姆尼圖書館管理員,我想了解有關神力的事情。”林莘直接說出目的。

歐內斯抿了抿唇,又盯著林莘看起來,似乎在思考這番話的真假。

死靈法師的表情依舊高傲,無論他在做什麼,都會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疏離模樣。

但是,並不令人生厭。

林莘對於歐內斯時不時的審視已經習慣了,畢竟他猜不透男主幽深的眼眸在想什麼。

他選擇輕鬆一點的方法,那就是不要想太多。

過了一會兒,歐內斯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了。”

林莘點點頭,翻開瀏覽的那一頁繼續看起來,歐內斯靠在座椅上,略顯懶散。

就在林莘進入狀態時,歐內斯突然來了一句升血壓的話。

“你對於近身反應遲鈍,需要鍛煉。”

“…謝謝,我會考慮的。”林莘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眼前的人是男主,露出一個笑容。

歐內斯看著林莘不留痕跡的忍耐著怒氣的表情,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看著那張平靜的臉出現其他情緒,是件很美妙的事。

這一次,林莘並沒有受到歐內斯的乾擾,當克姆行車駛出密林後,大片金色的陽光落下,它們透過窗戶照在每個人身上,暖洋洋的。

林莘脖子酸疼,不禁往後靠了靠,此時,對坐的歐內斯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陷入沉睡之中

他渾身沐浴在金陽之中,一頭金發泛著純粹的光,像是被賜福的聖物。

林莘沒有見過比他更適合陽光的人了。

而他的位置剛好背對著太陽,籠罩在陰影之中,兩人之間的分界線十分明顯,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無論是於身份還是性格,他們都需要保持距離。

低調,降低存在感,淡泊,這是林莘的生存之道。

這平靜的日子很快迎來了結束,在最後一晚,林莘意外等來了克阿魯的傳信。

隔壁的佛倫斯傭兵團不知道在慶祝什麼,吵得昏天暗地,薇薇安在睡夢中被吵醒,開始往門上疊加隔音的法術。

“這幫人真是精力旺盛…”

尼爾打了個哈欠,轉頭看向同樣沒睡的林莘,“你還在熬夜嗎?”

“嗯,處理一些事情。”林莘手下一停,收起了信件。

他前面點了幾盞燈,正在查看克阿魯的回信,這一次,克阿魯寄的東西有點多,拆開需要時間。

“我去看看。”阿貝站起來,直接打開那扇門。

另一邊已經陷入狂歡,所有人幾乎都在喝酒找樂子,十分熱鬨,大有通宵的意思。

而克姆行車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沒有移動。

有一人看到阿貝,看他健壯的體格,語氣緩和許多,兩人交涉了一會兒,最後,阿貝關上門,朝他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隔壁正在舉行狂歡酒會,要到很晚才能結束。”

“該死的佛倫斯人。”薇薇安蹬了一腳被子,認命的躺在床上。

“薩菲羅怎麼不醒?”尼爾注意到一動不動的薩菲羅,走近看了看。

原來,薩菲羅戴上了強力耳塞,他俊朗的五官在黑夜裡顯得深邃,十分安詳。

“他竟然有準備。”薇薇安捂住耳朵,忍不住抱怨起來。

“要試試我的藥水嗎?”尼爾雙手一動,取出了三個試劑瓶。

“有什麼功效?”阿貝接過一瓶,晃了晃瓶中液體。

“喝了能進入深度睡眠。”尼爾給了薇薇安一瓶。

薇薇安有些猶豫,這時,隔壁不知道是誰在撞門,發出砰砰的響聲,在一片猴叫般的拱火聲中,她一咬牙,喝光了溶液。

阿貝和尼爾跟著喝下去,隻有林莘斜躺在床上,看著他們喝完昏睡藥水。

“林莘,要來點嗎?”尼爾好心道。

“謝謝,我想我會熬到他們睡覺的點。”林莘輕聲婉拒。

“厲害。”尼爾由衷的朝他豎起大拇指。

薇薇安三人蓋好被子,很快睡過去,不久,四人綿長的呼吸聲響起,佛倫斯傭兵團製造的噪音完全影響不到他們了。

林莘擁有了私人時間,再次檢查克阿魯的信。

首先,克阿魯在開場寫了滿滿兩行字來表達他對林莘的尊敬和思念,接下來便開始詳說蘇都的近況。

在林莘外出的時間,蘇都沒有什麼變化,克阿魯使用了

林莘教過的法術,幫助村民完美解決了種地的問題。

而最近,瑪麗家的南瓜成熟了,她種出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南瓜,並邀請所有人前來參加南瓜宴。

信件背後附了一些東西,林莘打開一看,正是一些南瓜種子,還有幾件村民手製的冬衣。

克阿魯說,他們擔心林莘沒有攜帶保暖衣物,便自發找了裁縫做了冬衣,用的材料都是蘇都最好的。

林莘摸了摸加絨的外袍,手下柔軟的觸感像是村民的笑容,還有一股股陽光曬過的味道。

他將這些小心保管好,又取出筆寫了回信,不知不覺到了深夜,隔壁的聲音悄然隱去,像是沉寂的湖畔。

在使用傳信卷軸時,林莘出了行車。

他所使用的是金色傳信卷軸,釋放時會有亮光,林莘不想引人注目,便走到密林之中寄信,而在他回來時,卻感知到了四人氣息。

“出來吧,威爾。”林莘高聲呼喊威爾的名字,取出了漆黑法杖。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威爾得意洋洋的從樹後走出,“看不出,你還有點本事。”

“威爾閣下,我認為你會跟其他人一起睡覺,畢竟,我們明天便能到達耶來姆尼。”林莘十分冷靜。

身為死靈法師,他在很早以前就被追殺過,對付威爾,隻需要小心不暴露死靈法師的身份。

“你看起來似乎已經知道結果了。”威爾露出殘忍的笑容,“先從哪裡開始好呢?說實話,我一看見法師,就忍不住想折斷他們的雙手!”

說完,威爾示意其他三人上前困住林莘,那些雇傭兵明顯聽從威爾,一個個摩挲著拳腳逼近。

“光明神在上,我無意攻擊你們…畢竟歐內斯團長與弗格森團長的關係很好。”林莘悄然施咒,嘴上還在輸出,試圖影響這些人的攻擊意圖。

果然,一提到自家老大弗格森,這三人愣住了,他們紛紛看了一眼威爾,似乎在等他的解釋。

“你們這些蠢貨,一個兩個都能被這小子迷惑住!”

威爾漲紅了臉,看上去被氣的半死,他取出了武器,恨鐵不成鋼的說。

“如果真有他說的那麼嚴重,我還能站在這兒命令你們嗎?!”

三人恍然大悟,再看林莘,眼中沒有了猶豫,當他們衝上來時,腳下卻生出藤蔓,緊緊拴住活動的雙腿。

“該死的,怎麼掙脫不開!”

“他拿著漆黑法杖,不過是個見習法師而已啊!”

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棄,林莘見這幾人有致殘他的意思,也不再客氣,他手中的法杖在空中一點,藤蔓頓時生出了巨大尖刺,深深嵌入三人皮肉。

幾人頓時發出嚎叫,疼的不能自已,而使用劍氣砍斷藤蔓,尖刺還留在體內,源源不斷的荊棘從泥土裡拔出,頓時將他們包圍,三人一下子被拖到半空,一些血液滴到地上,紅的詭異。

“普通法師會這麼凶殘嗎?!”

“威爾,你不是說他頂多隻有初級

嗎?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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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並沒有回答他們,而是衝到林莘面前,林莘早有準備,他的漆黑法杖在指尖轉了個圈,腳下泥土陡然凸起,竟然改變了地形。

“能夠改變環境,你是中級法師!”威爾極富戰鬥經驗,一下子看出林莘的法師等級。

“到此為止,該回去睡覺了。”

林莘俯視著威爾,眼中閃過幾絲冷意。

要不是他在夜梟傭兵團,威爾早就死了幾回,可惜的是,現在不能施展死靈法術。

他一定會將威爾大卸八塊,做成輔助施法的材料。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威爾雙眼通紅,身上劍氣一亮,竟然是高級劍士的力量。

林莘預料到他要近身的意圖,正要施展傳送術時,一支破空的箭矢飛來,正瞄準他的腦袋。

“!”林莘被迫中止施咒,心裡暗道不妙。

因為法師這個職業,無論等級有多高,都需要施咒時間。

一旦被打斷,就是陷入危險的前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威爾的身影閃到面前,他高舉手中利劍,竟對準了林莘的腦袋。

這一刻,林莘取出了死靈法杖,他的大腦急速運轉,已經想象的出自己使用死靈法術殺死威爾,繼而被佛倫斯傭兵團舉報到首都,最後被通緝的日子了…

他媽的,他從一開始就不該離開法師塔!

林莘正要召喚出行屍將威爾的手腳擰掉,不遠處便傳來一道男聲。

“威爾,你們在做什麼?”

這聲音十分熟悉,就連威爾也停止攻擊,林莘的身影陷入一片黑霧中,最後出現在土坡下。

“副團長?”威爾扭過頭,一眼看到了那個優雅的長發男人。

“我聽到這邊有聲音,過來看一看。”

塞勒斯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掃過被吊在空中的三人,最後落到林莘身上。

“威爾,解釋一下情況。”

“……”威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臉,“我們四人來找林莘比試。”

“大晚上比試嗎?”塞勒斯眉眼彎彎,眼中卻沒有笑意,“四名劍士對一名法師,最後還是平手。”

“這是…”威爾看了眼手裡的劍,閉上嘴巴。

“夠了,回去領罰。”

塞勒斯的語氣毫無起伏,他抬手將束住三人的荊棘斬斷,伸手快到僅剩殘影,這四人互相攙扶著回去,在路過塞勒斯時低下了頭,腳步快了不少。

他們看起來十分懼怕塞勒斯。

林莘拍了拍身上的灰,正要回去時,塞勒斯卻叫住他。

“你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謝謝,我很好。”林莘看著塞勒斯溫柔的笑臉,他又恢複到從前的樣子,彬彬有禮。

“我很抱歉,沒

能看管住威爾,這是我的責任。”塞勒斯的語氣嚴肅不少,看著林莘的雙眼飽含深意,“希望這不會影響傭兵團之間的友好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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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塞勒斯笑了一下,“今晚的事,會告訴歐內斯嗎?”

“不會,這是件小事。”林莘搖搖頭。

“那就好。”塞勒斯略顯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又開起了玩笑,“畢竟你現在是歐內斯的心肝寶貝,我可不想作出惹怒他的事。”

“你誤會了,我隻是一名預備成員。”對於塞勒斯的調侃,林莘有些疑惑。

他似乎一直覺得他跟歐內斯有不正當關係。

“嗯,需要住在一間房看守的預備成員,你們的關係很深厚。”塞勒斯笑的禮貌,嘴裡的話卻是截然相反。

“……”

這一刻,林莘完全確定,塞勒斯的本性拙劣而下流,這張溫和有禮的笑臉隻不過是他偽裝的假象罷了。

不過,林莘更好奇另一件事。

惹怒歐內斯,會有怎樣的下場?

“如果歐內斯生氣,我們都不會好受,因為他是個固執的人,這種人陷入憤怒,會發生很恐怖的事。”塞勒斯看出林莘的疑問,好心解釋。

林莘不禁聯想到傭兵城交易市場的流血事件,因為歐內斯公然亮劍殺人,破壞了傭兵城秩序,最後被關入了禁閉室。

他也會像那樣殺了威爾嗎?

這個荒唐的念頭剛一冒出,便被林莘完全否定。

威爾是佛倫斯傭兵團的成員,等級不低,歐內斯不可能因為他去得罪弗格森團長。

更何況,歐內斯沒有出手的正當理由,如果他真那樣做了…

一定是腦子壞了。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塞勒斯傾身行了一個紳士禮,最後送上飛吻,“明天見。”

“明天見。”林莘予以回禮。

塞勒斯率先登上馬車,林莘跟著要回去,突然覺得臉上有點濕。

他伸手一摸,在月色照耀下,指尖那一抹血紅分外明顯。

是血的顏色。

林莘這才發覺,自己的兜帽早已被威爾的劍氣影響了,臉上的傷口也因此而出現。

不過,這細小的傷痕並不深,林莘打了個哈欠,隨便抹了幾下就回車上睡覺。

這種小傷,沒幾天就能好,大不了用一點藥水加速愈合。

等到黎明前夕,有人上車了。

林莘睡得不是很踏實,朦朧間,那人來到了他的床邊。

一股混合著濕意的清爽香氣傳來,林莘皺了皺眉,他不想睜眼,逃避似的往裡翻了個身。

下一秒,一隻穿戴護手甲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扳回來。

歐內斯的力氣有些大,林莘肩頭像是被狗啃了一樣,疼得厲害,他猛的一睜眼,便見歐內斯戴著頭盔的臉

“怎麼了?”

“誰做的?”

歐內斯終於鬆開林莘,他單手覆上林莘的臉,像是要捂住他的口鼻。

“!”

這對林莘而言簡直是驚嚇,他利落的從床上翻起來,正好錯開歐內斯的手。

這個舉動明顯惹得歐內斯不快,在林莘感受到他的情緒後,神智清醒了不少。

他剛才的反應過激了。

“我不是很習慣彆人靠近我,尤其是剛睡醒的時候。”林莘保持鎮定,搜尋著安撫的話。

“我們已經睡過很多次了。”歐內斯收回手,盔甲在摩擦間發出一些聲音。

儘管這句話有歧義,林莘並不想追究,因為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林莘看著低氣壓的歐內斯,不由得思考令他生氣的原因。

顯而易見,他的心情很不好。

“你臉上的傷,是誰做的?”歐內斯又重複了一遍。

“是我不小心…”

林莘剛要糊弄過去,就被歐內斯打斷。

“這是劍氣造成的傷口,阿貝和薩菲羅不可能會攻擊你,現在要我領著你去隔壁挨個問嗎?”

他的邏輯完美無缺,找不出漏洞,林莘一時間想不出強有力的話來反駁,隻能保持沉默。

歐內斯沒有留給他太多時間,他突然站起來,一把捉住林莘的手要付諸行動。

這一瞬間,林莘腦中閃過許多種可能,而最後,他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是威爾。”

“為什麼?”歐內斯停了下來,卻沒有鬆手。

“前幾天,他帶人來示威,我當面回擊,令他感到了不愉快。”林莘將前因後果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你可以告訴我。”歐內斯冷冷道。

林莘能明顯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但因頭盔遮擋,他看不到歐內斯的表情。

“就算塞勒斯插手,威爾也不會放過你。”

歐內斯的話不帶有任何個人情緒,林莘看了他一眼,重新陷入思考當中。

其實他與歐內斯觀點一致,威爾很可能還會來糾纏。

他需要想出一個辦法,讓威爾徹底打消報複的念頭。

而現在…

忽然,歐內斯鬆了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林莘有種不好的預感。

歐內斯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出了門,林莘想過他會去找威爾算賬,但又覺得十分荒謬。

因為男主沒有理由為他出頭。

更何況,他是臭名昭著的死靈法師,他們就像是一明一暗,歐內斯會站在最高點仰望眾人,接受聖光的洗禮。

而他,注定一輩子在黑暗裡活動,被那些正義之士以打擊邪惡的名義掃蕩。

若不是那個任務,他們不可能有交集…

林莘想了一會兒,覺得外面有點冷,忍不住鑽回被窩。

他本以為自己

能保持清醒,懷著一腔的疑惑翻了個身,繼續思考甩掉威爾的方法。

卻沒想到,他才堅持了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另一頭,威爾正在休眠,忽然有人急匆匆的叫醒他。

“誰啊?!”威爾暴躁的說。

“歐內斯來找你。”那人一臉驚恐。

“什麼?”威爾愣了一下,立即從床上坐起來。

他剛走到門外,便看見歐內斯的身影,歐內斯動了一下腦袋,甩給威爾一句話就走。

“跟我來。”

威爾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跟著去了。

畢竟他是佛倫斯傭兵團的人,歐內斯還不至於明面上撕破臉面。

不過,塞勒斯曾警告過他,以後不要招惹林莘,他起初還不相信,現在看,竟然是真的…

威爾警惕的盯著歐內斯結實的後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傳聞歐內斯隻接死靈法師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手過,那些古怪而殘忍的巫師相當難對付,沒有人刻意給自己添堵,更彆說這種送上門找死的事情了。

沒人想單獨對上他。

深入密林後,歐內斯停下腳步,威爾見他沒有殺意,稍微輕鬆了一些。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歐內斯轉過身,並沒有說話,威爾看著他高大結實的軀體,又想起他帥的人神共憤的臉。

他承認,自己對歐內斯充滿了嫉妒。

騷擾他的傭兵團,也正是因為這種負面情緒的驅使。

“聽說你前幾天來威脅我的傭兵團?”歐內斯忽然開口。

“隻不過是說了一點話,算不上是威脅吧?”威爾雙手抱臂,顯得毫無畏懼。

“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歐內斯的聲音有些低,“看來,塞勒斯沒有儘到他的義務。”

“這是什麼意思?”

威爾眼中閃過幾絲慌亂,突然想起昨晚塞勒斯說的話。

不要惹怒歐內斯。

下一秒,歐內斯的劍氣完全籠罩住他,威爾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壓住,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

“!”

歐內斯單手將他推到樹上,威爾的左手被抓住,舉在了半空。

他立即明白歐內斯接下來要做什麼,瞬間滑跪。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那樣做了!請你放過我!”

歐內斯將他按趴在地上,用腳踩住威爾的左手,在他驚恐的目光裡,抽出一把鋒利匕首。

“你需要一點小小的教訓,畢竟塞勒斯不能每回都保護你。”

歐內斯不帶感情的話語仿佛惡魔低喃。

“下一次,我會砍掉你的腦袋。”

威爾陸續求饒,他放棄了尊嚴,隻為喚起歐內斯那一點珍貴的同情。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的小拇指與匕首相接,那一堆血紅被無限放大,占據了所有視線。

“不要啊啊啊啊!”

密林上方的烏鴉頓時驚走,在空中盤旋著發出低啞的叫聲。

林莘是被陽光照醒的,他一睜眼,便忍不住伸手遮住光線,這時,對面傳來兩道輕輕的笑聲。

“你終於醒了。”

“林莘,昨晚幾點睡的?”

尼爾和薇薇安正坐在椅子上,閒散的看著醒來的林莘。

林莘沒有接話,隻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

“你也太懶了。”尼爾擦拭著試劑瓶說。

“因為我在享受陽光的餘韻。”林莘閉了閉眼睛。

薇薇安有些無語,能將懶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也隻有他了。

等林莘起來洗漱後,阿貝扔給他一個蘋果,他吃完後從空間袋翻出乾糧隨便啃了幾口,算是應付早飯。

這時,窗外的景象已不再是郊外,他們來到了城市。

“耶來姆尼緊挨薩托納,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土地。”尼爾在一旁解釋。

林莘看著城市上方隱約露出的白色尖角,目測與學院的距離,忽然,薩菲羅走進來,他的臉色不算太好。

“發生了什麼事?”薇薇安問道。

“威爾前幾天騷擾我們被頭兒知道了。”

薩菲羅看過所有人,最後落在林莘身上。

“頭兒砍斷了他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