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問意拂袖而去,莫清薇拎著裙子正要追。()
那高手立刻起身，來到莫清薇身前，攔住她的腳步：莫姑娘,那是尊上的住處，您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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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走啊。”
說不失望是假的。
什麼走上人生巔峰,那隻是用來洗腦的。
伺候人什麼的，莫清薇真沒做過。
就算短時間內地位不平等帶來的感情升溫,那隻是虛假的表象。
她跟著這人走,心裡默默的發牢騷。
前面領著她的人腳步突然一停,隨即轉身望向莫清薇。
“莫姑娘，您彆擔心。”
女子僵硬的面容上,不自然的露出幾分微笑來。
“不知道莫姑娘還記不記得我。”
莫清薇目光微怔,望著她那張臉。
月色下,不知怎的，她的臉看起來非常違和,違和到仿佛靈與□□都是分離開的。
“都這麼久了,莫姑娘不記得實屬正常。”
她輕輕一歎。
“紫凰城一彆,莫姑娘彆來無恙。”
莫清薇對她沒什麼印象,苦思冥想，猶豫片刻搖搖頭。
“屬下喚追。”那人說了幾個關鍵詞，“白府，追雲彩月，還有印象嗎？”
她一提到白府,莫清薇腦子瞬間靈光了。
紫凰城、白府、趙濟睿……
這不是當初有人追殺趙濟睿，自己和姬問意被殃及池魚，被救命恩人給救了之後,住的地方嗎？
白府……
難道是白淨如的府邸？
那……那這個救命恩人……
原來從那時起，姬問意就救了她一命。
莫清薇很少會回憶起從前那些日子，魔尊屠城的紫凰城，仿佛在記憶裡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然而當追再提起時，恍若昨日重現。
那可能是自她穿書以來，面臨的最大一次危機。
“救命恩人是誰？”她沉聲道。
追輕聲道：“姑娘不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麼。”
追不再多言，領著莫清薇去往另一處府邸，看著不像是侍女的住處。
莫清薇腳步一頓，詫異道：“你不會帶我走錯了吧？”
追笑了下：“莫姑娘，請。”
隨後衣袖一揮，府邸大門自動打開。
裡面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莫清薇壯著膽子，走上台階，邁了進去。
進入裡面，水月洞天，光線明亮，如在魔淵之外，絲毫看不出這竟然是魔淵會有的地方。
小橋流水，假山樓閣，竹林密而雅致，蜿蜒曲折的小徑往內，是寬闊平坦的四合院，中間主廳，兩側客房，還有一個十分眼熟的側廳。
台階上，一扇屏風將榻榻米遮了大半。
草木林立，風景如畫。
一草一木，莫清薇都很熟悉。
() 因為這是她在中洲皇城挑選了好多次，才選中的一處完美符合她心意的地段。
而在這裡，她與姬問意度過了耳鬢廝磨，纏綿悱惻的冬日。
圍爐煮茶，冬日賞雪。
沒想到竟然被一比一的複刻了出來。
莫清薇心神大動。
“尊上回魔淵，總是會來這裡小坐片刻。”追輕聲說，“從前尊上是最不喜舒適溫暖之物，她曾說那會滅人心誌。”
“或許是伏風界待習慣了吧。”
“不。”莫清薇反駁，“這是中洲的房子布局。”
追有些驚訝：“是嗎？”
當然是。
莫清薇心說，這是中洲皇城以南的地段，寸土寸金，怎麼可能是伏風界的。
追無不遺憾道：“真可惜，我還未曾去過中洲。”
莫清薇抬頭看她：“在紫凰城的時候，你和彩雲月出現在白府，後來怎麼就沒見你們了？是回魔淵了？”
追點了下頭。
“我們不能在人間待太久。”
“這是為何？”
追笑了下，沒有回答：“莫姑娘您就住這裡吧。”
“不是應該……”
追搖了搖頭，僵硬的臉上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您不會想知道我們住哪的。”
莫清薇被唬住了，真沒再追問。
她心情挺複雜的。
如果姬問意真像她口中所說的，對路星眠的過去感到十分厭煩，恨不得想要切乾淨，為何還一比一複刻了當初她們在中洲的小屋。
為何留著，沒有毀了它。
莫清薇走上台階，推門而入。
這座宅院內，是她和姬問意兩人過得最平靜，最悠閒的日子，沒有外人打擾，不用去想未來怎麼辦。
每日還能跟鄰家嬸嬸嫂嫂聊聊天，吃吃瓜，說說話。
追讓她住這裡，是姬問意的授意？還是追自作主張？
莫清薇沒有住她們從前的房間，反而是另外找了一間臥室住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桌子椅子床，都跟中洲的一樣，連床也是這麼柔軟。
終於不用睡玄都那硌得邦邦硬的床了。
謝天謝地。
怪不得白淨如老愛往外面跑，物質也是非常重要的！
來了魔淵，她睡了有史以來最舒服的一覺。
另一邊。
姬問意回到殿內。
中央案牘前，公文已經累積了一大摞，她端坐前方，沒有碰，目視前方，凝視虛空，仿佛在出神，片刻後，心絞痛如約而至。
姬問意低低喘著氣，伸出手，輕輕摁了一下胸口，鐵鏽味彌漫口腔。
盤山玉從帳後走出，此前她出了魔淵後，一直率領魔兵攻打人間城池，受了些傷，今日沒來慶功宴，也正因如此。
“尊上，白淨如剛剛跟屬下說，想和孟槐成親，把羅莎小公主打哭了。”
姬問意神
色不變()，似乎並不意外?()_[(()，淡淡道。
“準。”
從看到孟槐那張臉開始，她就知道，白淨如不可能心如止水。
盤山玉見她微擰著眉，不由揣測道。
“尊上，您心疾是否發作了？正好莫清薇在魔淵，屬下這就把她抓來！”
慶功宴前幾日，魔尊本應該和盤山玉一起前往人間界的，沒想到出了魔淵後，尊上就離開了。
姬問意瞥她一眼。
“不要以為窺世鏡是你找來的，就能越俎代庖，插手本尊之事，這是第二次提醒。”
強大的威壓令盤山玉額角冒汗，下意識跪地：“是！”
“既是白淨如要成婚，便去準備吧，彆來煩我。”
盤山玉咬咬牙，再道：“是！”
待她離開後，姬問意強行壓住喉嚨的那一口血，從胸腔逆流而上，終是再壓不住，劇烈咳了出來。
邊上小紙人從桌子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發出細小而關切的驚呼。
“尊上！”
“無礙。”
姬問意隨手擦了擦嘴角。
容晚死後，極北之地的魔眼再難壓住，本來是極好的事，可偏偏她穩定許久的心疾再次發作，比以往來得更猛烈。
不得不再次前往玄月閣束縛自身。
隻這次沒了九天玄鐵，強行壓住的戾氣，總會在將來的某一日徹底爆發反噬，除非親自前往極北之地煉化容晚肉身。
亦或是……
姬問意微垂眼簾。
*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莫清薇還沒睡醒，便被人推著起來：“莫姑娘莫姑娘，快起來，要乾活了！”
乾活？
乾什麼活？
莫清薇睡眼惺忪裡，揉了揉眼睛，面前一彩衣女子滿臉笑意：“尊上令屬下教姑娘如何伺候人。首先伺候人就不能睡懶覺！”
“其次，你得學女紅。”
莫清薇深表震撼：“什麼？？？”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人間女子不都得會嗎？”女子納悶、
“既然是伺候人，您得賺錢補貼家用吧？”
“過幾日是魔淵集市，你不想換些銀錢，買點東西送人？”彩眨眼暗示，輕咳道，“比如說，送給你想送的人。”
“魔淵許多人，可喜歡人間的東西了，您身無分文，女紅是最好的手藝。正好，我從前在人間待過一陣。”
“還有就是，一月後白將軍大喜，特意吩咐奴婢們以人間習俗來舉辦婚禮，包括嫁衣蓋頭，不得外出采買。”
莫清薇：“什麼？？？”
一覺醒來她究竟是錯過了什麼？
白將軍大喜？
白淨如要成親了？
對方是誰？
彩嘻嘻一笑，道：“當然是昨日的孟槐姑娘呀。”
莫清薇睜大雙眼：“……我不是聽說，白靜，白將軍
() 修有情道嗎？現在準備專一一人了？”()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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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連白淨如都開始收心了。
最重要的是，孟槐！
昨夜恍恍惚惚，她竟忘了問追孟槐的事情，沒想到一醒來就來了個王炸。
“我昨天沒見過你。”莫清薇望向彩衣女子。
彩衣女子笑了笑：“追是我姐姐，我是彩。”
莫清薇昨日想起來了，今天沒有再露出驚訝的模樣，隻是針對剛才彩說過的集市換銀錢的操作，不由得追問起來。
“魔淵的錢幣，不知道是不是跟伏風界一樣，以靈晶交換？”
彩頷首：“這是自然。”
“嗯……”莫清薇若有所思，轉了轉手腕上，本命法器幻化的手鐲，從中隨手掏出一枚乾坤袋，“不知道這靈晶，夠不夠我買東西呢？”
閃閃發光能亮瞎眼，一堆一堆的靈晶跟小山丘似的。
莫清薇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豪”震撼到了，不動聲色的裝了一把。
不曾想彩的表情十分古怪，盯著乾坤袋最下方的那一朵繡花，遲疑了一小會兒，小聲說：“那好像是我特意給魔尊繡的鳶尾花。”
“？”
莫清薇表示困惑。
拎著乾坤袋來回左右看，真的發現在乾坤袋的右下側，有一朵極其不引人注意的鳶尾花。
她記得之前在幽靈鏡內，特意搜刮了另一個已經死去的道友身上的乾坤袋。既然彩說是她給姬問意繡的花，怎麼可能在彆的道友身上？
她原先的乾坤袋那些，應該是早就在元嬰雷劫下，灰飛煙滅了才對。
本命法器這時朝她識海中發出一陣波動。
洋洋自得，頗有靈性。
“當然是37我費勁巴拉的給你保存下來的啦。”
莫清薇：……
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本命法器生出靈識而震驚，下一秒便聽到彩輕咳一聲，委婉道：“莫姑娘，你確定要拿這乾坤袋裡的東西，給尊上買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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