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注意後,莫清薇沒有火急火燎衝出玄都,而是繞著結界一樣的魔物在四周徘徊,敲定離開路線。
兩天後玄都的舞姬要去聖域獻舞,肯定得有人領著,或者有什麼暢通無阻的通道,莫清薇藏在暗處,沒有靠近,仔細將舞女們搜羅來的資料整合。
目前是這樣的,玄都基本都是魔淵之外的人,要麼被擄掠來賞賜手底下的魔兵們,要麼是走投無路,小有修為的修仙者跳下來的,其中不少人作奸犯科,手裡背著人命。
而白淨如提到的這些舞女們,基本都是從中挑出來長相五官都算不錯的,至少比魔淵土生土長的魔修順眼,也有懷著飛黃騰達的心思,特意來這裡習舞,隻為在聖域大展風采,要是能被魔將們看中,生命不僅得到保障不說,再也不用擔心被魔物偷襲掠去。
莫清薇躲在殿外柱子後,突然聽到有位聲音十分嬌俏的魔女說:“本公主要嫁,便嫁給魔尊大人,什麼魔將之類的大老粗,哪有魔尊會心疼人!”
身邊跟著的小侍女唯唯諾諾:“可,可是魔尊之前,從未有過將舞姬納入房中的先例……”
還未說完,迎面扇來一巴掌:“啪——”
“嗬。”魔女揉揉手,冷笑,“你覺著本公主是舞姬嗎?”
“不自量力的東西!再有下次,本公主讓父親把你丟下萬獄窟!”
萬獄窟,那可不是一個好去處。
侍女臉色一白,再不敢多說。
魔淵風氣向來開放,看上誰跟誰走選擇十分自由,要是同時好幾個魔族看上同一個女人,那就得進行生死大決戰,誰活下來,誰就有資格帶走女人。
這是魔淵的慣例。
但如果這個舞姬的身份不一般,是某個魔將的女兒的話,她就不一樣了,魔將的女兒,淩駕在魔尊、魔將之下,其他魔族不敢挑釁,因為這可能會迎來魔將的追殺。
莫清薇穿著一身白衣,和這裡的魔族格格不入。
她藏得很好,暫時沒有被發現。
魔族小公主自打出生以來就被嬌寵,性子跋扈慣了,美美的跳了一支舞後,滿臉笑容的問同行的舞姬們。
“我跳得好看,還是她跳得好看?”
她指著這裡最沉默寡言,存在感非常低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清秀,輪廓五官立體大氣,一身黑衣將她纖細的身段勾勒得格外窈窕。
“當然是您了!”
其他人附和。
都在阿諛奉承,誇讚小公主跳得絕對能博得魔尊歡心。
順便貶低那位女子。
誰也不知道這女子從哪來,隻隱隱聽說,是個婊子生的,不知道有沒有被千人枕萬人騎過,除了一張好看的臉蛋,跳舞不錯以外,幾乎一無是處。
魔族小公主偏偏看不慣她那一身閒人勿進的氣質,想方設法的找茬,奈何對方一直不接招。
“小公主彆生氣。”前面領舞微笑道,“我聽人說,魔尊這兩日不在魔淵,您隻
要好好學舞,定能在兩日後大放異彩!”
門外的莫清薇一愣。
姬問意這兩日不在魔淵,那去哪了?
白淨如不是暗示她最近身體不好麼。
房間內。
小公主被誇得心花怒放,和顏悅色。
獻舞的名額是早就定了,中間出什麼差錯,被毀容,人死亡,送來獻舞的好些人都直接被預訂了,一旦出問題沒得到人,問責下來,魔尊難免會對她有所不滿,小公主雖然不慌,但也不想為將來給自己找麻煩,便也隻是冷嘲熱諷,沒做特彆出格之事。
“她藐視我。”她冷哼一聲,頤指氣使,“見了本公主不行禮也不打招呼,來人,掌嘴!”
侍女欲言又止:“會被看見的……”
但她很難改變主子的主意,便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那女子冷靜地目光望著她,沒有任何言語,侍女猶豫了下,高高舉起手,正要打下去。卻聽到魔族小公主突然道:“算了,攆出去罰跪兩個時辰。”
罰跪傷腿,到時候跳舞跳的不好,那些魔族們也不會喜歡她。
侍女鬆了口氣,扣著那黑衣女子就出了門。
莫清薇往後一藏,探頭看去。
那黑衣女子沒有反抗,說跪就真的跪下來了。
練舞的時間已經過去,三三兩兩的人出來。嘲諷、鄙夷,輕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似乎毫無所覺,神色間沒有沒有絲毫變化,待魔族小公主出來,配呸兩聲,高高挺起胸口,邊吩咐道:“兩個時辰沒跪滿,不許起身,你在這看著!”
待人走完了,侍女走到黑衣女子身邊,清了清嗓子:“你自己恰時間點吧,我忙得很,就不盯你了。”
說完一溜煙直接跑沒了。
莫清薇本來要跟著這魔族小公主去打探一下出去的路,但以她現在的能力,很容易被發現,便想著從這黑衣女子身上看能不能找答案。
她突然從柱子後走出。
黑衣女子目光一頓,在看到莫清薇身上的外袍時,眼底不自覺的掠過一絲驚詫。
“你是未雨樓的客人?”
未雨樓?
莫清薇尋思,就剛才那簡陋的房間,還能叫客人?
這魔淵的人居住環境得多麼惡劣啊!
她點頭,又指了指喉嚨,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所幸這黑衣女子會讀唇語,臉色微變:“你想我帶你出去?”
“不行。”她搖頭,語氣十分冷靜。
“擅自出玄都是重罪,我是罪奴,罪加一等。”
莫清薇前面自聽到姬問意這兩日不在,心裡也不著急,便盤腿坐下來,也不在意地上臟不臟。
“你叫什麼名字?”
既然讀唇語,莫清薇也不費那功夫事。
她注意到黑衣女子眼角下方有顆紅痣,氣質清冷卻透著淡淡浸潤的媚,很是吸引人注意。
“孟槐。”黑衣女子簡短道。
莫清薇點點
頭,剛想問她話,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不知怎的,看那所謂的魔族小公主這麼欺負她,同情心又開始泛濫了。孟槐跟她沒關係,各有各的路要走,更何況現在她和姬問意還有重重矛盾在,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又開始多管閒事。
現在看守的侍女走了,孟槐沒必要繼續跪著。
她把人拉起來:“你住在哪?我送你。”
孟槐順從的起身,辨認出她的唇語後,搖搖頭:“不用。”
莫清薇放了手,現在姬問意既然不在魔淵,那她也不必急著出去,倒也是可以考慮考慮求和的方式,至於要不要聽一下白淨如的建議……
她神情凝重的思考片刻,突然覺得白淨如這人不咋地,話還挺有幾分道理,求和求和,得拿出一點誠意才行,俗話說見面三分笑,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是,她拿了誠意出來,姬問意肯定不能馬上翻臉。
哄得對方一高興,說不定這什麼禁言術就解開了。
完美。
“我有事,需要拜托你一下。”莫清薇拿了根乾樹枝,在地上寫道,“兩日後,我隨你們一塊去聖域,這中間,你教我跳舞,待我到了聖域,找到人後,就讓你做我的隨從,不受其他魔物的騷擾。”
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交易。
莫清薇相信她不會拒絕的。
孟槐吃驚的看著她,目光十分清澈,清澈中透著一絲極為罕見的複雜,半晌才點點頭:“好。”
不過很快她就為了這一聲好付出了代價。
莫清薇什麼都好,就是身體不夠協調,柔軟魅惑的魔族舞蹈,被她跳成了肢體僵硬的機械舞,說機械舞都是誇讚的。更令孟槐頭皮發麻的是,她教著莫清薇一邊跳舞一邊用眼神嫵媚勾人的時候,那什麼,用後現代的一句話來講:堅定得仿佛要入黨。
莫清薇卒。
要知道下這個決心,她究竟是用了多麼大的勇氣。
天知道從小五音不全,四肢發達的她,被父母曾寄以厚望,希望家族內再出一個舞蹈家,然而莫清薇天生吃不了這晚飯,隻能老老實實的讀書學習,還好她讀書這塊特有天賦,基本不用大人操心,回回都是名列前茅。
隻是莫清薇注定要在跳舞這一行敗北。
第三日,玄都魔氣散去,一條長長的大道顯現出來。
天生的暗黑色泥土表層,沒有任何雜草,光禿禿的,魔淵整個世界,仿佛沒有一點綠色可言,看著就讓人心生煩悶。
莫清薇藏在舞女們的身後,最前方是領舞和魔族小公主。
小公主對突如其來的一個啞巴女子非常好奇,領舞說這是上頭臨時安插的人來,不能多打聽,她便作罷。
臉上的紅巾快鬆了。莫清薇伸手勾住細繩,往耳朵後面夾著,之後又戳了戳孟槐。
孟槐會意,低聲道:“出來了。”
聖域離玄都比較遠,舞姬們保持著最好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走得莫清薇腿都要酸了,心
中惱怒姬問意把她修為一道給禁錮了,在奮起發飆和求和間反複橫跳。
聖域的大殿終於在前方若隱若現。
空曠奢靡的大殿內,一片嘈雜,魔將們推杯換盞,歌舞升平。
“今日祝魔尊大人未來旗開得勝,再得兩城!”
“恭喜魔尊!”
“恭喜魔尊大人!”
最近魔尊出山,趁著魔氣溢開,在伏風界肆虐時,不動聲色的將人間城池回收,雖然聽說並未親自現身指導,那功勞也是她的,畢竟是魔尊的屬下事辦的漂亮!
身穿銀黑色盔甲的魔將們齊刷刷的起身,抬手作禮,仰頭敬酒,無不恭敬仰望,其中參雜打量、審視。
小道消息說最近魔尊身體不太好,消息來源不知真假,趁這次的慶功會,正好打探打探。
首座上,姬問意抬手,仰起脖子,露出細長雪白的喉嚨,火辣、醇香的酒水順著喉嚨滾落,將滿滿的一壺酒乾完後,隨手一摔,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微微垂眸望向下方的魔將們。
袖口半揮,淡淡道:“無需拘束,眾位隨意。”
“是!”眾人齊聲答道。
殿門口,侍衛拍了拍手。
一群身姿妖嬈,面裹紅色紗巾的舞姬們魚貫而入,站好位置後,中央是魔族小公主,身著華貴而美麗神秘的紗衣,額間花鈿精細明亮,眼尾勾著魅色,毫不掩飾的,直直的望著前方上位的魔尊大人。
魔紋面具下,魔尊瞳仁漆黑,眸色異常冷淡,微微緊抿的唇角,略失血色。
然而魔尊大人一向神秘,從不將真顏所示於人,性子十分冷淡,身邊從未聽說有姬妾伴身。魔族性/淫,從不委屈自己的欲望所在,但凡容貌英俊/貌美者,誰不是三妻四妾在身,男寵伴懷。
魔尊大人就是那世間少有之人。
小公主癡癡的望著她。
當絲竹管樂響起,她情不自禁的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慶功宴少有,舞姬們無一不是竭儘全力,想以最完美的姿態展現於人前。
這是她們僅有的一次機會。
舞姿放蕩,時而柔美,管樂愈發緊促,鼓聲四周響起。
然而就在整齊劃一的跳舞裡,其中一位半路出家的某人胡亂的跟著舞步,幾乎是每一步都要慢半拍,左顧右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
她實在是太突兀了。
突兀得就像是臨時被抓來湊數的人頭。
舞步僵硬,發簪上的鈴鐺亂響。
幾行台階上,坐在首位佩戴魔紋面具的姬問意目光微頓,她目光冷淡,望向右手左側下方的白淨如。
白淨如睜大無辜的雙眼,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見姬問意並未有追責的意思,她整個人都鬆懈下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隨後看向舞池最後方的莫清薇。
看見莫清薇似乎有些掌控到了跳舞的精髓,她唇邊剛剛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後。
“撲通——
”
白淨如的笑容僵在臉上。
——舞姬們來了一個魅惑迷人的下腰,各個身嬌體軟,高難度跳舞姿勢說來就來,然而半路出家的莫清薇,剛被誇兩句,就在下腰的途中,雙手沒撐住,整個腰身往下塌,以一種非常不優美的姿勢,撲通一聲跟地面來了個親密的身體接觸。
刹那間,所有魔族都往這看來了。
莫清薇手被蹭得有點痛,呲牙咧嘴了下,感受到許多束目光朝自己這裡看來,不乏看好戲的,心中有點尷尬,奈何天生一副厚臉皮,臉不紅心不跳,直接擺爛,雙腿一陳,直接盤腿坐著,悄悄往前方不遠處首座上的魔尊瞄。
見她眼神冰涼,薄唇緊抿,一派冷然之色。
仿佛完全就不認識她似的。
不知怎的,莫清薇人前出糗,羞惱的同時,又有一種從內心深處升起的一絲絲酸澀。
生裡來死裡去,她打小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舞姬們沒這個膽子,面上閃過些許驚慌之色,站直了身體不知如何是好。
本來跳得非常不錯,超常發揮的魔族小公主往後看來,見有人壞了自己的好事,心中十分不悅。
孟槐也偷偷的向後面瞄去。
見莫清薇盤腿坐著,十分鎮定的模樣,不由得心生佩服,一時又有些為她擔心。
她是玄都的客人不假,但那也隻是玄都的事,跟聖域無關。不知道搞砸了慶功宴,會不會被公主嫉恨上,萬一……
孟槐的猜測果然沒錯。
魔族小公主瞪著莫清薇,死死咬住後牙槽,惱恨她搞砸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獻舞,隨後又往白淨如那邊一瞪。
玄都的客人,光明正大的插進舞隊,說不定就有白淨如的手筆。估摸著也是為了摸魔尊的喜好,當時因為莫清薇蹩腳的舞姿,她並不放在心上,沒想到這蠢貨竟然捅這麼大一簍子。
魔尊大人,您千萬不要因為她遷怒我啊……
“魔尊大人……”小公主性格潑辣,聲音中氣十足,“此人舞姿生澀蹩腳,行事風格迥異,怕不是伏風界之人,特地來咱們魔淵打探消息的吧!”
“依本公主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請您立刻將她關進地牢,好好審問,看有沒有同夥!”
至於什麼玄都客人,在獻舞上出了差錯,她尋思著白淨如大概率是不敢保的,除非有什麼彆的勾當,坐實莫清薇是伏風界臥底,到時候連白淨如也一塊被懷疑牽連。
那就完美了。
小公主嘴唇微微掀起。
莫清薇一怔。
白淨如微微眯起眼睛。
上方首座上的姬問意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莫清薇的目光穿過眾多舞姬,直直的看向她,與她四目相對,那一刻,仿佛隔絕所有一切,越過了千山萬水,靈魂的震與顫,在此時急切渴求的發出無聲轟鳴。
這是莫清薇第一次,與身為魔淵之首的魔尊姬問意相見。
她盤腿坐在殿內,接收姬問
意高坐殿上(),居高臨下(),平淡漠然的注視。
宛如陌生人的注視。
真的斷乾淨了嗎?
莫清薇笑了起來,沒有為自己開脫、爭辯。
魔族小公主的話語很有威懾力,直接不留餘力的正中靶心,一個可能來自伏風界的臥底,誰不想除之而後快。
很快,在她的示意下,就有兩位魁梧的魔兵過來,滿臉肅殺,準備扣押莫清薇前往地牢審判。
莫清薇往後一避。
刹那間,魔兵出手極快,拳風加持,便直接要扣住她的命門!
身體比腦子更快,莫清薇身體一側。
魔兵拳風襲來,紅巾掃落飄零在地。
一張未著粉黛、驚豔絕倫的臉,就這般現於人前,那樣貌,絲毫不遜色魔族小公主,甚至更勝一籌。
美得令人窒息。
魔兵一愣。
孟槐喉嚨一緊。
她下意識想開口說點什麼,前方左側一位魔將驟然開口。
“阿莎。”
羅莎,是魔族小公主的名字。
“你應該給這位姑娘一個自我辯解的機會。”他神色中略有不滿,“就算是伏風界的臥底,我們也應該問問她的目的,不是嗎?”
羅莎霎時轉身,勾著額角一縷紅發,眼神在莫清薇那張臉上停頓了幾秒,嫉妒之色一閃而過。
“目的?還能有什麼目的?當然是使用美人計,狐惑魅主嘍,應該是從凡間培養的吧。”她嘖嘖兩聲,“以魔尊大人這般定力,怎會被一個啞巴勾引。”
羅莎看向發聲製住那位,微微一笑:“莫不是尹將軍看上了這位美人,美人性子孤傲自負,怕是寧可自儘,也不雌伏人下,將軍可打錯了算盤。”
“當然,您若是心疼這位姑娘,請尊上賞賜給您,您撬開了這位姑娘的嘴,再有也是好事一樁麼。”
“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尹翼出口做保,難免不會因為羅莎之前的臥底話語而被懷疑上,此刻他罕見的猶豫了下,沒有請求魔尊的賞賜,而是慢慢的往下坐好。
尹翼是魔淵魔將中難得的一位心慈手軟之人。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殿上的姬問意面無表情,望向她們時,眸色愈發深沉陰冷。
風雨欲來。
下方的白淨如擦了擦冷汗。
這幾個狗東西真不怕死。
但魔淵中,可不乏不怕死,且心狠手辣的,垂涎美色的魔將。
在他坐下後,身側一位極好美色之徒的魔將拱手,主動對首座上的魔尊姬問意道:“尊上,今日乃魔淵將領們的慶功宴,此女又是玄都出身,不若給了屬下,一定翹開她的嘴,保證將伏風界的計劃掏得乾乾淨淨!”
“等等!”
他對面的死對頭突然出聲:“魔淵又沒有先見先得的說法,這女人,我也要了!”
“行啊,都想要,那就打一架!生死自負!”
白淨
() 如聽不下去了,起身大聲斥責:“乾什麼呢你們!老子還沒發話,狗叫什麼!”
“莫姑娘是老子請來的客人!臥底個鬼啊,是覺得我他媽是臥底是嗎!”
白淨如是魔淵將領中唯一一個女子,老資曆了,很早以前就跟著魔尊,以至於她一開口,那兩個爭來爭去的魔將們,滿眼冒火的對視一眼,又看向殿中央的莫清薇。
魔兵聞言,小心退開。
白淨如真的開口了。
臥底這一道走不通,也會在眾人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魔族小公主羅莎有些詫異的看了白淨如一眼,但緊接著說:“既然是白將軍請來的客人,為何又要來獻舞呢?”
她笑嘻嘻道:“莫非,之前也看中了某位將軍,心生歡喜,想要借此機會求尊上賜婚?可是,兩位將軍都想要。”
羅莎雙手一攤:“莫姑娘,您是和誰有舊呢?兩位將軍英姿颯爽,十分英俊,不如乾脆你從中挑選一位如意郎君好了。”
白淨如冷聲道:“選個屁。”
沒看見死亡凝視嗎!
她脊背發涼,冷嗖嗖的,正想說什麼,羅莎快人一步,立刻道:“請莫姑娘選吧。”
在羅莎身後。
莫清薇手指戳了戳前面的孟槐。
她被禁言了,自然不能說話,需要個人代替。
無疑,孟槐就是這個傳話人。
孟槐心差點跳出來了,深深地呼吸了口氣,看向莫清薇,努力分辨了下,回過頭,她不知道說出的話意味著什麼,謹慎地對殿上的魔尊道:
“莫姑娘說,全由尊上定奪,看挑選哪位夫婿更好。”
白淨如表情一垮。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