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玉從白府出來,回到藥坊。
藥王穀三代子弟淩萱正在與自己對弈，聽見動靜抬頭：“哦？這不是大師姐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上次幻妖現身,並未對修士發起攻,城主大會後，藥王穀上下並未有任何鬆懈,而是伺機以待。
因此對穀內子弟要求格外嚴厲,出行必須報備。
這次他們的任務主要是拿到定靈丹，拿到手後再去秘境找靈草,研究其各種材料,畢竟他們並不是仙山一流的藥宗，要想再往上走一走,成為藥宗裡中流砥柱,就得煉出許多更純粹，無雜質的丹藥。
盤山玉不受宗門管控,行蹤神秘,大多數情況下並不跟他們一塊。
淩萱看她不爽很久了。
盤山玉不急著進去，往後一靠雙手環抱：“我去哪需要跟你報備？”
淩萱嗬嗬一笑：“當然不用。”
藥王穀盤山玉的身份是掛牌的內門弟子,修為壓製在金丹以上，不需要她多麼會煉丹，哪怕在藥王穀湊個數都行。
盤山玉目光掠過淩萱的臉。
心底生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想要尊上對莫清薇棄之不顧,首先得讓她知道，莫清薇三心二意,十分濫情,對所有人都這樣，不僅僅隻對她好。
那麼，暴怒之下的魔尊,絕不會容忍自己喜歡的女子三心二意，花花腸子。
淩萱喜歡女子，在城主大會上，表現得對莫清薇很感興趣。
盤山玉促狹一笑：“淩萱，你不是想知道我去哪了。師姐我今天心情好，就告訴你吧。”
*
白府內。
小狼吐出來的儲物戒上，沾滿了它的口水，不隻是姬問意，莫清薇也覺得有些嫌棄，隻是秉持著開盲盒的想法，捏了個清塵決，才打開儲物戒。
不得不說此刻應該感謝一下神秘人，在她的幫助下，莫清薇體內靈力充裕，這種濃鬱的程度比磕靈藥強百倍。
靈藥耐藥，再吃也無用。
但神秘人的幫助，比靈藥強，總不會耐藥的，莫清薇一邊打開儲物戒的時候，一邊琢磨著下次靈力漏光前，怎麼使用三寸不爛之舌忽悠她再補給一次。
有一就有二，物儘其用。
儲物戒中，有幾l套白色衣裳，應該是某宗門統一的製服，再者有好幾l個下品法器，功能不一。
“這是兩儀靴，”姬問意見莫清薇拿著一雙殘破的鞋打量，解釋道，“殘損版的，移形換步，閃現百米之外，不過需要耗費大量靈氣，得不償失。”
“你若喜歡，將來可以收集材料去煉器宗打造升級，去陣法門派布陣，到時候應該是有點用的。”
下品法器，算是最低級的一種，有些法器有上限，最多升級成中品法器就無法再提高等級。
這種破爛東西。
姬問意平時看不上眼，但若是升品級後，靈力消耗沒那麼大了，倒是非常適合現在的莫清薇
。
莫清薇又撿起兩顆拇指大黑色珠子，朝姬問意看去。
“霹靂彈。”姬問意柔聲說，“此物材料冗雜，對戰時出其不意，可以起暫緩對方行動的作用。”
莫清薇想到了自己的AK/47。
不是此間物，卻因為她生死之間的一念之差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幫助過她三次，第一第三次異常慘烈。
她想問問姬問意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現在在彆人府上，說不定有許多隻眼睛瞧著，這種狙擊製敵的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才能在將來打架時，將對方一擊致命。
霹靂彈，有點適合當彈藥打。
還不用耗費她靈氣。
接下來，莫清薇又盤了另外一個儲物戒，裡面不知名靈草居多，有幾l塊下品靈晶。
“小狼也不知道從哪吞的。”莫清薇整理好儲物戒裡的東西，沒馬上裝進口袋。
隻是讓小狼去教訓個人，沒想到一去不返好幾l天沒出現，一出現就撒了歡的吐出儲物戒，好似在賠禮道歉一樣。
姬問意瞥了眼乖乖坐好的小狼崽，溫聲一笑：“你瞧它身上皮外傷是不是好了？我看多半是吃了什麼不好消化的東西，將從前吞進去還沒徹底吞噬掉的儲物戒吐了出來。”
“又怕你責罵，所以才想著拿東西來討好你。”
經她這麼一說，莫清薇還真的低頭觀察。之前小狼崽皮毛雜亂粗壯，還有可怖的撕裂外傷，現在整個狼身子油光水滑的，除了乾瘦一點，沒其他壞處。
嗯……
莫清薇想起小破天那猙獰巨獸，殺人跟玩似的，隨便就把人給弄死掉。
不知道這幾l日野哪去了，有沒有禍害彆人。
姬問意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難得為小狼解釋了一下。
“它不會隨便傷人的，小破天闖入的那幾l個是外來者，在它眼中就是有敵人侵占自己地盤，所以必須把他們消滅。”
“自己地盤？”莫清薇抱起小狼崽，撫了撫柔潤的毛發，聽它享受得發出咕嚕咕嚕的動靜，目露遲疑，“之前你不是說，那是化神尊者身死道消後留下的殘缺小破天？它一個二階變異狼王，怎麼就把小破天當自己地盤了？”
姬問意啞然。
“可能是不小心闖入的吧。”她隨口道，“動物都有占地盤的本能想法，看見一個無主的小破天，待的時間久了，就覺得是自己的地盤，需要守護。”
有邏輯，很合理。
“那這儲物戒……”莫清薇瞪大雙眼，“不會是那會兒吞的吧？”
姬問意以手抵唇，輕咳一聲，不作言語。
借此掩飾嘴角的笑意。
莫清薇盯著懷裡舒服得不行的小狼，忙不迭的將手一鬆，表情失去管理：“我臟了……”
竟然開盲盒似的，高興得來來去去撿了好幾l遍，還整理乾淨。
小狼一落地，還懵逼著，被姬問意一踹，咕嚕咕嚕從台階上滾下去，摔了個四
腳朝天，人仰馬翻。
它嗷嗚一聲，跑了。
礙眼的東西沒了。
姬問意心情格外愉悅。
現下天色已晚，涼風悠悠，台階下草叢裡，窸窸窣窣的蟲鳴伴奏。
莫清薇坐在台階上，舉頭望月，突然說：“你有沒有覺得，月快滿了？”
天狗食月，還差一小塊就快滿了。朦朧月亮藏在薄如蟬翼的雲層裡，清暉時有閃爍在院內，又清又冷。
一月中，月亮最圓那日叫望日。
通常在每月的陰曆十六日晚上出現，之前說許多人去研究幻妖出現的規律，這次本應在簪花大會那晚現身，但沒有，打破了往常的規律。
不知為何，莫清薇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
這個月的陰曆十六，幻妖極有可能挑這個時間圍獵。
月滿之夜，逢魔之時。
姬問意指尖摩挲著手腕上的九天玄鐵，漫不經心道：“是有一點。”
莫清薇一聽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段時間她對幻妖下手的人研究頗深，但他神出鬼沒的幻境還是有一點忌憚的，隻是上次似乎也入幻了，啥感覺沒有，早起還收獲了一枚乾坤袋，還以為幻妖良心發作。
但現在看來，有一定概率不是它給的。
乾坤袋是誰給的？
這段時間來，莫清薇謔謔了不少乾坤袋裡的東西，現在這麼一想，腦子有點短路，小小的腦袋裝著大大的疑惑。
想不通，算了，等遇上幻妖有機會確定一下，如果真是它，那……
莫清薇嘿嘿一笑。
第二日，兩人辭彆宅院時，莫清薇特意看了看門匾上的字。
白府？
莫不是恩人姓白？
身邊倒沒有這個姓氏的人，不過……莫清薇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她帶著路星眠去珍寶閣采買的時候，好像聽見過掌櫃的叫“白姑娘”？
修為高深，壓得連築基巔峰的大師兄暮聽直接跪了……也能說得上一句修為高深是吧。
貌似她還想為自己牽紅線來著，被婉拒掉了，城主大會上也沒看見這麼一個人，如果說是她在背地裡默默幫助的話……好像也有一定的合理性。
就是行事作風麼，有點太潑辣外放了，跟神秘莫測的恩人性格不太一樣。
真是她，都見過了，又何必偽裝，直接盯著真面目出手不是更有利？
所以兩人是一個人的可能性存疑。
莫清薇把姬問意送回客棧，自己一個人溜達出來。
街上一些捕快帶著一群垮著小包裹的婦孺老少，也有一部分年輕人跟著，除了貧寒一些，臉上紅潤，精神面貌都很不錯。
輕裝上陣。
莫清薇腳步一停。
昨日才發的宣告欄，速度這麼快，怎麼今日就開始搬遷了？
“這紫凰城城主，心地確實不錯。”身側女聲笑著稱讚，“在下從未見過如此為老百姓打
算的人。”
“都說是聖人，什麼也不要。”她偏頭看來，嗤笑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無私奉獻，甘願為老百姓謀福利的修士？”
前面交手稱讚，下一句就是陰陽怪氣。莫清薇驚訝於除了路星眠，有人竟然跟她想法不謀而合。
不由得心生好奇：“尊駕是？”
“本家姓淩，淩萱。”女子容貌清秀淡雅，娓娓道來時悅耳動聽，“藥王穀外門弟子是也。”
“城主大會氣質斐然，容色傾城，你我一見你，心生仰慕，特想與你交個朋友。”淩萱手心攤開，露出一枚淺青色丹藥，遞過去，“此乃回元丹，正好能緩解靈力枯竭，經脈劇痛的副作用。”
“算是我的見面禮，交個朋友。”
莫清薇婉拒：“無功不受祿。”
淩萱合攏手心放下：“莫姑娘的警惕心很強。”
“還好。”莫清薇不鹹不淡道，“畢竟我們剛認識，不是麼？”
莫清薇性格好，不代表她對一個剛認識的人就要坦誠相待，雖說聽到對方是藥王穀的人，情緒有那麼一瞬間的波動。
但那句話不是叫上趕著的不是事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也不算不認識。”淩萱笑了起來，“我師姐似乎跟你的朋友認識。”
“城主大會那天，你跟著一個男人離開了，沒多久我師姐路過青陽宗的地盤，你朋友也跟著去了，前後腳的功夫，隻要我眼睛沒出問題，應該是沒看錯的。”
“這樣說來，咱們還是有一點點緣分的。”淩萱爽朗反問，“不是嗎？”
路星眠在藥王穀有認識的人？
莫清薇納悶，之前怎麼沒聽她提起過？
算了多想無益，待會回去問問，但現在總不能拆她的台，說沒告訴自己吧，萬一不是朋友呢。因著這番因素，莫清薇帶了點笑意，溫聲道：“她有她自由隱私空間，我向來不過問的。”
“剛剛淩姑娘那一番見解，很是不凡。”
“莫姑娘謬讚，隻是在下向來不信什麼天降餡餅，也不信有人能至真至誠到這個地步。”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個人活著，必定有所欲求。”淩萱微微一笑，“便如在下一般主動，想與莫姑娘結識為友。”
莫清薇：“……”
街上捕快帶著人已經走遠了，圍觀的，深感不憤的老百姓已經散開，三三兩兩的結伴回家。
街道僻靜處，蔥鬱樹下，就隻有莫清薇與淩萱兩人。她美眸流動著困惑，匪夷所思：“為什麼？”
“始於顏值忠於才華陷於人品？”
淩萱笑容一僵。
淩萱喜歡女子這事，在藥王穀人儘皆知，有不少師弟愛慕追求她，被直言婉拒，直到現在，仍是獨身一人。
他們隻知道她喜歡女子，卻不知道淩萱眼光極高，很少有極其貌美之人才能入她眼睛，莫清薇占一個。
莫清薇身邊的女子美是美，但在淩萱眼裡，和她相比，則少了幾l分獨特的韻味，猶如一個毫無靈魂，毫無魅力的軀殼，這樣的軀殼，光有美貌又有何用。
“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彆。”淩萱誠懇直言，“能與你相交，是我的榮幸。”
畢竟是藥王穀的人。
路星眠身子虛弱易生病，說不準將來還的麻煩藥王穀診治診治，神秘人讓她去找禪宗的寶貝，說不定就有醫治的辦法，現在連個禪宗的人影都沒有，如何去找。
眼前藥王穀的人是實打實的。
莫清薇再拒絕顯得沒有情商，不近人情了。
“行。”
她收了淩萱的回員丹，相應的給了見面禮。
一路淩萱說得多些，莫清薇時不時的應一聲，直到對方聊起最近興風作浪的魔修盤山玉。
“她身邊有個女的，叫白淨如，你要是不走運遇到她，一定要躲得遠遠地。”
“這人葷素不忌，男女通吃。”淩萱交淺言深，“最喜歡收集不同的各色美人，往往得到手又迅速拋棄。”
“盤山玉進了紫凰城，說不準這號人也在。”
她提起白淨如，滿是嫌惡之感。
“我偶然間聽師叔祖說過，藥王穀曾經有人就被她勾得七暈八素，為了她一句隻想跟凡人生活，就自毀修為當凡人，沒想到白淨如隻是玩玩而已，搞得她差點就死了。”
莫清薇：“……”這就有點過分了。
“後來長老對友人打聽，才知道千百年前，她被人拋棄，叛逃師門轉修有情道。”
“叛逃師門？”莫清薇腳步一頓。
淩萱聳聳肩：“可不是。”
“她墮魔後，把曾經拋棄她的‘清遠’尊者弄死，再把對方的心上人一箭穿心，聽說‘清遠’尊者是問劍道那些個窮光蛋，各個嫉惡如仇，清遠尊者驚才絕豔，天賦異稟，深受看重，這些窮光蛋差點就把白淨如師門合歡宗給趕儘殺絕了。”
莫清薇想到合歡宗的紀寧。
“後來呢？”
合歡宗既然留存到現在，說明問劍道還是通情理的。
“人家都叛逃師門了，所作所為跟合歡再無關係，一刀兩斷乾淨得很，大家也不會太苛責，問劍道再護犢子，滅合歡宗也說不過去，隻是全面追殺白淨如。”
在莫清薇印象裡，問劍道的劍修們應該不會這麼講理，除非就像淩萱所說的，問劍道的確有愧與白淨如，所以才沒臉遷怒宗門。
“叛逃師門很嚴重麼。”莫清薇摸了摸下巴，“哪怕做的一切，都能跟宗門一刀兩斷。”
“不嚴重怎麼叫叛逃。”淩萱搖搖頭，“這個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彆說還轉修了魔，後來合歡宗也對白淨如發出了追捕令，一旦發現白淨如，格殺勿論，伏風界人人唾棄。”
“現在還好好活著，到處勾搭人，運氣也太好了些。”
莫清薇出儘風頭，白淨如若是在紫凰城，必定不會放過這麼一個香
餑餑。
“我大概懂了。”莫清薇表情充滿感激，“謝謝。”
淩萱擺擺手：“小事，既然你我都成了朋友，提醒你也是應該的。”
“提醒到了，很到位。”
大師兄暮聽幾l次三番催促她回去，並以可以恢複靈脈作誘餌，除了天階定靈丹。另一種法子她也得知，自然不可能冒著風險回去賭。
賭人心這事，她從來不乾。
淩萱今日說的這些，莫清薇感悟頗深。
她做的逃婚種種行為，將來要是叛逃師門，哪怕玄月閣要發作要滅門，也得掂量掂量以往類似的案例風評。
彆說在莫清薇刻意引誘下，未來一定不少關於月尊的風言風語流傳出去。
幾l十年後才會揭露的身份，怎麼可能因為她這隻小蝦米，而提早暴露。
嗯，二道保險，很強了。
這是莫清薇能力範圍內，能對養育她青陽宗做到最好的，最足夠保全的種種。
兩人邊聊邊走，到了客棧。
莫清薇跟她告彆，要往裡走，淩萱歪了下腦袋：“不請我進去坐坐？”
莫清薇想想也是：來都來了。
青陽宗的師弟師妹們第一次看到師姐帶著不是那病秧子進了客棧，有小弟子湊上前來，好奇心重：“師姐，這誰？”
“剛認識的朋友，藥王穀的。”
小弟子瞪大眼，來來回回瞧，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她樣的人，竟然也能交到除了病秧子以外的朋友，放在以前簡直想都不敢想。
不再專寵病秧子一人。
這回宗有望啊！
有弟子屁顛屁顛的去告訴了暮聽。
暮聽一怔，還以為莫清薇轉了性，感慨不已，再一聽還是藥王穀的，眉頭輕皺。
藥王穀，想必對靈力枯竭有研究。
自然也知道，除了定靈丹的第二種治療辦法。
暮聽從懷中拿出上一次掌門的書信。
#大弟子暮聽親啟：
經與掌門商議，若定靈丹無法拿到手也不必太過慌張，古籍記載，有另一種方法可進行治療，隻是副作用會更強一些。
無論什麼法子，也一定要把薇薇帶回來，對於青陽宗來說，薇薇活下來才更重要，其他副作用暫可無視。#
暮聽指尖火苗簇起，將這封信燒了個乾淨。
來往書信皆燒掉了，沒有證據，自然就不會引起小師妹的懷疑，如今小師妹也願意主動與彆人交朋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往後朋友越來越多，一個路星眠算什麼。
這是這段時日，暮聽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下樓，與藥王穀的淩萱開始攀談：“青陽宗以前，就是找你們采買丹藥的。”
莫清薇見他出來招待客人，心中喜悅，正打算上來，暮聽道：“你朋友沒在房裡。”
“？”
莫清薇茫然：“不在房裡，那在哪？”
“你交新朋友，還不能讓人家也交？”暮聽沉沉笑道，“小師妹還是這麼霸道。”
當著外人的面，說她霸道。
莫清薇想往他臉上來一拳，想想還是算了，給他留個面子，畢竟是大師兄，口碑整差了將來怎麼帶帶領青陽宗發揚光大？
“尊駕此言差矣。”淩萱高低為她辯護兩句，“莫姑娘是擔心罷了，現在時局不穩，城中又有魔修渾水摸魚，這不好好看著，出點事怎麼辦？”
暮聽不與她爭辯這些。
“你來得正好，在下對幻妖幻境上，這段時間一直在對那些被困過幻境的幸存者交流，發現了幾l個可以保命的法子。”
暮聽和莫清薇的攻略不一樣。
在淩萱困惑的眼神裡，暮聽神神秘秘地道：“這些，還未跟人提起過。”
莫清薇來了興趣。
探索方向不一致，往往能碰撞出不同的靈感與想法。
淩萱追問，沒問成功，暮聽不是一個樂於分享的人，他更注重如何保全自己，如果順手能救下宗門內子弟們，那就是錦上添花，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得到的消息共享。
沒能得到答案，淩萱很是遺憾。
吊起胃口，又不給吃，這難免讓人上火。
這時，姬問意從門口進來，一眼瞧見坐在莫清薇身邊的女子，眉梢極其輕微的蹙了下。
不認識。
怎麼剛沒分開多久，就認識了個新朋友？
率先出口的是暮聽，帶著微妙的調侃：“路姑娘，這是去哪了？小師妹帶著朋友回來，也沒看見你，急得差點跟我發火了。”
離開這陣子，姬問意去處理了魔淵的一些事，明確了紫凰城城主非前任魔君留下的暗扣。
近來魔淵多有異動，底下人不太安分。
這些話顯然不會說出來的，姬問意望了望莫清薇，嘴角弧度微勾，和和氣氣道：“我出去乾什麼，你與我什麼關係，我需要跟你報備？”
“清薇想知道，我自然會跟她說的。”
莫清薇有點好奇，不過隻會在私底下悄悄問，明面上她無條件支持姬問意的話。
“隻要你平安就好。”莫清薇起身，過去拉她坐下。
“這是藥王穀的淩萱。”她小聲與姬問意咬耳朵，“待會我請她給你看看。”
姬問意抬眸，不動聲色瞥了眼淩萱的臉。
長相一般，氣質一般。
沒有任何威脅性可言。
她頭歪在莫清薇的肩膀處，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低低抱怨：“不想讓她看，萬一治好了，你就不心疼我了。”
莫清薇無奈一笑：“說的什麼傻話。”
神秘人直接拒絕，想來這病不簡單，畢竟是月尊親自下手的，受傷自然也與眾不同。
藥王穀的，估摸著是還差點。
不想讓她看就不看，反正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安撫性的揉了揉姬問意的頭發，她輕輕一笑
，縱容道：“都聽你的，你說了算。”
這幾l日少有在客棧待，一回來，莫清薇發覺一樓的人明顯變少了，或許是覺得都這麼久了，幻妖可能畏懼從各大洲趕來的修士，因此都各自回家了。
客棧顯得冷清了許多。
莫清薇想了想，打算將這段時間自己的懷疑說出來，起碼人青陽宗的師兄弟們多些警惕，正好與她觀念差不離的淩萱在這，有人支持，說話份量就會高一點。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淩萱突然道了聲：“糟糕。”
莫清薇順著她的視線向外望去。
客棧外百米處，五彩斑斕的光芒衝天而起，異常刺眼，問劍道的一名劍修腳踏虛空，手執長劍，滿臉冰冷，她仇恨的目光盯著對面女子，幾l乎是咬牙切齒般：
“白、靜、如！”
“你果真在紫凰城！”
白淨如一身魔修黑衣裝束，勾勒得身體曲線越發曼妙火辣，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笑吟吟道：“紫凰城你們來得，本姑娘來不得？”
“燕玥小劍修，不要這麼敏感嘛，一見到我，就羞羞答答的纏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偷了你的心，讓你惱羞成怒了呢。”
劍修燕玥差點氣得跳腳：“胡說八道什麼！魔修都該死！”
白淨如挑眉：“可我這不是好好活著的？真是讓你失望了。”
燕玥恨極了她：“你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祭出本命劍，嬌斥道：“聚靈劍第三式：雷霆之怒！”
“受死吧！”
天空劇變，萬劍歸一。
雲層雷霆湧動，翻滾成數道恐怖雷電，劈裡啪啦朝紫凰城打下！
不少修士出來看熱鬨，沒想到她一上來就是殺招，紛紛變臉。
問劍道的劍修燕玥，金丹巔峰，是劍道天才，在強大的潛力爆發下，可與元嬰初期一戰！
然而這裡是紫凰城。
盛怒之下，直接祭出殺招，雷霆怒火降下，無法控製，必定會牽連許多無辜之人因此死去。
修士們紛紛甩出法寶抵擋。
出門瞧熱鬨的老百姓還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滿臉驚訝，呼朋喚友，一起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異象。
修為越低，越感受不到其中的威力。
有修士驚疑：“小小年紀，竟然悟出了道意？！”
一道道劍光伴隨雷霆降下紫凰城，蘊藏著驚人的，毀天滅地的道意。
無差彆攻擊。
站在客棧外空地上的莫清薇臉色微變，千鈞一發之際，將身側仿佛驚愕住的姬問意一把撈在懷裡，以背抵抗！
不遠處匆匆趕來的皇四子趙濟睿：“？？？”
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她需要你保護？？？
小師妹你清醒一點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