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第16章

如果不是莫清薇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暮聽一定不會聽信所謂的逃婚說法。

他安靜等在門外。

門內,燈下美人,淚盈於睫,我見猶憐。

莫清薇並未馬上作答複,說話不過腦子嘴花花的那是渣男,要麼圖利要麼圖身子,先花言巧語把人騙到手了,管他渣後憤怒滔天?

或許一盞茶的功夫沒了,莫清薇才低歎道:“或許我比你死得早呢?”

“……”

“你曾也是散修,自然知道靈力枯竭的後果,無非死亡而已。”

“不過我唯一能保證的是,在我有限的生命內,會送你回家,陪伴你的。”

天階定靈丹,必定是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好東西,她一個靈力枯竭的築基修士,再加上身後已有頹勢的青陽宗,毫無懸念,搶不過的。

穿書後莫清薇不服既定命運而奔逃,可在密林裡她是心甘情願的留下來,拚了命的想救下一個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在面對即將可能因此死去的糟糕境遇時,並沒有太多的不甘心。

坦誠、毫無怨懟。

姬問意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卻莫連動怒的情緒都未生出,反而是有種難言的,浸了蜜一般的甜。

莫清薇微微彎腰,安撫性摸了摸她的腦袋。

姬問意乖乖的,被撫摸頭頂時睜大眼睛,分外可愛。

路星眠有點像她曾撿到的一隻小流浪貓,她帶它去寵物醫院,清理耳蟎跳蚤,做皮膚護理,帶回家後害怕它死去,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的看一次,照顧一次。

買了毛茸茸被窩、貓糧、益生菌、貓砂盆、貓砂以及貓貓喜歡的小玩具,而那隻小流浪貓極其缺乏安全感,喜歡睡在她的腦袋旁,睡在她的膝蓋上,被撫摸後還會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粘人得很,走哪都屁顛屁顛的跟著。

後來莫清薇時常不在家,隻能遺憾的將它交給領養人。

她很像那隻小流浪。

當她提出想要自己陪伴時,莫清薇並未有特彆的糾結,被囚在禁地不知許多年了,身邊曾認識的親友們估計孫子都有了,所以路星眠回去,很有可能誰都不認識。

不認識,自然沒人照顧她。

這違背了莫清薇送她回家的初衷。

門外,暮聽沒再遲疑推門而入,他甚至沒有敲門,進來一口便道:“她不可能一直陪著你!”

說送路星眠回家已經很仁至義儘了,為何這女子如此霸道,還要人陪一輩子?

暮聽臉上怒氣隱而不發。

他目光冷沉,看姬問意無形中帶著強大又冷酷的壓迫感,姬問意臉色發白,眼底深處晦澀幽暗,垂在身側的手隱隱顫抖。

暮聽看也不看她,對莫清薇道:“小師妹,師兄有話要跟你說。”

剛穿過來想跑路時,被他逮個正著,莫清薇對他挺來氣的。

“眠眠不是外人。”莫清薇淡淡道,“有什麼話,直說。”

暮聽皺了皺眉,隱有不悅之色:“紫凰城城主說,最近城中有妖孽作祟,誰第一個殺了這孽障,為紫凰城謀福祉,就把定靈丹給她。”

“師兄會儘量屠妖,為你尋來定靈丹,但有一個條件。”

“你靈台靈氣恢複後,即日返回宗門,路姑娘這裡,師兄會派人送她回家,為她治病。”

攥住自己的手緊了緊。

莫清薇餘光瞄著姬問意,隻見她神情緊張,緊咬住唇,默默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

“我答應的事自然得由我做。”莫清薇輕嗤一聲,“師兄,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樣自作主張,很令人討厭?”

暮聽:“……”

他還以為這段時日小師妹逃婚後轉了性,沒想到一如既往地毒舌刁鑽。默了默後,暮聽退了一步:“送回家後,不可久留。”

“再說吧!”莫清薇眉間隱有不耐煩,“時間還早,等你拿到定靈丹再說也不遲,要是沒拿到,你可以保證我不回宗門?”

這話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暮聽沒應話,而是瞥了眼她身邊路星眠,淡淡道:“師兄開了兩間上房,時辰不早了,還請路姑娘回房休息,小師妹身子弱,你也不想她晚上休息不好吧?”

姬問意:“……”

她委委屈屈的點點頭,幽怨的望了莫清薇一眼,像是屈服於暮聽的強大修為下,隻能安靜順從的跟著暮聽離開。

離開前,還乖巧的給關上了門。

此處客棧整體是四層樓格局,木質結構,中間像是鑿了口長方形的井,抬頭可以看見滿月,血紅血紅的,隱隱透著幾分不祥之色。

四四方方都是房間,燈火通明。

暮聽走在前方,隨口問:“路姑娘是哪裡人?”

“無定山。”

“在下以前去過無定山。”暮聽笑笑,“怎麼沒聽說過姑娘。”

“可能我離家的早吧,很多老人都不記得我了。”

“是麼。”

“當然。”

在暮聽面前,姬問意神色自若,對話從容,根本不像在莫清薇跟前的那般柔弱可欺。

暮聽開了門,請她進去,關上門前,他淡淡道:“路姑娘,不管你有何目的,請你離小師妹遠一點,否則……”

姬問意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暮聽執意要將形影不離的兩人分開,再纏著莫清薇必定受挫,既然打定主意目前並不揭露身份,不如從善如流的退後一步,讓她更為心疼自己,對可能“喜歡”的暮聽心生厭惡,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客棧房間內冷冰冰的,被褥並不溫暖。

姬問意在桌旁坐了小半個時辰,一杯接一杯的飲茶。

月上柳梢頭時,窗戶陡然發出輕微的響動,一襲白影迅速越窗,翻了進來!

姬問意眸色一厲:“誰!”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捂住了她的唇,耳畔、脖頸處呼吸溫熱,吐息間猶如羽毛輕輕擦過,撓得人心癢癢得很,那人動作似乎格外急切,含糊不清地低低“噓”了聲:“輕點聲,小心又招來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