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來越多的汙泥以明樂的火焰為中心,緩緩聚攏成了一塊碩大的汙泥塊,明樂忽然想到了曾經小時候在金鱗王朝滾雪球,隻不過雪球越滾越大是因為隨著滾動才粘連了更多的冰雪,而這些泥塊則是主動的附著上去。
“塊離開這裡”李寬看到這一幕後,毫不猶豫的一手拉住沈夢的衣衫,一手抓著明樂的肩膀,帶著他們二人極速的後退。
就在李寬帶領著二人剛剛離開,那塊巨大的汙泥劇烈的蠕動著,隨後泥塊上出現了一個個小洞,隨著這些小洞的出現,密密麻麻的黑色泥漿噴射而出,猶如一陣汙泥雨滴一般將明樂以及李寬所在的位置全部覆蓋。
看到這些黑色的泥漿落在明樂和李寬剛才所在的位置,原本鋪設著殘破石塊的路面上竟然升騰起一陣陣的黑煙,明樂不由的眼露差異。
就是這些黑色的泥漿,仿佛一瞬間將覆蓋的所有石塊融化掉了一般。
“這是什麼情況”明樂感覺到體內升起了一陣莫名的寒意,如果不是李寬眼疾手快,倘若他們被這些黑色的泥漿籠罩,即便憑借靈力滋養的肉身比石塊要強韌許多,恐怕也好受不了。
“黑汐欒是一種外域的靈怪,他們可以吞噬一切蘊含靈力的術法,並將其轉化為自身的腐蝕烏漿,這些烏漿對於修士的身體傷害極大,並且還會汲取仙修體內的靈力,不僅如此,他們還能腐化修士的法器,總之千萬不可輕易調動靈力術法對這些家夥進行攻擊,反而會促使它們迅速的融合……”
聽到李寬的解釋後,明樂心頭一緊,再去感受自己火焰真靈對於那團釋放出來的火焰的操控之力時,竟然什麼也感覺不多,仿佛這團火焰就此憑空消失了。
“趕快離開這裡,黑汐欒對於消耗我等仙修的靈力可謂是詭異至極,千萬彆輕易調動術法對其攻擊,更不能祭出法器進行攻擊,那樣反而會促使它再度壯大”
聽到李寬的解釋,明樂心中一驚,隨後看著那塊碩大的黑色汙泥團子一輪噴射過後,竟然再度分解成拳頭大小的泥塊,緩慢的再次爬上明樂等人。
“域外靈怪?你怎麼知道的?”
明樂急忙向李寬問道,可是李寬此刻已然沒有心情解釋了,隻聽他說道
“黑汐欒的行進速度很緩慢,隻要我們不催動體內的靈力凝結法術,這些家夥就不會輕易的變形並且醞釀出可怕的服飾烏漿。
李寬一邊帶著明樂既沈夢迅速後退,一邊急忙解釋道
至於他怎麼認識這些所謂的域外靈怪,他卻始終沒有給明樂一個滿意的答複,明樂自然也懶得問,急匆匆的向後退去。
可就在他剛剛退後距離黑汐欒十丈之外時,忽然感覺到身體中升起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並且隨著這種寒意的逐漸清晰,明樂頓時感到體內的精髓似乎要從體內被抽離一般。
“這是枯髓風?怎麼可能?”
李寬再度出人意料的博學多識令明樂不由得重新審視這個隻有過兩面之緣的同門。
“再退”隨著李寬的呼喊,明樂與沈夢再度極速的退出了十幾丈。
遠離了李寬所說的黑汐欒,又避開了他所說的枯髓風,明樂等人稍稍安定了片刻
“二弟,你怎麼會如此多的見識,真是讓大哥自歎不如。”
明樂表面是在讚歎,可言語之中卻充斥著一種質問之意。
“大哥,看來這次我們真的大意了,這是外族設下的一個圈套,黑汐欒和枯髓風本就不應該存在於巨靈國內,真不知道是哪些瘋子,竟然這麼大膽,將這些東西帶到了風虛塘,看來我們遇到麻煩了。”
看著李寬有些苦澀的表情,明樂隻是輕聲的“哦”了一聲,隨後依舊靜靜的凝視著李寬、
與此同時,沈夢似乎也若有所思的望向李寬,三人瞬間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唉!實不相瞞,我並不是巨靈國人士,而是來自於金燭國”
看到二人的表情,李寬自然知道有些事情難以隱瞞了,於是索性露出一個艱澀的笑容,坦白的說道
“哦?金燭國?”
對於這個國家的名字明樂仿佛在哪裡聽說過,隻不過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這是與巨靈國不太友好的一個國家。
“金燭國我聽說過,似乎他們那裡仙修的地位很高,甚至可以壓製神庭?”
沈夢略有所思的隨後輕聲說道
“唉!哪裡如同傳聞的那麼簡單,在金燭國真正強大的既不是神庭也不是仙盟,而是一些其他種族,人族修士在金燭國的地位就仿佛被神庭死死壓製的仙盟一般,隻是占據了三分天下之一,神庭羸弱不堪,仙盟雖然有些分量,可是卻被燭昊族死死的壓製著,而剛才這些詭異的東西,原本就是燭昊族所擁有。”
聽到李寬的話後,明樂雖然依舊有些疑問,但更多的則是感覺到了一絲新奇,而且當李寬說道燭昊族時,明樂明顯的感覺到他體內的小泥鰍微微的一動,雖然始終沒有開口詢問,但這種表現分明是對燭昊族十分感興趣。
原以為李寬還能接著說些什麼讓明樂聞所未聞的新奇事情,可是緊隨其後爬來的黑汐欒還有那種讓人感到十分不適的枯髓風緊隨而來,明樂與李寬和沈夢被逼一退再退。
黑漆漆的風虛塘內,哪裡還有什麼風景可看,即便有他們也顧不上,分明是在亡命。但是明樂卻發現一個有些好玩的事情,剛開始三人都不敢輕易調動靈力,生怕招惹來什麼怪東西,因此對於這種黑暗十分不適應。
但是隻過了片刻功夫,明樂隻感覺體內的一股莫名妖力附著在自己的雙眼之上,看待周圍的事物時竟然格外的清晰。
“對了,在你們金燭國妖族的地位如何?”
明樂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李寬沉吟片刻之後回答道
“妖族的地位有些尷尬,原本應是三大勢力之一,後來竟然被他的分支金烏族所吞並,妖族如今隻不過是金烏族的附屬勢力罷了,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聽到李寬的話後,明樂心中一動,似乎發覺到了破局的契機。
就在明樂思索著怎樣運用體內的妖力破開這個陰謀布局時,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距離我們大約兩百丈的距離,發現一隊修士,大約有四人,我們該怎麼辦?”
”兩百丈?大哥你怎麼能夠看到那麼遠的距離,如今我最多能看到方圓七八丈遠?“
面對沈夢疑惑的美眸,明樂隻是回贈了一個神秘的笑容,並沒有多做解釋,沈夢自然很知趣,也就沒有再追問。
李寬遲疑了片刻後再度說出一個令明樂意想不到的答案。
“殺了其中三人,廢掉一人留著作為後用。”
沈夢聞言不由的一驚,看待李寬的眼神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沒辦法,在金燭國內,之所以人族勢力被金烏族和燭昊族壓製,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一些克製人族修煉本源的奇物。想要化解這些奇物的克製最好的辦法就是……”
聽完李寬的話後,明樂也被這種殘忍的方式所震驚
那種最為簡捷的暫時脫離各種克製人族奇物的方法竟然是殺掉一名人族修士,然後依靠血祭的方式,將修士之體化作驅散各種奇物的屍甲。
“怪不得人數最多的人族要被其他兩族死死壓製呢,原來根本在於求生的本能使得人族自相殘殺,真是可悲!”
可是眼下能夠怎麼辦呢?明樂自問自己並不是什麼道德聖人,尤其在修士之中,為了某些利益相互背叛,自相殘殺並不是什麼可恥至極的做法。
“為了活下去,隻能按照那些布局之人的套路去做了,殺!”
可是明樂想到這裡,再度有些疑慮
“我們不動用術法怎麼殺死那些修士呢?”
“放心,那些能夠操縱這些異物的種族,十分樂得看人族自相殘殺,隻需放手乾就是了,通常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出來阻礙的,我想如今在風虛塘內的神秘存在肯定也有這種想法。”
聽了李寬的話,明樂不由的加了幾分警覺,他總覺得李寬肯定還有什麼秘密沒說,況且風虛塘之行也是他提出的,若是這裡邊沒什麼蹊蹺,明樂絕對不會相信。
“哼哼!李寬對沈夢有好感,可是對於我這個大哥應該沒有什麼彆樣的感情吧?關鍵時刻他會不會拿我血祭呢?看來還是需要暫時克製,不能過早的暴露聚靈境的修為。”
想到這裡,明樂急忙從乾坤鐲內取出三粒丹藥,分彆送給李寬和沈夢一人一枚
“這是我在蠱毒堂內搞到的,名為燃靈丹,可以讓自身的靈力運轉瞬間提高一倍,最適合突襲使用,你們各服一粒,我們先潛伏下來,等到他們進入我們的攻擊範圍,然後一舉殲滅這幾名修士。”
當明樂看清了那幾名逐漸靠近的修士後,不得不搖頭歎息道
“真是冤家路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直接將他抹殺吧。”
那幾名來人正是黑煞穀的修士,其中就有娘炮司徒玉琢。明樂想到在蠱毒堂內和這個死人妖結怨,如今再看到時,已然動了殺心。
與司徒玉琢同行的另有兩男一女,全部身穿黑煞穀的修士服,看起來有些狼狽,應該是對那些怪東西不太了解,這才吃了一點小虧。
“動手”隨著那四名修士進入了明樂等人的攻擊範圍,隨著明樂的一聲令下,一道道火符被明樂催動直奔四人而去
隨著數道火符瞬間爆燃,鮮亮的火光打開了視野,李寬與沈夢也毫不猶豫的祭出了各自的法器
李寬的法器有些彆致,乍看之下有些文脈神修的味道,竟是一排六支樣式各異的毛筆,這幾根毛筆做工極為講究,通體白玉的筆杆,筆頭的筆毛則是純黑色。
隨著筆杆上光澤的閃動,六支毛筆紛紛在虛空之中極速的勾畫著,瞬間一條條身形靈巧的火龍盤旋而出,紛紛衝向黑煞穀的修士
而沈夢的法器則是一柄繡有美豔花朵的團扇,團扇升空繼而在團扇四周如同縈繞著數十朵鮮豔的花朵,但是當花朵紛紛綻開之後,輕靈的火焰混雜著奇異的香氣吐露出陣陣的殺機。
明樂卻是沒有急於施展全力,在一道道火符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自己那枚青魄珠,青魄珠光華閃動之間,發散出根根如同弩箭模樣的光刺同樣攻向黑煞穀的修士。
三人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黑煞穀的四名修士有些措手不「及,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名看起來有些年長,兩鬢之間已然爬上了縷縷銀絲的男子。
那人忽然看到火光閃動,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跟其他三人打招呼,竟然選擇了獨自逃生。而在他閃開的一瞬間,司徒玉琢和另外一男一女兩名黑煞穀的修士則是驚呼一聲。
那一男一女根本沒有來得及施展防禦性的術法,就被各種火焰的攻擊透體而過,如同被瞬間秒殺一般,在一片焦糊的味道升起時,二人已然栽倒在地。
唯有娘炮司徒玉琢,在他身上接連被火焰術法轟擊的皮開肉綻時,猛然瞪大了雙眼看著不遠處的明樂怒吼一聲
“你這個爛人,真是壞透了,我不甘心啊!”
隨著司徒玉琢的怒吼,隻見他身體極速的扭曲著,隨後一口黑色的霧氣被他噴出,這一團霧氣衝破了明樂等人的術法攻擊,直奔明樂而去。
看著司徒玉琢臨死的反撲,明樂隻是冷冷一笑,隨後再度一揮手,在身前升起了一道火牆,似乎是要封堵那團黑色的霧氣。
這團霧氣看似來勢洶洶,可是在衝出火焰術法的攻擊後,似乎已然有些後繼無力,隻是緩緩的飄到了明樂近前,在遭遇到火牆後,竟然無聲無息的散開了,似乎是無法突破火牆的防禦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大姐、二姐,就是這個爛人,他不但羞辱了我,還害了我的性命,替我報仇啊!”
看著那團黑色的霧氣無聲無息的潰散,被火焰焚身的司徒玉琢非但沒有絲毫悲涼,反而提著他那半男不女的聲音高聲的說道,仿佛是在留下臨終的遺言。
困獸猶鬥終究隻是垂死掙紮罷了,明樂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司徒玉琢臨死前所說的話,而是腳踏禦風訣與李寬和沈夢紛紛前去圍堵那名見機不妙溜之大吉的黑煞穀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