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北原川有些懊惱,走之前應該先給小春拍一張照片的,他雖然沒有臉盲症,但是僅憑一面之緣要想找到小春的媽媽還是很困難。

他站在原地思索,大部分人在炸/彈爆炸後已經第一時間逃了出去,小春的媽媽也許就在此列,隻是因為外面太過於混亂所以才和小春失散……

現在外面已經有警察維持秩序,說不定現在她們倆已經相認了呢。

“算了,還是找找吧。說不得她的媽媽還在這座商城裡的哪個地方躺著……”

他用舌頭抵了一下口中的糖果,想起了小春臟兮兮看不出原樣的臉。

既然如此,就從爆/炸的最中心開始找起。

他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越往上走他越覺得奇怪,不管怎麼說,這炸彈的威力是不是太小了。

就好像這是犯人的一次開胃菜,他得意洋洋的告訴警方,‘我要開始報複社會了。’

而這裡除了偶爾有些被推到踩踏躺倒地上沒法站起來的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身影了。

而這些人,北原川都蹲下身去仔細對比,實在沒找到有和小春一模一樣的女人。

話說,這段時間遇到的爆/炸案件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加上這一次,都已經是兩次了。

難道現在日本已經危險到了這個地步,到處都有殺人案件都不夠,還要再來些爆/炸案點綴才更有趣麼?

他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現在大部分受傷的人已經被趕來的警方有條不紊的用擔架抬走。

果然這種找人的任務還是太難了,要不然還是走吧,任務失敗其實也不丟人。

大不了把糖還給小春好了。

這裡離他住的地方其實還挺遠的,現在走回去晚上還能趕到……

他伸手打開了廁所的水箱,看著裡面倒計時兩分半的定時炸/彈喃喃自語,“唔……原來是想挑釁警方啊。”

現在普通人都差不多逃出去了,就隻剩下警察還會進來一次次搜索。

這可真是路走窄了,這可是擁有各路偵探的可怕世界,沒看到他都在這個世界的威壓下瑟瑟發抖了嗎!

他拿出了順來的瑞士軍刀,雖然他確實沒學過拆/彈,但沒關係,他有外掛。

“嗯,先打開炸/彈外殼,看到火線,零線和回路線……”他按照左眼的提示一步步行動,“最後再剪掉火線就好了。”

“哇,好陰險!”北原川忍不住驚呼道:“居然把電池倉的正負極做反……”

“還好我根本就不會拆/彈。”他剪掉火線,炸/彈上的倒計時停擺。

他手中的小刀在修長的指間轉動了幾下就消失不見。

北原川轉過頭,看著一個人拿著炸/彈探測儀走了進來。

男人、水箱、炸彈。

這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麼。

卷發警官眯起了雙眼,腦中產生

了各種不好的念頭。

比如犯人根本沒有離開犯罪地點而是繼續留在原地之類的。

已經被人打上嫌疑人標簽的北原川在這凝澀的氛圍下忍不住開口說話了,“又見面了,鬆田警官。”

鬆田警官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用鳧青色的眼睛看了北原川一眼,注意力被水箱中的定時炸/彈吸引。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停頓了一會後,北原川沒話找話道:“鬆田警官,我已經拆掉了這個定時炸/彈……”

鬆田打斷了北原川的話皺眉說道:“……我記得你的名字,是叫‘北原’?”

北原川點頭道:“是這樣沒錯。”

他看著似乎陷入思索中的鬆田警官,“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麼?”

鬆田陣平沒有回答,隻是問道:“北原先生,你拆掉了炸/彈?”

“對,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北原川在鬆田警官懷疑的目光中解釋道:“是有一個警察朋友教我的。”

對不起了諸伏景光,就當是你教我的好了。

鬆田警官皺眉走了過來,炸/彈從上面的線路來看確實是已經拆了,但也不能保證這個人沒有演的成分……

而且,既然他會拆彈,那在醫院那次為什麼要表現出一副不懂的樣子呢?

“是你的哪位警察朋友?我認識麼?他的警號是多少?”鬆田開始了他的死亡三問。

北原川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窗戶,開始思考要怎麼說才能在不暴露諸伏景光的前提下把這三個問題忽悠過去。

每當在這個時候,他就很想暴力通關。

他看著鬆田警官越發狐疑的眼神勉強找到了一個借口,“鬆田警官,這裡還不知道被犯人放了多少定時炸/彈,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如您先探測一圈?”

等你去工作我就立馬回家。北原川內心腹誹,小春,對不起了。

比起你的媽媽來說還是我自己比較重要。

非常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手法,反而顯得他更加可疑了。

鬆田抬眼說道:“北原先生,你說的有道理。”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然後讓同僚先看管你。

北原川猛然拉住了鬆田繃緊的手臂,害他差點條件反射一拳打過去。

他重讀道:“北原先生,你還有什麼事要說麼?”

北原川指著對面的儲物間,“鬆田警官,裡面有人。”

鬆田順著他指著的視線看了過去,那裡離這邊起碼隔著幾十米遠。

那麼,這個名叫‘北原’的人是憑借什麼知道那邊有人的?

他半信半疑走過去打開了門。

***

諸伏景光逆著人群衝進了商場中。

在將幾個因為摔倒而受了點輕傷的人交給趕過來的醫生後他繼續回到米花商場裡。

然後,他在儲物間內發現了一個暈倒在地女

人,原本他隻要帶她出去就好,但是——

他看著綁在這個女人身上的炸/彈默然無語。

倒計時八分鐘。

現在等警察來已經來不及了,他環顧四周試圖在狹小的空間裡找到趁手的拆/彈工具,身後的門發出開啟的聲音。

他警惕扭頭一看,北原川正悄無聲息的蹲在他的身後用一種驚喜的語調詠歎道:“綠川,你看看我把誰帶過來了。”

這又是什麼運氣,北原川很準確的記得諸伏景光在醫院裡說過機動隊裡有他的熟人,而現在,他就把機動隊的人帶過來了。

不過機動隊這麼多人,應該沒這麼幸運剛好就認識吧?

北原川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中不住巡視。

一陣沉默過後,鬆田警官率先開口了,“綠川先生是吧?這裡的炸/彈就交給我了。”

他蹲下身朝後揮手說道:“你們先走吧,這裡很危險。”

鬆田陣平沒想到與許久不見的友人相遇會是在這種時刻。

但他在聽說那兩個混蛋突然辭職然後消失不見之後,其實也有所猜測。

左不過是去做臥底或者去乾什麼危險的任務去了。

現在他看到了其中一個完好無損出現在這裡……

等一下,這一次的商場爆炸案,不會就是他們倆乾的吧?!

畢竟身為臥底手上總是得沾上些鮮血才能獲得上頭的信任。

鬆田陣平看了一眼北原川然後用眼神詢問諸伏景光。

‘需不需要他現在把這個人抓起來。’

諸伏景光忍不住偏移了視線,他咳嗽了一聲說道:“鬆田警官,快拆彈吧。”

“時間要來不及了。”

看來現在不是抓捕的好時機,鬆田陣平將北原川的臉記在腦海中自信說道:“這種類型的炸/彈,隻需要三分鐘就夠了。”

卻沒想到這時那個一直在昏睡的女人轉動眼球清醒了過來。

她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黑發男人張開嘴虛弱開口道:“……小春,我的孩子……”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這個女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綁上了炸/彈。

但凡這顆炸/彈上裝著的水銀汞柱發生了任何抖動,其他人他不知道,但留在這裡的他們三個都會直接回老家。

北原川瞬間伸出手捏住了女人的頸動脈讓她重新暈了過去。

鬆田陣平看著這一幕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進行著他的拆/彈任務。

不愧是專業人士,說三分鐘就三分鐘。

眼見鬆田警官已經開始撥打電話喊隊友過來進行掃尾工作了。

北原川覺得也是時候告辭了,“鬆田警官,既然沒事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鬆田警官轉過頭看著諸伏景光說道:“知道了,你們……”

等一下,這樣不行,他得按照規章製度來。

否則這很容易讓諸伏的臥底生涯產生不必要

的危機,畢竟這裡發生了這麼危險的事,一個正常的警察怎麼可能不讓這兩個看起來很有嫌疑的人去警局做筆錄呢?

“你們跟我走,這裡被裝上的炸/彈已經被我的隊員清理的差不多了。”

“我很想知道你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諸伏景光真的很想告訴鬆田,他真的想多了。

但現在人多眼雜,還是在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敘舊。

北原川用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掃視了一圈說道:“其實你們兩個認識吧?”

“沒想到我的運氣這麼好,隨便找到一個人就是你的熟人。”他笑道。

現在既然都遇到了,就沒必要再演了。

一陣沉默過後,北原川發自內心地詢問道:“……你們為什麼不笑?”

他鄉遇故知……雖然不是他鄉,但起碼是故知吧?

怎麼一點激動的感覺都沒有,而且一開始還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鬆田陣平側身擋住了唯一的出口皺眉問道:“……現在怎麼辦?”

他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來著,沒想到直接被戳破了。

要是諸伏的臥底生涯因為他的原因而產生了什麼變故……

眼見事態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諸伏景光趕緊解釋道:“鬆田,沒事的。”

“我現在……總之,北原川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知道我的身份。”

他實在不想將鬆田也卷入這些事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