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在離開這個死亡籠罩區域之前，他得先把身後的這條尾巴給揪出來才行。

原本北原川想直接就在這裡把他處決……把他抓住送警局，但轉念一想，到時候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他平靜的生活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已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先去藥店買了醫用膠布和紗布，準備把自己沒有開關控製的左眼先擋住，以免再看見什麼麻煩的東西。

接著他特意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順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帶著身後的不知名者回到了自家樓下。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跟蹤他的人應該趁他開門時直接衝進來，然後直接威脅才對。

但是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和他想得很不一樣，他至今都猜不透其他人的想法。

他緩慢關上房門，發現那個跟蹤者居然真的沒有要過來的意思，隻好無奈的收回視線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內，恨不得把山田誠一從監獄裡拖出來打一頓。

北原川呼出一口氣，走到鏡子前打量著眼前面貌陌生的自己。

半長的黑發因為這兩天的奔波亂糟糟的堆在頭上，劉海半擋住了雙眼，臉色蒼白，顯得有些陰鬱，特彆有犯罪嫌疑人的潛質。

大概他臉上唯一的亮點就是這雙左右顏色不統一的眼睛吧。

“北原川之前的眼睛也是這樣的嗎？”他看著駕駛證上的照片思索著。

【北原川的駕駛證：寬95mm高66mm照片大小為……】

“好了，可以了。”他抬手擋住了自己琥珀色的左眼。

“前塵往事不必在意，我北原川就是要在新世界過普通的生活！”

青年忍不住被自己中二的發言逗笑了，他觸摸著鏡子裡熟悉又陌生的樣貌，沒被擋住的黑色右眼彎成了月牙狀。

他低頭在洗手台旁找到了一個橡皮筋，將額前的劉海紮成了一個小揪揪，然後手法熟練的用紗布將自己的左眼擋上，然後解開橡皮筋，繼續讓劉海半擋住了視線，然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了一個笑臉。

“很好，有那味了。”

特彆像那種有童年心理陰影的反派殺人狂魔。

在這個安全的地方，他終於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精神，眉眼間流露出輕鬆的狀態，除了——

樓下那位跟蹤著他過來的人。

在拿起拖把將房間內全部清掃乾淨後，北原川終於找到了藏在衣櫃深處的存折。

是零。

他的存款是零。

他無語的拿著存折站在原地，沒有銀行卡，也沒有現金。

看來原主確實做好了當場逝世的準備，他衷心祈禱希望原主沒有在死前決定happy一下去借了高利貸，否則他……

他也隻能笑著原諒。

經受重大打擊的北原川掀開窗簾，看著還依靠在他家樓下的電線杆旁的追蹤者，當場決定遷怒。

他把從廚房裡翻出來的一把水果刀塞進袖口裡，躲過樓下的視線

從另一側的陽台爬了下去繞到了追蹤者的身後。

北原川看著這位穿著黑色西裝，在大白天還故作神秘的男人背影喊道：“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人聽見喊聲顫抖了一下，飛快轉身從懷中掏出一把□□瞄準了北原川的胸口。

北原川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危險，就這普普通通的一個路人，隨手一掏就是一把□□，他都不敢想象這個世界的主角遇到危機後能拿出來什麼東西。

他隨意舉起雙手，再次問道：“我說，你一直鬼鬼祟祟跟蹤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應該還沒來得及得罪你吧？”

黑衣男子將口中的煙蒂吐在地上，看著眼前對他毫無畏懼之感的青年問道：“北原川，你昨天和警察聊了些什麼？”

“或者說，那個記者。你一定發現了了不得的線索吧？否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警局裡。”

他向前走了幾步，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北原川推進了一旁隱蔽的巷子內，“既然是你自己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北原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啊。他馬上朝準備開槍的黑衣男子說道：“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因為另一個案子才去警察局做筆錄的。”

“看在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們放過彼此行，不行？”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說道：“不管你有沒有發現線索，你今天都是要死的。”

“隻是或早或晚罷了。”

他打開了手/槍的保險，發出了‘哢噠’的聲響。

“那好吧。”北原川說道：“如果你選擇這樣做的話。”

他袖口中的亮光一閃，隻不過一瞬間，黑衣男子手中的槍/械掉落，拿/槍的手掌被釘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北原川笑眯眯的將食指豎在嘴前噓了一聲，歪頭說道：“抱歉啦，你也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吧？所以麻煩你聲音小一點。”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內心嘟囔。

還好，雖然自己之前鍛煉的力量都消失了，但最基本的技巧還在，欺負這種連/槍/都握不緊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黑衣男子壓下喉嚨中的慘嚎，留著冷汗壓低聲音說道：“你……我們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北原川在黑發遮掩下的臉終於露出了原本屬於他的涼薄冷酷之色，“那就請你說說看吧。”

“讓我在這個世界死亡前，能夠知道那不會放過我的人是誰。”

片刻後，北原川看著被他打暈的人歎了口氣，他才剛到這個世界沒兩天，歎的氣就快要比他上輩子還要多了。

事情非常簡單，那位日賣新聞的記者相田三郎拍到了稻川會很了不得的東西，他們派人去相田三郎家中消滅證據。

卻沒想到，人是殺了，證據卻沒找到。

而倒黴的他，因為不幸從旁路過又和警察相談甚歡，所以被稻川會的人盯上了。

已經有兩天沒有睡覺了的北原川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

他大步走下警車，輕車熟路的和警察廳的其他警察們打了個招呼。

“北原先生，多謝您的幫助。”一位警察彎腰感謝道：“您所說的線索對我們打擊稻川會有很大的作用。”

北原川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喝著警官遞過來的熱咖啡搖搖頭，“不必如此，警官。我作為合法公民就應該為打擊罪犯提供自己微小的幫助。”

看著警官感動的眼神，他放下紙杯問道：“那還有獎金嗎？”

警官哽了一下，“北原先生，我會向上面反應的。”

“為了防止北原先生你被那些人報複，在我們拿到證據前的這段時間裡，我們會讓你熟悉的警官暫時保護你的安全。”

北原川冷靜思考，我熟悉的警官？

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