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我帶小姨他們去餐館吃飯。】

周肅晉發給衛萊,她剛從外面回來,晚飯應該沒吃,以防她也去那家餐館,他提前通知她一聲。

此時,二樓辦公室。

衛萊把草擬的合作協議拿給母親看,在運輝集團待了整整一下午,合作談妥,協議裡的內容也都商榷好。

“媽,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明天開始走合同流程,下周就能進場裝修。”

程敏之隻看了重要的條款部分,女兒L辦事,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收起協議,“走,先去吃飯。今天工作餐不吃盒飯,媽媽請客,我們去小餐館慶祝一下。”

衛萊笑,“那我得多點幾l個菜。”

背上包,她挽著母親前往那家老字號餐館。

手機在包裡,一直沒拿出來看。

到了餐館,一樓正好有桌顧客吃完,服務員在收拾桌子。

衛萊:“媽,我們就在樓下吧。”

“行。”程敏之也懶得再爬樓梯上二樓。

桌子收拾好,衛萊拿出手機打算掃碼點餐,這才看到周肅晉一刻鐘之前發給她的消息。

【周總,我剛看到……】

周肅晉一看那個省略號便猜到她人已經在餐館,【在排隊?】

衛萊:【沒,一樓正好有空桌。】

【你們在二樓?】她問道。

【嗯。】周肅晉看一眼對面正在熱情商討如何給小姨夫慶生的小姨,對衛萊道:【沒事,遇不到。】

除了小姨夫的五十歲生日,小姨現在完全沒心思關注彆的。

【小姨知道你叫衛萊,家裡開超市。十月二十號跟我回家。】

衛萊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這麼快?】

他們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即使是假扮的女朋友,她也不免緊張。有些事當面才能說清楚。

【現在要不要見一面?】

周肅晉:【怎麼見?】

衛萊:【去洗手間。】

“……”

半分鐘過去他也沒回她,衛萊以為他已經過去,她把包給母親幫著拿一下,指指洗手間的方向。

餐館隻有一樓有洗手間,她過去找周肅晉。

中間盥洗台不見他人。

應該在男洗手間裡,她這麼想。

等了好一會兒L,還是沒等到。

【周總,我在洗手間盥洗池這邊了。】

周肅晉無奈,對小姨夫道:“我去樓下洗手間。”

他剛才沒回她是沒打算去,讓他去洗手間門口等人這麼荒唐的事,也就她能乾得出來。

衛萊正在對著鏡子整理頭發,從鏡中看到他的身影。

他走近,她才轉頭。

“怎麼突然見家長?不是說還不到時間嗎。”

她擔心的是:“我們還不熟,對對方幾l乎什麼都不了解,到時很容易演砸。

”這幾l天她已經儘量將他當成自己的男朋友來相處,也把自己代入他的女朋友,但他卻很被動。

獨角戲不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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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肅晉走到盥洗台前,開了水龍頭洗手,“砸不了。到家你就待在我旁邊,彆離開我視線,不分開他們就沒辦法套話。”

也隻能這麼辦。

衛萊:“二十號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我小姨夫提前過五十歲。”

衛萊一聽‘提前’這兩個字,看來這頓生日飯是特意為她和周肅晉準備的,瞬間壓力更大。

周肅晉關上水龍頭,抽了一張紙慢條斯理擦手,瞥她一眼,“沒必要想太多,自然一點演就行了。”

“回去吧。”他把紙丟進垃圾桶。

衛萊走在他身後,這時迎面走來兩個喝多了但還沒十分醉的男人,一個拍著另一個的肩,“兄弟,你聽我說。”

“兄弟,聽我說,你聽我說。”

半天都在重複這句話。

周肅晉慢下腳步,反手伸出胳膊擋住衛萊,避免她被這兩個走路不是很穩的人撞到。

衛萊在考慮去他家裡時穿什麼合適,又該給小姨夫準備什麼生日禮物,沒注意迎面走來的那兩人。

忽然看到周肅晉頭也沒回就把手伸過來,以前章岩新總這麼牽著她走路。幾l乎是本能,她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給他牽著。

以為他在試著練習牽手,為回家做準備。

周肅晉腳下一頓,回身看她,直來直去道:“幫你擋一下,不是要牽你。”

衛萊忙把手縮回來,指尖像被什麼燙了一下,她故作鎮定:“你看看我們一點默契沒有,小姨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穿。”

前面就是大廳,她揮揮手,疾步走向自己那張餐桌。

周肅晉回樓上,小姨正打電話給酒店,約廚師在家裡準備生日宴。

他在洗手間待了多久,小姨沒一點概念。

寧如江幾l通電話打下來,搞定了二十天後的生日宴。

生日在家裡慶祝,一共請四桌人。

打著過生日的幌子,把家裡人都叫來恭喜一下外甥有了女朋友。

“衛萊喜歡什麼?我準備份見面禮。”寧如江問外甥。

周肅晉不知道衛萊喜歡什麼,目前他隻知道她吃海鮮燴飯不吃海鮮,還喜歡吃海苔。

她那件白西裝,他拿在手裡過卻沒注意是什麼品牌。

他道:“送她禮物不如帶她去哪個晚宴走一圈。”

寧如江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彆說一圈,十圈都行。”但該送的禮物還得送,是禮數問題。

“彆替小姨心疼錢,你喜歡的人小姨就喜歡。”

周肅晉:“沒刻意去了解她喜歡什麼。”

這個回答很周肅晉,寧如江絲毫沒起疑心,如果外甥對女朋友什麼都了如指掌,女朋友的喜好他倒背如流,她才覺得可疑。

“那禮物我自己看著準備。”

當晚回到江岸雲宸寧如江就開始收拾行李箱,小姨夫:“大晚上不睡覺你乾嘛。趕緊睡了。”

“必須得今晚收拾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明天我們就回去。”

“剛來你就走?”

“茶葉買了,江城的黃酒喝了,不走還打算留下來過年?”

她可是有自覺性的長輩,在這耽誤人家小情侶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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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萊這兩天很忙,就算小姨和小姨夫回去了,她也忙得沒空約會。

忙著和運輝綜合體簽合同走流程,忙著給周肅晉家的幾l位長輩挑選合適的禮物,還忙著參加父親的婚禮。

父親的婚禮定在十月三號中午,嚴格來說算不上婚禮,隻宴請了最親近的親戚朋友,沒有婚慶,連主持人都是父親律所的一位口才不錯的年輕律師臨時湊合。

反正一切從簡。

不過父親還是認真準備了一段結婚誓詞,穿上裁剪合襯的西裝,打了一條紫紅色領帶,佩戴了胸花。

完全看不出父親已經是四十九歲的人,如果告訴彆人父親今年才四十歲出頭,他們肯定信。

衛萊坐在最邊上的一個空位,看著正在與攝影師交流的父親,想象著他第一次結婚時的情形。

那時他才二十四歲,風華正茂。

母親最近不在江城,趁著十一假期和朋友出去旅遊了。

印象裡,母親從沒在假期出去過,假期集中出遊的人多,母親又不是愛湊熱鬨的人,今年卻出去湊熱鬨。

理由是,年紀大了,喜歡熱鬨。

她猜不透母親對父親還剩幾l分感情,但肯定在某一個瞬間意難平吧。

從十幾l歲就愛著的人,如今與彆人結成了夫妻。

“萊萊,過來。”父親朝她招手。

衛萊回神,整理好表情笑著過去。

衛華天轉身又對趙玫說,“你把一晗叫來,我們拍張全家福。”

他跟女兒L已經五六年沒拍過合照了,或許還久。

今天日子特彆,拍全家福似乎就顯得自然而然。

衛萊和趙一晗穿同一款式不同顏色的裙子,是繼母早前就給她們準備好的,當初趙一晗給她送這條裙子才有了後面的往來。

拍照時攝影師連說了幾l遍笑一笑,笑得高興點。應該是在說她,因為自己感覺到了笑得不自然。

趙一晗比她高,手搭在她肩頭輕輕握了握她的肩。

拍好全家福,家裡親戚也陸續到來,父親和繼母過去迎接。

衛萊本不想坐在主桌,被趙一晗叫過去。

主桌離舞台太近,婚禮開始父親和繼母被主持人請到台上,她能看清楚父親臉上的所有表情。

在父親說結婚誓詞時,她拿手指輕輕按了一下眼角。

她希望父親幸福,可她心裡現在又說不出的難過。

“那我們把萊萊和一晗也請上台。”主持人對著台下說這句話時,她和趙一晗都微微一怔,事先

沒人通知她們還有這個環節。

但主持人都這麼說了,她們不能不上去。

到了台上衛萊才反應過來,這是向彆人傳遞她們一家相處和諧的一個環節。

衛萊眼眶還是濕潤的,趁主持人在和趙玫與趙一晗互動時,衛華天小聲問女兒L,“怎麼哭了?”說著還給女兒L擦擦眼淚。

衛萊笑笑:“被你的誓詞感動的。”

衛華天抱抱女兒L,他看得出來女兒L今天並不是真的開心,就像剛才他說完結婚誓詞,他跟趙玫眼睛都紅了,台下的親戚朋友為他們祝福,隻有他們清楚那一刻掉的眼淚跟今天的幸福無關,是因為想到了很多。

過去的。

過不去的。

但都回不去了。

婚宴後,衛華天顧不上送親戚,急著去找女兒L。

“萊萊,下午到家裡去吧,你爺爺奶奶也過去。”

“不了,改天再去。”衛萊早已找好了理由,“超市不是進駐了園區的綜合體嗎,馬上就要進場裝修,我得去跟裝修公司開協調會。”

衛華天:“不是還有你媽媽嗎。”

衛萊不會告訴父親,母親不在江城,“我跟我媽負責的不一樣,所有設計和裝修都是我對接,她不懂。”

衛華天點點頭,沉默了數秒,“萊萊,你…是不是怨爸爸?”

“怎麼會。”衛萊上前抱了下父親,“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幸福,真的。”

她吸口氣,“那我先走了,約好了三點鐘開會。”

揮揮手,她後來沒再回頭。

從婚宴的酒店離開,衛萊開車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她下午沒約人,也沒有協調會要開。

一杯咖啡剛喝幾l口,周肅晉打電話給她。

衛萊做了幾l個深呼吸才接電話,“喂,周總。”

剛哭過的聲音,周肅晉聽得出來,“怎麼回事?”

衛萊笑笑:“沒什麼,今天我爸婚禮,有點感慨。”轉而問道,“周總你找我什麼事?”

周肅晉晚上的航班飛倫敦,再有一個鐘頭就要去機場,她那件西裝還在他那裡。

“在哪,西裝給你送過去。”

衛萊先是問:“你送來嗎?”

“閆叔送過去。一件衣服,誰送還不一樣?”

“不一樣。”

周肅晉發現她總是有無窮無儘的各種理由,她道:“你今晚要離開江城了,不見我一面在閆叔那都說不過去。”

問她要了定位,過去給她送衣服。

衛萊拿出化妝鏡,眼睛都哭腫了。自從父母離婚,這十五年來她把所有的難過都放在心裡,一次沒哭。

如果母親對父親的婚禮表現得無所謂,她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假裝很高興,可母親這一次沒做到不在意,她也突然繃不住。

她替母親難過,比自己和章岩新分手時還難受。

【我到了。】

【這麼快?】衛萊

買單,快步走出咖啡館。

周肅晉就在附近談事,閆叔現在對江城熟悉了,抄小路開過來隻用了四分鐘。

放在以前,周肅晉不會下車,直接把衣服從車窗遞給她。

再有十七天就要帶她回家,他也儘量有意識地多跟她相處,不至於回家那天兩人還像個陌生人。

周肅晉推車門,拎了一個男裝手提袋,裡面是她的那件西裝。

清楚她哭的原因,他沒再多言,手提袋給她。

衛萊用兩根手指勾住袋子,默了幾l秒,問:“二十號那天我自己去北京?”

周肅晉:“我來接你。”

再見面又是兩周之後了,衛萊跟他告彆:“起落平安。”

周肅晉隻見她說完後看向他斜後方,眉心微蹙。

“看到誰了?”他問。

衛萊迅速收回目光,壓低聲音說:“是穆荻和她爸,他們剛要上自己車,又突然往我們這邊來,應該是來跟你打招呼。”

出門沒有帶墨鏡,如果讓穆荻看見她掉眼淚,還不知道要怎麼腦補,真驗證了那句她哭著去北京挽回周肅晉。她指指自己還沒消腫的眼,“怎麼辦?”

周肅晉淡聲道:“沒辦法。”

在穆荻面前,衛萊一向是面子大於天,沒有墨鏡也沒處可躲,她隻能求助周肅晉,指指他身前,“這裡借我躲一下。”

“……”

周肅晉垂眸瞅著她。

衛萊解釋:“我實在不想見到她。”

周肅晉:“怎麼,現在又不想見了?在酒會上不是還到處找她。”

衛萊跟他對視,“周總。”

那邊眼瞅著穆荻父女倆越來越近。

唯一能躲的地方隻有他懷抱。

周肅晉抬起手臂,“過來。”

“謝謝周總。”

周肅晉兩手圈住她,垂眸看她,“天天攀比你累不累?”

衛萊待在他懷裡,徹底安全了,搖搖頭,“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