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漂亮知青21 名額(1 / 1)

一路上肖坤魂不守舍, 過一道險要的河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馬鞍,這才幸免於難。

這兩年幾乎像偷來的歡愉一般, 他幾乎沒有思考過,如果奚容回去怎麼辦。

他知道的,政策是讓知識青年下鄉再教育,意思是教育好了可以回去。

可這麼多年了, 十年前還有青年沒回去,在村裡結婚生子的。

他以為奚容也是一樣。

他恍然記得兩年前奚容是那麼想回去,因此他和他們宿舍那個叫楊勝的男人好了一陣子。

那段時間奚容過得十分不好,還生著病,那個男人照顧人照顧得不好,他的哥哥是個大官, 惹得奚容心灰意冷好一陣子。

這才讓他鑽了點空子。

肖坤想,倘若當時那男人再硬氣一點,把奚容帶回去了, 根本是沒有他的份。

如果奚容得知這個消息該怎麼辦?

肖坤慕然間恐慌起來了。

他無法想象沒有奚容的日子該怎麼活下去, 奚容已經成為了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的全世界,是他心愛的寶貝,如果失去了奚容,他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當時隻有一個想法。

絕對不能讓奚容知道。

他再回了縣裡仔仔細細打聽了。

那消息也沒個準。

隻是傳出來而已。

他怕極了奚容知道,於是帶著奚容去小興安嶺過了好一陣子。

奚容自打來那回同意在他家裡住下了,幾乎沒去過村裡, 他是個文靜人,也不喜歡走十來裡路,要什麼肖坤都給他弄上,什麼都不用他親自去買去做, 郵箱裡的信都是肖坤去拿的。

他拿的時候機靈得很,他當初識字不多的時候就第一個認識了奚容的名字,和他投稿的報社。

隻要是姓“奚”的寄件人,或者是報社的他會拿,其他的一律不接。

不知道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家夥寫來的,肖坤後來認的字多了才知道原來是那個姓楊的男人經常寫信,好在他從來沒讓這些信件進過門。

那萬裡迢迢鴻雁傳書算什麼,要是真把奚容放在心上,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肖坤心中一片冷意,隻覺得那男人是個懦夫倒也好,奚容最好隻是他一個人的,奚容要什麼他都能辦到,隻要不離開他。

奚容這段時間發現肖坤稍微有點不對勁,他比以前更熱情了。

像是吃了什麼猛藥似的,奚容有時候真受不了他。

有時候走在路上摟著他就邊走邊親了起來。

那一大片玉米地成了他的荒淫無度的屏障。

太陽剛下山的那會兒,明豔的天光剛剛收起,天還很亮,肖坤就摟著奚容在海一邊高高的玉米地裡貼著親起來。

直到天完全黑了起來,奚容細雨一邊的軟聲抽泣,夾雜著男人低啞溫柔的輕哄。

摟著人回了家,大夏天的在新建的屋子裡鋪好了木地板,男人親手編製的涼席平鋪好,將嬌滴滴的小美人放在上面又是一陣溫存,低低哄了幾句,肖坤就去燒熱水。

燒熱水的同時淘米煮飯,夏天的熱水不需要冬天那麼熱,家裡的柴火燒得旺,一會兒就燒好了水,摟著奚容去清洗。

浴桶大大的,肖坤一並脫脫了衣服進行洗澡,好好摟著奚容,一寸一寸的伺候他,他乾了重活,身上的汗氣重,早在乾完活碰奚容之前已經洗過一次。

如此便摟著奚容一起洗了。

他身上的繭子多,粗糲的繭子碰上奚容嬌嫩雪白的皮膚都能引起奚容一陣戰栗,肖坤摟著他一邊吻他一邊幫他清洗。

從他的下巴一路吻上去,在奚容唇角流連忘返,又在他軟軟的耳垂親了又親。

“容容,可以給我一個名分嗎?”

奚容被伺候得正是舒服,突然聽肖坤這麼一說,又清醒了些。

“什麼名分?”他有點懵。

肖坤說:“我們親密了這麼多回,我想和容容成親。”

成親?

的確。

即使奚容以前不懂,現在這麼多次了怎麼可能還不懂?他那一年答應了肖坤和他談戀愛,伺候親親抱抱貼貼皆是閨房之樂。

早已有了夫妻之實,隻是沒有夫妻之名。

可是。

男人和男人不僅不被法律認可,也不被世人接受,他要是和肖坤成親,一定回遭受世人罵名。

就是在村裡才更可怕,他和肖坤不止回被排擠,還會被當做怪物。

肖坤連忙又說:“我們不請村裡的人作證,上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還有觀音菩薩,下有土地神,家裡有灶王爺,我們就在家裡成親,好不好,容容?”

他說話的時候特彆的溫柔,輕輕地像是這狹窄的洗澡房氤氳的水汽和香醇的酒一樣。

偷偷的辦婚禮就像過家家的一樣沒有人知道。

…………

很早之前肖坤給奚容買了一套西裝,那年他還很窮,咬著牙花了大價錢給奚容買了一套。

那年奚容還和他並不親密,奚容冷冷清清的不可高攀,碰一下都像是在褻瀆,肖坤的眼睛像一把精準的尺子,那身西裝穿起來竟然意外的合身。

肖坤自己也買了一套。

這場婚禮幾乎花了他從倒賣東西以來賺的所有的錢,買了一對金戒指、再給奚容買了一個昂貴的漂亮胸針。

他甚至自己買了個照相機。

所有的東西都是奢侈品。

兩個人在門口坐著,肖坤把照相機放架起來定好時間,連忙跑過去和奚容站在一塊。

端端正正的站著,那相機“哢嚓”一聲,拍了了一張照片。

家裡的糖酒、瓜子、柚子、蘋果都沒有少。

水果很奢侈,肖坤不要錢似的買了各種寓意好的種類,紅棗桂圓之類的更不用說。

被子都成了大紅的,紅布係成了漂亮的花,肖坤親自剪了幾個大大的喜字,沒在外邊貼著。

房間裡面倒是貼滿了,他們倆自己看。

“一拜天地——”

沒有司儀,肖坤都是自己喊的。

他穿著西裝倒是人模人樣的,像是一名極為俊美的將軍,衣架子似的將那西裝都提高了檔次。

一般人黑、穿起來是不好看的,他倒是穿得很好看。

“二拜高堂。”

父母早就死了,奚容的母親在上海,灶王爺就成了高堂。

“夫妻對拜!”

穿著時髦的西裝,儀式倒是傳統得很,肖坤深深的鞠了一躬,他餘光瞥見奚容也在鞠躬,頓時心理高興得不得了。

“送入洞房——”

洞房花燭。

肖坤一把將奚容打橫抱了起來。

過家家一般的那儀式有些趣味,相互看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肖坤摟著奚容進了裝好的東廂房裡。

和奚容當年所想得一樣,這兒果然是他的婚房。

日子黏黏膩膩的過著,奚容記得那年肖坤給他買了好多東西,也不知道錢是哪裡來的,奚容問了好幾次,肖坤不說。

剛進入秋天,有一天,肖坤興奮的說:“外邊傳出來說可以往後可以搞家庭承包製了,以後咱們可以去小興安嶺養羊,我打聽到了,羊肉很貴。”

小興安嶺養的那頭羊年前產了三隻小羊,如今個個都長得壯實極了,今年過年可能宰一頭羊吃。

秋收的時候正值農忙,在小興安嶺避暑了幾日,奚容又回去了。

十裡灣的小房子雖然是可以避陽,但是熱,肖坤一般都不讓奚容去,就讓他在家裡看書寫東西,或者自己玩玩散散步。

家裡還種了些花草樹木,奚容沒事可以澆澆水。

那日上午,因昨夜肖坤弄得狠了些,奚容日上三竿還沒起床,在床上賴了好久。

洗漱完畢,剛吃了兩口粥,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

這半年來,楊克突然失去了鬥誌。

那年驚鴻一瞥,雨天報社裡的少年郎成了他的心魔。

這幾年一直在找人,找了許久。

陸君蘭是名筆者,報社裡的人說平日裡不怎麼打眼,因家裡的弟弟和他二選一,他便下鄉再教育。

北大荒需要許許多多的人,楊克一直以來都在這邊找。

年前的時候才知道,陸君蘭居然去了西部。

楊克一路奔走,到了西邊,卻得知陸君蘭居然出國了。

“上面有了她的調令,她的未婚夫在英國,這兩年政策開放,很多知識青年都得以回去,陸君蘭的未婚夫在這邊等了她許久,就在一個月前走的。”

西邊的確比北大荒寬鬆一些。

有些情況是可以放人的。

楊克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有未婚夫。

男人和男人在國內並不能放在明面上,但在外國開放許多。

他那麼漂亮那麼好,他的未婚夫一定很愛他吧。

如果能早點找到他,是不是結局不一樣呢?

可木已成舟,楊克已經是心灰意冷。

弟弟還在嚷嚷的要去找那個叫奚容的,楊勝早被他扔去了封閉式軍營裡,這兩年每每回來兩兄弟都是吵架,兩兄弟跟仇人似的。

最近上頭有些鬆動,也許明年知識青年大部分可以回家了。

楊克手裡拿名額一直沒用,也許是和弟弟關係越發的壞,也許的當年隔著門對著奚容說了不好的話,便想著索性將名額給奚容算了。

就當是補償。

和那年一樣,黃土凹的路一點也不好,他開著車帶著人去了縣裡和鄉裡,左右是無事,乾脆想去看看那奚容。

兩年過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心心念念著這人,他在軍營裡咬著牙的努力,就想拿個有權利的官,以後不必靠著他。

他一下子就想通了,自己沒了盼頭,就想著楊勝要是喜歡,就好言說幾句,讓那奚容回去和楊勝好好地。

過去一問,宿舍裡其他知青說:“兩年前就沒回來過。”

楊克愣了一下,“去哪兒了?”

一名知青防備的盯著他,“你是誰?”

楊克想了想,說:“我是他親戚,是來接他回家的。”

那名知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對,你那楊勝的哥哥,你找奚容乾什麼?”

楊克實話實說:“我手裡有一個名額,奚容符合上調要求,我來帶他回去。”

那知青冷笑了一聲,“明年應該有政策大夥兒都會回去的,前幾年怎麼不來,把人戲耍來去的,聽說他如今過得挺好的,你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到時候還得他欠你個人情。”

這邊的幾名知青知道點當年的事。

那楊勝好像很有關係,說要帶奚容回去,結果食言了,還說了不好的話,那幾天把人搞得病懨懨的。

那天奚容出工顯然狀態不太好,幾個人都有點擔心,但後來他又搬去了村裡十裡灣附近肖坤家裡了。

聽說肖坤是個老實人,一直待人挺好了。

現在這姓楊了又來做什麼?

楊克皺了皺眉頭,這邊問不出什麼就去村長那邊問了問,才問得了奚容的去向。

村長對奚容讚不絕口,“那十裡灣可難開墾了,奚容同誌每天都能拿滿勤,工分都沒少過,如今十裡灣那一大片農作物少不了他的功勞,我們知道他這些年辛苦,正想給他頒發光榮勳章!”

楊克知道奚容是個讀書人。

那十裡灣這麼難開墾,他居然受住了,想來吃了不少苦。

稍微有了一絲愧疚,他想,也許當年他真的是想錯了,奚容可能真的是個正直好青年,他弟弟可能是喜歡他,才一直寫信往家裡要名額。

路很難走,但楊克是吃過苦的、也練過,這些路途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方向感很強,村長一指路他就知道往哪兒走了,他腳程快,一下子就把副手和村裡的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遠遠的竟然看見一座修葺得整整齊齊的農家小院子。

比村裡好多人的院子都修得好。

院子門是虛掩著的。

他將門一推,進了院子,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他往前走,敲了敲正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