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你寫思政試卷的心路曆程?”】
下午的課程很簡單,放課後沒有留下過多的作業,也沒有熱血社團活動,不過恰好是前後桌的太宰和柊真白值日。
兩人一個擦乾淨黑板,一個清掃好教室,然後又協力倒完垃圾,夕陽從窗外照進來,走到課桌邊的柊真白把兩人的書包起來,遞給太宰,兩人穿過教室長廊朝大廳鞋櫃走去。
學校裡已經沒什麼人了,換好了鞋子的兩人走出室外,寒風吹來。
柊真白抬頭看了看已經開始飄落的黃色樹葉,“快要到冬天了。”
“是呢,那可以點菜了嗎?”
太宰應了一聲,把書包挎到背後,整個懶洋洋的靠到柊真白身上,又把手塞進柊真白的校服口袋裡,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柊真白身體晃了晃,卸掉太宰壓下來的力道後重新站穩,然後哭笑不得:“但是現在更重要的事情不是費奧多爾君嗎?這個時間點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橫濱?”
如果按照最初的時間線,他應該剛到橫濱開始艱苦求學;太宰還在流浪,甚至還沒認識森先生;亂步應該在曆經父母的意外後,被熟人送進警校;安吾在讀書;織田作還是top1的殺手;費奧多爾應該在遙遠的西伯利亞雪原蓄積力量——而現在,他卻出現在了橫濱,以學生的身份。
因為‘書’的緣故,攜帶記憶回到這個時間節點的人們都改變了曾經的選擇,而他們的改變又作為誘因成為脆弱的世界的變數——姑且稱為變數吧,如果‘書’在這裡的話,它可能會更願意稱之為‘生存的機會’。
如果說,曾經太宰從書櫃上抽出‘書’的動作是一顆等待發芽的種子,那柊真白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就是陽光和養分,他們共同將脆弱的世界從即將被融合消亡的結局裡拉出來,然後又付出無限的心力將種子養出幼芽,變成現在這個擁有著一線生機的新世界。
但三刻構想的三方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幼芽剛剛萌發,隨時都有可能因脆弱而死去——這是他們放下芥蒂,選擇合作的原因之一。
唔了一聲,柊真白繼續分析:“雖然費奧多爾君也做了掩飾,但作為知道世界真相的人,他大概很久之前就已經從西伯利亞來到橫濱了。”
很早之前就已經出現在橫濱,但一直都掩藏得很好,而現在會現在出現,是因為經過觀察確定了學園安全區的穩定性。
學園安全區是太宰提議的草案,建立初衷是為了便利柊真白——畢竟最開始柊真白之所以會到池袋上學,就是因為橫濱非法武裝勢力總逮著學校炸,所以他提議的學園安全區草案第一條就是禁止校內交火。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看,這個條例很大程度上也便利了費奧多爾。
“不止哦,”太宰補充,“費奧多爾君的本職是個情報商人,我們在老家的生活必定瞞不過他,他一定會知道你喪失記憶的事情,所以,這次來也有試探你的意思,你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展露殺意,也會成為他判斷
的依據之一。”
遵從內心,柊真白沉默了一下,認真的坦白:“其實還是想殺的。”
無論哪一個CD,他對費奧多爾的殺意都由心而生,而這一次之所以沒有提刀,隻是因為太宰不讓——上周末,在家補課補到(安吾)發飆的時刻,分彆從港口黑手黨和異能特務科接到情報的太宰和安吾定下了這個計劃。
計劃的第一條是收斂殺意麻痹費奧多爾。
對於這條計劃,柊真白知道這是最合適的計劃,但他的內心是拒絕的,費奧多爾一直都是他的暗殺榜頭名,要收斂對他的殺意並不容易——要不是太宰連夜補習,他可能很難克製住內心的情緒。
“但是你還是忍住了,”懶洋洋的太宰蹭了蹭,“這是我們熬夜到淩晨的成果。”
柊真白表情瞬間裂開:“雖然成功很好,但是不能再熬夜了,會長不高的!”
太宰驕傲的提起胸膛:“才不會。隻有中也會長不高,黑漆漆的小矮子十六歲的時候一米六,二十二歲的時候還是一米六,但是我二十二歲的時候會長到一米八一。”
柊真白沉默。
柊真白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中也二十二歲的時候還是一米六?”
幾個CD的時間,他們最遠也才支撐到成年。
太宰哼哼了兩聲:“我當然知道了。‘書’裡什麼都有。”
柊真白:“……”
柊真白:“…………”
柊真白停下腳步,認真的抓住自家戀人的肩膀,一邊搖一邊認真的提醒:“無論如何,這句話千萬不要當著中也的面說。”
“為~什~~麼~~~”不掙紮的太宰被搖出氣泡音。
“因為他一定會當場叛逃的,”柊真白篤定,“他一定會當場叛逃到費奧多爾君的陣營,然後一定毀滅這個世界的!”
太宰:“……”
隔著半個城市,剛剛推開家門的中也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客廳裡,坐在搖椅上烤著壁爐蓋著小毛毯看書的蘭堂悠悠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感冒了嗎?櫃子裡有藥。”
中也抖了抖渾身惡寒,看著秋高氣爽的天氣,還有被壁爐烤到悶熱的客廳,困惑道:“應該沒有吧。”
這樣的天氣應該不足以讓他感冒才對。
算了,不管了。
中也反手關上門,走過玄關,把書包丟在腳邊,剛準備癱到沙發上,忽然被蘭堂叫住。
“等一下。”
中也:“?”
蘭堂縮了縮寒冷的身體,“彆坐沙發,上面是我剛買的新詩集。”
中也憤怒:“不是給你裝了個書房,弄了兩個大書櫃了嗎?”
長長的黑發晃動,蘭堂轉過頭對著他的視線,無辜的眨了眨眼。
中也:“……”
對上這雙眼睛,一秒塌下肩膀,中也抱怨起來:“真是的。我去洗個澡,自己的書自己收拾好啊!這次我是絕對不會幫你收拾的
!”
上樓的腳步聲噠噠走到儘頭,然後是房門闔上的聲音。
壁爐裡的乾柴因為燃燒發出脆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映耀的火光倒映在瞳孔裡,而眼裡的無辜神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蘭堂依舊安靜的坐著,時間又過了很久很久,但手中的詩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翻過頁。
*
第二天依舊是上學日,但不是晴天。
秋雨蕭瑟的雨一連下了好幾天,等到再停下時氣溫驟降,隱隱就有了冬天的意味,就在這樣的冷意裡,第二學期的第二次月考,也就是期中考降臨了。
也許是因為出了門再勾心鬥角,待在學校也得好好考試的原因,新入學的費奧多爾尤其安分——每天按時上學按時放學,在校時不搞小團體,踏出校門就憑空消失,不製造一點混亂,也不給其他人製造混亂的機會。
一直維持到考試結束,成績公布。
大概是因為對自己的成績有所預料,柊真白沒有去看成績表,太宰也沒有,費奧多爾也沒有,他安靜的翻看著手裡的筆記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上課的鈴聲敲響,管理老師帶著教案走上講台,話還沒開口就對著座下三十多號人憂愁的歎息起來,歎了一會兒開始發成績單:
第一名是安吾,穩定發揮,不愧是令老師放心的存在。
然後是第二名,第三名……
這些都是班上平時成績不錯的學生,管理老師樂觀的給予了適當的鼓勵和學習建議。
作為一個無數次輪回的正經學生,除了拖後腿的國語之外,柊真白的其他科目成績都不錯考個第十名,他前面的第九名是控了分數的太宰,晶子也考得不錯,甚至跳脫的果戈裡都考得還行,而亂步堪堪拿了個倒數第二。
按照亂步的能力,其實他寫在答卷上的每一個答案都是正確的,但是奈何沒有步驟啊——他真的,除了正確答案,多一筆都不願意寫,主打八十多斤的人,一百八十斤的反骨,誰還來勸都不好使,把科目的老師氣得血壓飆升。
這不,就成了倒數第二。
看著他走上講台領答卷的身影,管理老師露出十分疲憊的笑容——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勉勵一下對方。
最後是倒數第一的中也。
雖然在補習的時候把話說的很滿,但該倒數第一還是倒數第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除了是個學生,同是還是個社畜,有些不方便交出港口黑手黨的業務依然需要他和太宰進行處理。
但,就算是這樣,中也還是莫名的心虛,他低著頭走上講台,管理老師疲憊中維持著慈祥,鼓勵道:“其實還是有進步的。你的情況你紅葉姐都跟我說了,未來的時間裡,我一定會更認真關注你的成績。”
中也:“……?”
倒也不必!!
心如死灰的中也帶著答卷回到座位,就在這時,果戈裡忽然長長的誒了一聲:“費佳~~你的答卷呢?”
費奧多爾抬起眼眸看向講台,就看到管理老師憂心忡忡的拿出最後一張試卷,“費奧多爾君,你能告訴老師你寫思政試卷的心路曆程嗎?”
費奧多爾:“……”
管理老師擦著滿頭大汗,欲言又止:“啊,老師沒有批評你的意思,就是,昨天傍晚改著你的答卷的時候,思政老師忽然捂著心臟撅過去了,聽說情況十分危機,到現在都沒出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