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父親和母親談婚論嫁之時,微臣倒是記得當初母親是已經十六了,是過了及笄之年,是因為父親上戰場,而回來晚了一年,這才讓她晚了婚姻。”
“所以,微臣就認為此事與政事是兩個概念,而且也是微臣家中之事,豈能是在朝堂上可說的?因此,還望陛下能諒解,這事兒,是有關微臣的名聲和名譽呢。要是如此以來,那不是也給熙朝丟了臉嗎,這會說陛下是過重看臣的婚事,而不怎麼看重政事了。”
看到蘇玄歌比劃出來的這些字詞,高旭俊臉上不由再次紅轉青,青轉白,其實,這些他本來是了解的,隻是想看一看蘇玄歌和蘇義晨的難堪而已,卻沒有想到蘇玄歌竟然會把這個難堪給了自己,真是讓他有些不舒服嘍。
陸義興倒是咳嗽起來,隨即開口道,“蘇小姐,你的意思,本相倒是理解,但是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像你這種與外男有過接觸,而且經常整日外出的女人,你覺得你到及笄的時候,會有人喜歡上的你嗎?就算有,但是也不會納你為正室,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而你所帶領的將士可是二十歲的都有啊,這對你極不利呢。”
“現在你趁年齡小,早早嫁了人,就能母憑子貴坐稱正室的位置,而不是你到時候會後悔呢。到那個時候,沒有人再要你,沒有人再愛你,就算你再想嫁,估計也是會變成老姑娘呢。”
“而你與蘇將軍有所不同,那就是當初蘇將軍是與蘇夫人早已訂下了婚約,也是他們指腹為婚呢。這點,我和歌丞相都是知曉的。從年齡上來講,我們都是五六十歲的人,是可以當你祖父的,所以,你還是應該聽我們這些作為長輩的話,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們也不會害你得啊。”
蘇玄歌搖搖頭,又一次比劃,“陸丞相這話又是差了,人情,感情就是交流而來,沒有交流,沒有交往是根本沒有情的,而母親和父親之情,我相信他們是真正的情義。不過,在我看來,女人要嫁人,而是要經過了解,而不是隻聽媒婆之言,更加是不能讓任何人多管呢。”
“畢竟,女人要嫁的人,是要自己擦亮眼睛。還有,陸丞相,你們是真心要讓我嫁,還是要讓那些人納我為側室或者妾呢?告訴你們,當側室或者妾都是不可能的,哪怕就算是貴妾,我也是不會同意的!”
蘇玄歌這比劃再次一結束,又讓全場震驚,竟然有人不同意當妾室,現在可有許多丫鬟想要當姨娘啊,當上姨娘可比當丫鬟要高得多,更加好的多,雖然是半主半奴,也是身份提高了一等,這個啞巴女孩子是不是瘋了啊,竟然連妾室都不如,一個啞巴女孩子如此挑剔,這是不是她瘋了啊。
“你是不是瘋了?就算你想嫁給我,也不想納你為側室,你的啞疾可會影響我的後代呢。要不是看在你曾經有過的貢獻上,我連你當通房都不會用的。”歌承信頓時氣急敗壞說道。
“我沒有瘋,瘋得人是你。”蘇玄歌笑著比劃了一番,隨即還有意把大拇指往下指了指,“隻有你們這些男人心裡想得什麼三妻四妾,什麼娥皇之英之類的,隻是為了保住你們的‘性’和‘色’,更加是為了你們的貪心。”
“一個人本來就隻有一顆心,豈能均勻露沾呢?是根本沒有可能的,所以,那些人不過是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由而已。”
“蘇小姐這話,朕就不理解了,為什麼男人就不能三妻四妾嗎,為什麼非得要一個人?那樣不是代表男人沒有魅力嗎?”高旭俊皺眉了,這在他看來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除非是窮人,連媳婦都娶不起的男人,就算是有錢能娶媳婦的也是三妻四妾,也是為了後代,反正是為了傳宗接代啊。
“陛下,那麼微臣倒是想問一個問題,那就是換成女子想要三個丈夫,四個妾室呢,你們心裡會有何種感受呢?”蘇玄歌這一比劃出來,頓時讓全場再次唏噓不已,這不是在胡鬨嗎,哪裡有這樣的,這可是男子的世界,哪裡有女子如此做得?
“歌兒,彆再胡鬨了,彆如此放肆說話了。”蘇義晨急忙斥責女兒,他不明白蘇玄歌怎麼會突然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甚至還把這種根本沒有可能的問題給問出來,難道是被這幾天陸義興和歌紹海給氣得嗎?
“的確是沒有可能。”高旭俊點點頭,“蘇小姐,你這個問題根本是不存在的,所以,朕不會給你任何答案呢。”他可不想被女人管,那不成了弱者嗎,弱者可是女人的體現性,哪裡能比得過他們男人。
“爹爹,我沒有胡說,這個是有可能的。”蘇玄歌搖搖頭,又一次比劃起來,“因為在我看來,這是一樣的,正如你們男人不願意被女人養,更加不願意被女人給寵了,可是反過來,女人同樣不願意被關在屋子裡,成為你們的寵物。”
“所以,我蘇玄歌願意做得就是不當寵物。不過,我也已經證明了,那就是我不比你們男人差,沒看到這次戰爭是我率領將士們獲得了勝利啊,更加讓你們看到了雙全軍的利害。”
“蘇玄歌,你彆轉換話題行不行,這談婚論嫁之事,你怎麼又提到政事上了?明明是說你的事情,你又何必把這個功勞歸功於你自己?似乎是說,除了你,其他將士都不行嗎?”歌紹海立馬打斷了蘇玄歌的“話”,隨即追問道。
孟崢天倒是開口了,“微臣倒是覺得歌將軍所言不虛,的確,這次她的功勞是遠遠大於微臣和其他將士,就算賜她一個縣主封號也不算差的。不過,歌將軍並沒有要,隻是得到了陛下的將軍府賞賜,可見歌將軍沒有私心呢。”
“不過,微臣卻認為歌丞相以此針對歌將軍,是因為當初他沒有傷到歌將軍,甚至還讓他……”孟崢天本來是想趁這個時候把事情揭露出來,也想讓皇上清醒一下,可是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再次聽到一連串的咳嗽聲。
自然那個咳嗽之人,不是彆人正是咱們愛管閒事的南宮離南宮王爺,他看到眾人把目光投向他時,這才稍微緋紅一下臉,緩緩道,“是本王剛才喝水喝嗆了,不好意思,影響了各位的回稟。不過,本王倒是覺得好奇,這明明是談蘇小姐的婚事,怎麼被孟大人給帶到了軍事上?”
孟崢天頓時臉也緋紅了一片,蘇玄歌倒是比劃道,“反正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不過,為了大國,可以不要小家呢。國事遠遠重於家事,而家事不過是小事而已。所以,任何時候都可以說到國事。自然王爺想要聽我的理由,那麼我就再說我自己的理由,也好讓你們明白我的心意。”
“當然,這也算是我的要求吧,我的要求就是那個我要嫁的人必須是潔白之身,用再通俗的一點話來說,就是完璧之身,沒有任何女人碰過。”
蘇玄歌的這番比劃再次把眾人給看怔了,隨即就用陌生的目光望著她,如同她是異類一般。
南宮離也是詫異的投向了,他不明白眼前這個啞女到底是哪來來得這麼大的自信,難道她覺得就憑借她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得到這樣好的結果吧,而且蘇玄歌這個想法完全就是幻想呢,因為任何男人都會有試婚,而且是由陪嫁丫鬟來試婚呢,這樣以來,那麼那個男人又豈能是完璧之身啊。
歌承信果然嗤之以鼻,“你的想法一點都不現實,你還不如把你這妄想給收回去呢,這是沒有可能的,任何男人不會隻有你一個女人,就算真正的要結婚也是有試婚呢。”
“既然這樣,那就彆怪我不願意了,反正我的要求就這麼唯一一個。還有,當姨娘的,你們覺得她們會開心嗎?還有,我倒是知道歌公子是嫡出的,可是你與你庶出的那些兄弟是不是也經常爭執呢?為了爭一個嫡出。在這個時代,嫡庶是極具級彆的,但是哪一個人願意當庶出之人啊?”
“隻有了如此信念,才會讓人明白……”蘇玄歌比劃還沒有結束,就再次被高旭俊打斷,“行啦,不提你的婚事了,談國事,談政事,你的婚事是你蘇府的私事,以後誰也不能再提了。如若沒有事兒就退朝吧,朕乏了。”
南宮離聽到這時,第一個站了起來,隨即說道,“臣先行告退了,還有事要做。皇上安康。”不等高旭俊先走,他倒是比他走得還要快,不過,在臨出門時,還是有意看了一眼蘇玄歌。
蘇玄歌卻是衝他稍微眨了眨眼,倒是讓南宮離不由好笑得再次搖搖頭,隨即離開了朝堂。
“微臣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在南宮離離開之後,自然也各個跪安了,隨後在高旭俊走出皇宮大殿,這才依照級彆一一走出。
剛剛走出大殿,蘇義晨就被孟崢天給叫住,勸他好好勸一勸蘇玄歌,該嫁就要嫁,彆誤了芳華年齡,十一歲正好是訂親之事,而不要因為所謂的政事和軍事,更加不要讓蘇玄歌把那個所謂的完璧之身的男人想法給留下,那是一點可能也沒有呢。
蘇義晨自然明白孟崢天也是為自己好,就點頭,對他說自己可以回去把這事告訴夫人,到時候,由夫人勸說,畢竟這是女人的事情,而他作為父親,自然是不能管理這小事的,而是做大事的。
蘇玄歌看到義父和孟崢天在嘀咕什麼,不由笑著搖搖頭,然而,她剛剛搖到一半,突然察覺到有人竟然飄到她的身邊,還未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被人帶到了半空中,而她也習慣性的緊張得伸出手,摟住了那個人的脖子。
那個人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做,竟然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笑意,這才把她帶到皇宮另外一個僻靜的角落裡,這才輕輕放下她。
“不知南宮王爺找微臣有何事?”蘇玄歌比劃問道,雖然剛才是被嚇了一下,可是她察覺到了南宮離的氣味,更加感覺到了他對她沒有壞意,所以,這才本能的伸出手,因為她的敏感性比較強。
“沒有想到,你還真得認出本王了,本王可戴著面罩呢。”南宮離不由輕笑了一聲,這個蘇玄歌還真是夠聰明機智的,竟然自己就這麼一碰她,就能猜測出來自己的身份。
“彆忘記了,你早已這麼帶過我,難道說南宮王爺的好記性連我的爛筆頭都不如嗎?”蘇玄歌不由給南宮離翻了一個白眼,嫌棄她白癡。
南宮離不由摸了摸鼻子,這才訕訕一笑,隨即就要開口,卻無意中看到有人路過,不由又是把蘇玄歌往裡藏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的把目光轉向外邊。
蘇玄歌倒是沒有在意的樣子,而是蹲下去,觀察路上正在尋食的螞蟻,她很羨慕它們的團結。
蘇義晨剛剛在點完頭,就看到女兒似乎是被某人給抓住了,本來是想喊叫,可是又害怕影響女兒名譽,最終又想想,要是生人,女兒也不會那麼爽快的走了,因此也就自己先回去了,沒有再問女兒之事,反正女兒已經大了,也不由他這個父親了。
當看到蘇義晨走了後,南宮離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而且周圍也沒有其他人了,就回過頭,卻意外發現,蘇玄歌仍然是蹲在地上,認真的觀看那螞蟻搬家。
他忍不住笑著搖搖頭,看似這個蘇玄歌很強勢,內心還有孩子天性啊,這也是呢,畢竟,蘇玄歌才十一歲啊,又豈能沒有孩子天性。也許剛才在朝堂上的她,並不是她吧,隻是被人給壓抑得,給讓她性格大變。
想到這時,南宮離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到蘇玄歌身邊,隨即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蟻王。”蘇玄歌聽到這個問題,立馬就用手在土上寫了出來,而且眼睛再也沒有動過一步,似乎是隨口而答。
“蟻王?!”南宮離從未聽說過,因為他平常很忙,什麼時候看過這小小的螞蟻呢,再說了,其他事他有時還管不了,更彆提這些小小的東西了。
“其實,螞蟻也與人差不多呢。”蘇玄歌如同講故事一樣,竟然又在地上再次寫了這麼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