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彪喝的醉醺醺,紅面大耳的模樣活像豬八戒,肥壯的身軀癱在沙發上,手裡的零食散落滿地。
乾淨整潔的客廳,被他造的狼藉不堪,猶如野豬過境。
楚然站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走去顧安安房間。
顧安安帶著耳機,正在專心致誌聽設計老師講課。
“小然,他走了嗎?你有沒有受欺負?”她摘下耳機,拉著楚然胳膊,上下打量。
這些天黃彪死皮賴臉來家裡,她慪的徹夜難眠,反倒是楚然每每勸她,還逗她開心。
楚然將水遞給她,笑著道:“快要走了,安安姐你喝口水。”
顧安安看她雲淡風輕的模樣,略略放心,開始喝水。
楚然趁機幫她戴上耳機,輕手輕腳出來,鎖好房門,來到黃彪身邊。
黃彪已經快要睡著,發出鼾聲。
楚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猛地抬腳,狠狠踢去。
黃彪慘叫一聲,抱住自己的腿:“啊啊啊疼死我了,我要告訴我媽你打我!”
楚然又踢了他一腳:“那你就去說唄。”
黃彪哼唧了一下,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想要站起來揍她,結果搖搖晃晃又跌回沙發上。
他斜著眼瞪楚然:“你彆以為我會讓著你,就算你做了我老婆,我也不會讓著你,我媽說得對,你這種女人就是欠揍,打一頓就老實了!”
楚然臉上泛出淡笑,眼神卻不見絲毫溫度:“我和你有血緣關係,怎麼做你老婆?”
黃彪哼了一聲,斜著眼道:“誰跟你有血緣關係?你的死鬼老媽是姥姥姥爺撿來的野種,根本就不是我爸的親妹,雖然她命好嫁了個有錢老公,可是兩個人都短命的很,嘻嘻嘻。”
楚然的眼神愈發冰冷,說的話卻是異常隨意:“這樣啊,那他們怎麼死的啊?”
“當然是被人撞死的!嘻嘻嘻,你沒爹沒媽,以後要是不聽話,看我怎麼修理你?”
楚然也不動怒,依舊慢條斯理地問道:“我聽你的話啊,你告訴我他們怎麼死的唄?”
黃彪眼神閃過一抹恐懼,搖頭:“不告訴你。”
“嗬嗬,我看你壓根不知道,死胖子,你根本就是吹牛,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隻會在你媽懷裡哭鼻子,真沒出息!”
這話精準戳到了黃彪的痛處,他馬上叫囂起來:“閉嘴,你個臭女人,我沒有吹牛,我就是知道……”
“你知道什麼?”
“你爸媽是被卡車司機郭海洋故意撞死的,要不是你那天沒去上學,會連你一塊撞死……”
“郭海洋為什麼要故意撞死我爸媽?”
“因為我爸媽……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黃彪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流露出濃烈的恐懼,死死止住話頭,任由楚然如何引誘,都不肯再繼續說。
“你說的鬼話,有人信嗎?”
黃彪惱羞成怒,撐著沙發掙紮了起來:“這是我爸和我媽親口給我說的,還能有假?”
“我媽說了,如果你再不聽話,就讓我直接睡了你,反正我是未成年不犯法,到時候你就是肥水流了自家田,想不嫁給我也不行,你家的房子和財產,也都是我的!”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對我好點,以後我天天揍你!”
客廳的燈光打在楚然低垂的臉上,她眼神晦暗不明,輕輕摩挲著手指,忽然問道:“你困不困,要不要睡我的床?”
黃彪已頭暈眼花,聞言正合心意,搖搖晃晃地說道:“算你識相,快點帶我去,隻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不讓我媽再欺負你了!”
楚然面無表情,帶著他進了自己房間,移開書桌,牆壁有一個半人高的洞。
黃彪頭暈眼花看不清:“這是什麼?從這進去嗎?”
“對,進去就是床,快點爬進去。”
黃彪喝醉了,眼睛睜不開,隻想趕緊躺著,聞言就往裡鑽,楚然在後面使勁兒用腳踹,十幾腳後,黃彪這頭肥豬總算被踹進去了,她跟著鑽進去一看,這頭豬已經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她簡單布置了一番,又原路返回,將牆洞封好。
顧安安到底不放心,走了出來。
“小然,他走了?”
跟著看見楚然滿頭的灰塵:“怎麼回事,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楚然隨便編了個借口,鑽進了衛生間。
顧安安走進她房間,移開書桌,往牆面上看了一眼,看見洞口被磚頭堵塞的嚴嚴實實,這才鬆了口氣,走去廚房煮了碗蛋花甜酒湯。
等楚然洗完出來,蛋花甜酒湯剛好出鍋,她端著送到房間,幫著吹到半涼。
楚然接過去,咕嘟咕嘟大口喝起來。
顧安安在旁提醒:“你喝慢點,小心被湯圓噎著。”
楚然乖乖放慢速度,用勺子舀著湯圓,小口慢吃。
顧安安笑眯眯看著,手上沒停,幫著她吹頭發,直到楚然頭發全部吹乾,她才幫她掖被子,關門出去。
時間接近午夜十二點,劉麗哼著小曲將車停在了十字路口。
自從愛車被人頻繁紮胎後,她現在停車隻敢停在有攝像頭的地方。
“惠民小區這個垃圾小區,連攝像頭都沒有,活該都是窮鬼住!”
“等我房子到手,我直接賣了去買棟大彆墅,這窮鬼小區誰愛住誰住。”
她罵罵喋喋走向小區門口,冷不丁一個人影衝過來,劉麗張口就罵:“瞎了眼嗎,走路也不……”
那人快速衝到她跟前,忽然掄起手裡一物,猛地往她手腕上一砸!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刹那間響徹整座小區,驚醒了許多已經入睡的居民。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保安室的李強也被驚醒,拿著手電筒出來查看,隻見平日裡囂張不可一世的劉麗,跟條死狗一樣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右手哭爹喊娘。
他再一看,劉麗那隻手呈現出人類無法達到的奇怪角度,向下直直耷拉著,已經斷的不能再斷了。
嘶!李強莫名抽了口涼氣,這得多疼啊!
劉麗痛的滿臉都是鼻涕和淚水,眼珠子死死瞪住他:“你個狗東西快報警,有人要殺我!”
李強暗地啐了一口:“死潑婦活該,也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漢,才隻打斷了她一隻手,應該把她舌頭割了才對。”
忽然,“嗤”地一聲,一輛橙色跑車停在了大門口,車頭燈映照的眾人睜不開眼。
錢好從車上下來,好奇地看了一眼現場。
“發生什麼了?”
錢峰的摩托車恰好行駛到了錢好身邊,一秒停穩。
他騎著摩托抄近路跟著錢好,看見了逃跑的男子身影,當即追了上去,片刻後又返回。
劉麗一眼看見他黑色皮夾克和冷峻的面容,當即指著他大叫:“凶手肯定是他,抓住他!你們快幫我報警!”
錢峰猛地盯住劉麗,冰冷刺骨的眼神,猶如一頭惡狼鎖定了獵物,劉麗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感覺像是在面對屍山血海。
她嚇得什麼也不敢再說。
錢好湊近:“怎麼回事?”
錢峰面無表情:“沒事,我們回去。”
錢好忽然嫌棄地捂住鼻子:“好臭,什麼味兒?”
圍觀人群集體後撤:“唉呀媽呀又騷又臭,這女人尿褲子了!”
“快走快走!”
錢好趕緊閃人。她和閨蜜林晚風聚會結束,現在已困的不行。
兩人上來三樓,錢好隨手將名牌包包扔在沙發上,扭頭橫了一眼錢峰:“本小姐去洗澡,我警告你,千萬不許偷看!”
錢峰皺眉,乾脆打開門出來樓梯道,默默抽煙。
小區門口的鬨劇仍在繼續,警車呼嘯而來,接著120也來了,帶走了劉麗和李強。
等他抽完煙返回屋子,錢好已經洗完回房間睡了。
他關掉所有的燈,像個幽靈一樣靜靜地坐在角落裡。
今晚他的任務,依舊是捉鬼。
淩晨三點半,黃彪渴醒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罵罵喋喋爬上床,竟然摸到女人的身體,他從小就貪吃好色,想也不想就撲上去上下其手。
錢好瞬間驚醒,尖叫著給了他幾個大耳巴子,接著操起床頭櫃的台燈,劈頭蓋臉就砸上去,將黃彪砸的吱哇亂叫。
錢好氣急敗壞,大叫:“錢峰,你死哪去了?有賊摸進本小姐房間了,你個混賬,你吃乾飯的嗎?”
“嗚嗚嗚,我要氣死了,我告訴你錢峰,我跟你沒完!”
錢峰飛奔而上,三拳兩腳製服黃彪,當場又給黃彪來了幾拳,他打人比較注意分寸,專打肚腹,不至於留下傷痕,卻讓黃彪痛的滿地打滾,隔夜飯嘔的滿地都是,不住慘叫求饒。
錢好要報警,錢峰不讓,打電話通知了錢家專業團隊。
這事驚動了錢家一把手,錢好的爸爸錢在安。
錢在安雷霆大怒,寶貝女兒才歸國,就遇到這種惡劣事件,簡直就是打他的臉。
一聲令下,整個錢家法律團隊和安保團隊,全都秘密行動了起來。
***
昨晚的事,來無影去無蹤,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楚然一夜好覺,出門碰見打著哈欠,臉色臭的像是誰欠了她八百萬的錢好,她非常好心地打了個招呼。
“同學,早上好。”
錢好沒精打采:“早上好。”
楚然關切問道:“同學你沒睡好嗎?”
錢好兩隻眼睛下面掛著個大大的黑眼圈,沒好氣地道:“房子進賊了。”
楚然立刻歎息了一聲:“這房子之前鬨鬼,現在又進賊,你要當心啊。”
錢好聞言,暗自咬牙切齒,早晨和老爸一通電話,她想親自收拾那個死胖子,結果被老爸嚴詞拒絕,還要求她立即搬回家中居住,不然就凍結她賬號。
她一時慪氣,和老爸再次鬨翻。
掉頭抓住錢峰,惡狠狠地要求他必須幫自己雪恥,不然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錢峰無奈,隻能答應。
可惡!
這個仇,本小姐要是不報,誓不為人!
楚然看見她暗自咬牙切齒的模樣,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