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帶著蘇亮、陳海,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氣勢洶洶迎上去。
劉麗素來囂張,又惦記著找顧安安的茬,因此絲毫不讓,直接撞在陳海身上。
陳海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抱住頭。
“哎喲,撞人了,撞死我了!”
“我胸口好痛,骨頭要斷了!”
王力和蘇亮馬上攔住劉麗。
蘇亮有心想在楚然面前顯擺,脫口而出:“喂,你怎麼走路的,沒看把我兄弟撞倒了?”
劉麗哪料到有這一出,一巴掌呼出去:“你個王八羔子,自己走路不長眼,還敢碰瓷我?”
“啪”地一聲。
蘇亮沒提防,竟然被她打了個正著。
他直接懵了!!!
艸,他何曾吃過這種虧,當即大叫一聲,一腳踹出去。
王力猛地拽住他。
蘇亮沒踢中,氣的眼睛都紅了。
“你個死肥豬,矮冬瓜,你敢打我,勞資要殺了你!”
他血氣方剛,眼睛通紅,劉麗嚇了一跳,但是她撒潑慣了,當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殺豬般嚎叫起來:“啊呀呀,殺人了,有人要殺人了!”
黃世才這時小跑追上來,一見這情形,頓時傻眼,這和預料的不對啊。
“你們什麼人,是不是楚然的同學?我警告你,你們不要亂來,打人是犯法的!”
他到底老奸巨猾,立刻覺察到不對勁。
蘇亮正在氣頭上:“你tm眼睛瞎了,沒見你老婆撞了我兄弟?”
“她還敢動手打人,勞資今天不把你個肥豬打成死豬,勞資不姓蘇!”
王力一邊死死拽住他,一邊指著黃世才的鼻子。
“我告訴你,你攤上事了!”
“你老婆不僅撞了我兄弟,還打了我兄弟!”
“我兄弟才動完手術,你老婆這一撞,他傷上加傷,輕傷變重傷。”
“你就等著傾家蕩產吧!”
他悄悄踢陳海,陳海馬上哎喲哎喲叫的更大聲,心底卻將王力罵了個遍,明明來的時候說好了,是他倒地上的。
黃世才頓時傻了眼:“幾位小兄弟有話好說。”
他老婆劉麗還在地上躺著,一個勁兒叫罵,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你們這些有娘生沒爹養的狗雜種,王八羔子,缺德玩意兒,你敢碰瓷老娘,我讓你不得好死!”
“哎喲,我腿疼,腰疼,身上哪兒都疼,肯定是被這群小雜種給踹斷骨頭了!”
“黃世才,你個狗東西,快點給我報警!”
“讓他們賠錢,拘留,蹲號子!”
“敢碰瓷老娘的人,這世上還沒生出來!”
楚然牽著顧安安從旁路過,忽然大聲說道:“舅媽,你彆怕,舅舅是咱們雲城濱河區地稅局副局長的司機,他有的是人脈,還能怕這些小混混,你讓舅舅找人揍他們,他們絕對就怕了!”
王力三人傻眼,什麼情況?
這肥婆和肥豬是楚然的舅媽和舅舅?
楚然偷偷朝王力眨了眨眼。
繼續大聲說道:“舅媽,你在濱河區東關菜市場賣肉,認識的大人物沒有一千也有一萬,還能怕幾個小混混?我看你要不趕緊打電話給你弟弟,他在濱河區八街派出所當輔警,他一出馬,這些小混混分分鐘牢底坐穿!”
她一口氣說完,又朝著王力眨了眨眼。
王力到底不笨,眼珠一轉,頓時get到了她的意思。
“死豬,肥婆,你彆以為家裡有勢力就能為所欲為,今天勞資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公道!”
他馬上拿起手機打電話。
“爸,我弟弟讓人打了,對方不賠錢還反咬一口。”
“你馬上把我大伯、二叔、小叔、大姑姑大姑父、二姑姑二姑夫全都找來!”
“讓他們去濱河區地稅局,找他們副局長要說法!”
“再叫上我大舅、二姨、三姨、小舅,我們上濱河區八街派出所討公道!”
“他們警察家屬撞人罵人,還當眾毆打未成年!”
“我就不信了,區區一個輔警,還能隻手遮天?”
黃世才一聽,壞事了,這要是鬨去自己單位,自己不得丟工作?
還有,竟然是群未成年人?那就算真抓起來也得放了啊。
關鍵是人家也沒動手啊,動手的是自己老婆。
他趕緊上前說和:“小兄弟先彆動氣,這是個誤會,誤會……”
隻是他老婆劉麗壓根不依不饒,繼續躺在地上叫罵不休。
“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沒爹沒娘的狗雜種……”
“瞎了眼敢來惹老娘,我讓你們都去蹲局子!”
***
楚然和顧安安在一旁看著。
她神色異常平靜,這樣的場面她早已見到過很多次了。
顧安安秀眉緊蹙,憤憤說道:“他們實在太欺負人了,你房子都被他們占去了,你都跟我住出租屋了,你父母的遺產你一分也沒得到,他們怎麼能還往死裡欺負呢?”
楚然心道,隻有我死了他們才會放心。
又想,安安姐真是心腸太好了,我這麼拖累她,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反而是心疼我,劉麗要是逼急了去她上班的地方鬨,她工作肯定要丟。
她又沒學曆,找工作本來就難,就算找到了工資也特彆低。
她心裡很難受,覺得她好傻,可是這麼傻的姐姐,是她的。
這樣想著,忽然又好高興,她不能再讓事情糟糕下去,不能再讓人欺負她的安安姐。
看現場情形,在警察來之前,王力等人在劉麗手下討不了好,得找更厲害的人對付她。
她輕輕拽了拽顧安安:“安安姐,我們租了趙阿姨的房子,她為什麼不維護我們?她罵人那麼厲害,要是她對付我舅媽,我舅媽肯定輸。”
顧安安聽到她的話,心中一動。
思索片刻後,她下定決心說道:“小然,你彆怕,我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哼,兔子急了也咬人,真當我好欺負是吧?走,我們去找人!”
趙海霞正在旁邊人群裡看熱鬨,顧安安拉著楚然直奔她面前。
她眼睛紅紅地,看著趙海霞若無其事看熱鬨的嘴臉,滿腹委屈忽然決堤,眼眶酸酸地,淚水頓時流出來了。
“趙阿姨,你的房子我是沒命住了。”
“我隻是想租個房子而已,沒想到不止房租比彆人貴一千,就連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三天兩頭都有瘋子上門鬨事。”
“你這房子我住不起,也沒命住。”
“欠你的房租,現在我一分不少地轉給你。”
“我和小然,今天就搬走。”
“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
說到這裡,淚流滿面,轉身就要走。
趙海霞是什麼人?
十裡八村的罵街王,潑婦中的戰鬥機,比萬年王八還閱曆多的人精!
她隻聽了三句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一把抓住顧安安的一條胳膊,將人死死拽住。
卻故意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上了?”
“有話好好說。”
顧安安勾著頭,隻是啜泣,不說話。
接著摸出手機,要給她轉賬。
“趙阿姨,你房子我住不起了,也沒命住,這點錢是我找公司拚命要回來的,現在都還給你。”
她一邊說話一邊抽泣,臉色慘白,梨花帶雨。
楚然也低著頭揉眼睛,肩膀一抽一抽地。
兩女孩低著頭抹淚,看著就淒風苦雨,可憐極了。
旁邊的鄰居不住歎息,七嘴八舌,指指點點。
“這劉麗和黃世才太過分了!”
“楚然連自己房子都住不了,現在住顧安安的出租屋,他們還不罷手。”
“這是想把人往死裡逼啊!”
“逼死了就什麼都撈到了!”
“太毒了!”
“真可憐啊,兩個孤兒,無依無靠的,慘!”
“是啊,這對夫妻喪良心啊,也不怕天打雷劈,我看房子鬨鬼絕對是他們壞事乾多了!”
趙海霞腦子飛快轉動。
顧安安又帶著哭腔道:“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隻是租個房子,又不是乾了什麼喪儘天良的事,憑什麼被些人渣欺負?”
“我是絕對不會再住這了!”
趙海霞看著她,目光很是一言難儘,心道,你個傻丫頭,人家哪是衝著你啊,人家衝著你身邊這個拖油瓶呢!
但是這話她不會說出來,當即將顧安安手臂把住,和顏悅色地道:“安安呢,你在我這裡住了這麼久,阿姨是什麼樣人,你最清楚不過。”
“房子是我的,誰敢找你鬨事,那就是跟我趙海霞過不去。”
顧安安馬上哭著道:“趙阿姨,不光是這個,是真的住不下去了,你房子太貴了,我真住不起了,你放心,欠你的房租我一分不缺還給你,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旁邊小區也有不少房子,我找個三輪一拉,很快就搬走了,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她旋轉胳膊,非常堅決地要走。
趙海霞這下可算是急了。
顧安安要是走了,她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冤大頭來租她的房子?
先不說隔壁房子鬨鬼,連累她房子也受到影響。
就說每個月的房租,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現在顧安安走了,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她這麼愛乾淨又愛惜房子的好租客!
最最關鍵是自己外甥,已經纏著自己好久了,要自己把顧安安介紹給她做老婆,還給自己買了個名牌包包呢!
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年輕又輕,性子又好,被人欺負成這樣都隻是哭,這要是肥水流了外人田,那絕對要遭天打雷劈!
其實她一直都沒想明白,顧安安被劉麗那家子三天兩頭上門辱罵,竟然還能一直在這裡住下去。
真是老實人啊,這麼實誠的好姑娘,絕對不能便宜了彆人啊!
她當即提高嗓門,大聲說道:“安安,你給我放心大膽住,誰敢再來找你麻煩,就是打我趙海霞的臉!”
“我還就不信了,誰敢跟我趙海霞過不去!”
“還有這房租,阿姨也看出來了,你是真的有困難,阿姨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房租還是按照以前的來,從這個月起,給你降一千!”
楚然低著頭,眼神冰冷,趙海霞話說的挺漂亮,可是貪的那些房租,卻是一毛不肯吐出來。
降價是從這個月開始降。
可是即便按照以前的房租,那也比市場價高,她隻賺不賠!
嗬,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顧安安低著頭抹眼睛:“趙阿姨,你不用話說得好聽。”
“我還是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她使勁兒一拽,掙脫手臂,朝著單元門走去。
趙海霞那個氣啊,自己本來隻是看個熱鬨,沒想到熱鬨跑到自己身上來了。
旁邊劉麗那個死肥豬還在鬼哭狼嚎。
她擼起袖子,氣勢洶洶走過去。
之前她不管,是懶得粘一身腥,可現在這個爛貨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
讓自己損失錢,那不是要自己的命?
今天,她要讓劉麗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