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1)

雨痕 故得 8362 字 6個月前

回彆墅衝澡換衣服,周雨晚一邊感歎大姨媽離開的快樂,一邊在群裡發語音:

“要不今晚還是在島上隨便找點東西吃吧,餓了,不想出島。”

本來中午她就吃得少,下午跟商渡大戰一場,然後又是拍照,又是跟人打水仗,被商渡帶到礁石那邊偷摸著卿卿我我的,真的很消耗體力。

趙丞語音回得挺快:“彆墅裡不是有吃的麼?要不您先吃點墊墊肚子?”

孫靖:“我們已經在島上待了二四天了,你不覺得無聊?”

顧紫瓊附和:“是挺無聊的,而且這裡也沒見幾個單身帥哥,好多都是一對對過來旅遊拍照的。”

柯思萌:“對了,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那個傳說。”

殷璿饒有興趣:“你是說那個吧?”

柯思萌激動:“你也知道?”

這都什麼謎語人?

周雨晚摘下乾發帽,濕發一綹一綹地落下來,她隨手撥兩下,發語音:“什麼傳說?”

消息順利發出時,商渡剛好步入衣帽間,估計是要進浴室衝澡。

她從梳妝鏡看到他身影,忽而記起不久前,才和他在這狹小空間裡,對著鏡子做過點什麼。

耳朵一熱,她把視線收回來,點開殷璿的語音來聽:

“就是,有傳言說,來過這座島的情侶大概率會分手。”

手機開著最大分貝,這一句播完,自動連播下一句。

“今天我跟家裡視頻,聽說一親戚就是陪女朋友來過這兒,回去兩人就分了。”柯思萌的語音響著。

一盒鮮切水果擱在梳妝台上。

周雨晚順著盒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看上去,商渡早脫了上衣,沙灘褲和頭發半乾,皮膚冷白,鎖骨被她咬的那一口紅得過分分明。

看著確實挺有張力挺帶感。

他撚著簽子,叉一顆晶瑩圓潤的青提送到她嘴邊,“張嘴。”

她撩開散落在肩頭的長發,低頭吃下。

他慢條斯理地喂著她,邊說:“其實也不難想到的,對不對?”

她隻顧著吃,囫圇聽完他的話,搖頭。

“……”

能躲懶就躲懶,讓她稍微動個腦子簡直是要命。

商渡慢慢同她分析:“本來情侶一起旅遊就容易出現分歧,尤其是那些瑣事一堆,還特地跑這兒拍婚紗照的新人。而且大部分遊客都隻在這島上待兩天左右,偏偏這裡禁車,純步行趕兩天的路,是個人都會累,容易出現負面情緒。”

“哦。”周雨晚似懂非懂地應著,“跟我說這麼多乾嘛?反正我們連分手的前提條件都達不到。”

不是情侶的兩個人,分哪門子的手。

說完,看他的視線收回,她低垂眼睫,張口咬住他投喂的那塊蘋果。

牙齒陷了一半在清脆果肉裡,還沒徹底吃下,跟前他的陰影覆蓋下來,咬在蘋果的另一半。

她錯愕抬

眼,他在盯她,腮幫子被半塊蘋果頂出形狀,正徐徐地動,“反正我不信這種東西,你也彆信。”

“你管我信不信。”

她是天生偏要刺他一下的,商渡沒轍,讓她先吃著,然後他進浴室洗澡。

直到臨近夜間八點,一行人才從彆墅出發,在路邊買了小吃,邊吃著,邊去往碼頭乘船到對岸。

“晚晚,你這裡怎麼了?”柯思萌盯著她肩頸那塊牙印看了許久,忍不住問。

周雨晚:“哪裡?”

她特地指給她看,“被僵屍咬了?看著好嚴重。”

周雨晚抿了抿唇,沒什麼說話的欲.望。

這次來海邊,她帶得最多的就是小吊帶,先前那一身換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掛脖上衣穿上,能遮住的部分不多,好過沒有,但還是容易暴露,被人看到。

商渡走在周雨晚另一側,聞言捎去一眼,訕訕地摸了下鼻尖,沒出聲。

孫靖跟在他們後面,離得挺近,伸手一把捂住柯思萌的嘴,把人往後帶,“人家小情侶的小情趣,你懂什麼?”

“可那一看就是咬的——”

“爽到不行就咬了唄。”

“哈?”她不理解,“不是會親出吻痕嗎?乾嘛要咬?”

孫靖:“……”

他倆的對話在身後一來一回的,周雨晚聽著,小聲嘀咕:

“是我倒黴,碰到條會咬人的瘋狗。”

“你不也咬回來了?”商渡拉開T恤領子,指著鎖骨的印子給她看,“這叫什麼?狗咬狗?”

“……”周雨晚抬腳就踹他,他欠嗖嗖地笑著躲開。

看她冷著張臉不理他,又巴巴地黏上來,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下次給你咬?”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從“給”字既能表主動也能表被動,到“咬”字的拆分組合。

可不管是哪種,周雨晚都紅了耳朵,撇嘴:“不要。”

乘船到對岸,再轉車去繁華的市中心。

沒去那種鬨哄哄、亂糟糟的大型夜店,而是一個有舞池和領舞的工業風酒吧。

顧紫瓊拉著殷璿到一樓的舞池蹦迪,趙丞跟過去。

孫靖在教柯思萌怎麼玩骰子,問周雨晚和商渡要不要一起玩吹牛,輸的人喝酒。

周雨晚玩得隨心所欲,輸就輸了,仗著生理期結束,不知不覺間喝下挺多。

商渡叫她少喝點,她沒聽,嚷嚷著,高考好不容易才過去,大姨媽好不容易才過去,她的暑假現在才開始,她就是要慶祝。

跟著就被他一句話打擊到:“高考還沒結束,等出成績了,你還得通過G大面試才行。”

然後孫靖予她第二次打擊:“就算通過面試,拿到錄取通知書也沒結束,還得想辦法畢業。”

柯思萌接話:“就算畢業也沒用,還得糾結是考研,考公,還是出來工作。”

周雨晚:“……”

OK,fine。

富婆有富婆的解決方式:“捐樓行不行?”

“……”

一看就是喝多了,商渡拿開她的酒杯,“都還沒嘗試過,說不定你會順利畢業呢?”

“如果我沒能順利畢業……”她撥弄著身前的五顆骰子,胳膊肘支在桌邊,托著腮,低著臉,“要麼是我爹媽不夠努力,要麼是我男人不夠努力。”

“你男人~”孫靖拿揶揄的眼神瞟向商渡。

商渡沒接腔,幽暗眼神落在她身上。

趙丞和殷璿他們在這會兒回來,還帶回兩個男生,說是過來打聲招呼。

他們幾個男生或多或少有過交集,趙丞單單介紹女生。

在提到周雨晚時,特彆補充一嘴:“她跟商渡一對兒的,還是青梅竹馬呢。”

然後就聽他們帶點調侃性質,特彆給面地叫她“嫂子”。

周雨晚沒應聲,心不在焉的,保持支著頭低著臉的動作,長發滑下來,偏長的八字劉海擋去小半張臉,昏暗中看不清表情。

細長食指百無聊賴地撥著骰子,指甲做得精致漂亮,碎鑽閃著光。

沉默彌漫的時間愈久,氣氛明顯冷場。

商渡湊過來,問她怎麼了。

“才不是。”她咕噥著,抓起那五顆骰子,一把擲進杯中。

骰子向下沉底,有零星氣泡向上浮。

她說不清是哪裡不對,但就是……好像有什麼不對,叫她忽然很難開心起來。

大概真是喝多了,後來是被商渡抱出酒吧的。

她迷迷糊糊暈了一路,回到彆墅主臥時,軟趴趴地窩在沙發裡,一下被他叫起來喝牛奶,一下被他喂解酒藥。

“你好煩啊……”她擰眉嗔他,音調軟綿綿的。

商渡哄她兩句,看她把藥吃下去了,抓著她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胸腔與胸腔相貼,他輕輕拍撫她後背,她把臉靠在他肩頭渾渾噩噩地昏睡。

半晌,聽他輕聲說:“我們去卸妝,衝個澡再上.床睡?”

周雨晚不樂意:“又洗澡?”

她今天都洗兩次了。

“不然一身酒氣怎麼上.床?”他在這方面有潔癖。

“那我跟思萌一起睡。”

“柯思萌也不想跟一個臭烘烘的臟小孩睡一起。”

之後是她的沉默。

他摸著她下頜,要她把臉從他肩膀抬起來,他偏頭看她,她垂著眼,神情低落,好半天才鼻音黏糊地囁嚅出一句:

“為什麼大家都有床睡,就我沒有自己的床?”

他微怔,在她情緒進一步發酵前,好聲好氣地哄:

“怎麼會沒有?我們不是天天睡一起嗎?”

她不聽,陷在酒精的陷阱裡,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推開他,起身,折去床邊,抱起床頭那隻小海綿寶寶,就往房門的方向走。

商渡跟上,摁住她要開門的手,問她想做什麼。

她回得很認真:“我要去睡天橋底下了。”

商渡聽笑了:“為什麼要睡天橋底下?”

“那些無家可歸的臟小孩都睡天橋底下。”她回得有理有據。

“你又不是無家可歸。”他把人往懷裡拉。

她不肯,一直在推他,掙紮間,猛然出手摁動門把。

剛開一條門縫,他抓著她的手,使力往後一拉,房門“砰”一聲重重關上,吊燈門窗被震得輕微晃動。

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他攔腰抱起往床上帶,“不想洗就不洗,我們早點睡,好不好?”

她被丟到床上,床被鬆軟,鑲嵌在天花板的頂燈明晃晃地亮著,打得眼睛不太舒服。

下一秒,床頭開關被他一摁,燈滅了,隻剩一盞床頭燈還亮著。

“你彆亂跑,就在床上睡。”

他俯身,影子覆在她身上,其實他也喝了不少,剛剛被她那樣子一激,情緒也不太穩定,捏著她下巴,偏頭要吻她的唇,“乖一點,嗯?”

她把臉彆過去,躲他。

“不準親。”她說,“我已經不欠你了。”

這句話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什麼?”

“我輸了,住進你公寓了,也給你玩過腿了,你說我欠你一次舌吻,那你也討回去了。”她一樁樁一件件地算著,“我不欠你了。”

話音落下,她的負面情緒翻湧得厲害,他的胸腔也在劇烈起伏。

“還有,”周雨晚告訴他,“你去跟趙丞他們說清楚,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男朋友,青梅竹馬就是青梅竹馬,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的事。就算我讓你爽了,你也讓我爽了,我們再怎麼曖.昧,天天睡一起,眉來眼去,你來我往,這在我的字典裡,就是被歸類為炮.友,而不是小情侶,懂嗎?”

他目光深沉地睨著她,語氣沉緩:

“這就是你的想法?因為輸了,所以住進我公寓,給我玩腿,給我親?”

“突然想起來,柯思萌的生日趴,我還答應會滿足你一個條件。”

周雨晚推開他肩膀,坐起來,二兩下脫掉上衣,肩頸的咬痕露著,抓過他的手放在胸口,一不做二不休,把話說得乾脆:

“怎樣?要跟我打一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