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前, 軒轅瞳當即召開了一場小型絕密會議。
情勢緊急，會後，書記官拿著文件夾, 匆匆從皇宮書房離開。
這封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女皇辦公桌上的黑色文件夾準備得相當貼心。內裡不僅有DNA檢測報告，甚至還找到了當初銀星主席在1999星上的老師，指明如今標注地點, 隨時可以拉出來審問並佐證, 可謂人證物證皆在, 直接使用即可。
宣傳部部長拿到東西，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她實在是想不到，從總決賽結束到現在, 短短不到五個小時，其間一波三折。不久前原含霜還是女皇派重點宣傳，需要推出來炒作的新一屆帝國明星, 結果反手就對己方陣營進行背刺。完了現在身份也疑雲重重, 炸出來個地雷。
“這份DNA檢測報告和人證確實存在, 但到底消息來曆不明。”
深知如今星網輿論地震威力的宣傳部部長有些猶豫：“畢竟是面向全星際澄清的大事, 若是再出一次紕漏, 恐怕帝國公信力會當場降至最低點，要不然還是勞煩您再詢問一次陛下，確定方案切實可行後，再進行通告吧？”
“陛下已經發信息給麾下軍團長和尉元帥，此事勢在必行。”
書記官寬慰她：“再者, 就算是來曆不明的東西, 至少給眼下焦頭爛額，處處對帝國不利的輿論局勢解開燃眉之急。”
“海東青可是叛國的罪人！他已然加入蟲族，成為蟲族巡察使, 這是眾目睽睽之下板上釘釘的事實。這等罪人忽然冒出來個女兒，在如此敏感的時間點對帝國發起攻訐，怎麼可能是巧合。總而言之，陛下的意思是，先抓回來審了再說。”
書記官表情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恨意。
宣傳部部長看了，心裡當即明白，這估計又是位對昔日帝國英雄粉轉黑的黑粉頭子，既然女皇已經下令，當即應了下來。
主要是帝國輿論擺在這裡，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拉人背鍋。
“對了，此事記得繞開供奉殿。”
臨走前，書記官特地囑咐她：“本次行動是秘密行動，估計兩小時內就能把人抓回來，等明天早上供奉殿收到消息，必須已經塵埃落定，先斬後奏，中間不能出岔子。當然了，不用擔心她有豁免權，她沒有覺醒黃金擬態，不受特殊保護。”
“好。”
宣傳部部長當即應下，沒注意到對方眼底折射流淌的黑色霧氣。
千裡之外的暗星，真正的幕後黑手已然樂不可支倒在白骨王座上，欣賞著自己不費一兵一卒完成的借刀殺人。
“這可真是太妙了......”他滿臉笑容，喃喃自語。
毫無疑問，黑皇帝最喜歡的，便是軒轅瞳這樣的當權者。不枉他當年在背後做了回推手。
很快，從皇宮內部發出的急報密信瞬間發往星際各處。
這幾份急報的接收人全部都是軒轅瞳的心腹，短短幾行字，內裡蘊含的內容可謂石破天驚，當即要尉少元當即起身，面露狂喜。
從比賽開始，尉少元一直覺得原含霜看著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究竟哪裡眼熟。看見密信後，聯想起當年自己擔任第三軍團軍團長時親自收錄的那份死亡檔案，這才恍然大悟。
“這個海東青之女，藏得有夠深，竟是當年抓捕行動的漏網之魚！”
“走！攔住銀星號！”不久前他還在憂心自己沒坐穩的位置，現在就來了新的背鍋人選，當即馬不停蹄出來主持大局。
果不其然，就如預想的一樣，刻意打開星網同步直播後，尉少元這番當場指證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算起時間來，如今已經是午夜淩晨。比起剛奪冠和頒獎典禮那會，星網人流量下降了很多，但今晚實在太過熱鬨，再加上剛好是周六，明天不用上班，所以還是有不少熬夜修仙的網民。
【臥槽？我沒聽錯吧？小原怎麼會和海東青扯上關係？】
【海東青之女？？不是，尉元帥失心瘋了吧，帝國科學院自己放出來的消息，上面明明說小原出身偏遠星，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啊！】
【就是，再說了，海東青當年和第三公主是一對，生的孩子肯定有皇室血統，不說一定能覺醒皇室擬態，至少百分百是金發，你看看小原那頭黑發！】
【就算是帝國元帥講話也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不久前這老畢登在頒獎典禮上放威壓試圖脅迫我們小原的事還曆曆在目，口說無憑算什麼，拿出證據來】
得益於本屆學院排名賽上的給力表現，再加上長袖善舞的高情商性格，以及神話擬態持有者的超級光環，原含霜在星網收割到的路人好感高得嚇人。
正因如此，網友們才會第一時間發出質疑。
奈何女皇派準備非常充分，直接聯合媒體，披露了那份來源不明的DNA檢測報告。與此同時，另一份人手也成功從帝國檔案庫內調取了那份當年塵封的SSS級皇室成員檔案，將內裡照片拿出來做比對。
金發小女孩笑顏甜美，黑發少女面容凜然。若是單獨看，或許看不出什麼，但放在一起對比，完全能夠看出是同一人。
多管齊下，證據確鑿，一下子給網友們乾沉默了。
不管是時間，地點，人證，物證，全部都對得上，由不得再辯解。
無數人腦海裡閃過這個最不可思議的結果。
難道......小原真的是那個帝國罪人的孩子？
“切斷直播。”
奈何尉少元壓根不給星網反應的時間。
女皇派向來是玩弄權術和輿論的高手，在放出大招後，便示意媒體掐斷直播，屆時再讓宣傳部出手，有效引導風聲局勢。
指揮艦上，尉少元冷冷地進行宣判。
“罪人之女，犯下滔天罪惡，理應押解進入中央底層監獄，等候審判發落！我給你五分鐘時間，自己走出來投降認罪，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如此措手不及的情況，唯有原含霜仍舊保持冷靜。
她站在銀星號主控製室內，胸口接連起伏。
身後，高韻詩再也忍不住，狠狠朝著桌面錘下：“帝國實在太卑鄙了！”
因為學院排名賽可以得到一枚丹書鐵券，舊部在這段時間也沒閒著，針對這枚丹書鐵券專門進行了詳細的部署，明確了接下來的行動規劃。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當然是關於原含霜身份的處理。
雖說海東青之女的身份，在沒能為傻爸爸洗脫嫌疑之前，屬於汙點身份，但從根本上來說，她並未觸犯帝國法律，帝國無權對她進行抓捕。
即便原含霜身份暴露，也隻能要求她配合海東青一案進行調查，頂多限製人身自由，絕對不可能進行扣押。更何況還是關押到臭名昭著，用以拘留窮凶極惡犯罪們的中央底層監獄，就是動用輿論也不行。
可若是觸犯律法，那就不一樣了。
學院排名賽第一階段幕後主使這口黑鍋扣過來，但凡沾染半點嫌疑，都是被扣押等候帝國法庭審判的結果。
“......此事定然是黑塔所為。黑塔向帝國出賣了我的身份，並朝我潑臟水。”
原含霜其實早就料到，黑塔不可能坐以待斃，定然得使些手段。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帝國高層竟然真的完全忽視第一階段的異常，轉而相信了黑塔的話，用槍口對準了她。
“就算是黑塔所為，做出這個決策的也定然是女皇派！該死的，都這種時候了，他們還將矛頭指著自己人？！”
身為紫荊花學院教授，高韻詩清楚，恐怕還是原含霜不久前在頒獎典禮上揭露帝國醜聞一事激怒了軒轅瞳，對方才會在氣昏了頭之下做出如此行為，以此洗脫帝國先前所作所為，進行輿論開脫。
“不管如何，少主，您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回去。”
中央底層監獄那是什麼地方？以如今黑塔在背後虎視眈眈攪渾水的局面，原含霜若是今天被帶回去，恐怕接下來就是走當年海東青被誣陷乃至定罪的老路。
當年的事永遠是舊部心裡的一根刺，高韻詩毅然決定，今天就是自己死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原含霜被帶走。
“我也不想啊。”原含霜無奈：“但現在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嗎？”
尉少元身邊就站著幻鯊執行官，僅僅隻是站著，都帶來無與倫比的壓力。
這位聖階是軒轅瞳的絕對心腹，本來是為了維持學院排名賽排面而來，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擋住幻鯊執行官出手。
三大軍艦齊聚，又有聖階在場，舊部就算截到消息，也天高皇帝遠。
“我先出去拖延時間。”
局面緊張，事不宜遲，高韻詩當即起身離去。
她匆匆離開指揮室，開門時，軒轅晟正好跑進來。
“阿霜！”他面容焦急，顯然也是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選擇聽信黑塔讒言，將原含霜推出去頂罪，轉移輿論視線，一時間心急如焚。
“正好，你來了。”原含霜飛速道：“我記得帝國有一條規矩，不允許皇室成員互相殘殺？是有這回事吧。”
“我打算等五分鐘後，召喚出另一個擬態，坐實身份。”
事到如今，既然身份已經暴露，危急關頭，隻能自掀底牌。
原含霜記得很清楚，帝國這條特殊律法僅針對擁有黃金擬態的皇室成員，舊部曾經就打算拿它當做最後的免死金牌。
女皇派被黑塔蠱惑，眼看著指望不上。她隻能根據先前諸葛辭提到過的線索，將希望寄托於供奉殿為首的中立派。
事實上，在老皇帝腦死亡後，中立派占了帝國高層三分之一，是一股龐大勢力。若是能得到他們的支持，至少不用擔心人身安全。
“不！不行！”出乎意料的是，她剛說完，軒轅晟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聽見原含霜要暴露自己另一個擬態，皇長子臉上瞬間露出驚恐。
“為什麼不行？”眯眼看軒轅晟的表情，原含霜當即意識到，笨蛋表哥可能還瞞了她什麼：“如果不想被抓回去，這是最後，也是唯一一個辦法。如果借助輿論的力量，能在眾人見證之下放出神聖防護，以神聖防護和蟲族之間的關係，我也可以洗脫帝國口中所謂第一階段和蟲族勾結的汙點。”
“你如果反對這個意見，應該給我一個足夠理由。”
“......”
出乎意料的，平日裡什麼都願意說的軒轅晟忽然沉默了下來。
再抬頭，他的綠眼睛已然隱約泛紅：“阿霜，具體原因我不能說......但是你絕對，絕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展現你的皇室擬態，特彆是外面這些心腹面前。”
彆的人軒轅晟不清楚，但外面第二軍團軍團長林水瑤，是軒轅瞳的頭號下屬，她甚至奉命排查過皇室成員，不可能不知道預言一事。
如果說，在今天以前，軒轅晟對軒轅瞳還抱有一絲最後的幻想。
那麼今天之後，足以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他的母親就是個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肮臟政客。
原含霜暴露雙面擬態是小，若是真的讓玄鳥出現，坐實了預言中的身份......
軒轅晟至今記得，在學院排名賽開始之前，軒轅瞳曾冷冷地說“不會給預言之人出生的機會”，其中語氣中蘊含的殺意，不言而喻。
“如果不使用皇室擬態，可能還有翻案可能，但若是使用擬態，絕對會迎來女皇一派的全力追殺！”
軒轅晟不說，原含霜總不可能強迫他講。
兩人各抒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距離尉少元給出的五分鐘逐漸逼近，她猛然握拳：“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現今局勢擺在眼前，除此之外彆無它法！”
“哥哥。”原含霜同軒轅晟對視，一字一句道：“外面那些人，是來抓我的。”
黑發雙馬尾少女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他，瞳孔泛起波瀾：“如果我被抓回去，黑塔再給女皇派吹耳旁風，我會走上爸爸的老路。”
舷窗外，幾艘軍艦仍舊呈包圍之勢，步步緊逼。
舷窗內，表兄妹正在對峙。
“我不在乎女皇派會不會追殺我，我隻知道，今天若是退了，迎接我的將是死路。黑塔太懂得利用人心，他們能在第一階段布下天羅地網，被我粉碎後，定然要給點顏色瞧瞧，不可能輕易放過。”
就像當初的海東青叛國一樣。
這個驚天消息爆出後，多方勢力在其中橫插一腳，暗中推波助瀾。
事實上，那些勢力和政客們未必在意海東青有沒有叛國，他們真正在意的，是帝國英雄隕落後，能空出多少油水，又能從海東青身上吸多少血。
黑塔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將似是而非的證據推到這些人面前，便能為海東青“定罪”。從頭到尾，爸爸竟然連為自己開口聲辯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說到這裡，原含霜不免語調變高。
因為她實在想不到，究竟是怎樣的原因，才能夠要她暴露擬態後，不惜違背皇室成員的律法，軒轅瞳也要出手追殺。
文言，軒轅晟嘴唇囁嚅兩下。
他期待了那麼久，卻沒想到第一次聽見妹妹叫他哥哥，是在這樣的情景下。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手握雙拳，敗下陣來：“好吧。”
“我現在去甲板，同他們交涉。阿霜你儘量避免將擬態的樣貌展現出來......”
未曾想到，就在二人說話時，諸葛辭從不遠處的甲板匆匆走了進來。
“恐怕晚了。”他面容頭一次如此嚴肅：“帝國元帥的指揮艦上搭載了信號截斷係統，截斷係統如今已經開啟，以比賽星球為中央，周圍全部變成信號無人區。”
就在剛才，三面軍艦包圍時，諸葛辭第一時間啟動擬態，準備聯係單方面冷戰許久的爹。結果剛撥過去，就被強行切斷。
“什麼？！”軒轅晟臉色一變。
他立馬撲到舷窗旁去看，果不其然，剛才正在比賽星球星港上架設直播攝影裝備的媒體都已經收拾東西準備撤離。就連自己手腕上皇室特供的軍用光腦，也失去了聯網信號。
“剛剛開啟直播，在這個緊要關頭又切斷信號，隻有一種可能。”
諸葛辭語氣嚴峻：“他們打算先斬後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外面在場的，全部都是女皇派心腹。”
無論指揮艦上的尉少元還是幻鯊執行官，亦或者是第二軍團的軍團長林水瑤，甚至是女皇親衛隊，清一色全部都是軒轅瞳的心腹大臣！
最可怕的是，唯一能夠聯係外界的直播被指揮艦強行切斷！
聯係不到供奉殿，聯係不上星網。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憑什麼？！這是越權執法，強扣黑鍋！”
意識到就算原含霜暴露皇室擬態也難以逃出生天，軒轅瞳今天擺明了就是要抓原含霜回去扣鍋，軒轅晟般出毫不掩飾的憤怒：“母親她怎麼能這樣！太過分了！”
使用如此卑鄙行為的還是自己的母親，軒轅晟一時間又氣又愧疚。
他不知道再說什麼，也不敢去看妹妹，生怕看見失望的眼神，埋頭悶悶道：“我去攔住他們。”說完便跑出指揮室。
一片靜默裡，諸葛辭率先開口：“恕我直言，這等趕儘殺絕的姿態......恐怕貴父母同當今陛下結有不小的私仇。”
今晚這事透著十足的詭異，發生時間又短，很多參賽選手都沒看懂，現在還處於茫然狀態，正在接收“原含霜竟然是海東青女兒”這條信息。
在這些人裡，諸葛辭屬於少數不僅能跟上思路，還能從各類信息裡搜集並且推斷出更多隱藏信息的人。畢竟他早在先前，就已經察覺到蛛絲馬跡。
原含霜：“嗯，我知道。”
她先前還在想，就算是一國女皇，也不至於這麼輕易聽信黑塔的謠言。
如果說是個人私怨，那就好解釋得多了。
相比外敵，很顯然借用這個把柄，不僅能將舊敵女兒摁下去，還能解決帝國火燒眉頭上的輿論，從軒轅瞳的角度出發，簡直是穩贏。
“女皇如此針對我，想趕在讓我發聲之前定罪，這也意味著......當年我父母的事情，她定然插手其中。”
這麼一通分析下來，原含霜忍不住閉了閉眼。
先前因為有軒轅晟這層關係在，她始終對軒轅瞳抱有一絲幻想。
今日種種，終於明白，這位帝國的新女皇，從一開始就站在舊部的敵對面！
或許軒轅晟離開是件好事。至少他不用聽見這番推斷，又因為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暗自神傷。
就在兩人分析之時，星海外，再次傳來一聲震喝。
“五分鐘已經過去，原含霜，還不出來束手就擒？！”
尉少元這聲大喝，也象征著隨隊老師談判的破裂。
在幾艘軍艦出現的刹那，左子韜就嚇得酒醒，第一時間前去交涉。
奈何正如諸葛辭分析的一樣，軒轅瞳特地發出密報，派自己的心腹前來，就是擺明了不給原含霜任何翻盤的機會！
在場全部都是心腹，隻手遮天的情況下，亮什麼擬態都不好使。按照軒轅晟的說辭，反倒有可能亮出來後，當場被對方意識到心腹大患的身份，就地滅殺。
死局。
這是一個死局。
原含霜疲憊地閉了閉眸。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時，甲板上忽然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
“抱歉，作為第一階段的參賽選手，我有權對帝國做出的決斷提出異議。”
她猛然回頭。隻見樓迦站在甲板上，臉上不見笑容，反倒透著幾分淩厲：“未有證據，便先定罪，甚至放出中央底層監獄之名。恕我直言，尉元帥這麼對待一位帝國公民，未免有些過了。”
不僅是他，其餘參賽選手也紛紛回過神來。
大家都是切實經曆過第一階段的當事人，知曉當時是個怎樣驚心動魄的場景，說銀星一句挺身而出雪中送炭絕不為過，又怎麼可能相信尉少元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背刺曾經並肩作戰的友軍？！
“沒錯！我們都在場！”
“再說了，勾結蟲族這個罪名太重，要原主席真是幕後主使，當時隻需要靜觀事態發展即可，有什麼必要救下我們？”
“就是，沒有原主席，恐怕七大學院早就全軍覆沒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擱這玩出身汙點那一套呢？爹犯錯你找爹啊，找人女兒算什麼本事。”
楚暮更是一臉寒霜：“真正的幕後主使，分明就是聯邦軍校！”
雖然她腦子沒有諸葛辭那麼快，但賽後拉著路笑笑一起複盤，倒也發現了不少蛛絲馬跡，將嫌疑重點鎖定在聯邦軍校身上。後者在第二階段的退賽，更是驗證了這個想法。
隔著指揮室的舷窗，望著這一群站出來，堅定站在她立場幫忙聲援的參賽選手，原含霜深吸一口氣，眼眶隱隱約約有些發熱。
當初奪冠時都沒有想哭的衝動，這會兒竟然有點情緒上頭。
另一旁，諸葛辭已然打開錄像開關。
聯係不上外界，保留證據還是可以的，萬一能派上用場呢。
原含霜收拾好情緒：“記得開全息攝像模式。”
傳統的主視角攝像模式很容易就能找到誰是拍攝者，到時候就算錄像僥幸留下來，諸葛辭也得被帝國找麻煩。
參賽選手們能支持她，原含霜已經非常感動，當然不會希望自己再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
諸葛辭不置可否。
他剛想走，忽然聽原含霜道：“謝謝。”
任誰都清楚，接下來會是一場硬仗。
“無所謂。”清北主席揮了揮手：“就當還你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