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衝喜 十八 趙氏動作很猛,劉紅月……(1 / 1)

趙氏動作很猛, 劉紅月被拽得胳膊疼。好像還有點扯著了肚子,肚子也一抽一抽地疼。

“娘,你傷著我肚子了。”

聽了這話, 趙氏愈發恨鐵不成鋼:“紅月, 我看你是要氣死我。”

母女倆多日沒有見面,劉紅月在這個空閒裡把自己給嫁了出去, 出嫁時婚禮簡單得很, 她也為了自己以後的日子徹夜不眠。那時她特彆想在母親身邊撒撒嬌……結果一見面, 母親上來就是一通責備。

“娘,我又做什麼了?”

劉紅月是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之前弄丟了孟府的婚事,那確實是她不懂事。可她又不知道這一切是母親與人算計。那她一開始就不情不願,沒嫁之前天天以淚洗面,母親都沒有說實話,這怎麼能怪她?

趙氏看著女兒這模樣, 真不知道從何說起。裡面主子已經請了女兒進去,母女倆根本就不能耽擱太久,她低斥道:“那你跟我說, 你來這裡做什麼?”

劉紅月沒有把母親當做外人,聽到這話後頗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實話實說:“梁家日子清苦……其實他們家那麼多人賺錢,也不用天天吃糠咽菜。可一家子儉省慣了,還看不慣我閒著。昨晚上我睡不著哭了下, 一家子都指著我的鼻子責備。娘,既然我是孟府血脈,如今出嫁,是不是該有點嫁妝?”

“你是不是想死?”趙氏氣得聲音都啞了, “如今年老爺都住在夫人的娘家。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老爺天天把夫人當做寶貝一樣護著,目的就是為了留下來,你這時候冒出來,老爺就算想幫你,也絕對不敢。更彆說老爺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因為幫了你……你都把人害到寄人籬下了,還想讓人給你銀子花,做夢!呸!老娘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蠢女兒?早知你現在這麼不聽話,當初我就不該冒險把你生下。 ”

提起生女兒那時候的艱難日子,又想到女兒天真到愚蠢的性子,趙氏眼圈都紅了。聽到外面婆子已經在催促,她低聲囑咐道:“一會兒進門後彆提要銀子的事,隻說是來給夫人請安。請安完了麻溜走!”

看女兒還在遲疑,趙氏氣憤地吼道:“我是你親娘,我會害你嗎?記住了!”

話音落下,伸手把人往外一推。

這一下動作不算溫柔,劉紅月踉蹌了兩步才站穩,雖然不至於摔跤,可在雅致的院子裡這樣的動作顯得她特彆狼狽。

她想回頭瞪一眼母親,見婆子已經不耐煩,這才作罷!

屋中,孟樓夫妻倆坐在主位。

劉紅月也讚同親娘不會害自己這話,進門後頭也不抬,直接磕頭請安。

孟樓摸了摸鼻子,很是不自在。卻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叫起的話,這丫頭不知道要跪多久。一直杵在這裡,也會惹夫人煩心。

“起來吧。”

劉紅月再次磕頭謝恩,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胡氏。

胡氏看面前這個丫頭是怎麼都看不順眼,冷笑了一聲:“鬼鬼祟祟,一點都上不得台面。老爺,這個一點都不像是孟府的血脈,你該不會被人給騙了吧?”

沒有享受過富貴的人,在這處處華美的屋子裡,一舉一動都露怯,劉紅月站穩身子就聽到這話,心中一片悲憤。

如果不是面前的女人太過善妒,娘也不會在有孕之後跑去嫁人,那她就會在孟府出生孟府長大。

劉紅月越想越生氣,不軟不硬地頂了一句:“爹是孟府二老爺,總不會糊塗到連自己的子嗣都弄不清……”

話音未落,就被父親瞪了過來。

劉紅月心弦一顫,忙低下頭。

孟樓來了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回府,回府無望,就更得夾著尾巴做人。這丫頭可倒好,跑出來挑釁夫人,這是嫌他日子太好過。

“夫人說得是,其實我細回想了一下,弄不好真的是被人給騙了。明明是十月懷胎,可是這丫頭卻是十個半月出生的,生下來還特彆弱……”

胡氏臉色沉了下來,陰陽怪氣地道:“都過去十好幾年了,老爺記得這麼清楚,可見是真的將她們母女放在了心尖尖上。”她越說越怒,直接就將手裡的杯子啪一聲砸到了地上,“既然老爺那麼喜歡她們,與她們過日子去啊!”

說著,還猛拍了一下桌子。

突然的發作,把孟樓嚇一跳。

劉紅月更是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

孟樓慌慌張張起身去握住了胡氏的手:“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手撒火啊,傷著了沒?”

夫妻多年,兒子都生了三個,胡氏也不可能真的把人趕走,彆彆扭扭的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傷算什麼?照你這麼弄,我這心裡早已經千瘡百孔,痛得都不想活了。”

“你彆急嘛,聽我解釋。”孟樓語氣溫柔,耐心十足,“當初是趙氏借口哭訴,說她日子過得不好,連累得孩子生下來像隻小貓似的,哭聲也不大……我那時候滿心都想著孩子弱了不好養,現在想起來,搞不好這丫頭是早產的,分明就是劉家的血脈。”

胡氏皺了皺眉:“你說真的?”

劉紅月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孟樓點點頭:“你要是不信,把趙氏叫進來問。”

趙氏當年生這個孩子,懷孕的時間是比其他孩子的日子要久。她低著頭跪在地上,已經猜到了這夫妻倆的打算。在孟樓問及孩子到底是誰的血脈時,她遲疑了。

紅月確確實實是孟樓的女兒,當初正是因為有了身孕,她才慌慌張張嫁人,以至於一時半刻找不到好人選,這才嫁了一個懶漢,讓自己苦了多年。

孟樓見趙氏不肯回答,意有所指地道:“事關你們母女性命,你可千萬要想好了才答。”

趙氏嚇一跳,哪裡還敢攀扯?

“我……我……”

她忽然想起,若是自己說孩子是劉家血脈,那就是哄騙孟老爺,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孟樓看出了她的顧慮:“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若你實話實說,就不追究你騙我的事。”

“老爺饒命,那個孩子……不是您女兒,是我想要富貴想瘋了,所以才大著膽子攀咬,求老爺饒恕我們一回。”

趙氏說著,不停磕頭。

劉紅月人都傻了。

這三言兩語,她就已經不是孟家血脈,而隻是劉家的孩子,想到家裡那個好吃懶做的爹,她心中就一陣厭惡。

可是,哪怕她知道內情是怎麼回事,也再不敢反駁。因為她看出來了,所謂的親爹正在討好他的妻子,想把她們母女徹底甩開。

“行了,帶著你女兒,滾吧。”胡氏輕飄飄道,“出去之後,可彆再亂說了,否則,我家老爺的名聲你賠不起!”

趙氏忙不迭答應下來。

“不敢不敢……再不會亂說了,多謝夫人饒命。”

一邊說,一邊死死拽著往外挪。

是跪著往出挪,期間好幾次摔倒,卻不敢喊痛,流著淚咬著牙。

劉紅月有些受不住,她不明白母親為何要這樣卑微。出了房門,趙氏一刻不停拽著女兒去了她住的那間屋子,很快收拾好了一個包袱,出門後淚水漣漣往外走。

她長到這麼大,從來沒看見母親這樣傷心過。到了無人之處,再也忍不住,低聲問:“娘,既然這麼舍不得,為何要那樣說?”

話音剛落,就惹得母親狠狠瞪了過來。

直到出了胡府,周圍沒有人了,趙氏擦了臉上的淚,道:“這世上不隻是女人虛榮,男人同樣愛虛榮。我再嫌棄,也要做出一副舍不得離開他的模樣,如此,若是夫人還不放過我,他也會幫著攔一攔,攔不住也會私底下幫我們。”

劉紅月表示自己學到了,她左右看了看:“那我到底是誰的女兒?”

“是孟老爺的。”趙氏歎氣,“如今老爺有求於人,我們賴著不走,那是為難老爺,不止得不到他的憐惜,還會被他厭惡。這叫以退為進。”

劉紅月啞然,如果孟樓一直不能回到孟府,那她們母女也絕對再過不了富貴的日子。她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趙氏瞅一眼女兒,“像我這樣的身份,本來就該辛苦一生。拚了一把,伺候了孟老爺生下了你,雖說沒有過上富貴的日子,卻也衣食無憂。這便已經足夠了,人不能太貪心。”

劉紅月:“……”

“孟公子又要成親了,娶的是秦玉宜。送了她一個五進的宅子,還有不少首飾和衣料。又幫她教訓連家父子……老的躺在床上下不來,小的已經嚇得連夜跟人去了礦山。”

趙氏聽完,歎口氣道:“同人不同命呐。不過,你也不用太不平衡。以色伺人,終究不能長久,像我,當年也算是絕色。老爺在我房間住了一個多月,結果還不是被厭棄?當初我讓你做孟家的少夫人,是想讓你守寡之後拿著大筆銀子再嫁。錢是人的膽,沒有銀子,也得不到彆人的尊重。”

話說到此處,趙氏忽然頓住,因為她看見了孟清剛的馬車。

劉紅月也瞅見了,心中酸澀無比。

曾經她做孟家少夫人的時候,真不覺得那身份好,做夢都想擺脫……劉紅月實在看不慣曾經比不上自己的小姐妹如今被富家公子捧在手心,幾步上前:“孟公子,我有幾句話要說。”

顧秋實老遠就瞅見她們了,隻是不想搭理,假裝沒看見。不成想她們居然還湊上前來,擺擺手道:“把這二人送去胡府,讓二叔管好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