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啟苗看不得母親被責備,立即接話:“爹,你是要讓我以後看這個庶子的臉色過日子嗎?”
話裡話外,對古啟華很不屑的語氣。
古老爺肚子上的傷還沒好,此刻被氣得腦仁發疼:“那是你的親弟弟。”
古啟苗:“……我娘隻生了我一個女兒。”
古老爺氣急:“來人,將姑娘送回白府去。”他一字一句地道:“既然已經嫁了人,還是住在夫家的好,省得有人說古府的姑娘不孝敬公公婆婆。”
古管事帶著幾個人等在門口,一副送客的架勢。見狀,古啟苗險些被氣瘋:“爹,你不能這麼對我!”
顧秋實出聲:“古管事,快些!”
“你敢!”古啟苗跳腳。
沒什麼不敢的,這是古老爺的吩咐。古管事見老爺對於公子的吩咐沒反應,就知老爺是鐵了心要給姑娘一個教訓,當即上前,示意身邊的婆子拉人。
古啟苗覺得她們不敢,死活不挪動。於是那些婆子真的動了手,且動作還粗魯。生生把古啟苗一個大家閨秀氣得張口訓斥時都破了音。
白康不想這麼丟人,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走,要攆二人離開的一群人也退了出去。屋中瞬間空了,江氏的心也空了,她看著面前的古老爺,滿臉的不可置信:“老爺,那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你把人攆出去……”
古老爺痛得受不了,本來還想給夫人一個體面,可他此時煩不勝煩,直接嗬斥:“女兒被你教成這樣,你還敢來質問我,滾回去反省。來人,看好夫人,沒我的吩咐,不許夫人出院子。”
江氏接受不了女兒被攆出去,也接受不了自己被禁足,嗬斥道:“誰敢動本夫人?”
她看著被褥上的男人,聲聲泣血:“嫁給你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幫你生兒育女,幫你打理後宅,是,沒能生個兒子我有錯,可這府裡的女人誰生出來了?我好歹還生了個女兒的,老爺,多年夫妻,他們母子一回來,你就要翻臉不認人,我看錯你了!”
顧秋實出聲,說了一句公道話:“這生男生女,不隻是女人的事。”
江氏對於他這番公道話並無感激之意,惱怒地大叫:“要你插嘴?”
古老爺捂著額頭,顧秋實偏頭瞅了瞅,上前蹲下解開他的衣衫,一眼就看見鮮血已經滲透了厚厚的繃帶,他是真的撐不住了。
“把我的藥箱拿來。”顧秋實一吩咐,分給他的隨從立即應聲跑了一趟。
江氏本來還要發作的,看見古老爺解開繃帶後猙獰的傷,嚇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她看了看顧秋實,又看了看古老爺,道:“要不要再請個高明大夫?”
“你們這麼一場場的鬨,再高明的大夫都沒有用。”顧秋實語氣平淡,“其實我真沒有想接手家裡的生意,你們真沒必要因為我的出現而爭吵。”
江氏想說什麼,看見古老爺慘白的臉色後,到底是閉了嘴。
等到包紮完,古老爺已經睡著了。
顧秋實退出了書房,跟江氏一起往外走。
江氏走在前面,忽然回頭:“你最好識相些,不要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哼!”
顧秋實似笑非笑:“你這樣子好像要將我千刀萬剮似的,那我還真得試試。”
江氏:“……”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做事很是隨心所欲,搞不好真的被自己激出了爭搶的心思。眼神一轉,她又有了主意:“老爺很看重啟城,你想接手家業,得先問過他!”
“用不著你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吧。”顧秋實側頭:“古管事,剛才我聽父親說,讓你派人守著夫人,不許夫人出門來著。”
江氏噎住:“你一個庶子,管到嫡母頭上,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隻是說說,又不是真戳。”顧秋實不以為然,就算真戳他也不怕。方才他隱約看見藏在花木後的一角粉色衣衫,應該是方才好心提醒他的那個姑娘,他還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呢,那姑娘的處境似乎不太好……投桃報李,能幫就幫一把。
他回頭吩咐:“送我娘回房,我四處走走。”
劉氏沒有執意跟著,她一路聽著兒子和江氏爭執,見兒子始終占上風,心裡痛快極了。當初她離開前,夫人在府裡一手遮天,那時沒少為難她。如今被禁足,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
顧秋實繞過了花木,發覺那抹粉色已經不見,而是桃花站在不遠處。
桃花已經換上了一身華美的素色衣裙,身邊帶著兩個小丫頭,看見顧秋實後,她一揮手,讓兩個小丫鬟站在原處,自己湊了上來。她本就容色過人,此時薄施粉黛,更顯嬌美動人。眉宇微蹙,似含著無限清愁,聲音嬌柔地問:“古大哥,我有話跟你說。”
顧秋實揚眉,不接話茬。
桃花語氣柔媚:“你是不是恨上我了?”
顧秋實冷笑:“我好心救你,你卻對我們母子滿口謊言,還為我們招來了滅頂之災。你這臉皮也不厚呀,怎麼能問出這樣的話?我不該恨麼?”
聲音冷冰冰,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桃花嚇一跳,沒想到他這樣凶,小小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