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殿堂內,華蓋香爐中的青煙徐徐上升。
端坐高台之上的皇太女忽然睜開了一雙威嚴美目,白玉般的指尖輕撫著額頭,神情中尚有一絲怔忡,殿外一個身著宮廷製服的小太監就疾步而來,俯身恭敬的稟報道:“殿下,此次參與遴選的公子們已悉數被安排至禦花園賞花,殿下可要前去一觀?”
綺羅看向手邊茶盞,想著既是母皇的安排,自是不好推拒,遂起身道:“也罷,那就去看一看。”
此時的皇宮禦花園內可謂是分外熱鬨。
姹紫嫣紅的萬千花叢,曲徑廊庭中,或坐或站著幾個著青白藍黑各色衣衫的公子哥。
這些公子哥們無一不體態風流、姿容俊俏,當的上是繁花盛景、各有千秋,與園中百花襯在一處,一時到不知該是賞人還是賞花。
大慶國的女皇陛下有意為皇太女選侍君,這是各大世家貴族早就互通的消息。
大慶國以女為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女更是大慶朝頂頂尊貴的女人。
此次能聚在這裡,基本上都是過了幾次甄選,且家中父母在朝中身居高位的貴公子。
周子恒抬目看向左右,恰巧有幾人都是他識得的。
左手邊一身藍色圓領窄袖衫,神情威嚴的乃是朝中定國將軍的獨子沈清鋒,因常年習武,他的膚色比他們要略黑上一些,身材也更加魁梧,不苟言笑的樣子隱約有股凶相。
不算是大慶國女子們慣喜歡的夫郎模樣,因此即便及冠多年,依舊不曾嫁娶。
此次進得宮中,說不得已經成了內定侍君,也不知這沈公子內心是如何作想。
周子恒隻略略看上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目光落在他的右手邊,身著白衣,墨發挽簪,神情悠閒品茗的司徒清。
說來也是驚奇,旁的也就算了,這司徒清雖然是左相之子,身份尊貴,但卻患有眼盲之疾。
但即便是這般,他依舊能出現在這禦花園中,女皇陛下為了太女倒還真是用心良苦。
周子恒微垂下眼,想著自己母親在自己進宮前苦口婆心的勸說,不由有些許煩躁。
他自知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皇帝陛下在上,自己母親又是統管戶部的尚書,隻怕入宮做皇太女侍君一事已成定局。
可那皇太女長什麼樣子他見都沒見過,如何就能與其交互真心,情定終生,況且還要與這麼多人共侍一女,到底是不甘心。
周子恒眼神驀地暗了暗……視線輕抬又落到遠處,一身著黑色長衫抱臂靠柱,神情隱忍的趙盛身上。
這位他倒是不熟識,隻知其母在吏部任職,且是近幾月來節節高升的新吏,算是京中新貴。
周子恒目光掠過趙盛,對方異常敏感地與其對視一眼,之後又迅速移開視線,濃眉微皺,神情中隱有不耐。
周子恒順勢看向園中的最後一位。
“殿下,那位便是京中唯一的異姓候興義侯的長子敖鈺敖公子。”
綺羅站在隱蔽處,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禦花園中身著青衫,發束玉冠一派從容雅意的男子。
隨後視線又掃過其他,想著母皇當真是給她出了個難題,真要把這幾位都聚在她的後宮,隻怕她是一日也安生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