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第 290 章 決賽入圍,出國比賽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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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邇在努力控製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後, 當即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繪畫方向。

這次的參賽作品,就怎麼狂野怎麼來吧。

反正他也比較擅長這種畫風,還能和剛剛想的那樣, 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這並不是他自己在這裡杞人憂天。

而是事實就是, 黑暗總是會不自覺的向往光明。

這種黑暗,江邇自己理解,並不是把所有人都籠統的歸為壞人。更類似於一種情緒, 與心理狀態。

就像他自己,幼年被拐賣的經曆對他到底是有影響在的,現在的江邇可以冷靜的給自己歸類, 早幾年的他,就差不多有點點偏黑的樣子。

所以,他也清楚的知道,哪怕最開始不是楸楸救了他, 哪怕他和楸楸之後隻是像所有普通小孩子那樣普通的見面, 他也一定會被楸楸吸引, 會很想很想的, 想要和他做朋友。

因為楸楸是暖的。

他天生就好像一個專門來治愈所有人的小天使。

他的畫也是。

隨著楸楸這些年繪畫功底逐漸深厚, 他開始可以自如的用畫筆,表達著屬於自己的內心世界。

繽紛的。

溫暖的。

生機勃勃的。

過度的,不食人間煙火的, 高高在上的光明, 是會灼傷人, 讓人產生想要把這樣的光明拉下高台, 看這樣的光明在汙泥裡掙紮的惡意。

但楸楸不會。

楸楸是暖的,卻不刺目。

楸楸的年紀不大,但他用眼睛看到的事情, 理解到的事情,其實比許多成年人,都多很多很多。

他去過福利院,能和福利院裡的孩子們一起玩遊戲,給他們送糖葫蘆。他不會害怕那裡有些孩子殘缺的肢體。

他也去過養老院,在那裡,他見過暮年的老人,見過無情的子女,見過人性很是不堪的一面。

他做學校谘詢部部長的時候,每天都會接到許多學校資助學生的電話。

通過他們,小小的孩子也曾了解過,當一個人貧窮、獨身、肉眼可見的及不上周圍所有人時,他們的人生從最開始的求學時期,就會是何等的艱難。

這些楸楸都見過,看過。

也許年紀和經曆所限,他不能完全懂。

但他願意理解、包容、接近,出現在他生活中的,每一個善意且不易的人。如果他(她)們需要他的話。

這一切的一切,這樣的理解,這些年的經曆,這樣見過,看過,卻本身並不容易被負面情緒過度侵染,還保留著一絲懵懂的性格,構成了獨一無二的人。

也構成了這樣的人,執起畫筆時,獨一無二的畫。

嗯……

獨一無二的,很容易吸引陌生人,進而讓陌生人產生想要探尋作畫者本身的畫。

此時還在出神想問題的唐楸,並不知道,此時在小夥伴的想法中,他是這麼閃閃發光,這麼厲害的存在。

他自己坐在畫架前慢慢想,慢慢想,在細數了自己目前的十幾個靈感後,他決定,還是先畫近期對他最有觸動的一個靈感。

這個靈感,脫胎於半個多月前,他放進玩具飛機裝攝像頭的袋子裡的那幅畫。

表達的方式,也更抽象一些。

這一點,坐在那裡逐漸回過神來的孩子又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是受到小邇畫風的影響。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情,這種略帶抽象一點的方式,讓他覺得,可以更好的表達他這個靈感。

可能,這就是江叔叔說的,大家在一起相互交流畫風,會很有意思的原因吧。

確定了方向,接下來的時間裡,唐楸的複賽作品完成進度就很快提升了上來。

兩天後,當這幅畫已經畫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江邇好奇的湊了上去:“楸楸,你快畫完了嗎?”

他的進度比楸楸好像還慢一點。

不過也差不多快畫完了。

習慣了畫畫的時候可以聊天的唐楸,並沒有覺得自己被打擾到,他手中拿著一塊比自己的臉還大了很多的調色板,用畫筆沾上最後的一點點顏色,在畫上一邊點綴,一邊回應小邇的話:“嗯,還差這一點,就畫完了。”

江邇聞言仔細看了看楸楸這幅即將完工的作品。

“這是…兩團碰撞的星雲?”

“嗯。”點了點頭後,孩子自己又覺得這樣形容不太準確,補充道:“這個是星星團。”

他指著占據畫面一半空間的那團星雲。

江邇咂咂嘴,楸楸的調色功底,他不論看多少次,還是會覺得天馬行空。

許多種不同的顏色堆疊在一起,看似雜亂,實則有序且驚豔,看似有意炫技,實則信手拈來。

指完了星星團的所在,唐楸又自己都有些嫌棄的拍了拍畫紙的另外一半。

因為上面的顏色都已經乾了,這樣的動作並沒有對畫面造成什麼影響。

“這個是大黑雲。”

江邇點點頭,有些明白楸楸這幅畫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了。

算是繪畫中的一種常見對比手法,絢爛與暗沉,美麗與泥沼,光明與黑暗。

不過剛點完頭,江邇又眨了眨眼,湊近了面前的畫。

他這才注意到,他一開始原來是看錯了。

整幅畫面中,並不是絢爛躍動的星星團與大黑雲的分庭抗禮,各占半幅畫面。

而是這一整幅畫,都是星星所在!

隻是有些星星,暫時被隱沒在黑雲中。

那若隱若現的,讓人離近了看才能發現的微光,好像也在告訴看畫的人,我身上雖然蓋有黑雲,但是沒關係,我依舊在發光。

“楸楸,我一開始還以為你直接蓋的黑顏料。不離近了看,都看不到。”

“嗯。”

因為黑雲裡的星星被蓋住了,雖然也在努力發光,但是它們的光亮,可能暫時比不上沒有被蓋住的星星團。

所以,需要有合適的,願意湊近看的觀眾,仔細的在黑漆漆中,尋找還在發著一點點光的星星們。

“那楸楸你,一定是最會找這些星星的人。”江邇開口道。

***

芬迪斯克獎,以兩百年前一位創作出傳世畫作的文藝巨匠卡許.芬迪斯克的姓氏來命名。

傳承至今,以獎項為名,同樣被命名為芬迪斯克國際繪畫大賽的決賽場地,就坐落在一向有著國際藝術之都美譽的維城。

位於世界各地的選手們的畫作,由專人封存好後陸續送往維城。

對於自己的畫,大賽的評委們都是如何評價的,因為此時人還在C市,唐楸知道的並不是很具體。

他隻是在把畫畫完之後,就和小邇一起,把畫交給了江叔叔。

然後大概又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位於維城的評委會那邊,才傳來音信,正式給他寄來了大賽決賽的入圍邀請函。

同時還附帶著一張由大賽舉辦方全資的,飛往維城的國際機票。

和唐楸一起收到入圍邀請函以及機票的,還有江邇,以及江柏笙師弟韓風的兒子韓零,以及他的三弟子路北航。

也就是當年畫展比賽時,韓風口中天賦最好,學畫時間也久,他不願意派出去,憑借年齡和經驗,欺負他師兄家的小娃娃的那個弟子。

路北航當年是七八歲的年紀,現在幾年過去,周歲也有十四了。

大賽的報名年齡被限製在十到十六歲,他此時還在範圍中。

倒是韓風另外一個近年剛收的小弟子,因為功底還是不太行的緣故,在複賽的時候遺憾落敗。

讓自覺在他‘好’師兄江柏笙面前丟了面子的韓風,著實運了好幾天的氣。

算上上次去M 國當交流生,這是唐楸第二次出國。

依舊是有連續好幾天的時間,不能有父母家人的陪同。需要自己在評委會提供的宿舍裡生活、比賽。

對此,孩子自己的表現還好。

畢竟是有上一次的經驗在的。

而且哥哥和媽媽也和他說,會陪他一起去,然後在外面等他比完賽出來的。

爸爸也說,一定會在他出賽場時在外面和媽媽還有哥哥一起等他。

然後小邇那邊,同行的還有江叔叔。

韓伯伯也要帶著小零和路小師兄一起。

這樣一下子,就把孩子的安全感給填補的差不多了。

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聽佳佳說,維城特彆漂亮,到處都有音樂噴泉,還有很漂亮的草坪和花,還有鴿子。

爸爸媽媽說,等到他比完賽了,就帶他在維城玩一玩。可惜栗子哥哥還有小胖、小廩、小輝、佳佳……他(她)們這次去不了。

唐楸對此感覺遺憾,還算是情緒比較穩定了。

同一時間,龐嘉齊周廩他們幾個,就差在房頂上上躥下跳了。

龐嘉齊整個人焦慮的不成樣子,一晚上背著手在家裡的客廳裡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口中念念有詞:“我進不去,傅洵也進不去,我和傅洵都進不去。”

“那誰保護楸楸啊!”

江邇那小胳膊小腿兒的,在同齡人裡可能算個子高,可大賽的報名年齡標準,最高有十六呢!

大家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年紀,稍微差個兩歲,那體格子還有力氣都完全不一樣。

他,或者傅洵,這不去一個,能行?!

最保險的還是傅洵去,傅洵天賦異稟,天生力氣大,估計現在都能扔國外那金發碧眼的大壯漢了。

傅洵還細心。

和楸楸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楸楸也依賴傅洵。

可是傅洵去不了啊!

江邇,江邇他細心還行。

可他扔不了國外大壯漢啊。

他被大壯漢扔起來還差不多。

龐嘉齊想著想著,就癱倒在了沙發上。

幾分鐘後,又猛地一個鯉魚打挺,來到電話前,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那邊甫一有人接通,龐嘉齊立刻開口道:“喂?傅洵。”

“我仔細想了下,彆看江邇那小子說的信誓旦旦的,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趁著楸楸距離出國比賽還有一個星期,就明天!咱們去給江邇特訓!”

這個提議看似不著調,但傅洵並沒有拒絕。

第二天,星期六一早

當江邇嘚嘚瑟瑟的來到小院中,美其名曰和楸楸一起商量出國比賽要帶的東西時,擺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堆木板,以及傅洵訓練專用的紅磚。

以及一群虎視眈眈的小夥伴。

據說是要給他做出國特訓。

知道江邇是畫畫的,手要保護好,龐嘉齊把木板疊厚了一些,放到江邇的腳下,斬釘截鐵:“踢!”

江邇看看自己的腳,又看看木板,忽然一哆嗦。

旁邊的唐楸也睜大了眼睛,白嫩嫩的小臉兒上,乍一看表情嚴肅,實則嚴肅中帶了一點害怕。

要踢這麼多木板。

小胖說是出國特訓。

那他肯定也要特訓啊。

孩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有些不是很自信。

木板有點厚,他可能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