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第 254 章 楸楸和爸爸媽媽哥哥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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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澤逆著人流, 一路驅車趕來西城山腳的時候,唐誌勇和陳孟已經先一步到了。

這次突然的暴雨,降雨範圍覆蓋了整個C市以及周圍的幾個市。

因為不像秦澤那樣在帶著靜音耳機開會, 當第一聲悶雷在耳邊炸響時,夫妻倆幾乎是同一時間想到了還在西城山上踏青的楸楸。

接下來的時間裡,天不遂人願,雨越下越大,幾乎像是在一盆一盆的往下潑。

也就是兩人在注意到下雨的下一秒, 便想也不想的開車往西城山下趕, 不然估計隨著雨勢越來越大,市內的道路積水越來越多, 一般的小轎車是很難再開上路了。

西城山下的西城酒店內,運氣比較好,還沒來得及上山的遊客們看著酒店外的停車區。

也不知道是哪幾位遊客停在那裡的車, 因為停車區的地勢不好,有雨水倒灌,車都快被雨水淹半截了。

山下的排水係統健全, 都還是這個樣子。

可想而知山上的山路到底有多麼難行。

山上

好不容易到達民宿區的一群孩子, 此時都已經換上了乾爽的衣服, 然後坐在集合區的大廳裡,一人端了一碗辣乎乎的薑湯, 在老師們的監督下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喝。

唐楸此時罕見的沒有聽老師話, 而是抿著嘴巴,小臉兒表情有些嚴肅的用手抓著栗子哥哥的褲腿。

傅洵一開始是想反抗來著。他也是沒想到,小朋友的觀察力敏銳起來,真的有這麼敏銳。

也可能是他過橋時一不小心的異樣,到底是被小家夥記在了心上, 於是就一定要看一看他的腿。

眼見瞞不過因為今天受到了驚嚇,顯得比平時更敏銳的小朋友,再加上小朋友眼眶都快紅了,傅洵無法,隻好鬆開了自己同樣抓著褲腿的手。

隻是在鬆手前,補充道:“沒什麼大事,我自己處理過了。”

到底是爬山活動,傅洵出門前順道就帶了一小瓶跌打藥水,和一小瓶消毒藥水。

誰知道還真派上用場了。

唐楸聞言,第一次沒有第一時間相信栗子哥哥的話,而是選擇自己看。

掀開褲腿,隻見在小腿的位置,有很大的一片血瘀。

這種血瘀,一般是撞擊或者擠壓造成的,屬於皮下出血。

山上剛剛的雨太大,有石頭被雨水從山上衝了下來,進入到湍急的溪水中。

山上衝下來的石頭,沒有經過溪水的打磨圓潤,依舊是屬於山石的棱角猙獰模樣。

如果不是還有長褲腿擋了一下,估計小腿位置,會有一個很猙獰的,一看就是被鈍器撕扯出的血口。

見楸楸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傅洵立刻把褲腿放下去,伸手捂住小家夥的眼睛,安撫道:“不怕。”

傅洵沒說,他當時被溪水裡的山石撞到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慶幸,幸好他把楸楸給背起來了。

不然他和楸楸站位這麼近,萬一是楸楸在過橋的時候被撞了這麼一下……

他說過,要一直一直保護楸楸的。

他一直記得呢。

傅洵和唐楸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吸引了其他孩子的注意。

龐嘉齊把薑湯一口乾了後,呼出一口氣,扭頭就往楸楸和傅洵那裡看。

結果就見傅洵把楸楸的眼睛給捂上了。

不對啊,喝薑湯不是應該捏鼻子嗎?怎麼還給楸楸捂上眼睛了。

白輝皺著眉湊上去:“傅洵,你受傷了?”

他剛剛好像就聽見楸楸說受傷之類的詞語。

立刻放下薑湯就跑過來了。

傅洵搖頭:“稍微磕了一下。”

一旁終於沒有被栗子哥哥捂眼睛的唐楸抿抿嘴巴,才不是稍微磕了一下。

小家夥有些想哭,但是想到栗子哥哥現在還受傷了,他不能再哭了,他得照顧栗子哥哥。

想到這裡,唐楸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沒有那麼想哭了。

而另一邊,一聽說傅洵受傷,現場所有小夥伴們瞬間便呼啦啦的圍了過去。

江邇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個藥瓶子,瓶身都有些濕漉漉的,看著應該是從他換下來的濕衣服口袋裡現掏的。

彆說,還真對症。

接下來的時間裡,小家夥的所有時間,全部都用在了照顧他栗子哥哥身上。

“栗子哥哥,你喝薑湯。”一個小時過去,老師又端來了第二碗薑湯給大家喝。

唐楸端著他問老板借來的小托盤,把他和栗子哥哥的薑湯都端了過來。

因為之前沒怎麼吃過辣,唐楸對薑湯的味道,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太適應的。

可此時的小朋友把兩碗薑湯在自己和栗子哥哥面前一放,自己端起一小碗,仰起頭,咕嘟咕嘟就喝了起來。

自己喝完之後,他就開始幫栗子哥哥喝。

看著正在幫他端碗的小朋友,傅洵有些無奈:“楸楸,我的手沒事。”

誰知道小家夥伸手一指,傅洵低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背處也有一塊擦傷。

隻是這樣的小傷,他之前都沒發現。

好不容易看著一群孩子都喝完了薑湯,帶隊老師們開始組織著孩子們回分配好的房間休息。

下午時,想著孩子們應該都緩過勁兒了,老師們開始招呼著孩子們去度假區食堂吃飯。

唐楸臨走時和坐在床上的傅洵叮囑:“栗子哥哥,你坐在床上不要動,我去打飯。”

傅洵張嘴想說什麼,便聽小家夥自己補充:“栗子哥哥你放心,我認識去食堂的路,我等一下可以去找小胖他們一起。”

語畢,小家夥給了栗子哥哥一個‘你乖乖’的眼神,便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唐楸和傅洵的房間,在度假區民宿走廊靠裡的位置,走廊是單向通道,整個通道裡住的都是正陽小學的學生

龐嘉齊和周廩就住在走廊口的那一間。

唐楸開門時,傅洵就注意到,這兩個人就在門口站著呢,應該是在等楸楸。

這也是他沒有一定要跟著去的原因。

不然這裡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方,他是不太放心讓小家夥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的。

等唐楸走到食堂裡後,因為想到栗子哥哥受傷,所以他今天選的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菜式。

這些菜,就不用排很長的隊了。

打好飯,把飯菜用一次性盒子裝好的唐楸坐在食堂椅子上,等著小胖和小廩打飯回來。

等待之餘,小家夥看了眼外面,此時外面已經不打雷了。

於是,他把裝在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打開後蓋,把手機的電池摳出來,然後用紙巾擦一擦,便把電池又裝了回去,試著開起了手機。

長按了開機鍵大概五六秒鐘,隨著叮咚一聲響,原本已經被雨水泡透的手機,奇跡般的再次亮了起來。

連帶著小朋友的眼睛也亮了亮。

他不太知道信號、基站之類的東西,隻知道好幾位老師還有小夥伴的手機都被雨水淋壞了,不能打電話了。

順利開機的小家夥隻以為,隻要手機可以打開,就又可以給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打電話了。

熟練的按下一串號碼,唐楸歪著頭,有些期待的把手機放在耳朵邊。

其實這一場暴雨下來,不僅是西城山附近的信號基站受到了影響,連帶著市內的一些信號基站,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

幸好這個時候,時好時壞,壞的時候很多,好的時候隻有一小會兒的信號,還真就被碰巧接通了。

山下,穿著雨衣正準備進山的唐誌勇一愣,連忙拿出手機。

“喂?是楸楸嗎?”唐誌勇的聲音很輕。

唐楸的手機到底是被泡過水,話筒位置傳出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不過拿著手機的小家夥還是第一時間點了點頭:“嗯!”

陳孟劈手拿過唐誌勇手裡的手機,就開了外放,急忙問道:“喂?楸楸,你現在怎麼樣?”

“我沒有事。”越是困難的時候,小孩子就越是聽不了爸爸媽媽的聲音的。

剛說完沒有事,幾分鐘前還很堅強的給栗子哥哥打了一份飯的小家夥眼圈一紅,拿著手機:“但是,但是栗子哥哥受傷了。”

“我,我們和老師過橋,栗子哥哥背我,栗子哥哥被石頭砸到腿,很痛!”

栗子哥哥背他的時候,說是因為他最近瘦了,怕被水衝走。

小家夥一時可能反應不過來,可現在肯定就反應過來了。

栗子哥哥是怕水很冷,他過河的時候,腿會抽筋,然後受傷。

所以才背他的。

說到‘很痛’這個詞時,小家夥眼圈更紅了,仿佛感同身受。

“媽媽,雨什麼,嗚,什麼時候停啊?我,我下山帶栗子哥哥看醫生。”

孩子隔著電話哭的聽電話的位家長心都揪成了一團,聽到說小洵受傷時,也是又咯噔了一下。

接下來在秦澤的安撫和引導下,拿著手機的小家夥說清楚了傅洵的具體症狀,個大人才鬆了口氣。

聽描述,還好沒骨折。

唐誌勇張了張嘴,想要安慰楸楸,告訴他,爸爸等會兒就和景區工作人員一起上去找他了。

可還沒等他說,通話嘟的一聲,就又斷了。

唐誌勇知道,這估計是信號中斷了。

好在之前那一通安慰,楸楸的情緒聽起來好了很多

有這一通電話在,他們的情緒也好了很多。

最起碼身旁的妻子和大兒子,不會在已經被刷下來的情況下,再試著自己寫免責書交給景區,也要把他頂替下來了。

畢竟兩人裡,一個上山經驗沒他多,一個車子半路拋錨,跑過來的時候還崴了腳,現在腳脖腫的老高,還非強嘴說自己沒事。

他如果不是剛巧認識景區的一位負責人,對方是當年參加過他車隊的,知道他上山下河經驗豐富,給他作保,他估計也隻能在山下乾著急得,恨不得直接就扒索道上去了。

唐楸這一通電話打完,確實情緒平複了很多。

主要是小家夥不平複也不行,這邊他剛一掛斷電話,那邊就立刻被注意到他正在打電話的帶隊老師,還有其他陌生遊客們給圍住了。

其他小夥伴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見楸楸被圍住,立刻連飯也顧不上打了,某足了勁兒往人群裡擠。

等擠進了,他們才聽到遊客們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問楸楸:

“孩子,你剛剛是在打電話嗎?”

“你手機沒被淋壞?”

“不對,是你手機怎麼有的信號?我剛剛趁著沒打雷,接工作人員的手機,一直都沒打通電話。”

“孩子,你能不能把手機借我,我給我家裡人報個平安。他們在山下估計都快急死了。”

“大家安靜,安靜,我是這孩子老師,我先說。”

等到遊客們終於安靜下來,作為總帶隊老師的錢老師湊近了面前的孩子:“那個,唐楸同學啊,你的手機能不能借給老師用一用?老師給校長報個平安。”

其實現在被大家問得有些懵的小家夥下意識點點頭,好說話的遞出手機。

錢老師拿出手機,滿懷期待的撥通校長的號碼。

這麼多孩子一起上山踏青,從大暴雨,到信號斷了,再到現在,他怕他再不給校長回個消息,校長心臟病都快犯了。

誰知電話剛一撥通,篤篤篤的就響起了連續的空音。

還是沒信號?

錢老師有些氣餒的把手機還給面前的孩子。

周圍的遊客們也有些失落。

看來剛剛隻是湊巧信號好了一小會兒而已。

老師們和遊客們失落,拿回手機的小家夥自己也奇怪呢。

手機還好好的亮著啊,為什麼錢老師打不通電話呢?

還有剛剛,爸爸好像要和他說什麼,電話也忽然就掛了。

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的手機可能還是被淹壞了一點。

於是試著又給媽媽打了電話。

嘟嘟嘟

“喂?楸楸。”柔和的女聲從揚聲器中傳出。

在場的遊客和老師們,看看坐在那裡的孩子,又看看錢老師,忽然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