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見鶩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於是他又認真仔細的分辨了下眼前手機屏幕上的字符,和字符所顯示的像素大小。
——是真的。
雖然剛才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但眼前的信息內容實在是超脫了他的認知和想象能力,因此……就算是做夢,他也絕不可能會夢到桁冗主動去給他發消息的這種荒謬的夢。
而且還是如此……就像是吃醋一般的內容。
太過荒謬絕倫了。
意識到並不是做夢而是現實之後,薄見鶩先是驚喜和無措,大腦短路。
他的手指慌亂慌忙地在手機鍵盤上敲下了幾個字符,下意識準備立刻去回應,但敲出來地那些字句他不管怎麼看都不太滿意,於是句子他打了又刪,刪除了又重新輸入。
因為亢奮和激動,薄見鶩呼吸短促,手指也不禁跟著不受自控地顫抖了起來。
不過,在大腦短暫的短路過後,薄見鶩注視著眼前的消息,突然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之後,薄見鶩怔了怔,接著便露出了不解和迷茫的神情。
……嗯?
等下。
什麼攻略其他的npc?
桁冗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地發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給他人的人。
所以。
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薄見鶩蹙眉思索,在他短暫的思索了接近兩秒的時間過後,他靈光一現,陡然想了起來。
他回想起了自己剛才將賬號借給了他那蠢笨無知的弟弟的這件事。
薄見鶩沉默。
意識到始作俑者可能是薄惇然,薄見鶩面色一沉,隻覺得自己的血壓頓時上升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薄惇然到底做了什麼,但有一件事他是可以萬分確定的。
薄惇然做的事情,他絕對不喜歡。
生怕桁冗誤會了什麼,薄見鶩慌張地連忙向對方去解釋。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薄見鶩:不是我
薄見鶩:我現在不在遊戲裡
薄見鶩:我把賬號借給我弟弟了
薄見鶩:你等一下
薄見鶩:我現在就讓他下遊戲
薄見鶩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按得飛快,他回複的速度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一條接著一條。
整整五條消息,僅僅隻要了不到三秒的時間。
倉皇地向桁冗解釋完畢後,薄見鶩迅速地關掉了當前的聊天框,接著冷著臉點開了薄惇然的頭像。
點開薄惇然的頭像,薄見鶩的語氣和態度瞬間換成了另一副姿態。
簡短的命令。
隻有三個字。
意簡言賅。
薄見鶩:下遊戲
薄惇然這會正在遊戲內,按照道理來說,看不到遊戲彈幕的他,應當也是聽不到耳邊的手機消息提示音的。
因為在
進入到遊戲內後,他所唯一能聽到的,隻有遊戲裡的聲音,遊戲外的聲音將會自動屏蔽。
但在薄見鶩給薄惇然發去這條消息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正在遊戲內暢快遊玩的薄惇然突然背脊一涼,背後冒出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毛骨悚然的寒意。
就好像是一隻冰涼的涼手突然自身後攀上到了他的脖頸處,接著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薄惇然身形一震,一個激靈,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摘掉了脖頸上的遊戲頸環。
薄惇然心悸地摘掉了遊戲頸環後,視線無意間地從電腦顯示屏上幾條幾條地迅速往外蹦的直播間裡的彈幕上掃過。
對於‘鶩神’突然摘掉遊戲頸環,中止了遊戲的這件事,一眾觀眾感到猝不及防,頗為莫名和茫然。
【怎麼突然中斷遊戲了?】
【鶩神為啥突然下了?】
【老公~~~】
【鶩神我愛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臨時有事嗎?】
【鶩神為什麼不開麥啊?是麥壞了嗎?】
【想看鶩神的帥臉,鶩神開個攝像頭吧求求】
薄惇然瞥到彈幕內容,頓時身形一僵。
彈幕刷得飛快,眼睛幾乎看都看不過來。
薄惇然不知道直播間內的觀眾人數有多少,於是他下意識地又去看了眼直播間內的觀眾人數。
僅隻一眼,他就被嚇到了。
比他上一次直播,也就是第一次直播,人數起碼是十倍之多。
薄惇然現在直播間裡的熱度,甚至好像已經成為了這個直播平台當前熱度最高的直播間。
而要知道,這個直播平台,可是一個大平台,要想成為熱度最高的直播間,粉絲最起碼都得是好幾千萬的頭部大主播才行。
而薄惇然的賬號,卻是一個不過才開了沒半年的新賬號而已。
直播間熱度高,觀眾人數令人咋舌,禮物雖然薄惇然並不知道有多少,但就以目前的觀眾人數來看,顯然同樣也會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額。
但眼下的情景,卻並沒有令薄惇然感到驚喜和得意。
他隻有驚嚇。
和……背後發涼。
在這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的驅使之下,薄惇然遲疑地拿起了手機,低頭看了一眼。
他的身形再次一震,而後迅速地關掉了遊戲,並跟著一同關掉了直播間。
薄惇然迅速地下了遊戲關掉了直播間,然後乖巧地坐在電腦前,回複他哥發來的消息。
薄惇然:哥我下了
薄惇然:直播間也關了
薄惇然:【眼淚汪汪.jpg】
‘鶩神’突然一聲不吭地關掉直播間下了遊戲,直播間內的一眾觀眾猝不及防,毫無防備,一下子懵在了當場。
【????????????】
【下了????】
【直播怎麼突然結束了???】
【啊不是,我才來呢,怎麼突然就結束直播了??】
【啊?啊??????】
【什麼情況這是?】
【鶩神你去哪了,還繼續直播嗎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沒看到直播啊啊】
直播間內一眾觀眾慘叫哀嚎,紛紛求著薄惇然重新回來直播,但這些彈幕薄惇然都看不到,所以再怎麼哀嚎懇求,也毫無作用。
另一邊。
薄惇然乖巧地下了遊戲,而桁冗這邊,在收到了薄見鶩慌張地回複過來的五條消息後,他驟然清醒了過來。
原本殘留在腦子裡的最後一絲困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桁冗注視著眼前聊天框裡的對話內容,一下子陷入到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他依舊清晰的記得保密條例裡的內容。
也無比清楚的記得,按照公司要求,即便是離職了,但在離職後的五年內,也依舊要嚴格的遵守保密條例裡的內容。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隻問了薄見鶩為什麼在攻略其他的npc,而不是……為什麼沒有繼續攻略‘我’。
所以如果隻看眼前的對話內容,並不去看他之前的任職崗位和工作內容,他充其量不過隻是正好和身為內測玩家的薄見鶩是大學同學,正好和薄見鶩有著私下的聯係方式,在見到以前的大學同學在攻略其他的npc,並登上了熱搜之後,所以便忍不住去好奇的問一嘴罷了。
正經來說,他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對於所需要遵守的保密協議……的確有些擦邊違反的嫌疑。
保密協議裡,npc和玩家在私底下不得進行私聯。
但他和薄見鶩是大學同學的關係。
所以眼下如果隻要當作是大學同學之間的敘舊和閒聊,那就並不算違反保密協議。
不過令桁冗陷入良久的沉默的原因,並不在這裡。
另桁冗陷入沉默的,是因為……他竟因為誤以為薄見鶩在攻略其他的npc,而失去了一直以來慣有的理智和理性。
桁冗緘默。
這是……吃醋嗎?
他不知道。
但他現在必須得承認一件事。
——他並不想看到薄見鶩去攻略其他的npc。
他……不喜歡。
他以前以為自己並不會去在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管薄見鶩想要去攻略誰,都和他沒關係。
但眼下看來……似乎並不是他臆想中的那樣。
桁冗注視著手機顯示屏,腦子有些混亂。
這算是……喜歡嗎?
他也不知道。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是第一次體驗,因此他便對此一無所知。
手機的另一端,薄見鶩捧著手機等了半晌,但卻始終未得到桁冗的回應,於是便又小心
翼翼地再次發來了兩條消息。
薄見鶩:……消息你看到了嗎?
薄見鶩:是不是我解釋的還不夠清楚?我可以讓他當面向你解釋
面對著桁冗和面對著薄惇然時,薄見鶩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態度。
樓上。
剛訕訕下遊戲沒多久,向一眾公會成員詳細的解釋了來龍去脈的薄惇然,突然打了個寒顫。
再次收到薄見鶩發來的消息,桁冗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回神。
他不緊不慢地回了消息。
桁冗:不用
桁冗:很清楚
薄見鶩頓時長長地鬆了口氣。
鬆了口氣之後,他的情緒克製不住的蕩漾了起來。
簡短的五個字,令他心下酥麻發軟。
薄見鶩:那就好
薄見鶩捧著手機,再次飛快的發去消息。
原本擱置在雙腿之上的書籍現在孤零零的躺在鬆軟的地毯之上,被書籍的主人早就遺忘在了腦後。
書籍的主人此刻握著手機,再分不出一點的注意力去看向彆處。
至於剛才的頹然和黯淡,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
薄見鶩攥著手機,心情雀躍。
他心下期許,耐心的等著對方的下一條消息。
而桁冗……則正在思考聊天要不要就此打住。
一切都中斷在這裡。
所有的一切都恢複到原位,不再有後續,也不必擔心會違反什麼公司協議。
就在桁冗看著手機屏幕猶疑不決間,興許是因為等了許久都未能等到對方的下一條消息,於是桁冗看到聊天框的最頂端,薄見鶩的名字突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正在輸入……’。
薄見鶩的名字變換了好幾次。
輸入,然後停下。
兩秒後,重新再次輸入。
他不知道薄見鶩想要說些什麼,於是耐心的等著。
桁冗等了許久。
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時間,桁冗看著聊天框的最頂端在變成了輸入的狀態後,接著突然暫停,但在暫停了沒多久後,接著又很快重新變回到輸入的狀態。
這種狀態循環往複,持續了很久。
桁冗下意識以為,薄見鶩下一條要發過來的消息,必定是長長的一大段。
又等了將近好幾分鐘,終於,隨著耳邊的兩聲熟悉的消息提示音的聲響,薄見鶩的那條消息終於發了過來。
但出乎意料。
桁冗所以為的長長的一大段內容並不存在,薄見鶩隻發來了兩句話。
薄見鶩:你吃過午飯了嗎?
薄見鶩:如果還沒吃的話……我能不能請你吃飯?
小心翼翼的口吻。
隻是想請他吃飯。
桁冗愣住。
桁冗看著這兩條消息愣了好幾秒,接著突然醒悟。
對方剛才的輸入、暫停,接著繼續輸入……這種循環往複的狀態並不是因為想要準備長篇大論,而隻是單純的因為……將打出來的字句不滿意的刪了又刪而已。
桁冗忍不住低笑了聲。
桁冗:可以
桁冗:你想請我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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