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她不見了。(1 / 1)

第四十七章

“離開?”初月指尖緊縮, 眉心蹙著,“爸爸,我們去哪裡?”

“我會做好一切準備, 初月。”薑父嗓音沉穩, “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醫院, 一切聽醫生的,讓身體恢複好,然後我會帶你離開。爸爸還有些同學可以幫忙。”

從前, 薑父是最不願意麻煩人的性子。

公司突逢變故,他又一病不起,這才讓初月吃了這麼多苦。

他摸了摸她的臉頰, “初月,有沒有人強-迫你?”

“沒有。”初月忙搖著頭,“媽媽說的……我是做了, 但是沒有任何人逼我,我隻是把他們送我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拿去賣了……”

初月聲音越說越低, 爸爸眉頭輕輕蹙起一絲心疼,再次把初月抱入懷裡。

一個偷偷離開廣市的計劃也在父女倆的商量中慢慢成型了。

初月還不能露出太多的破綻, 要給爸爸恢複身體留下時間, 她咬著唇, 認真聽著爸爸的安排,對於即將到來的生活,初月在緊張和不安中, 更多的,還是期待。

同一時間,林宅。

林棲自外面慢跑回來, 剛從房間洗完澡,換了身黑色的T恤,一身休閒簡單的穿搭。

習慣性的從桌上拿起表,林棲看了眼,清冷的面龐上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

他緩緩下樓,房間內溫度適宜,傭人將早餐送上來,各色美食冒著誘人的香氣,熱氣騰騰,擺了一桌。

餐廳裡除了妹妹林煙,爸媽也在,傭人拉開椅子,“少爺。”

“嗯,”林棲瞥了眼桌上的早餐,看到了點綴著小紅莓的乳酪蛋糕做甜點,便低聲問道,“這個蛋糕甜嗎。”

“少爺,味道適中,算是酸甜口味的。”傭人笑了笑。

林棲吩咐:“再做一份,等會我要帶去醫院。”

傭人點頭,林棲這邊話音才剛落,林母便笑了聲,“你這個暑假哪裡都沒去,光往醫院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親生爸爸在醫院呢。”

林棲唇角掛著一貫的淺淡笑意。

林父也緊隨著林母之後出聲,“昨天我跟院長打了電話,聽說手術挺順利的,什麼時候把那女孩帶回家讓我和你媽媽也長長見識?什麼樣的女孩能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一旁的林煙笑出來,眼看著爸爸媽媽看向自己,她頷首,“放心吧,她很單純,很讓人喜歡。”

“是嗎,”林母喝了些果汁,“女孩子性格還是單純點好,免得像你,儘讓你哥哥擔心——”

話音才剛落下沒一會兒,林母又問道,“我怎麼聽說,林棲你和徐祀好像喜歡的是同一個女孩,這是真的嗎?”

林棲沉默的吃著飯,過了會兒才抬眸,“嗯,但是她還沒有決定跟誰交往。”

“徐祀向來強勢,跟林煙在一起誰也不服誰,這種男孩哪有人喜歡。”林母下巴微挑,“你呢,對女孩溫柔一些,她想要什麼都送給她,我看我兒子的贏面還是很大的。”

林棲應了聲,他的嗓音過了變聲期,沒外貌看起來那麼的冷,非常乾淨與清潤。

“我對初月是認真的,我也希望她選擇的人是我。”

“放心吧,哥。我看她對你還是有點感覺的。”林煙沒了往日咄咄逼人的感覺,笑了笑,“上次我看到你們在房間……你不是陪她玩的很開心嗎。”

林棲沒想到她說這一出,那次是他情不自禁吻變了初月的全身,嚴格來說,他們壓根什麼都沒做。

但看父母的表情,明顯是誤會了,林父輕咳了聲,“林棲,你可不要做玩了就不負責的人,什麼時候把她帶回家吧,商量個時間,給你們訂婚。”

“她不是今年考大學麼。”林母捏了塊點心遞到唇畔,“我也有些人脈,看她想去哪裡讀書,還是陪你出國?”

“……算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不要管了。”安靜了會兒,林棲說。

少年的視線緩緩向下,看向自己的手腕。

上次和初月在寺廟裡求過的飾物,被林棲用朱紅色平安繩串好,係在了手腕上,如果這次佛祖還能顯靈保佑他……他一定要和初月在一起。

不,無論如何,他都是初月的。

-

這幾天,初月格外的乖巧。

她上午會去醫院陪著爸爸,徐祀他們幾人就跟商量好似的,每天都是不同的人來找她,初月不想露出破綻,也就每一個人都耐心地陪著,連晚上都會跟謝澤星去遛狗。

下午,她會留在家裡跟著許翊景學鋼琴,為這個月底的宴會做準備。

“錯了,你彈琴的時候能認真點嗎?”許翊景坐在沙發上,放下平板,抬眼,他挑了挑眉,“一首曲子彈得斷斷續續,難聽死了。”

初月抬手,把譜子翻回去,聲音脆脆的,很嬌,“坐著說話不腰疼,這首曲子很難嘛。”

“這有什麼難的?”許翊景忽的起身,徑直走到她面前,斂眉掃了一眼,看著她白皙纖細,泛著淡淡粉色的指尖,直接一把握住,調整著她的手勢,“你又偷懶,手指立起來,難怪這麼難聽。”

“我不練了。”初月顯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她彆過頭,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那雙明亮漂亮眼睛也儘是不滿和委屈。

恍惚間,許翊景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高中。

初月特彆小孩子氣,必須要他費勁的哄,使勁哄才肯聽話,要不草服她,要不哄好她,許翊景那銳利的眉眼慢慢垂下。

他第一次心動被奪走,從此便身心沉迷,不可自拔。

為了她,一步一步退讓,一步一步忍耐,所有的聰明和驕傲在她面前化為烏有。

許翊景甚至不想去回憶自己那天是怎麼求她不要分手的,為此還發了高燒。

大半月前,他剛放暑假回來,在餐廳碰到她,她還是那副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現在卻願意乖乖坐著學鋼琴,或許真的把他當成了哥哥。

她性格其實很單純,想法也總是簡單。

“月亮,過來。”許翊景出聲,按住初月的肩膀,硬是把她轉過來看著自己。

許翊景又是那副銳利張揚的少年勁,他緩緩揚著熟悉的腔調,“我隻彈一遍,你看好。”

“……”初月心不在焉。

“記得看我的指法,不要看我的臉。”許翊景又提醒了一遍。

初月說,“哥哥,你也太自戀了。”這一聲哥哥喊得嬌滴滴黏糊糊的,一看就是故意的。

許翊景不怒反笑,“不然呢?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你大概不知道我在清大的新生晚會上,是所有新生中最受歡迎的男生。”

他生得很好,五官確實俊美精致,主要是氣質太獨特了,初月從未見過像他這樣自信狂妄又張揚的男生。長相和氣質兼得,幾年後估計隻會更受歡迎。

“那是什麼表情?”許翊景看初月又開始走神,聲音忽的壓低,“要我證明給你看?”

他手指修長,指尖的溫度比她略低,就這樣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哥哥!不要!”初月忽然開始掙紮,身子有些僵,耳尖緋紅,“不要,鬆開我……”

“雙手都被占據了,我看你要怎麼辦,嗯?”許翊景揚起唇,看著初月拚命掙紮。

“好了,好了,我承認——你真的很好看,你很帥,可不可以?鬆開我……”

少女柔軟的唇吐出輕輕地字句,她身上那甜美的味道令許翊景幾乎全部失守,屋外的日光溫柔灑落,許翊景暗黑色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她的唇瓣。

他覬覦很久了的那雙唇。

少年的手緩緩鬆開她,望著初月,他總容易回想很多事情,第一次追求女孩,第一次和女孩去酒店,第一次為女孩做她喜歡吃的東西,第一次為她考試作弊……

總之,許翊景不會允許任何人搶走自己的女孩,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初戀男友……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們更加般配的人。

初月往後,隻會和他在一起。

也許是許翊景的視線過於直白,讓初月無法忽視,“哥哥,還教我嗎。”

“來吧,”許翊景坐在她的身旁,把她的手放在鋼琴上,耐心調整著她的姿勢,他垂著睫,試探性地一步步靠近她,初月顫了顫,但是她知道,她想要偷偷離開,就必須騙過許翊景。

這次,初月沒有拒絕,而是讓許翊景把自己抱得更緊了些。

-

初月爸爸身體恢複的很好。

剛做完手術那幾天,他下地能正常走很久,再加上這段時間又在訓練,等出院時,臉色也不在是病態的蒼白。

這幾日,初月把宋連緒送她的包都拿去賣了,初瑤給她的那張卡,也被她特地把錢取出來,又存到另外的卡裡。

父女二人沒告訴任何人,是那天晚上偷偷離開的。

薑父聯係了曾經的同學,給他們安排了輛私人的車,初月也壓根沒從許家帶出什麼東西,小小的行李箱隻把爸爸平時吃的一些藥,換洗的衣服裝上。

趁著夜色,他們先坐車離開了廣市,以前公司的下屬也趕來幫忙,把他們連夜送出了省。

……

徐祀已經好幾天都沒見到初月了。

偏偏,幾天前初月還說要給他準備驚喜,讓他耐心等著,徐祀邀請林棲,一同去了馬場。

廣市的土地寸土寸金,偏偏徐家還能在這裡有個私人馬術俱樂部,徐母熱愛馬術,這些年馬場也不斷擴張,價值越來越高,連英國貴族間一些私人賽事也都在這裡辦過。

工作人員把徐祀那匹喂養的漂亮的黑馬牽出,四肢強健,血統高貴,一看就是受過精心馴養的。

徐祀接過韁繩,翻身上馬,他穿著西裝長靴,身姿高貴優雅,馬場旁還有看台,上面也坐著些徐母生意場上的朋友,見到賽道上的徐祀,那邊顯然發出了驚呼聲。

“試試?”他調整好帽子,詢問著好友。

林棲不無遺憾,“抱歉,我今天沒什麼心情。”

“等會兒我們就去醫院,昨天我問過院長,他說初月爸爸今天出院。”徐祀控製著韁繩,馬兒向前,他落下一句,“我會帶初月來玩,她一定很感興趣。”

“……你要嚇死她,她不會答應的。”林棲無奈極了。

馬兒越跑越快,朝著障礙欄越過去,林棲見徐祀嘴角勾起的笑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初月。

初月爸爸出院,就意味著她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她會選誰?

林棲在原地待了會兒,跟著工作人員去了後面的馬廄,找到了林煙那匹棕色的馬,低頭為它喂新鮮空運而來的草料,就在此刻,手機響起了。

他低下頭,接過毛巾擦乾淨手,手上的東西交給了一旁的人。

對方驚訝地發現,剛才還溫和撫磨馬匹的少年瞬間變得冷淡和高高在上,他脊背弧度始終是自然筆直的,但那股淡漠強大的氣場讓人想到了風平浪靜的海面。

一切危險仿佛都即將噴湧而出。

“你說什麼。“林棲微微抬起下頜,“宋連緒,你最好不要是在跟我開玩笑,她可能隻是回家了。”

“我問過許翊景,她兩天前就以跟同學出門玩為由提著箱子跑了。”

“……初月不見了?”林棲冷著嗓音,“醫院的監控呢,初月的銀行卡,還有他爸爸的銀行卡你查了沒有,機場的航班,身份證有沒有購買機票。”

手機那側,宋連緒冷著嗓音道,“跟你打電話前,我已經查這些事情,統統都沒有,所有信息都找不到她。”

“看來——”宋連緒頓了頓。

林棲卻早就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初月。

早就計劃著從他們身邊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