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據說,原本,沒有人見到憂鬱詩人秦裕運動過。
憂鬱詩人,每天要不就是坐在窗邊憂鬱,要不就是坐在操場邊寫詩。
但是,自從某一天起,聖愛德堡高級學院的學生發現,秦少居然開始運動了!
體育課秦少向來從不參加,而現在,他成為了最積極的那個。
體育老師說熱身跑一圈,秦少居然恨不得跑三圈。
秦少擦去額角的汗水,眼神悠遠地淡淡開口。
“我發現,鍛煉身體,和寫詩一樣重要。”
路沫沫:……那聽起來是不太重要。
寫詩是文抄公,鍛煉身體是準備抄誰?
蛋白質女王?
同時,也在這一天,天台樓下的垃圾桶也發生了一件怪事。
向來一天都不滿的垃圾桶居然一中午就莫名其妙地滿了,裡面塞滿了團成團的廢紙。
這兩件事情,或許是沒有任何聯係的。
就算有,那第二件事情,也隻有掃地阿姨一個人知道。
2
第二天,楚小雨沒來上學。
病假,理由是拉肚子。
同學老師都見怪不怪,說是楚小雨天生體弱多病,請病假回家是常有的事兒。
像前段時間那樣,連續幾周都沒請病假,才是反常。
路沫沫:……本以為是鋼鐵般的胃,沒想到隻是鋼鐵般的馬桶。
原來,之前龍少讓楚小雨一遍遍跑食堂不給楚小雨吃飯的時間,那不是在欺負她,那是在拯救她的胃。
沒有龍少,就沒有楚小雨的胃那幾周沒請病假的安穩。
3
路沫沫被校長以“上上周的升旗手”的名義派到了楚小雨家,給楚小雨送作業。
同行的,還有本周的升旗手,韓宣文。
路沫沫不理解。
這個升旗手,它難道不具有保質期麼,它難道一輩子不過期麼!
相比於路沫沫,韓宣文似乎很開心,至少嘴角沒有放下來過。
他每天都在努力,但始終沒達成沫沫給他的挑戰。
在達成挑戰之前,他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沫沫了。
沒想到校長給了自己這次寶貴的機會。
4
當路沫沫站在楚小雨家門前時,她又看了三遍手上的地址,才確認自己沒有找錯。
路沫沫沉默地看著面前這座地處市中心的獨棟帶院小彆墅,沉默地走上前,沉默地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
路沫沫抱著最後一絲不確認,問道:“你好,請問是楚小雨的家麼?”
中年婦女點點頭。
“我是她媽媽,你是……?”
路沫沫再次陷入了沉默。
市中心,三層樓小彆墅,院子裡有假山有假水,但是是家庭貧窮的女主。
那她在穿越之前,四十平,沒裝修,老破小,沒電梯,還是租的破房子,究竟算什麼。
女主這叫家境貧寒。
那她大概是臭要飯的。
見路沫沫許久不答,楚小雨媽媽再次疑問出聲。
“同學,你究竟是誰?有什麼事?”
路沫沫幽幽地搖了搖頭。
“我不是同學,我是窮鬼。”
5
窮鬼這一關鍵詞,似乎觸發了什麼特殊機製。
楚小雨的媽媽,突然間就悲戚地哭了起來。
她開始滔滔不絕地對著路沫沫和韓宣文訴苦。
訴苦內容很長,長話短說一些就是,我家很窮,吃不飽穿不暖,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們家小雨有多麼多麼的堅強和努力,憑借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獲得了免除學費的資格,這才能進入聖愛德堡高級學院念書。
訴苦完之後,楚小雨媽媽用帶著淚花的目光看向路沫沫和韓宣。
楚小雨媽媽的內心,是有些期待的。
這一男一女,肯定有一位是小雨的白馬王子或白馬公主吧!聽到了我們家小雨如此不容易的過去,肯定會感動和心疼得難以自抑,肯定會更愛我們家小雨了!
媽媽我呀,可是很開放的,是男是女都一樣,隻要有錢就行!
……那還真是,非常開放。
路沫沫往後退了一步,並轉頭看了韓宣文一眼。
言情的事情,還是交給言情來解決吧。
哇!沫沫居然主動看了我一眼!
韓宣文當即激動地心領神會。
路沫沫:……這個韓宣文,他究竟是個什麼品種的究極戀愛腦?
戀愛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戀愛腦錯把自己當成了戀愛腦的對象。
韓宣文轉頭,禮貌地對楚小雨媽媽說道:“阿姨您好,能讓我們進去說話麼?我們已經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了,我的同伴就快要站不住了。”
路沫沫:謝謝,但並沒有。
6
楚小雨媽媽也是個明白人。
她一下子就排除了韓宣文這個白馬王子選項,一心攻擊路沫沫這個僅存的白馬公主選項。
將兩人請入彆墅後,楚小雨媽媽對路沫沫開啟了多重催/淚//彈攻擊。
楚小雨媽媽使用了比喻、誇張、對比、排比、通感等修辭手法,生動形象地描繪了她家有多窮,楚小雨有多不容易。
路沫沫看了眼周圍這裝修得古樸精致的大彆墅。
語言很生動形象,就是環境沒有一點說服力。
聽著楚小雨媽媽滔滔不絕地對自己輸出,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路沫沫隻能無奈開口。
“阿姨您好,這麼艱難的話,為什麼沒想過賣房子呢?”
賣掉大彆墅買個普通的兩室一廳,估計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最少吃十年。
楚小雨媽媽愣住了。
路沫沫貼心地開始為楚小雨媽媽找理由。
“這是祖宅,不能賣?”
楚小雨媽媽搖了搖頭。
“這是我和她爸買的,我們家就是為了買這套房,才變得這麼窮……”
路沫沫:“……”
很合理,所以為什麼不打從一開始就買個普普通通的兩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