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能困住她(1 / 1)

高天光:“……”

不是有點遠。

是遠出了天際。

周瑟瑟看出了高天光的不舍,悶悶一笑,趕緊轉移了話題,“礦山受傷的工人怎麼樣了?”

兩人又聊起了礦山。

盛西江下意識的掃了顧中華一眼,平時一直很會調節氛圍的某人,今天卻異常的安靜。

就連星星和點點都感覺到顧伯伯的變化了,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

點點甚至還把自己最愛吃的排骨,送給了顧中華一塊。

一頓飯賓主儘興,顧中華除外。

晚上八點多。

周瑟瑟才把兄妹兩人送走,回來就看見顧中華又倒了一杯酒。

周瑟瑟雙臂環胸。

身子斜斜的,倚靠著門框,似笑非笑的問道,“剛剛還沒喝夠呀?”

顧中華哼了一聲,拉著盛西江,非要盛西江同他一起喝酒。

周瑟瑟趕緊走過去,把酒杯搶過來,“你沒看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就滴酒沒喝沾嗎?傷還沒好,喝什麼酒?”

顧中華一個人嘖了一口白酒,“弟妹,我跟你說,我小時候也挺白的。”

周瑟瑟噗嗤一聲,然後覺得笑話彆人不太好,又趕緊收回去。

坐在了顧中華對面,“嗯,然後呢?”

顧中華摸了摸自己一張糙臉,“現在怎麼就這麼黑了?老盛憑什麼就比我白?老盛,你是不是背地裡偷偷搓了你媳婦兒的萬紫千紅油?拿出來給我搓搓。”

盛西江:“……”

周瑟瑟百無聊賴的拖著腮,“看上我高陽妹子了?”

顧中華含糊不清的說道,“看不看上有什麼用?人家喜歡的是小白臉,是老盛這樣的。”

盛西江無語,“你說話就說話,彆胡亂攀扯,不然,你趕緊滾出去。”

周瑟瑟若有所思的轉過頭,認真的盯著自家男人看。

其實盛西江也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白臉,膚色也是略微的偏向古銅色,畢竟像他們這些人天天訓練,太陽毫不留情的打在臉上,就算是天生的冷白皮,這張臉放在太陽下暴曬這麼多年,也難以維持。

不過……

盛西江的身上還是挺白的。

周瑟瑟勾了勾手指,“我有個辦法,你每天晚上洗完臉,就搓香香,搓上一兩個月就能變白了。”

顧中華:“有點惡心的樣子。”

周瑟瑟聳肩,“那你就不搓好了,你喝夠了沒有?喝夠了我們該收拾飯桌了。”

顧中華拎著剩下的二兩小酒,去院子裡喝了。

周瑟瑟和盛西江對了個眼色。

——他沒事吧?

——沒事。

——

第二天。

周瑟瑟去了一趟醫院。

第三天。

周瑟瑟又去了一趟醫院。

第四天。

周瑟瑟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盛西江坐在家裡,和點點玩著老虎吃小孩的遊戲。

就是在地上畫一個四乘四的方格,有八個小孩,兩隻老虎,小孩可以被老虎吃掉,可是如果老虎被圍住,老虎就死掉。

“我娘怎麼還不回來呀。”

“嗯?”

“爹,你玩的太爛了,我不想和你玩兒了。”

“你娘去醫院了。”

點點兩隻小手拖著肉乎乎的小臉,小臉上的肉肉都被從手指縫隙裡擠了出來,小小的歎了一口氣,“我娘最近怎麼老是老是老是去醫院呀?!”

盛西江心裡一哽。

盛瑩瑩走進來,很明顯是聽到了小朋友的話,“你娘去探望朋友了。”

點點好奇的追上姑姑,“是娘最好最好的朋友嗎?肯定是,要不然怎麼每天都要去陪他呀。”

盛瑩瑩抱起點點,“你這個小機靈,姑姑帶你去後山上采蘑菇好不好?”

點點高呼萬歲。

倒騰的兩條小短腿下地,迅速去扒拉出來了自己的小筐子。

挎在短短的胳膊上,又帶上了周瑟瑟用剩餘的碎布給她做的紅色小帽子,完全就是一個采蘑菇的小姑娘。

盛瑩瑩有些無語,“我的乖乖,秋老虎這麼厲害,你戴著帽子是要捂汗啊?趕緊摘下來。”

點點一隻小手按著小腦袋,邁著小短腿就往前跑,“我不要摘帽子,姑姑,你快跟上來呀——”

盛瑩瑩無奈,“來啦。”

家裡隻剩下了盛西江一個人。

盛西江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了一本筆記本,一支筆。

筆記本鋪平在桌面上,盛西江手裡捏著鋼筆,開始寫字。

一不留神,半個小時過去。

周瑟瑟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盛西江迅速像做賊一樣,趕緊把筆記本合上,把鋼筆彆在了筆記本上,又放回了原地,“回來了,傅沉怎麼樣了?”

周瑟瑟走進來。

盛西江趕緊遞上了一杯溫水。

周瑟瑟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好多了,梁牧說他昨天晚上吃了一小碗水餃,也能下地走兩步了,醫生說,他年輕,身體好,恢複得快。”

喝完。

周瑟瑟又隨手把杯子遞回去,盛西江接過杯子,“傅沉,他什麼時候回四九城?”

剛好周瑟瑟今天也問了,“再過二十天吧。”

二十天。

差不多夠了。

盛西江嗯了聲,垂了垂黯淡的眼眸,“餓了嗎?”

周瑟瑟搖頭,搬著板凳坐下來,“我想和你說件事兒。”

盛西江雙手下意識的捏在一起,“嗯,你說。”

周瑟瑟言簡意賅的說道,“傅沉走的時候,我想和他回去一趟。”

盛西江的腦海裡、心裡都有些亂,自動的忽略了一趟兩個字。

雖然心裡早已經有了猜測,可當真正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是像被錘子重擊了一樣,又酸又脹又疼,“好啊。”

周瑟瑟笑意盈盈,“好,那我明天去醫院告訴梁牧,讓他到時候去買火車票的時候給我也買出來。”

盛西江頷首,深吸一口氣,“好!”

周瑟瑟開心得躺在床上,兩條腿晃來晃去,“盛西江,我有預感,我能賺好多好多錢。”

盛西江當然知道。

在這麼個小地方,她都能風生水起,如果到了四九城那樣的大城市,她就找到了自己的主場,肯定會在這裡過得更好,肯定會比在這裡賺到更多的錢。

這叫什麼?

對!

女企業家。

到時候,可能都能在廣播裡聽到她的消息。

舍得放她走嗎?

當然舍不得。

他剛剛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如此牽腸掛肚的滋味,他的心裡早已經想了無數次和她的一輩子了,可現在,一輩子裡,即將就沒有她了。

他不想讓她走,隻要想一想走這個字,就會撕心裂肺。

可是他又不能困住她。

他做不到,像折斷一隻小鳥的翅膀一樣,把她禁錮在這裡,禁錮在這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地方,讓她滿腹才華無處使。

他不能這麼自私。

他的瑟瑟,應該擁有更廣袤無垠的天空,鷹擊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