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全副武裝的潛伏者還不夠達達利亞喝一壺的。
進門起到達達利亞全部解決敵人一共過去不到五分鐘, 達達利亞的等級也順勢進入了五級。
為了方便天川明使用異能力,公寓建造時便在隔音上花了大心思,後期更是不計成本用各種隔音除味的材料將屋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雙方使用的槍·械又都安裝了消音設備, 再加上如今正是下班高峰期,公寓臨近馬路, 吵鬨聲很好的將屋內的動靜遮掩了下去,以及公寓內的居民們在這個時間點大都還未到家, 這番激烈的槍·戰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吩咐達達利亞好好看守這些潛伏者後,以防有人在外部時刻注意屋內燈光變化, 空並沒有開燈,而是摸黑借元素視野快速掃描了整間公寓,果不其然在屋內找到了異能力的殘留。
——一疊厚厚的文件, 被燒了大半, 隻剩勉強幾張還保留著完整的模樣。
顯然,空與達達利亞來到這裡是,這支潛伏者隊伍也才進屋不久,除了提防武裝偵探社的人前來調查,更多的隻怕是要銷毀屋內殘留的線索。
幸好我們人多, 方便分頭調查。
空心有餘悸地想。
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的合作消息隻在內部流通,除了這兩個組織, 目前橫濱還無人知曉這兩個原本對立的組織居然選擇了聯手。
關於天川明調查事件同樣如此, 武裝偵探社與警方的合作並非什麼秘密,他們也從不遮掩自己對天川明事件的調查。然而,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同樣是一種幌子,除了吸引暗中勢力主動針對他們,從而方便武裝偵探社找到蛛絲馬跡, 更是對港口黑手黨行動的掩護。
隻有藏在暗中的組織,才更容易能挖出黑暗中隱匿的秘密。
“KK商會,一億五千萬日元,A級幸運。”
“三木財閥,十億日元,S極幸運。”
“...株式會社,八千六百萬日元,A級幸運。”
“這是什麼意思?”空打開手機夜視功能,挑了個絕對不會被注意到光線變化的位置,將手中的資料挨個拍照,發送給了田山花袋。
很快,田山花袋驚訝的聲音便從耳機中響起。
“三木財閥?那不是超級有名的財閥麼?”田山花袋報了個讓空瞠目結舌的金額:“他們怎麼會和天川明扯上關係?”
“這,這得多少個零啊。”空絲毫沒有注意到田山花袋的詢問,滿腦子隻剩下一個想法:有這些錢,我想養多少同伴就養多少同伴,聖遺物想買多少就買多少,氪穿聖遺物池都不是問題!
可惜以我現在的日收入,再活個五百年都攢不夠這麼多錢!
萬惡的有錢人!
唉,要是迪盧克,凝光或者多莉在這裡就好了。
越是貧窮,空就越是想念那些在賺錢上一等一好手的夥伴們。
“空,空?你在聽我說話嗎?”
花袋連番的問話終於讓空的思緒重新投入了正事上:“我聽著呢,你說!”
“哦。”花袋完全沒想到空會因為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受了挫折,還以為他身邊又出現了什麼事,暫時絆住了他。
畢竟空一直都很忙的樣子,連通訊設備都會時不時關閉一段時間。
花袋很是信任的在心裡給空尋找借口,道:“那個XX株式會社,還有你拍給我照片裡的一些公司,我剛剛查過了,他們都會參加『招商引資對接會』!”
與此同時,國木田獨步的聲音也加入了通話中:“我懷疑招商會的目的並不是表面上宣傳的那樣,而是和天川明有關。”
空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他們在販賣幸運值?”
“很有可能。”國木田獨步道:“如果隻是普通的犯罪,又何必會涉及到異能特務科和橫濱政府?隻有足夠龐大的利益鏈,才會讓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產生欲望。”
幸運值,一個本最無法被金錢買到的存在。若是能用日元交易,這些人的瘋狂程度根本無法想象。
“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方向果然沒錯。”國木田獨步的聲音中多了一抹苦澀。
怪不得這次的調查困難重重,如此龐大的勢力參與,涉及的又豈止一個小小的橫濱?
就連被盜的一億日元在這起案件中,連個水花都算不上。
“接著調查吧,在這裡唉聲歎氣的也沒意思。”一直旁聽三人交流的與謝野晶子終於開口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天川明抓住。”
他們糾結再多的事都毫無意義,如果能夠抓住天川明,什麼幸運值交易豈不是都將成為無稽之談?
“說起來,我剛剛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空卻忽然道。
“什麼?”
“國木田前輩,如果你是那個幕後黑手,當我發現有一群人在調查天川明,之後推特上也出現了天川明相關的詞條,甚至因為虐寵物話題引發了極大的討論度,且這一切都是在一個下午的時間發酵,”
沒想到空回突然將問題拋給自己。國木田獨步想都沒想直接回答:“當然是第一時間轉移天川明的據點,最好是將他放在自己能控製的最安全的地點,同時在天川明曾經的據點設下埋伏,最好能將調查者們解決在那裡...”
話說到一半,國木田獨步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可是你給我們的七個地點,全都是普通的公寓。”
“距離招商會還有多少天?”
“兩天。”花袋迅速給出回答。
“兩天時間雖然不長,卻依然可能出現各種意外。”國木田獨步道:“如果是我,現在最安全的地方絕對是橫濱政府或異能特務科的地盤!哪怕出現意外,還能度外宣布這是異能特務科將犯罪者抓捕成功了。”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在據點裡碰到的潛伏者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對付我們,還有可能用來抓捕天川明呢?”
空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
...
橫濱最神秘的地方不是鐳缽街,而是如蛛網般遍布整座城市的小巷。
這些處於建築夾縫之中,從城市建立的第一天起便存在的灰暗地帶不僅僅是垃圾桶與泔水桶放置的地點,更是橫濱藏汙納垢,秘密叢生的黑暗森林。
天川明將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顧周身彌漫的腐臭味,咬著牙在小巷中踉蹌地向前走著。
這些惡臭的味道正好能掩蓋他身上的血腥味,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右手臂殘留著幾縷暗紅。
靠著積累的幸運值,天川明順利從被包圍的藏身點逃離,隻有右手臂在漫天的流·彈中受了擦傷。
為了能將他帶回去,那些人已經喪心病狂到不顧周圍是民居,竟然選擇在公眾場合直接開槍。逃離時,他的餘光注意到好幾名路人受到意外之災,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但這些年的折磨已經讓他對生命一詞極為冷漠,也沒有閒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同情心——儘管對方的死亡和自己息息相關。
“逃跑”,簡簡單單兩個字,天川明卻等了太久太久。
他不想再被關在那間幽暗壓抑,堆積了無窮無儘屍體的房間裡。他以為放棄抵抗,順從那些毫無人性的家夥,自己就能獲得短暫的自由。可沒想到,他的確從監獄中被放出,卻轉瞬又被關入一座座美名其曰“自由”,實則與監獄毫無差彆的公寓中。
那些公寓周圍布滿了他們的眼線,無數監控攝像時刻注意著他的動態,根本不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不再用一個個手持槍·械的危險人員對他進行近身“保護”——也許他們也默認他在過去一次次逃跑後的毒打中已經被馴化成功。
天川明甚至覺得,這應該就是他一輩子的命運了。被人當做器具利用,若是哄得他們歡心,便能拾得一個糖塊,直到失去任何利用價值,被他們徹底拋棄。
可沒想到,命運轉折的如此之快。
一個名叫“武裝偵探社”的組織突然對他展開了調查,監控攝像也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作用。他從推特上看見自己的名字,以及產生的滿城風雨後,便意識到,自己的機遇來了。
結果就是,他逃離了那裡!
身上攢的運氣還有一些,若是不夠就掠奪路人的。
“隻要能走出這座城市,離開這個國家,我就會擁有真正的自由。”
天川明赫然回過頭,目眥欲裂地看著來人。
“你是這麼想的吧。”
來人穿著白色的對襟式馬褂,白色長褲,黑色的毛領披風,頭戴白色冬帽,腳踩一雙及膝長靴,像是剛從極地離開,還未來得及適應日本氣候。黑色的中短發柔順貼在臉頰,襯得白皙五官有種病態的精致,像是從淤泥中盛放的白蓮。
如此雋秀的容貌本該讓人心生好感,天川明卻一瞬間毛骨悚然:這個像是憑空出現的神秘青年,精準的讀出了他心中所想。
讀心相關的異能?還是“那邊”的人?
“我並不是‘那邊’的人。”青年勾起淺紅色的唇角,在天川明警惕的目光中不顧滿地臟汙踏入小巷,清幽的聲音仿佛自帶魔力,在天川明耳畔響起:“我知道你的恐懼,可你真的認為逃離這裡就能解決一切了嗎?”
“我...”天川明眼神顫動,他有些不安,潛意識不斷告訴他,現在就逃跑是最好的選擇。可不知為什麼,他的雙腿卻在此刻失去了動彈的能力,連帶著身體也陷入僵硬,隻能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青年。
“逃跑從來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青年再次向前一步,向天川明伸出手。
“這些年你受到的痛苦,難道不想要反抗麼——讓那些人一點點品嘗你曾經感受到的絕望?”
“要不要與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