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的也不好把一個中暑的人扔在大馬路上,見周圍沒有其他人,趁花袋暈乎乎倒在地上注意不到,空右手掌心一翻,一碗米飯布丁憑空出現。
之前利用給中原中也做飯的機會,空便偷偷做了不少食物放進背包裡,以備不時之需。
想要靠食物治療花袋的中暑自然是做不到的,但卻可以緩解他的狀態。
他試著扯下花袋身上的棉被,也不知道這條棉被對於花袋到底有什麼意義,明明已經熱到神誌不清,在他扯下棉被時,花袋依然下意識地用手抓住了被子,死活不讓空將它拿走。
奈何他現在已經中暑,就算是全盛時期的他,力量也絕對無法與空相比。
隨著棉被被拿走,熱氣蒸騰著從花袋身上冒出。
空:“......”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個牛人。
他連忙將花袋扶起,靠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花袋暈乎乎癱坐著,口中發出難受的哼唧聲。
我要死了嗎?
花袋隻覺得大腦一片暈眩,胸口又悶又賭,惡心的直想吐。他費力睜開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可嘴巴才將將張開,那股反胃的感覺頓時湧了上來。
好,好難受...
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觸碰到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將一些膏狀物送進他的口中。燒得迷迷糊糊的大腦已經很難判斷出那些東西是什麼,隻依稀感覺淡淡的甜。
他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那股清涼的甘甜便化作一汪水,順著食道滑了下去。
冰涼清爽的感覺頓時彌漫了全身,儘管身體依舊難受,可花袋卻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清晰了幾分,手上了多了一些力氣。
“能站起來嗎?”溫柔的少年音在耳畔響起,他順著聲音費力地轉過頭去,對上空一雙滿含關切的眼睛。
花袋:“......”
他默默閉上了眼睛,忽然覺得更暈了。
空:“???”
不應該啊,他的料理效果一直都很好,怎麼到花袋這兒不管用了?
...
走入一條廢棄隧道,國木田獨步終於慢慢放緩了腳步。
距離他“逃離”武裝偵探社,已經過去了快四十分鐘。
利用早就準備好的交通工具,他直接向著鐳缽街的方向一路狂奔,借助地下繁複的通道遮掩自己的身形。
如果不是有花袋作為空的輔助,他是絕對不會跑得這麼遠。但武裝偵探社需要摸清空的實力,又需要測試他是否能和社員合作,共同完成任務,於是最終合作的人選就落在了花袋身上。
但國木田獨步也並非沒有任何輔助。他從懷中拿出手機,上面浮現的正是附近的地圖。若將地圖縮小,便能看見遠處有一個小點正在閃爍,顯示的正是空的定位。
這畢竟是測試,國木田獨步也並不打算一直保持著追擊戰。等到測試清楚空的能力,他便會主動讓空抓住。
隻是...
他有些頭疼地看著那個小點,又比對了一下與自己的距離。
這未免也忒遠了些,花袋和空到底乾什麼去了?
想到這裡,國木田獨步便將地圖放大,拉到空的位置,想看看對方的具體定位。
這一看不要緊,那小點閃爍的位置,正好就是他最熟悉的武裝偵探社。
國木田獨步:“...啊?”
都四十分鐘了,怎麼還沒任何動靜?他們兩個到底在乾什麼?!總不會是花袋那家夥社恐又犯了不願出門吧!
...
在國木田獨步猜測中“社恐犯了”的花袋,如今已躺在了武裝偵探社沙發上呈躺屍狀。
他頭上頂著一個冰袋,哼哼唧唧地呆在空調底下,身上仍然蓋著那條名叫“芳子”的厚棉被。用來定位國木田獨步的平板被扔在一旁的桌子上,而這台平板同樣也是國木田獨步用來確定空與花袋位置的定位裝置。
“我說花袋,這東西不給空真的沒事嗎?”負責治療的與謝野晶子大刀闊斧地拖了張椅子過來,一邊查看花袋的情況,一邊好奇地道。
就在二十分鐘前,才出門不久的空忽然扛著花袋又跑了回來,把人往沙發上一扔,丟下句“他中暑了”,就再次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終於緩過神來的花袋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他顫巍巍地將手從被子裡伸出,拿起平板看了一眼,這才回答道:“沒問題,他有自己追蹤的辦法。”
“他的異能力不是做一些有特殊能力的食物嗎?”與謝野晶子說著便想尋找江戶川亂步的蹤跡。她還記得昨日江戶川亂步消失了一下午後跑回武裝偵探社,衝著他們這群累到快猝·死的人興衝衝道:“我招了個新人!”
武裝偵探社製度雖然十分寬鬆,但對於招新人這件事卻審核得十分嚴格。她和江戶川亂步都是建社初期的老人了,花袋與國木田獨步雖然入社時間晚了些,卻也是社長和他們觀察了許久才主動邀請的,結果江戶川亂步不過是下樓吃個飯的功夫,就主動邀請了一位新人入社。
江戶川亂步的權利雖大,但邀請新成員這種事必須要經過社長的同意。令眾人驚訝的是,在聽見“空”這個名字後,社長福澤諭吉竟毫不猶豫地表示同意,甚至一副仿佛早就知道江戶川亂步會邀請他的樣子。
如此一來,眾人對空這個看著才十五六的少年愈發好奇起來。
面對與謝野晶子的詢問,花袋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個少年...好像很不簡單。”
“是嗎?”聽見花袋如此說,與謝野晶子卻並未顯露出半分警惕與狐疑的表情,而是雙眼一亮,陡然興奮起來。
空是個什麼人她的確不清楚,但與謝野晶子無理由相信社長與江戶川亂步的眼光。
哎呀~
她搓了搓手,有些興奮。
總覺得,國木田那個一板一眼的家夥要遭罪了呢~
...
高樓林立中,一抹金色的身影快速閃過。
街頭車水馬龍,卻無人注意到少年奔跑的蹤跡。他像是對這座城市的每一個建築都爛熟於心,悄然穿梭於陰影小巷間。
來人正是空,送完花袋後,他便馬不停蹄地奔赴了任務地點。
為了節約時間,空特意往嘴裡塞了個『蜜金泡果』,900秒內能夠降低奔跑所消耗的體力。
這類增加體力的食物空做得最多,相比起製作繁複的白汁時蔬燴肉、山家燒等,蜜金泡果材料簡單製作方便,隨取隨吃也不容易被注意,簡直再好用不過了。
靈巧地越過一堵高牆,空漸漸放緩了步伐,眉頭也隨之緊皺起來。
根據定位,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便是在國木田獨步附近了。可這四周除了愈發破敗的建築,哪裡像是有人的樣子?
空連忙往遠處跑了些,等到與國木田獨步又拉開一定距離後,指向國木田獨步的任務引導便再次顯露出來。
空這次學乖了,沒有再急衝衝地直接狂奔至目的地,而是一遍環顧四周,時刻注意周圍的任何動靜,一邊放慢腳步,一步一頓地往目的地走去。
『已到達任務地點』
一行小字漂浮在委托任務上。
空:“......”
係統有本事看著眼前倒塌的廢墟再說一遍!
彆說人了,連隻老鼠都看不見!
...等會,難不成任務指的不是這裡,而是地下?
是了,之前在須彌和楓丹遊曆的時候,那兒的藏寶圖也是如此,隻標明具體方位,卻不標明層數。
當年為了找聖章石與聖章石柱,他在沙漠裡折騰了大半個月,一會兒在地面穿行,一會兒在陵·墓裡摸爬滾打,平日裡的方向感在四通八達的陵·墓中被徹底破壞,空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迷路地想吐。
哎,想想都是淚。
想到過去的種種經曆,空眼中浮現出一抹無奈與懷念,原本因為迷路而略有些煩悶的心情也隨之消失了許多。
既然定位都顯示在這裡了,附近肯定有下去的地方。總不能和須彌一樣,底下入口距離實際位置隔了大半張地圖吧?
空一邊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一邊圍著定位地址細細搜尋起來。
果不其然,很快真讓他找到了一個極其隱晦的入口。
看來就是這裡了!空心情很好地想,甚至來不及考慮入口下方究竟存不存在危險,便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
國木田獨步再次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距離他離開武裝偵探社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可如今屏幕上的定位依舊顯示在武裝偵探社。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國木田獨步有些煩躁,他退出地圖,點開了通訊錄。
要不給偵探社打個電話問問?總不能一直在這兒乾等著吧?
手指懸空在屏幕上方,卻遲遲無法落下。
冷靜點,國木田!
他在心中勸慰自己:萬一是空的計謀呢?他早就看穿了我是故意離開,想讓我主動聯係偵探社。如果我真的打了電話,豈不是就中了他的招,主動承認這就是對他進行的入社測試嗎?
被看穿的測試還叫什麼測試?
相信自己國木田!你的劇本就是最優秀的!
國木田獨步深吸一口氣,內心漸漸淡定下來,正準備收回手機,一聲巨響猝不及防從左側傳出,國木田獨步下意識後退數步,雙手交叉護在胸口,擋下了那些飛濺的石塊。
嗆人的煙霧很快散開,露出半塌的牆壁,以及歪歪斜斜倒了一地的人。
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總會藏著如老鼠一般的地下組織,國木田獨步並不感到奇怪。
是測試武器時走火,還是和其他組織產生了衝突?
見這些人毫無掙紮的力氣,國木田獨步帶著滿心好奇,正準備小心上前探查一番,卻見那巨大的洞口,一抹金色的身影突兀跳出,右手正篡著一人的衣領。那少說也有一米九的魁梧大漢此刻卻如失去靈魂的娃娃般被少年單手拎著,兩條腿毫無力氣地在地上摩擦。
也許是國木田獨步的視線過於強烈,少年倏然轉過頭,衝他驚喜一笑。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