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萬人迷(07)(1 / 1)

對於出現這樣的意外, 賀明雋半點都不感到意外。

係統就算有了名字,也不會變得更靠譜。它不至於闖禍,但辦事總會有點瑕疵。

賀明雋拒絕了係統調小電量再試一次的提議, 他把夾在指間的刀片收起來, 又用左手梳理了一下頭發, 才按鈴。

護士、醫生很快相繼趕來, 看到病房裡多了個暈倒的陌生人, 就又叫了保安。

同病房的病人也被驚醒,還被詢問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連旁邊病房的人都來看熱鬨,了解情況後表示了對醫院安保的不滿, 吵著要醫院查清楚。

值班醫生幽怨地看了賀明雋一眼,麻煩還不是這人引來的。

不過他們也清楚賀明雋是受害者, 他們最煩的還是在醫院搞事的壞人。

想損害他們醫院的名聲, 還讓他們背鍋?

必須查!

等從莫名其妙暈倒的人身上搜到迷藥和裝在注射器中的半管不明液體時,院方更重視了, 立馬聯係警署立案,並施壓要求儘快查清楚。

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嫌疑人是注射了違禁品, 行為出現異常,無證據表明是受人指使。

賀明雋看後,沒有多問,直接簽了字。

至於這個結果是相關負責人敷衍了事, 還是被幕後指使者買通造假,賀明雋懶得追究,他本來就沒打算能通過這種方式討公道。

不難猜到,這次的事又是尤裡安在背後使壞。

可能是吸取教訓、怕牽扯到自己,尤裡安多半還繞了幾個彎子。

隻是不知道尤裡安是沒那麼大的面子,還是彆的原因, 竟然“手下留情”了。

賀明雋還以為他們會誣陷他是那人的同夥、和違禁藥品有關係,然後直接把他抓起來。

這多省事啊。

畢竟他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學生,甚至連會為他伸冤的親朋好友都沒有。

或許是尤裡安覺得他不值得用這樣的招數?

賀明雋並不知道,就在他因為這場意外被免了住院費順利出院後,尤裡安卻被自家大哥打斷了另一隻胳膊,之後在病房裡是被關禁閉一樣的待遇。

戚紂也被警告一頓,又沒了尤裡安的攛掇,就暫時老實下來。

對此,七七頗為遺憾:“沒法給他們發照片了,這才幾天啊。”

不過,他們可能也快習慣了,看到照片都沒太多反應,沒意思。

它還是隨機抽取他們的親朋好友當幸運觀眾吧。

*

賀明雋回到學校宿舍,樓裡已經沒幾個人了,他們宿舍也是空的。

他之前已經辦了假期住宿申請,現在隻需要交水電費就行。

珈藍大學的宿舍環境完全對得起它的住宿費,賀明雋一個人住得很自在。

他還保持著上個任務世界的作息習慣,早晚打坐,隻是因為右胳膊的傷,鍛煉形式有改變。

假期的第三周,賀明雋的胳膊養好了大半,才再一次走出校門。

這時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完全恢複到最佳狀態,但看起來已經和剛進入任務世界時的那個賀明雋判若兩人。

出院後賀明雋就自己稍微有點長的頭發剃了,蒲公英變成了獼猴桃,現在他的頭發又稍微長長了一點,但依舊是寸頭的範圍。

沒了頭發遮掩,他那略高的眉骨、在男生中算是偏細卻形狀完美又不乏英氣的眉毛就全露出來,顯得格外淩厲。

他的模樣看起來就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要是他還像以前那樣瘦得近乎於皮包骨頭,隻怕能達到“一眼嚇哭小朋友”的效果。

好在他現在隻是稍顯清瘦,而且皮膚狀態和氣色都好了很多,眼睛漂亮而有神,因此他就隻是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而絲毫不會讓人聯想到“陰險醜惡”之類的詞彙。

更何況,有了上個任務世界的修煉經曆,賀明雋那冷淡疏離的氣質中又多了一絲世外高人的出塵和縹緲。

他就像是霧氣繚繞的深潭,神秘而又沉靜。

當然,這是在他不動手……呃,或者也可以說不動腳的前提下。

被搶包時,賀明雋一句驚呼和廢話都沒有,直接左手握緊書包的肩帶往後一拽,接著抬腳就踹。

錢樹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每天遊手好閒,如果幸運的話,他遇到一隻肥羊,那他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都不用為了吃喝而發愁了。

今天他就發現了一個目標。

雖然這人長得比他還高了一個頭,可看看那小細胳膊、那比女人還嫩的小白臉,肯定是個弱雞。

以為剃個痞氣的發型就能唬人了?

錢樹心裡忍不住嘲諷道。

然後,他就壓低帽簷,叼著根面包棍慢慢觀察著,等看到那小白臉取了錢走出銀行,還把雙肩包隨意地掛在左肩上,他就更覺得這人是白癡一個。

這一單簡直半點難度都沒有。

錢樹臉上一派輕鬆地尾隨著。

等走出銀行安保人員的射擊範圍,再觀察好周圍環境,錢樹就找準時機,跑過去一撞、伸腿一絆,接著順勢就把包勾到手就跑。

然而,與他所想的輕鬆順利逃脫不同,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依舊在下意識往前邁,上身卻往後倒……

糟糕,他要摔了!

錢樹腦海裡剛浮現這個念頭,尾椎骨就是一痛。

他慘叫聲還沒喊完,就砸到了地上,他連哀嚎都變得小聲,像是快要斷氣似的。

“嗷——”

錢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背上又是一沉,就忍不住再次慘叫。

“把你身上的財物都交出來。”

聽到這句話時,錢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背上的壓力又大了一點,錢樹又“嗷”了一聲,忙說:“我給!我給!”

他這是搶人不成反被搶了?

錢樹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忍著疼,忙把身上僅有的幾百塊錢都掏了出來,連手腕上的金鏈子都擼了下來,顫抖著恭恭敬敬地往上遞。

“我有眼無珠,求您……啊!”

錢樹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完,右手就被折斷了。

目睹這一切、沒找到機會再試一下電擊功能的七七:“……”

它家雋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凶殘了?

賀明雋無語了片刻,把金鏈子和一把面值不一的紙幣揣進口袋,對七七說:“我聽得到。”

在他腦海裡吐槽他?

而且,變得凶殘……

這算凶殘嗎?

以前他很少動手,一是沒什麼機會,二是他也沒怎麼認真練過武,格鬥技巧隻是普通,不算擅長的事情他就沒有必要逞強。

但現在,被小混混搶了,他不反擊、給對方一個教訓,難不成還要講道理勸人棄惡從善嗎?

至於報警這個選擇,就更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耽誤時間不說,隻怕他還要破財,甚至惹上更大的麻煩。

賀明雋沒再多看那小混混一眼,直接沒事人似的離開了。

這小混混自己總不可能報警。

至於路人……

他們看到搶包、發生打鬥,就忙往遠處跑,生怕自己沾惹上是非。

等看到賀明雋利落地反擊並把搶劫者打趴下時,他們跑得更快了。

這是惡人遇到更大的惡人,他們可惹不起!

*

賀明雋從這筆意外收獲中取出兩張紙幣買了票,乘巴士去西郊。

他是去看工廠的。

他需要做點東西。

前幾天,賀明雋以黑客七七的名義,把尤裡安手機裡的內容、和違禁品的牽扯以及他們家見不得人的生意等證據,打包賣給了尤裡安的父親。

一開始尤裡安的父親對這樣的威脅很憤怒,但卻並不很在意,甚至覺得這個威脅者是要錢不要命,想要把人解決掉。

然而現實卻告訴他,對方囂張是有囂張的本事。

尤裡安的父親正值升職的關鍵期,儘管因為尤裡安的經曆已經把賀明雋列入懷疑對象,卻不敢再輕舉妄動,又見對方提出的要求隻有錢,就隻能軟化了態度。

“我怎麼能確定你在收了錢之後會信守承諾?”尤裡安的父親保持合理的懷疑。

賀明雋則是回答:“自願交易,也不是沒有彆的買家,比如你的仇家和政敵。”

至於賀明雋為什麼不直接找對方的政敵,當然是因為政敵不會出太高的價錢,而且他和那些人又沒有仇,敲……白白賺他們的錢多不合適。

最終,尤裡安的父親還是同意了交易。

畢竟,這筆錢雖然不少,但比起這些被曝光所帶來的損失就有點不值一提了。

還是先破財免災最符合他們的利益。

至於以後怎麼做,隻能視情況而定了。

於是,賀明雋就有了買工廠的錢。

賀明雋沒有轉頭就把這些料曝光或者再賣一家。

這倒不是因為他信守承諾——這是黑客七七和人達成的交易,和他賀明雋有什麼關係?

七七:?

賀明雋之所以沒那麼做,隻是覺得麻煩。

等以後有機會他直接一勞永逸比較省事。

現在他還是先做點小玩意,在掙錢的同時也改變一下處境。

*

賀明雋現在時間和資金都有點緊張,就隻買了一家破產的小工廠。

到開學前,除了用來引人上鉤的模型,能當鞭子使的腰帶、能發射銀針的鐲子以及一把袖珍手槍都做好了。

雖然因為各種條件有限,這些成果都有點粗糙,但目前來說夠用了。

鐲子和腰帶賀明雋自然是直接穿戴在身上,他又把槍拆成一堆零件分裝好,帶著包裝好的模型,提前了三天返校。

他還需要在開學前找好房子從宿舍搬出來。

回去的路上,賀明雋就和房屋中介溝通第二天去看房。

這些雜事很令人心煩。

賀明雋按了按太陽穴,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要招個助理或是收個跟班之類的。

他先回宿舍住了一晚。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在宿舍住了,他連下學期的住宿費都沒交。

第二天起床後,他就把還要用的東西都裝進行李箱,等找好房子就提走。

賀明雋按照約定時間到了第一處房子。

看到這家的浴室水管破裂需要自己修理,賀明雋就直接搖頭,也沒打算討價還價。

中介連連道歉,要帶著他去下一家:“就在這棟樓……”

他們兩人一出門,就被一群拿著鐵棍的混混圍住了。

中介立馬從空隙中溜了出去。

賀明雋視線掃了一圈。

就他能看見的,上樓梯有三個人,下樓梯有四個人,也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更多人。

其中有一個人很眼熟,就是一周多前搶他包沒成功反被他搶了的混混。

對上賀明雋看過來的目光,站在最前面的錢樹抖著鐵棍,喊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連錢爺我都敢搶,兄弟們,給我上!”

他聲音雖大,但聽起來有點虛。

而且他明顯不是領頭的大哥,說話時還拿餘光瞥右邊的一個光頭壯漢。

“上!”壯漢一揮右手。

這時候,賀明雋已經按下鎖扣,往外一抽,把鞭子握在了手裡。

免費的家政這不送上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