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人妖戀(15)(1 / 1)

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妖和捉妖師, 沒有人統計過。

但就原劇情提及的人和妖而言,明顯是妖族中女性更多,捉妖師則以男性為主。

劇情中著墨最多的女捉妖師, 就是魏玖的四師姐——魏肆。

魏肆的出生之地就有一個妖,自稱是山神,為惡禍害一方, 附近的百姓都受其壓迫。

在她十歲那年,那妖還想要她獻祭。

村民都被假山神震懾、迷惑, 沒有人敢反抗。

就連她的父母都勸她認命,以免給整個村子帶來厄運。

她不願認命,選擇逃走。

她覺得天無絕人之路的是, 她遇到了捉妖師魏宏天。

她被魏宏天收為徒弟,改名“魏肆”, 之後還隨著師父殺了那隻妖。

幼時那段無能為力的經曆讓魏肆有動力拚命提升自己,同時也讓她對妖族沒什麼好感。

更彆提,後來從她的視角看,她的未婚夫,也是她的師兄,被狐妖魅惑並且喪失了生命。

若按照原劇情的發展, 她在過一年就會和自己的師兄魏參定親。

不過,這隻是因為魏參對她一直很照顧,他們的師父對此也很支持, 她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根本不是發自內心的愛。

但沒等兩人成婚,魏參就命喪黃泉屍骨無存。

魏肆就更堅定了那顆要誅妖邪的心。

在後面的劇情中,魏肆和另一個“師兄”明霽有了幾次交集。

魏肆看似早慧理智,其實是有些缺愛的, 她被明霽那些偶爾冒出來的帶點調笑卻不冒犯的誇讚之語,以及輕易能調動人情緒的各種操作,撩動了心。

但後來她發現明霽與狐妖糾纏不清,就有點失落,覺得他和自己的前未婚夫同樣沒有定力。

幼時的陰影,以及師父潛移默化灌輸的一些理念,魏肆本來對妖就是有偏見的。

加之她又見了很多妖害人的情況,更覺得妖沒幾個是善良的。

於是,她對維護惹禍的狐妖的明霽就不免遷怒。

再加上各種誤會和挑撥,她和明霽反目成仇,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是現在,劇情發生了變動。

魏玖已經出現了,沒準兒魏肆也會和明霽提前產生交集。

此時,魏肆才十六歲。

師兄弟姐妹的排序大都是按照拜師的先後順序,她比魏玖以及明霽都小一些。

魏肆還沒有定親,明霽也還沒和狐妖胡靈兒真正結識。

若魏肆和明霽提前相遇,不知這些人的情感糾葛又會發生什麼變化。

賀明雋並不想八卦這幾人的情愛。

他隻知道一點,魏肆的實力很不錯,在年輕一代的捉妖師中,不論男女,她都算是翹楚了。

若是魏肆要來找麻煩,大概真不是那麼輕易能糊弄過去的。

賀明雋倒不至於害怕,隻是如果師兄能應付的話,那自然更好了。

*

黃昏的時候,二師兄和四師兄回來了。

他們見到魏玖,又聽大師兄轉述了緣由,對魏玖同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魏玖對這些都視若無睹,甚至還厚著臉皮蹭了一頓晚飯。

魏玖也是心大,才被捆過、劃傷過,竟能當做無事發生一般。

甚至晚上他都沒有下山,在柴房住下了。

第二日上午,師兄明霽才回來。

發現陣法被毀掉一部分,師兄以為出了什麼事,幾乎是飛奔著回來的。

見到其餘師兄弟安然無恙,他才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師兄開口,一道驚訝的聲音先響起:“四師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師兄並非是獨自歸來的,他身後還跟著一位長相俏麗卻氣質颯爽的姑娘。

正是魏玖的四師姐。

而魏玖會率先開口那麼問,一是真有些納悶,另一方面,就是含蓄地向賀明雋解釋,並不是他向四師姐發信號,可千萬不要算到他頭上。

魏肆沒有回答,隻帶著警告意味反問:“為什麼要擅自行動?”

“等回去,師姐再教訓我。”魏玖做求饒狀。

當著外人的面,魏肆就沒再多說。

師兄作為帶客人回家的人,本應該相互引見一番的。

然而,被賀明雋用那雙清澈童真卻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掃了一眼,師兄就渾身不自在,隻想立馬和這位叫魏肆的姑娘撇清關係。

師兄往旁邊挪了一步,惹得魏肆投來一個稍不解的眼神。

師兄簡單地互相介紹了一番,又解釋:“這位魏姑娘是因為懷疑京都作惡的妖邪在此地,來探查的。”

魏肆卻直接道:“陳國公的一位孫兒曾被人重傷,其中有妖靈的痕跡,他出事那日,你們師兄弟幾人就在附近。”

“甚至……”魏肆審視的目光投向賀明雋,“你們的小師弟還和他有過接觸。”

師兄怕賀明雋太囂張直接認了,或是被敏銳聰慧的魏肆試探出來,想要接過話:“我和你解釋過……”

幾乎是同時,賀明雋也開了口:“魏玖已經審問過一遍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稚嫩的童音很有辨識度,並沒有被師兄的話蓋住。

魏肆聞言,不悅地瞥了魏玖一眼,大概是嫌棄他擅自做主壞事。

而魏玖聞言,雖然心中對“審問”一詞嗤之以鼻,卻沒打算辯駁。

被師姐瞪了一眼,他舉手投降,還幫賀明雋說話:“他一個五歲小孩,能做出那般凶殘之事嗎?”

還真能!

魏玖感覺自己的胳膊又隱隱作痛起來。

其實,魏玖不清楚陳公子背後做的那些孽,他隻是無意間聽到陳公子傷了根子,再結合一些零碎的信息,大概拚湊出些內容來。

若真是這小孩做的……

凶殘嗎?是有些。

便是成人做出這些事,都可以被評價為“心狠手辣”,那要換成本該天真善良的幼童,估計會被人當成天生壞種、無藥可救了。

魏玖原本也覺得那些手段有些過,就算有仇不如直接殺了利索點,他還暗忖:能做出這樣事的人,隻怕早晚有一天會為禍人間。

可在見了賀明雋,與他有了短暫的相處之後,魏玖的想法悄無聲息地變了:能讓一個還沒人腿高的小孩做出那種事,那人是多該死啊!

若是死不瞑目的陳公子知道魏玖的想法,隻怕憋屈冤枉得想要從棺材來爬出來……他也就摸了一下手而已。

現下,魏玖像個熊家長一般,懷著“他還是個孩子啊”的心緒說完那句話,又道:“師姐,該問的我都問過一遍了。”

在魏肆那帶著懷疑和質問的眼神中,魏玖聳聳肩,閉上了嘴。

師兄開口應和魏玖的話,甚至還不惜自黑:“魏姑娘,我都說過隻是巧合。我們師兄弟幾人簡直是捉妖師中的恥辱,哪有那個本事?”

“巧合嗎?”魏肆輕聲重複,手上的動作卻是和語氣不符的迅疾,她一道氣勁將符打了出去。

師兄還以為是什麼暗器,當即準備出手去攔。

賀明雋卻接過那張符,像是接住一片輕飄飄的落葉。

“你不要欺人太甚!”師兄用扇子敲了下魏肆還沒有收回去的右手。

魏肆卻道:“他像一個五歲小孩嗎?”

她又看向魏玖,問:“這才多久,你了解他嗎?就開始袒護他?”

“怕不是被妖迷了心智!”魏肆下了結論。

魏玖還沒反駁,師兄卻譏諷道:“我的小師弟,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評價!”

儘管他自己也曾經生過這個的念頭,但現在聽到小師弟被人汙蔑、攻擊,他還是十分不悅。

師兄見賀明雋似乎無礙,大師兄他們又圍了過來,就直接對魏肆動了手。

剩下幾位師兄,剛才一直沒怎麼說話。

這兩天大師兄一直處於一種雲裡霧裡的狀態,根本弄不明白情況。

二師兄倒有些猜測,但具體情況他還是不清楚,他知道師弟和小師弟不會告訴他,就選擇靜靜聽著。

至於四師兄,他一向沉默,存在感不強。

但,魏肆的那句話和她突然的動作,讓他們都明白——來者不善!

“小師弟?”他們緊張地圍過來。

看著垂眸盯著手中符的賀明雋,他們因不清楚這是什麼,都不敢亂動。

賀明雋:“我沒事。”

他把符紙一折收起來,抬眸看向打鬥的兩人。

師兄在捉妖方面沒什麼天分,但武力卻不錯。

而魏肆對上一個比自己高大的男子,也不落下乘,還遊刃有餘地問:“若他不是妖、不曾與妖邪有勾結,你為何這般緊張,不讓我試探?”

師兄反問:“若我說自己被你勾引了,懷疑你是狐狸精,你也能讓我試探一番,嗯?”

他說著,擋住魏肆的一擊,同時右手腕一翻,把折扇拋到左手,又用扇子挑起魏肆的下巴。

一副輕佻、調戲人的模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師兄雖說平時比之前規矩得多了,但偶爾還是會口無遮攔。

魏肆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無恥!”魏肆嬌嗬一聲,出招變得更加淩厲起來,還用上了武器。

觀戰的大師兄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愛好,直接上去幫忙了。

魏玖見狀,說著“二打一可不公平”也出了手。

隨後二師兄也加入進去。

四師兄斬釘截鐵地說一句“師弟不是妖”,看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就想拉著賀明雋躲遠點,結果反被賀明雋扯住袖子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觀戰。

賀明雋淡然得像一個事不關己的看客,絲毫想不起這場架是因誰而起。

見四師兄充滿擔憂有些心不在焉,賀明雋便指了指他們打鬥的場面,提醒道:“仔細看著,學習。”

期間,賀明雋還不時點評兩句。

四師兄:“……”

不愧是小師弟。

那五人因為都沒有下死手,足足纏鬥了一刻鐘。

對二,還是在魏玖有意放水的情況下,雙方才打了個平手。

個大男人多少有點難堪。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二師兄冷著臉道:“這裡不歡迎你們,同為捉妖師,我們或許不及你們有能耐,可還不至於連朝夕相處的師弟是人是妖都分不清。”

大師兄更直接:“滾!”

師兄則是譏諷道:“你們是捉妖師,還是權貴的走狗?怕不是想要找人頂罪、發泄怒氣吧?”

魏肆:“隻會呈口舌之利。”

她一副不想爭辯的模樣,手卻悄悄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並打開。

現在光線充足,那比流螢還小的亮點幾乎看不到,他們繞著幾人飛舞了一圈,又鑽回到瓶子裡。

對於這樣的結果,魏肆有點訝異——怎麼會?難不成真是她找錯人了?

因為手中沒有實際證據,雙方現在又鬨得不太好看,魏氏師姐弟二人隻好不甘心地先離開。

這樣的結果有點出乎賀明雋的意料。

隻是不知道魏肆此時會這麼輕易離開,有沒有師兄的幾分面子。

不管如何,結果還是好的。

賀明雋並不覺得魏肆真的放下懷疑,但隻要他們沒有實際證據,自詡正派的他們也做不出太過分的事。

就怕魏宏天那個偽君子使陰招。

目前雙方實力可謂懸殊。

不過呢,賀明雋不僅沒打算低調做人,還想先下手為強。

等那兩人離開後,賀明雋趁熱打鐵,指出了大師兄和二師兄在打鬥時的問題。

他們學術法沒什麼天分,至少提升一下武力,多幾分自保的本事。

師兄見狀,不滿道:“小師弟,方才是誰維護你的?嗯?我這張臉都差點被刀劃傷,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師兄早就意識到賀明雋那無緣無故、毫不遮掩的偏心,對著其餘師兄是無儘的耐心,對他就愛答不理。

此時他這般心酸地質問,其實也沒想能得到個什麼答案。

出乎師兄意料地,賀明雋卻道:“有,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