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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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以特級咒術師的身份進入總監會的。

作為目前為止統掌整個咒術界運轉的最高機構,咒術界的高層們基本等同於這個國家的高層。外面的咒術師或許出於各自的原因而尊重你,但當你真正進入到這裡以後,卻發現這些老東西的膽子比你想象中還要大很多。

在最初的審視與忌憚之後,他們不情不願的為你敞開了大門,在隨後的時間裡迅速找到了應對你的方法,試圖以高壓任務的形式將你委派出去,以確保你無法正常參與總監會的議事。

畢竟你的身份讓他們連理由都不需要多找,因為“是特級咒術師”嘛。

特級,意味著如今誕生的所有咒靈都不再是你的對手。你在獲得了更大權利與地位的同時,無形中也肩負起了更大的責任。他們試圖用這種普世的觀點為你套上枷鎖,從白色的幕帷後伸出一雙雙手來推動你,讓你不得不跟著他們的指揮而行動。從而徹底喪失在總監會中應有的權利。

不過這個計劃第一次實施的時候就在你這裡遭遇了滑鐵盧。

眾所周知,咒靈這種東西,一級常有而特級不常有。基本上所有的假想怨靈都出自神話傳說與都市怪談,在千百年的時光中被人登記在冊,除了偶爾一些重大社會事件與強烈的宗教信仰,很難輕易的誕生出這種級彆的咒靈。一年裡幾例可能都算是多的了。

真正導致咒術師死亡率高的並不是特級,而是長久以來過於缺乏人手,所造成的術師們不得不與自己實力不相匹配的咒靈戰鬥。比如二級打一級,四級打二級。

二級咒術師已經算是有才能,一級咒術師是整個咒術界的砥柱。在數量本就不算多的前提之下,也有不少術師如同九十九由基與日下部一樣,紛紛選擇淡出或是逃避咒術界,轉而尋求一種更為安穩的生活方式。

這就導致了惡性循環。即使每年都有新的二級和一級被評定出來,但留下的且真正還在乾活的卻並不多。甚至還有乾幾年就不乾了的情況出現。而這也成為了總監會看不上北海道福利製度改革的主要原因之一。

畢竟待遇好了,來錢快了,這些迫於生計而選擇成為咒術師的人,當咒術師的職業生涯就更短了。在總監會看來,這無疑是在給“人才”流失方面雪上加霜。

但你卻與他們持相反的意見。

“所以我才說了,要將生源擴招和福利待遇改革一起實行。等基數大了以後,願意留下來保護普通人的術師自然也會變多,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填補這些中途退出了的名額嘛。”

“可笑。如果咒術界真的照你所說的那樣發展,到時隻會招收來一群貪圖錢財的小人之輩,用不了多久就會導致整個國家與咒術界的滅亡——”

“你看,這你們就以己度人了吧?”你慢悠悠地說道,並沒有被對方頑固的口吻所激怒,“普通人的社會教育製度其實比咒術界更健全與完善哦?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是在正常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三觀比禦三家裡

出來的家夥要正很多。你們口中的這種人確實會有,但絕不會是大多數,還是像傑那樣思想的‘好人’會比較多——”

“石狩蝶蝶,你的想法真的很幼稚。”那人說,“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要讓普通人出身的咒術師取代家係咒術師的位置嗎?彆忘了,你自己也出身於石狩家——”

“都說了我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你輕飄飄地打斷他,“我是渦石泥蝶蝶。可彆叫錯了啊。”

“你——”幕帷後面的某位老人被你氣的噎了一下,一瞬間就惱怒了起來,“你以為你不改姓氏就可以脫離自己的家族嗎?家係之間千年傳承血溶於水,早在平安年間民智未開的時候,我們的先代就已經在為祓除咒靈而戰鬥了!這千年的功績,豈是這些後來的普通人可以比擬的?若是沒有禦三家,也就沒有如今的咒術界——”

“嗯,這一點我倒是很讚成的。”你點點頭說,戳了戳面前幕帷的簾子,不管來了幾次,都很新奇這樣的會議形式,“畢竟咒術界的爛,跟你們禦三家也是息息相關嘛——”

“你說什麼?!”

“——石狩蝶蝶。”

這時另一個蒼老的聲音插入進來。相比起前面那個脾氣火爆的,這個則明顯口吻要平穩很多,但卻隱隱透露出一股詭譎與狡獪的意味,幾乎稱得上是優遊地對你說:

“我知道你蠱惑了六眼,用術式控製他使整個五條家加入了北海道的陣營,所以現在在我等面前才這麼自信。怎麼,莫非你也要用同樣的手段來操控禪院與加茂家嗎?咒術界的規則已維持了上千年,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如果過於貪心的話,小心會自取滅亡啊。”

你:?

在說什麼?

你奇妙的思索了一下這人話語裡的意思,最終似乎發現,他好像是在委婉的提醒你:差不多得了,有個五條家站隊幫你就夠了。難道你還想與整個咒術界為敵嗎?

你:“………………”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你說,無視掉他話語裡若有若無顯露出的高傲,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隻重點解析了第一句話,“但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兩個就是純愛呢?”

“………………………………”

這話一出,整個黑漆漆的會議室裡瞬間都沉默了下來。通過這種沉默,你再一次的獲得了訊息:

好吧,好像的確沒人相信你們倆是真的。

悟說的果然沒錯,沙子都埋在脖子以下的老年人果然一點也不浪漫。

他們不相信光也就算了,竟然也不相信愛!

你嘖嘖感慨了一會兒,將話題扯回了正軌。

總監會這次的會議內容主要為邀請北海道咒術師進入高專,以及受天元允許後的轉移星漿體計劃。

新學期伊始,本來這次的會議他們也想故技重施將你給支出去,但剛好夜蛾這學期被選為了下任校長,高專教師職位出現空缺,你果斷邀請了已經畢業幾年的一級咒術師日下部篤也回校任教。而

作為交換,這次的任務自然也都交給他去做了。你施施然地前來這裡參加了這場會議。幕帷後面的老人們胡子都被氣歪了。

其實這不是你第一次這麼做。

就像前面說的那樣,他們每次進行會議的時候都“剛好”會有任務交到你手上,而你為了讓他們歇歇腦子,也每次都把這些任務給推了出去。

一級任務,一個一級做不了那就兩個。兩個二級做不了那就三個。實在“人手不足”,那就讓北海道那邊派人來支援。咒術界的日常運轉一般都由下屬機構維持,總監會隻負責重大事件的決議,一般來說一個月也開不了一次大會。

所以他們壓根就耗不動你。大約要不了多久以後自己就會放棄了。

不過想想也是嘛。想讓你上班,那就不能把你排除在權利中心之外,不然到時惹急了你,直接把桌子一掀,吃不了飯的肯定不是你。

因此在常規的幾句嗆聲之後,總監會的老家夥們姑且還是維持了一部分與你表面上的和諧,捏著鼻子通過了這項會議。

臨走之前,你轉頭看了一眼一片暗色的會議室。這裡面的每個人手中都掌有無上的權利,卻如同幕後的老鼠一樣,躲在幕帷後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很難讓人想象咒術界竟然是在這種人手下堅持運轉了這麼多年的。所以有的時候荒誕一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稍微跟你們說一下,記得做好準備。”

你說,站在陽光之下,淡金色的眼睛在看不清的房間內裡無聲地掃視了一圈,能感覺到在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視線充滿惡意的聚集在你身上。

“等下次再坐在這裡的時候,要討論的就是整個咒術界對外擴招的事情了。”

“有什麼方法儘早想,有想要衝著我來的事情也抓緊時間做。雖然在我面前不一定有用。但是——總還是要給你們一些螻蟻掙紮的希望嘛。”

“加油吧,‘大人物’們。可彆讓你蝶失望哦。”

***

會議結束。你從總監會返回高專。

下午四點鐘左右的時候,你進入校門。通過五條悟傳給你的訊息,新來的兩名學弟據說都已經被安置好了,他出色的完成了你臨走之前交代給他的任務,此時此刻正和夏油傑硝子一起,在操場上為學弟展示什麼叫做“咒術”。

訓練場那邊的日常內測環節已經結束了。你往那邊走的時候,剛好跟這群內測術師走了個對臉。為首的一名術師是主動要求參加測試的二級。見到你以後很開心的打了招呼。

“蝶蝶小姐。”

“下午好,蝶蝶小姐。”

一行人紛紛停下來朝你問好。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一級以下的咒術師都會是以後幻境練習場的受益人。因此他們在對待你的時候,態度非常的友善。但也有一些很不想遇到你的人,大多都是練習場剛剛搞起來的時候受人指使來找茬挑刺的,被你有一個是一個全踹進去和特級咒靈打架了。因此有相當一段長的時間都

是繞著你走的。平時開評議會在大樓裡遇到,也完全不敢跟你有眼神上的交流。生怕你一個記仇報複回來。

“下午好哦。”

你點點頭,沒什麼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過,並沒有太在意這種事情。

陌生的人對你的態度好和不好,其實都不會影響你什麼。他們不管是仰慕你還是支持你,對你來說也不重要。

你隻管安心的做自己覺得對的事就好了。反正不管怎麼樣,你的同期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在操場的邊緣處停下。你揚起聲音,喚出了其中某個人的名字。

操場上的所有人齊刷刷朝你望來。你跟夏油傑和硝子招了招手。又對著灰原雄與青春版七海建人稀奇地觀望了一會兒。然後就被走過來的五條悟給拉走了。

“怎麼這麼晚。”他說,“天元那裡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是同意了。但畢竟隻是個吉祥物,多少還得做做樣子嘛。”

“哦。”

聽得出來對這種東西其實不是很感興趣了。

將其他人丟在操場上。他拉著你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要吃甜品嗎?”

“什麼甜品。”

“跟櫻桃一起送過來的。據說是達達茶豆做的。”

“是說雄醬拿來的嗎?”你點點頭,“好啊,可以的。”

五條悟‘嘖’了一聲。掐了一把你的手。

“說起來——去年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啊?”

“就是那個蘿莉控的家夥,叫什麼來著——”

“百目大介?”

“沒錯,就是他。”五條悟不爽地說,看上去已經把這件事記了很久,“當時也給那家夥比心了對吧?再過兩個月,交流會的時候是不是又能見到了——”

“百目同學的話,今年已經四年級了。沒有特殊情況,四年級是不會參加比賽的哦?”

“你還知道他是幾年級啊?!”

你:“……”

好嘛。看來是真的很在意啊。

於是你瞬間轉變了態度,故意做出一副困擾的樣子,義正言辭地對著空氣指責道:

“是哦,怎麼會這樣呢?實在是太過分了!到底是誰做的——”

然而五條悟壓根不買你的帳,嘁了一聲後拉著你慢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去,踢開門把你給推了進去。

你坐在床上,看他從牆邊的小冰箱裡把一大早收到了禮物甜品拿出來拆開,但卻並沒有要直接拿給你吃的意思,反而轉身也坐到床上,一把將你給抱住了。

身邊的位置凹下去一大片。你身體下意識往他那邊傾倒,但又被他的重量給壓住,依然穩穩地坐在原地沒有動。

他將臉埋在你的頸側,毛茸茸的頭發蹭著你的臉。

你抬起手,像安撫小動物似的摸摸他的後腦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男朋友此時此刻似乎有些鬱悶。

你:?

一個比心的醋難道能吃這麼久嗎?

你不明所以,果斷開口問道:“悟這是怎麼了?”

“……”

他動了動。鼻梁蹭過你頸部的皮膚。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但沒有吭聲。

你試圖安慰自己的大號男朋友,於是手在擼過後腦勺之後,又漸漸地朝下摸去,帶有安撫性質的劃了劃他寬廣的背脊。

“怎麼不說話。”

“……”

“那我也給你比心好不好?”

“……”

“給你比一百個。”

“………………”

“不是這個問題。”

五條悟說,見你一連說了好幾句都沒有說到點上,乾脆自己主動坦白,一施力將你給朝後按倒了。

你頭磕在柔軟的床鋪上,他拿手掌在你後腦墊了一下,減緩了衝擊力。你越發不解地朝他看過去,他從你身上直起腰,演示性的對準一旁的牆壁比出術式反轉的手勢。從你的視角裡,可以清晰的看見一點紅色的光芒在他指尖凝聚。但很快就又因為未知的原因而滅掉了。如同突兀被人給吹熄的蠟燭火光般短暫。

"這是——"

“是反轉術式。”

他捋了一把散落下來的額發,墨鏡摘下來丟到一邊,藍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有點煩躁地皺起眉。

“硝子說的東西完全聽不懂。練習場裡的咒靈也全都沒有用。”

他說,幾乎是苦大仇深的再次彎腰覆了上來,像抱一個洋娃娃似的把你給抱住。下巴磕在你頭頂。兩隻手緊緊鉗住你的肩膀。

“到底怎麼樣才能領悟這種東西啊?該不會老子一輩子也學不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