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1)

這一天晚上,你們在溫熱的池水旁聊了很多。關於過去,關於未來,關於自己,關於這個世界。

你們的來曆各有不同,各自生長在不一樣的環境裡。對於事務的認知也都抱有不一樣的看法。

可在這個晚上,那些所有隱藏在日常表面下不能相融的東西都消失了。你們對著星空與月色暢所欲言,在無人打擾的世界角落裡彼此分享自己的見解。

你們或許有理想,或許沒有;或許有抱負,或許散漫。但這都不影響你們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在這個充滿愛與良夜的世界中堅定地走下去。

從來沒有哪一刻,你感受到了自己佇立於此的意義。

你對世界的喜愛,從來都不是來源於世界本身。而是有能夠與你相伴的人用自己的光芒點亮了它。讓人看到了漫漫夜空中無數閃亮的星河,就像是世間的燈火一樣向外綿延。直到浩瀚宇宙的儘頭。

命運並非指定的軌跡。而現在,你要著手開始改變它了。

“如果大家以後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像今天晚上這樣說出來就好了。”

在分發毛巾的時候,你路過夏油傑身邊,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聽到了嗎?傑。”

夏油傑:?

紮著丸子頭的咒靈操使被你拍的一個激靈。

他半知不解地將毛巾接過來頂在頭上:“這話是在專門對我說嗎?”

“因為想最多的人往往會想不開哦。傑太聰明了,得小心對待你才行。”

夏油傑:“哈?”

“被當做是問題兒童了呢,夏油。”硝子翹著腿調侃道,“怎麼說,優等生因為太優秀了,反而也不讓人放心嗎?”

“那還真是謝謝對我的關心了啊。”咒靈操使哭笑不得地說。而他白發的摯友也在旁邊興衝衝地說道:

“所以傑會成為那種人嗎?就是那種——突然經曆了某件事情,從想要救世的好人黑化成大反派,然後毀滅地球的家夥!”

夏油傑再次:?

黑發的咒靈操使幾乎是有些費解地將眉毛皺了起來,似乎不明白自己平時在你們幾人眼中是怎樣的形象,以至於會讓你們一個兩個都產生了這種聯想。

而你則煞有介事地說道:“說不定會哦,而且可能還是那種會把人類殺光光的類型——然後自己成立一個地球動物園,自己來當園長之類的。”

真是越說越讓人不敢恭維了。

硝子噗地笑出來:“所以為什麼是園長?因為人類已經死光了,隻好來統治動物了嗎?”

“哇哦,那聽上去還挺酷的嘛。”五條悟往好友那邊踢了一腳水,“那到時候老子和你一起來當這個園長啊?我要統治西伯利亞虎!”

夏油傑:“………………”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跳到水裡,走過來一把將你身邊好整以暇坐著的五條悟給拉了下來。兩個人‘噗通’一聲都倒進了池子裡。濺起的巨大水花蔓延到了你

和硝子所坐的地方。

下一秒,兩個人從冒著熱氣的溫泉水裡浮了出來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頭發全部都濕掉了。五條悟勃然大怒,甩了一下頭發後便立即發起了反撲,伸出手去試圖把夏油傑重新按回水裡。

“傑你這家夥,想吃獨食是吧?那就把整個動物園都給老子好了,你到一邊去跟猴子作伴去——”

“到底誰要跟猴子作伴啊?不對,悟你簡直是——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當動物園園長了啊!”

“我不管!反正非洲獅必須是我的!”

“什麼鬼,剛才不還是西伯利亞虎呢嗎?!”

兩個人互相較勁著,甚至還在水底下使用起了體術。很快便推搡著往溫泉池的另一邊而去了。隻留下你和硝子坐在原地。

該說的話差不多說完了。硝子起身,然後將你拽了起來。兩個人決定去旁邊沒被這兩個家夥“汙染”過的池子再去泡一遍。

你們的離開完全沒有被打鬨著的男生給發現。

推開門的時候,硝子歎息說:“這兩個笨蛋。”

“是好笨哦。”你說,跟在她身後走出去,“但是,我喜歡笨蛋欸。”

***

突如其來插入的北海道兩天兩夜遊在周日的下午便宣告結束了。

在離開阿依努咒術連之前,你去見了老會長,也就是如今石狩一族的當家人石狩義朝。

你向他借走了很多關於結界術的研習書冊,打算回到東京以後繼續加固自己的結界術,爭取保持住自己領域新開發的必殺效果。順便還給他們留下了很多白色戀人的巧克力。

“是在劄幌的白色戀人公園買的。”你說,“感覺吃太多會牙疼,反正也是花的副會長的錢,就分你們一點好啦。”

“……”

老會長示意身後的人將東西接過來,這幾天你一直都跟同期們在一起,他幾乎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跟你說話。

而你現在已經要離開了。

他將一大疊紙質的資料連同書冊一起交給了你,在你疑惑的目光中為你答疑說:“這是石狩家族現有成員的一些資料,你沒事的話可以一起看看,熟悉一下家族裡的人。”

“我看不看的也不是很必要吧,畢竟現在還沒有打算留下來啊。”

話是這麼說,不過你還是將東西給接下了。把它們一同放入了你昨天在小樽購物時買的行李箱裡。

“家族裡基本上已經知道你回來的事了。我們一族人不多,算上旁支也就隻有十幾二十人的樣子,近些年也沒什麼有才能的孩子降生,所以除了義平以外,幾乎沒有在連中擔當重要職位的人。”老會長說,“他們大多都在一些基層崗上,也有去做輔助監督的,還有直接沒做咒術師跑去外面讀大學上班的,對於你回來的事,並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

“但也沒有太熱衷對吧?這樣就很好啦。”你點點頭,對於這個情況感到十分滿意。

畢竟連血緣關係最近的兩名新晉親人,你現在都還生不出什麼過於親近

的情緒,更何況這些頂著石狩名號的陌生人了。

從長久的角度來看,家族企業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難走的遠,吸納外部的咒術師擔任擅長的職位,才可以讓北海道百花齊放。而這也是石狩家與禦三家最大的不同之處。

“關於你的身世問題,我們這兩天已經寫好了文件,準備往咒術協會那邊發送了。”石狩義平說,“我聽冥冥小姐提起過,之前東京和京都那邊對你的態度都不太好吧?這次有了咒術連來當你的後盾,你雖然還是學生,但卻已經可以和協會裡的那群人平起平坐了。不用太給那幫本州島的家夥面子。”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嘛。”你說,慢悠悠地調整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頸鏈,“總之現在還不打算退休對吧?那爺爺你就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好好乾就是了,我要先去處理一下彆的問題,暫時可能還顧不上這邊。”

“你叫我什麼?”

老會長微微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

他黑色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會泛起金色的光華,蒼老的面容上布滿風霜,一圈黑白交錯的大胡子蓄滿了嘴邊。雖然已顯老態,但卻依然精神矍鑠。幾乎是有些激動地看著你。

“不用太感動啦,就是一個稱呼而已,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自來熟哦。”

你揮揮手,沒太把這兩個人的心情放在心上,拉起行李箱準備離開這裡,出發跟冥冥一起前往新千歲機場。

“等一下,那我呢?”

然而石狩義平叫住了你。

他搓搓手,謹慎的沒有在你面前展現出情緒大起大落的一面,一如既往用那張溫和且靠譜的成年人面容,隱含期待地望著你。

“你什麼?哦——”你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拉開門走了出去。

“謝謝副會長的大方招待,開車技術很好,會給你五星好評的啦——”

石狩義平:“………………”

他看著你的背影,無聲地抽了抽嘴角。然後在老會長同情卻又暗含得意的目光中,挫敗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好吧……那祝你一路順風,蝶蝶。”

***

從北海道回到東京,你的升級任務做完了,但是卻沒有如想象中一般迅速得到一級咒術師證書。

關於任務中的詳細情報全部由冥冥代筆,她在報告中提及了詛咒師手中所持有的三根宿儺手指,而在這之後卻沒有見你主動把手指交出來。

因此協會還專門讓夜蛾正道來催促了你。

“封印已經讓北海道那邊加固過了,而且這東西在我這裡保存著,說不定比放在忌庫裡要安全的多哦。”

“這是什麼意思?”

你‘啪’地當著班主任的面打了個無聲的響指,靛色的咒力明顯的閃過,身上的高專/製服一秒切換成係統抽/送出來的金黃色的【蝴蝶花園】時裝。

知曉你術式發動手勢的人大多都對你這個舉動很敏感,因此視野之中,你很明顯的看見班主任的身

子朝旁邊晃動了一下。似乎憑借很強大的意誌力才維持住了站在你面前沒有躲開的衝動。

“我的體內有兩種術式。”你簡潔的對他解釋道,“這個術式與京野家相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另一頭連通著虛幻的時間與空間,處於時空交接的間隙裡。就像是哆啦A夢的口袋一樣,隻要把東西放進去,就不會被人找到和取出來。當然——除了我本人以外啦。”

夜蛾正道:“………………”

班主任活了這麼多年,大抵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同時擁有兩種術式的情況,因此花了幾秒鐘的時間來進行反應。

教室裡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他說:“可你是咒術師,私自保存特級咒物並不符合協會的規定——”

“這家夥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咒術師了。”靠在牆邊的五條悟說。

班主任特意選了下課後的時間將你留堂說正事,導致的結果就是你的三名同期都以為你又雙叒叕犯了什麼大事,因此都十分友愛的在外面的走廊裡留了下來。此時正紛紛朝教室裡探進半顆腦袋。

而作為幾個人裡最囂張的存在,五條悟絲毫沒有自己杵在原地會打擾你們談話的意識,光明正大地等在了教室裡面,倚著門板框無聊的打著哈欠聽你們說話。並在這種時候主動插嘴進來,成功收獲了班主任一枚嚴肅的眼神。

“悟,你怎麼還在這裡?”

“在這裡很久啦,現在才發現嗎。”

他說著走了過來,站在你身邊,仗著身高上的優勢猛地將手臂壓在了你的肩膀上,成功把你上半身壓得一個趔趄。

你:????

你站直身體,險些把頭磕在班主任的胸膛上,當即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惡狠狠地把他的手擒了下來,重重地壓在一旁的課桌上給按住了。

“………………”

五條悟挑起唇笑了一下。就像是真被你製住了一樣,老實的不動彈了。

夜蛾看著你們兩個的舉動,眉毛深深地皺起來,似乎在這一瞬間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還是都依靠成年人慣有的穩妥給壓回去了。隻有門外的硝子跟夏油傑在對著你們倆擠眉弄眼。

“怎麼說?”班主任開口,試圖將話題牽引回正確的方向,護目鏡下的眼睛抬起來,將視線固定在你們兩人的面孔上,不再去看其他的地方。

“具體的報告書裡不是都已經寫的很明白了嗎?哦——該不會是北海道送過來的文件還沒有正式下發吧。”五條悟說,乖乖地任由你壓著手背按在那裡,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神情顯得有些散漫,“這家夥,現在已經是石狩家的人了。宿儺手指這種東西說到底也是在北海道發現的,所以由北海道那邊來保管也沒什麼問題吧。”

“你是說——”

“沒錯!”五條悟‘啪’地一聲也打了個響指,但跟你的啞炮比起來,則顯而易見的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仰起臉,對著自己不苟言笑的班主任笑嘻嘻地說道:“就是那種深山裡的大家族不小心弄丟了孩子,在經過十幾年的

痛苦找尋後終於喜極而泣的找回家族唯一繼承人的老套故事啦——”

“所以我現在不隻是學生哦——”你也說,同樣做出一副喜滋滋的樣子,還挺得意地挺了挺胸膛,“而且不隻是這三根手指,高專現有的六根手指我也打算全都放到我這裡來——”

“所以你們倆現在是門當戶對了嗎?”

“什麼?”

“什麼也沒有。”班主任一臉深重地說,“剛剛有人在說話嗎?”

五條悟先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嗤’的一聲,十分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了。

“什麼啊。”他說,在你疑惑的目光中往旁邊一矮,一隻手掃開礙事的書本和筆,直接在不屬於自己的課桌上大咧咧地岔開腿坐下來了,“就算沒有那種事,難道老子就會在意了嗎?沒想到夜蛾你這家夥竟然這麼古板啊——”

“其實之前的時候我也已經看出來了。”面對學生如此的質疑,你並不古板的班主任忍不住為自己辯解說,“我的意思是,感覺很像那種家庭劇——”

“還有突然蹦出來棒打鴛鴦的那種人是吧?”五條悟咧開嘴笑了,似乎很得意地揚起了頭,“我說你們一個個的啊,還成天說我封建,自己都在看些什麼東西嘛——”

夜蛾:“……”

夜蛾謹慎地沒有出聲。

“話是這麼說,”你聽到門外傳來夏油傑壓低的聲音,“悟那家夥,坐的好像是我的桌子吧?!”

於是你將五條悟從好同桌的桌子上趕下來了,為了防止他再作怪,直接抓著他的手臂夾在了自己的胳膊下面。

“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啦。”你輕巧地對班主任說,“很感謝老師為我做的事,雖然從今天起我的身份已經不一般了,但還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

“喂?”五條悟拉了一下你左邊的馬尾巴,“演過頭了吧?”

你:嘻嘻。

你一臉無辜地仰起臉看他。淡金色的眼睛純良地眨了眨。

“有嗎?我覺得還好欸。”

“說太多了就沒有那種感覺了啊。”五條悟以自身的經驗來教育你,“你看老子什麼時候把家主跟六眼的事情掛在嘴邊了——”

“那是因為大家還沒有疏遠你。”你深沉地說,“不然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定悟也會‘不裝了,攤牌了’呢——”

“在開什麼玩笑。誰敢那麼做啊。”

“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嘛,彆當真啊。”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往教室的門外走去。夏油傑跟硝子也站直了身子在走廊上等著你們。

“你先稍等一下,蝶蝶。”

臨出門的時候,被留在身後且無視掉了的班主任像小叔叔那樣喊住了你。你回過頭,看見他從講台底下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個恐龍形狀的羊毛氈玩偶,神情複雜的把它遞給了你。

“這是什麼?”你把玩偶拿在手中擺弄了一下,拉了拉它十分具有童心的心型小尾巴,有點奇怪地問道。

“雖然有點早,但你就把它當成是新年禮物好了。”班主任如此對你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你總感覺他護目鏡後面的眼睛似乎往你身後的某個人那裡瞄了一眼。

“這是一個,可以對靠近你的人重拳出擊的咒骸玩偶。”他一臉嚴肅地解釋說,“既然是北海道那邊的咒術師,稍微保護一下也沒什麼問題吧?你好好收好就是了。感覺很快就能有用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