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下午五點, 賀泠霽結束會議，被核心團隊精英們簇擁著往外走去。
他接下來的行程是乘坐私人飛機前往國外，進行跨國合作的的最終簽訂儀式。
走廊燈光透著冰冷的白光。
襯得男人側臉一如既往的淡漠從容，那枚最近慣常佩戴的藍寶石冰川胸針, 給他清冷面容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瑰麗。
此時賀泠霽正垂著眼, 聽旁邊精英低聲彙報, 言簡意賅地做出否定或肯定。
見賀總專注工作，守在門口的叢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提及太太。
直到賀泠霽整理袖扣時。
叢臻連忙湊過來, “賀總。”
“太太那邊出了點小意外。”
被真人秀節目剪輯高光,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絕對是沒有賀泠霽這次跨國會議重要。
果然，提到秦芒時。
賀泠霽終於將視線放在他身上, 聲線透著許久未潤過的暗啞，“什麼意外？”
賀總百忙之中仍抽出空關心了句賀太太。
叢秘書迅速措辭，以最簡短的話語解釋了秦芒遭遇惡意剪輯之事。
最後他提了句：“這次出頭的是非勻影視。”
非勻影視在商界的地位不低，尤其是當家人周總，浸淫娛樂圈多年，無論人脈還是能力，皆是有目共睹。
最起碼在這個圈子裡，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賀泠霽長指微頓了半秒。
眼底劃過一抹厭煩。
什麼東西，也敢威脅他的太太。
剛準備直接讓人幫她處理了。
賀泠霽忽而一頓。
憶起秦芒那張灼灼生輝、驕傲睥睨的模樣，冰冷無情的灰藍色眼眸驀地染上一抹淡而飄渺的溫度。
男人薄唇微啟，不容置喙：“告訴太太。”
叢臻莫名其妙，“隻是告訴？您不出面嗎？”
難不成他猜錯了，其實賀總不怎麼在乎太太？
最起碼在工作和太太之間，會選擇工作。
賀泠霽微微抬眸。
隔著空中走廊的偌大剔透的玻璃天頂, 烈日璀璨耀眼，映入他的瞳孔深處。
賀泠霽可以為秦芒掃清一切障礙，甚至可以直接把影後獎杯捧到她面前，迅速結束她所謂的夢想，然後回來相夫教子，安安分分地當賀家主母。
但她是自由的。
他也不會折斷她的翅膀。
就如同當初決定聯姻時說的那樣。
她先是秦芒，再是賀太太。
賀泠霽曾經不插手秦芒的事業，如今也不會過問太多。
臨行之前，賀泠霽隨手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徑自進了電梯，聲線平靜，還是落了句：“你留在國內。”
再次被賀總拋下的首席秘書：“……”
他知道。
自己留下的目的，是賀總為太太留下的保護牌。
哎。
放在古代，他就是一張帝王令牌……
連人都不算！
叢臻深深懷疑，自己遲早要在賀總這裡失業。
要不要提前去奉承一下太太。
賀總不需要他了，太太那邊也有他一席之地。
*
環湖莊園。
秦芒沒想到自己今天特意早點回家，特意化妝，又調整造型，沒等到賀泠霽，反而等到了叢秘書。
華美的沙發內，秦芒一襲黑色抹胸長裙，烏黑長發全數挽起，露出一張鋒芒畢露的精致臉蛋，紅唇雪膚，此時眉目怠懶地窩在沙發裡。
裙擺是從大腿往下開叉的，隨著她慵懶的動作，大片雪白細嫩的肌膚在燈光下，瑩瑩泛著光。
重點是。
她纖長指尖正把玩著一把槍，燈光下，充斥著滿滿的威脅力。
叢秘書咽了咽口水。
根本不敢多看。
生怕這槍是真的。
“又出差去了？”
女子嗓音又輕又軟，“去多久？”
叢秘書硬著頭皮：“兩三個月。”
若是不順利的話，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兩三個月？！”
秦芒頓時覺得無趣，隨手將槍丟在了地毯上。
發出了一聲沉悶聲響。
沒有福氣的狗東西。
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嗎！
叢秘書瞪大眼睛：“！！！”
臥槽這聲音？
難不成是真的？
這是因為賀總戴了太太的寶貝藍寶石，所以太太準備殺夫奪寶？
短短幾秒鐘。
叢秘書腦子裡已經冒出來一堆血腥慘案。
秦芒拿起擱在旁邊的最上角刺繡了一隻白色小獅子的定製薄毯，搭在膝蓋，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見他還不走，懶洋洋地詢問：“還有事？”
叢臻這才冷靜下來。
不至於不至於。
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把槍，“《你是凶手嗎？》劇組把您最新一期所有高光部分全部剪輯掉，是非勻影視那邊施壓。”
“根據調查，是您之前的一位競爭對手沈菀音刻意為之。”
“想要在綜藝節目壓您一頭，從中洗白。”
秦芒紅唇溢出抹冷豔笑弧。
又是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甚至不敢堂堂正正地同框比一比。
在秦芒眼裡，美醜這種事，其實各有各的風格，每個人審美不同，沈菀音整容之前，雖是清湯寡水的長相，但若是風格走對了，也會很高級。
她那張臉雖不夠精致，卻也有自己的辨識度，適合大熒幕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京華舊夢》的導演看中，差點成為女主角。
偏偏她非要去走彆人的風格，現在還整容。
無疑是把自己的演員路徹底毀了。
很多細膩的情緒表達，崩掉的整容臉，是很難表現出來的。
對於沈菀音這次複出，其實秦芒完全沒看在眼裡。
她已經自毀長城。
何須自己再推一把。
偏生沈菀音還是揪著她不放，秦芒有點厭煩。
看著秦芒一閃而逝的眼神，叢臻莫名想到了自家上司。
果然夫妻在一起久了，也會越來越像。
秦芒漫不經心地抿了口管家奉上的玫瑰花茶，“繼續。”
叢秘書不愧是賀泠霽的首席秘書，將來龍去脈查得清清楚楚，甚至比孟庭這個圈裡人查得還要詳細。
叢臻見秦芒指尖把玩著薄毯上的流蘇。
繼續道：“沈菀音哄得周總，甚至打算離婚娶她。”
秦芒終於來了幾分興趣。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非勻影視的那位周總，今年已經六十多了，還挺風流。”
叢臻咳了聲，“聽說從今年開始，周總各處搜羅那種藥。”
以前周總雖然也好包養個女明星，但也注重養生的，最近簡直著魔了似的，連藥都開始用了。
哪種藥？
作為已婚少女的秦芒秒懂。
嘖嘖嘖。
她慢悠悠托腮感歎了句：“這該死的愛情。”
“噗……”
叢臻一個沒忍住。
諷刺拉滿，不愧是太太！
不過人都欺負到自己身上了，秦芒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沈菀音目的她清楚，不就是想跟她出現同一個綜藝節目，然後碾壓她嗎。
“行，我知道了。”
秦芒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叢臻猶豫了秒：“您需要幫忙嗎？”
雖然賀總的意思是，讓太太自己解決，但……留下他，也代表，可以出面。
秦芒並沒有讓賀泠霽出面的意思。
懶懶地半閉著眼睛，“這點小事，還用不著你家賀總。”
一般來說，王牌要留在最後絕殺的。
叢臻：“啊？”
秦芒眼睫掀起，紅唇勾起抹戲謔弧度：“殺雞焉用牛刀？”
她揉了揉纖軟皓腕，慢悠悠地補了句，“牛刀太重。”
叢臻：“……”
懂了——
賀總是牛刀，太重了，太太懶得舉起來殺雞。
……
後來叢臻跟賀泠霽彙報情況時，最後提了這句話。
男人非但沒生氣，反而輕笑了聲：
“一切聽她安排。”
賀泠霽站在酒店宴會廳最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縱橫交錯的霓虹，頹靡詭譎，滿溢著國外肆無忌憚的紙醉金迷，仿佛一不小心，便會被吸旋進去。
這場宴會非但有合作商，也有一些國外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佬。
見他打完電話，有位對賀泠霽慕名已久的大佬，端著兩杯酒走過來邀請：“賀總遠道而來，應該還沒享用過這邊的美人兒吧，比起黑發黑眼，金發碧眼也彆有一番滋味。”
賀泠霽長指似是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抱歉，我已婚。”
“已婚算什麼？”
“剛新婚的陳總，起初也惦記著家裡老婆，後來還不是享用了三個極品，差點爽得沒起來床，耽誤了第二天的工作，臨走之前，還打算帶回去一個金屋藏嬌呢。”
“咱們男人又沒有□□，就算玩遍了女人，衣服一穿，照樣能裝純情處男，更何況您太太遠在國內，不會發現的。”
“對啊賀總，來都來了，衣服一穿，誰知道呢。”
中文和英文交替著，一群人過來邀請。
賀泠霽神色越發寡淡，對於他們遞過來的酒，一口不碰，更沒有半點動心。
灰藍色的眼瞳深不可測。
說出來的，卻是平靜篤定的三個字——
“我知道。”
隨即將酒杯還給為首的合作商，賀泠霽雲淡風輕道：“祝你們玩得開心。”
這個圈子你情我願。
賀泠霽自己不感興趣，也不會置喙旁人。
但他都不去了。
與賀泠霽一同過來的精英們，當然更不敢去了。
這次跨國合作不但隻有賀氏集團，也有國內其他知名集團。
唯獨賀氏集團的一群人，全程仿佛貞潔烈男，一點女色都不碰。
生怕被賀總誤以為他們連下半身都管不住，以後不委以重任。
……
環湖莊園內。
等叢秘書離開後，秦芒才主動給傅鴛去了個電話。
畢竟是非勻影視出面，被剪輯的消息，若非阮其灼意外發現，恐怕等播出時，他們才知道。
因此當傅鴛知道這件事後。
第一時間便要去找節目組理論。
簡直胡鬨。
秦芒卻攔住了她，“不急，距離這期播出還有半個月時間。”
傅鴛冷靜下來，她向來理智，聽秦芒的這語調，反應過來，“你有什麼主意？”
秦芒笑音浸透著涼意：“去跟查她最近的行程，她去哪兒，就給我安排去哪兒。”
“最好是直播節目或者紅毯走秀。”
“在這之前，不要打草驚蛇。”
傅鴛眼底染了幾分欣賞，誇道：“這招釜底抽薪，太妙了。”
她們都知道，沈菀音單單剪她同框真人秀高光的目的，既然這麼怕被她比下去，那就比比好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其實《凶手》這檔節目被剪輯，並不算什麼重要大事。
隻是沈菀音的行為惡心罷了。
想踩著她再次複出，也要看看夠不夠格。
傅鴛說乾就乾。
立刻聯係圈子裡的人脈，去調查沈菀音最近複出行程。
如秦芒所料，沈菀音既然還想要靠顏值吸粉，那麼她肯定是要去那種類似於紅毯、綜藝等節目頻繁露臉。
很快，傅鴛便查到了，沈菀音這周五要參加一檔直播性質的綜藝節目。
目前為了迎合觀眾對真實性的要求，很多綜藝節目都開始了直播模式。
包括這檔舞蹈節目。
舞蹈？
剛剛好撞到了秦芒的槍口上。
“她要跳國風舞。”
“真是自信。”
“難不成是想要徹徹底底把你當年出道那一舞比下去？”
遇到這種對家，就算是傅鴛這樣的資深經紀人，都覺得難纏。
不對，現在沈菀音已經算不上秦芒的對家了，畢竟一個走電視劇方向，一個走電影方向。
她現在這張臉，到頂也就是拿個視後了。
國風舞啊。
秦芒垂著眼睫一笑，指尖把玩著垂落下來的鑽石流蘇耳環，“那就走著瞧了。”
這次。
她要讓沈菀音，以後見都不敢她。
對付沈菀音。
攻心為上。
*
沈菀音有最專業的團隊，有娛樂圈最強大的人脈，這段時間將自己複出之路，安排的清清楚楚。
繼強行塞進《凶手》當NPC後，又插進了一檔舞蹈比賽節目，作為舞蹈導師驚豔獻舞出場。
她這段時間，非但忙著整容，也安排了舞蹈課程。
隻跳一曲國風扇舞。
自從整容之後，雖然五官精致了許多，但是非常靠妝容，這次舞台妝，紅色眼尾拉長，又穿了一聲紅色水袖裙，熾亮的舞台光打下，美豔不可方物。
瞬間吸引了所有觀眾的眼球。
沈菀音自信許多。
她絕對比秦芒要更美。
……一舞完畢。
“菀菀好棒！”
“跳得太絕了！”
“啪啪啪-”
掌聲不斷。
沈菀音餘光瞥見下方觀眾們掌聲響起，紅唇揚起，滿意退場。
她確實跳得很好，妝容也極美，還是灼灼紅裙。
就在大家沉浸在沈菀音那一舞驚鴻時。
忽而。
燈光閃爍了幾下。
原本亮起的舞台，驟然變暗，一束追光燈打到舞台邊緣。
觀眾們瞬間屏息。
秦芒一襲銀白色的長裙出現，薄紗布料完整地貼合著少女柔軟婀娜的身段，如水一樣流轉的裙擺用銀線刺繡成花枝紋樣，蔓延而上。
舞台中央，秦芒每一寸骨頭仿佛都是軟的，舞姿行雲流水，面對鏡頭時，那雙含情眸瀲灩，美得像是神女下凡，仙氣飄飄。
無論現場還是屏幕前的觀眾，都被秦芒驚喜出場的一舞驚豔到。
“啊啊啊啊啊！果然打敗秦芒的隻有秦芒！”
“秦芒當時的出道視頻熱評第一是：何時再睹神女舞。嗚嗚嗚嗚沒想到，居然在這種綜藝直播節目上看到了！”
“萬人血書求節目組出高清視頻！”
“太仙了太仙了，這舞蹈，簡直專業級彆！”
“原本覺得沈菀音跳的已經很不錯，直到我看到了秦芒……仿佛天生舞者和業餘舞者，太不夠看。”
“神女舞yyds！”
沈菀音那邊還沒來得及上營銷。
秦芒這段舞蹈，已經出圈了。
沈菀音不可置信地看著視頻中，秦芒那清透如仙的絕美面容。
她明明豔色濃妝，精致無比，憑什麼粉絲們都在誇秦芒？
想到自己整容受得罪。
“她到底是怎麼上節目的？”
“誰允許她上的？”
衛沁解釋：“她是作為驚喜表演嘉賓，彆說咱們了，就連節目組，也是最後一天才知道，來得是秦芒。”
原本沒有神秘嘉賓這個環節。
連手卡上都沒寫。
可見，秦芒的出現絕對不簡單。
秦芒一定是發現了她的目的！
沈菀音不傻，立刻反應過來。
下一秒。
她猝然紅著一雙眼，看向衛沁：“你說實話，我與秦芒，誰更美？”
“誰更美？！”
憑什麼秦芒這麼篤定，隻要她出現，隻要她與自己同框，自己就會輸？
她憑什麼這麼自信！
仿佛旁人若是說一句秦芒更美，就會將她擊垮。
衛沁早就覺得她狀態不對勁。
但是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瘋吧，連忙阻止她：“當然是你最美。”
“大概是網友們看古典舞有些膩了，秦芒來了個新鮮點的芭蕾獨舞，這不就獨樹一幟了。”
若是以前，衛沁還會說實話。
現在——
給沈菀音繼續當經紀人本就是身不由已，尤其是她越來越難伺候，隻能先哄著她。
果然。
沈菀音逐漸平複下來。
沒錯。
一定是秦芒用了手段。
……
自從出道後，秦芒跳得大多都是古典舞，畢竟她當時一夜爆紅的就是古典舞，但是——
沒人知道。
她擅長的其實是芭蕾舞。
相較於沈菀音那邊的情緒崩潰。
秦芒這裡完全是大獲全勝。
化妝鏡前。
映出秦芒那張漂亮到讓人呼吸凝滯的臉蛋，一場舞下來，少女眼尾暈上了自然的緋色，襯得那雙含情眸自帶一股子清泠泠的華豔。
難得傅鴛親自壓陣。
此時正翻著微博上的相關信息。
素來穩重得體的她，唇角也忍不住彎起：“不錯，現在網上輿論全都是‘再睹神女舞’，偶爾提起沈菀音，也隻有寥寥無幾的誇她舞蹈也不錯，搞不好還是水軍。”
傅鴛讚賞地看向秦芒：“早知道你跳個舞效果這麼好，早就讓你跳了。”
秦芒美眸流轉，氣定神閒地哼笑了聲：“要是早跳了，怎麼一箭雙雕。”
孟庭猛地站起來：“臥槽，有國際頂級藍血品牌，邀請你參加他們的新品發布會！”
突然邀請參加這種活動，意味著，可以接觸更高的代言位置。
不是某個珠寶線、美妝線等，而是全球代言人。
這種等級的資源，多少女明星進入娛樂圈多年，才能逐漸接觸到。
而秦芒這才多久？
居然可以接觸到藍血品牌的全球代言人的餅！
秦芒眼波一閃。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不過時尚資源越好，代表她業務方面就要越努力。
“雖然隻是開始，但……也說明他們已經在觀察你了。”
隻要順其自然下去。
遲早會合作。
秦芒突然笑了聲：“沈菀音這是什麼‘小福星’。”
孟庭：“……”
轉而一想。
好像還真是。
上次她折騰一番，秦芒直接從8秒電影花瓶，轉而開始本本接大導的女主角。
這次。
秦芒時尚資源陷入停滯狀態，沈菀音這麼一搞，立刻就有了轉折。
秦芒若有所思，“你們說，要不要給沈老師送個錦旗，上書：娛樂圈新型錦鯉，壞心總辦好事。”
孟庭：長了一張仙女臉還能氣死人，果然您最行。
……
離開時。
秦芒遇到了同樣準備離開的沈菀音。
沈菀音卸掉了舞台妝之後，又畫了個精致日常妝，也很濃。
可見偶像包袱真的很重。
擦肩而過時。
沈菀音突然開口，藐視般睨著她：“賀總遲早會拋棄你。”
“你彆當自己多麼特彆。”
秦芒：“？？？”
莫名其妙。
管賀泠霽什麼事兒。
她雙手環臂，踩著高跟鞋準備上前時。
忽然被孟庭攔住。
瘋狂給眼色：“冷靜冷靜！”
“仙女動嘴不動手！”
重點是——
“他媽的這裡有監控！”
秦芒停了半秒。
瞥了眼自己這個‘小廢物經紀人’，知道有監控，就去找人給關了啊。
這要是叢臻，
肯定能反應過來。
想要挖賀泠霽牆角的心思更強了。
算了算了。
不能打人。
反正功德還沒有積夠。
於是秦芒慢悠悠揚起紅唇，“比不得沈老師，周總對你愛得深沉呢。”
沈菀音從未隱瞞自己的後台，秦芒能猜到也正常。
她語調高傲：“那當然，他會娶我。”
“而賀家那位大人物，永遠不會娶你。”
秦芒點點頭：“周總都為你吃壯陽藥了，肯定得是真愛了。”
“提前恭喜沈小姐成功上位。”
壯陽藥這話一出。
一群人死一般的寂靜。
彆說是秦芒這邊了。
就連沈菀音那邊的助理經紀人都愣住了。
臥槽？
這又是什麼大瓜！
沈菀音瞳孔放大，“你你你……”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祝、性、福。”
秦芒才不管她，丟下一句爆炸新聞，然後擺擺手，氣定神閒地走人了。
孟庭簡直佩服死了。
殺人不見血。
原本所有人都沒有把沈菀音的挑釁話放在心上。
包括秦芒。
畢竟旁人不知，但他們整個團隊都知道，秦芒就是名副其實的賀太太。
然而——
當天晚上。
阿童緊急電話吵醒秦芒。
“姐不好了，賀總出事了！！！”
秦芒原本還困得迷迷糊糊，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猛然清醒，“他怎麼了？”
嗓子頃刻間變啞。
打開阿童發過來的新聞鏈接。
原來國內官方媒體爆出有商業大佬在國外談跨國合作時，參加當地名為上流晚宴，實則是淫、亂party時鬨事，被警方抓捕。
其中包括一位國內人設是守身如玉已婚人設。
然後列出來一排參與合作的公司。
首位就是賀氏集團。
官方微博一出，網上簡直炸了鍋。
“是賀泠霽嗎？”
“臥槽臥槽官方通報！這是捶死了吧！”
“我怎麼都想不到……那樣冰川皓雪般的人物，跟這種場合會有什麼聯係。”
“這是官方新聞啊，不可能有假，據說所有參加的人全部進了局子。”
秦芒看到賀氏集團時，呼吸凝了一瞬。
腦子有點混亂。
第一時間是給賀泠霽打電話。
打不通。
叢秘書的手機也在通話中。
秦芒指尖用力捏著手機邊框。
對於賀泠霽品行，她是信任的，尤其這位平時養生的很，怎麼可能參加這種……party。
但她擔心的是賀泠霽萬一不小心中了彆人的計。
他再厲害，也是人，不是神，總有沒防備的時候，尤其最信任的叢秘書也沒跟著一起去國外……
打了無數個電話沒通後，秦芒給他發了條微信消息。
小獅子嗷嗚喵：【臟了嗎？】
發這句的時候，她紅唇抿得很緊。
一邊等著賀泠霽回複。
一邊刷著熱搜。
視線掠過時間。
在等五分鐘。
如果賀泠霽沒有回複，她也顧不得是不是深夜，隻好給公公婆婆打電話詢問情況了。
5、4、3……1.
下一秒。
手機陡然震動了下。
是視頻通話。
賀泠霽矜貴如初的面容出現在屏幕中，大抵是光線有點暗淡，但秦芒卻清晰看到他眸底一如既往浩瀚如深海。
男人薄唇微啟，不疾不徐：“放心，為小獅子守身如玉。”
秦芒一下子笑了。
本就精致的眉眼生動極了，“不但要守身如玉，想都不能想。”
“面對金發碧眼的大美人，猶豫了嗎？你想了嗎？”
賀泠霽抵著眉梢，身上睡袍都沒係好，此時泛著慵懶的性感，“當時想得是……比我太太差遠了。”
他說沒睡，秦芒信。
但他後面這句，秦芒存疑。
因為報道出來的那些國外美人，一個個身材都超級辣，臉也是美得非常有特色，還有一位像是很像純潔美好的精靈，總之全部都是男人喜歡的那種。
不得不說，這些商界大佬，玩女人玩得也是頂級大美人。
秦芒眼眶的紅色還沒有褪去。
賀泠霽沒繼續之前的話題，話鋒一轉，“哭了？”
“才沒有。”
“是大半夜吵醒，揉眼睛揉的，還不是怪某人，出個差都能招惹什麼風流韻事。”
賀泠霽溢出抹嗤笑：“招惹的都進去了。”
秦芒徹底不困了。
要聽賀泠霽講故事。
賀泠霽還有事，將手機丟給了隨行秘書，下顎微抬：“給我太太講講昨天的故事。”
隨行秘書：是故事，還是事故啊……
而且是不是不太好。
一起來的大佬們都在局子裡關著呢，您不去關心關心，還有心思讓人給太太講故事。
半小時後，
賀氏集團官博在輿論紛紛的時刻，果斷出手。
在事態蔓延到他們賀總身上之前。
立刻馬上發布了賀泠霽當天的全部行程，監控記錄。
賀氏集團V：我們賀總謹記賀太太“守男德、守貞操”的家訓，不參與任何曖昧活動，無論何種場合，無論男女，一概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附視頻。
遠在國外賀泠霽隨行秘書身上都配有公司最高端的針孔監控設備。
於是，便清晰記錄下來，賀泠霽那天所有行程，以及那段邀約對話。
外國商人邀請他：“賀總，來都來了，衣服一穿，誰知道呢。”
賀泠霽用優雅英倫腔回答：“我知道。”
簡直讓吃瓜網友的少女心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