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憐香惜玉(1 / 1)

公開[娛樂圈] 臣年 14871 字 6個月前

賀泠霽抵達酒店時, 秦芒剛洗完澡。

薄綢睡裙襯出她玲瓏曼妙的身姿,雪白肌膚瑩瑩反著光似的。

渾身上下散發著幽淡又蠱惑的玫瑰香。

似是沒想到賀泠霽大半夜過來。

秦芒擋在門口,望著站在走廊外那壓迫感極強的身影。

纖細手臂撐在門框, 渾然不怕, 涼涼道:“這是那尊大佛呀。”

“大半夜還紆尊降貴來我這小地方。”

“陛下受累了。”

氣勢剛拿捏起來。

下一秒。

賀泠霽一手拖著銀色登機箱,單手環著她的細腰,直接將攔路的人就地抱起, 端進了房間門內。

長腿一伸。

順勢用膝蓋關了門。

發出‘砰’得一聲響。

秦芒猝不及防。

甚至來不及掙紮。

就被放下了。

“……”

偌大的房間門內,燈火通明,大半夜的還亮若白晝。

賀泠霽不是很喜歡這麼刺眼的燈光。

隨手關了幾盞。

“不許關!”

秦芒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下一刻。

她毫無防備地便被推到牆壁上。

原本彌漫著玫瑰香的房間門內, 因為男人的突然闖入, 多了涼颼颼的寒意。

秦芒雪白肩膀貼著他冰涼的大衣, 忍不住瑟縮了下。

“你……”

賀泠霽垂眸便看到她精巧鼻尖上那顆紅豔豔的小痣,早在晚宴,便注意到了。

此時循著她身上的馥鬱,先是落在鼻尖那顆勾人的小紅痣上,隨即薄唇下移。

重重地覆了上去。

這張嘴生得漂亮, 就適合來接吻,賀泠霽暫時不想聽她說話。

賀泠霽很少吻她。

尤其是這樣窒息又放肆的吻。

仿佛要將她肺裡的空氣全部榨取乾淨。

秦芒眼尾瞬間門染上了一層薄緋色。

憋得不行。

賀泠霽指節貼著少女纖細的後頸, 像是控製貓崽似的, 牢牢掌控住她的命脈。

“你要——親死、我嗎?”

秦芒好容易錯開他的唇, 艱難地吐出六個字。

沉默許久。

聽到男人從胸腔發出低沉笑音,指腹慢慢拂過她的唇角, 又貼了上去,含糊道:

“放心,沒有因為親吻過度去世的。”

秦芒:“……”

怎麼個意思。

必須她去世了才能證明這個理論是吧?

“你彆以為用美男計我就會上當。”

“放開我。”

秦芒沒輕易淪陷,很快便恢複理智, 抗拒地推著他。

賀泠霽從善如流地鬆開手,指骨隨意扯開領帶,望著秦芒那雙水波瀲灩的眸子。

想生氣。

但是那雙含情眸,更像是撒嬌,再無方才初見時的冷漠嘲諷。

他滿意地掠過。

“行。”

“那麼賀太太可以跟賀某坐下來好好談談。”

“談什麼?”

“當然是、為什麼突然……”生氣。

賀泠霽話音未落,原本亮若白晝的房間門,陡然全部暗下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秦芒一下慌了。

四周黑漆漆的,半絲亮光都沒有。

她整個人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隻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賀泠霽聽到她呼吸聲不對勁,難得耐心,安撫了句,“隻是停電了。”

伸手去握她的手時。

“啪——”

得一聲。

秦芒重重地打了回去,“彆碰我。”

下一秒,整個人蹲在地上,捂著耳朵,喃喃道,“彆碰我,彆看我……”

賀泠霽眉目沉斂。

沒在意有點發麻的手背,轉而想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這時。

門‘滴’得一聲響。

阿童舉著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匆匆進來:“姐,你沒事吧?!”

沒聽到秦芒的聲音。

卻聽到了一道冷冽刺骨的男人音色:“她怎麼了?”

阿童嚇了一跳。

舉著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賀泠霽也在。

秦芒正蜷縮在他懷裡。

似是又犯病了。

阿童緊張道:“彆怕彆怕,就停電五分鐘,很快就來電了。”

而後阿童仗著黑暗,看不清楚賀泠霽。

尤其是想到秦芒前幾天夜夜驚醒,不敢睡覺,而賀總明知道,彆說是陪了,就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她膽子大了些:“賀總,您這次太過分了。”

“芒芒姐拍懸疑片引起了幽閉恐懼症,現在還有後遺症,夜夜都睡不著,您居然都不關心關心!”

“幽閉恐懼症?夜夜睡不著?”

賀泠霽環抱著她的身子,向來小火爐的體質,此時卻冰冷至極。

男人清冽低沉的聲線裹挾著幾分啞,不是質問,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秦芒呼吸間門滿是熟悉的冰川消融後的冷香,卻奇異的讓她感受了一絲安全感,細而脆弱的指節用力攥著男人的襯衣領口。

這些天,她一直期待的,好像就是這個。

秦芒像是渴了許久的沙漠旅人。

腦子裡滿滿的都是賀泠霽身上的氣息。

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

“您不知道還是忘記了?”

倒是阿童,越說膽子越大,“我前幾天就讓陶秘書向您轉達了。”

“您不知道這幾天芒芒姐多期待您能過來陪她。”

“每天都在失望,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硬是三四天熬瘦了五斤!”

之前努力減重一個多月,都沒瘦下來這麼多。

賀泠霽根本不知道。

懷中少女身體輕得似是沒有重量。

以及她現在的狀態,都不似作假。

素來沒什麼情緒起伏的男人,在可以藏匿一切的黑暗中,眸底似是掀起了層層波瀾。

“叮。”

一聲輕微聲響。

燈光乍然亮起。

秦芒慢慢恢複清醒。

早先洗過澡的身體,又重新冒出了一層薄汗。

她像沒事人一樣,從賀泠霽懷裡直起身子,漂亮眸子安安靜靜地看向阿童,“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阿童看了眼秦芒。

又看了眼賀泠霽。

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灰藍色眼瞳時,她縮了縮頭。

直到離開房間門,小心臟還怦怦跳。

臥槽,她剛才居然乾了件大事。

言語冒犯了賀總,賀總居然沒生氣!

不能是秋後算賬吧?

越想越覺得怕怕的。

她可真大膽呀。

能吹一輩子!

空曠的房間門內,再次剩下他們兩個。

秦芒若無其事地越過他,往浴室走去。

纖細身影搖曳生姿,仿佛跟幾分鐘前蜷縮在他懷裡的小可憐,不是同一個人。

秦芒好面子,剛才已經很沒有面子了,才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尤其是發現自己可能誤會賀泠霽時。

但是內心暗藏著的一點點愉悅,卻不受控的蔓延開來。

並非他不關心自己。

而是有人暗中搗鬼。

“去哪兒?”

秦芒理直氣壯:“我去洗澡啊。”

“你還愣著乾嘛?”

“不去處理失職秘書?”

“太太生病這種事情都敢沒當回事,隱瞞不報。”

賀泠霽望著她恢複張揚明媚的眼神,忽而——極輕極輕地笑了。

如冰川冷域內亙古未融的堅冰慢慢融化。

他說:“好。”

在秦芒進浴室之前。

聽到賀泠霽雲淡風輕的一句:“原來賀太太是……委屈了。”

秦芒差點原地摔倒。

但她沒有否認,扭頭道:“就委屈!”

“你必須給我個合理解釋。”

“不然沒完!”

……

賀泠霽效率極高。

直接讓陶秘書連夜趕來。

陶秘書簡直冤枉:

“當時我記得出差,讓樓聽黛幫忙跟您說了。”

“她沒說嗎?”

要是沒遇見賀總,樓聽黛怎麼不跟她說一聲啊。

她在手機上給賀總發個消息也不至於錯過這麼久,還差點讓賀總和太太有了嫌隙。

樓聽黛?

秦芒恰好從浴室出來,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揚眉睨他:“你昨天帶去慈善晚宴當女伴的漂亮新秘書?”

“技術部總監。”賀泠霽沒什麼感情色彩,跟提到叢臻是一個語氣,順便強調,“沒帶女伴,帶得是叢秘書。”

叢秘書也在場。

立刻舉手發誓,“昨天我去車裡拿了點東西,才請樓總監幫忙跟在賀總身後應承寒暄一下。”

“也就不到十分鐘!”

“我就回來了。”

“行吧。”

秦芒腦海中浮現出昨晚的畫面,樓聽黛確實是落後了賀泠霽一步的距離,但還是有點不滿意。

才一步!

想到什麼似的。

秦芒恍若閒談,語調卻很霸道,“昨天你穿得那套衣服,從上到下全丟了。”

賀泠霽可有可無地應了。

這些小事,若是秦芒在意,他不會逆了她的意思。

畢竟員工,和太太。

賀泠霽分得清誰輕誰重。

至於樓聽黛。

賀泠霽自然不會僅聽陶覃的片面之詞。

“讓樓總監過來,你和她當面對質。”

陶覃巴不得。

她知道自己失職是逃不了的。

但樓聽黛也彆想渾水摸魚,尤其是陶覃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叢秘書看了眼時間門。

淩晨四點。

“樓總監應該睡下了吧。”

“叫醒。”賀泠霽言簡意賅。

秦芒坐在梳妝台前,慢條斯理地敷著面膜,一點點將翹起的邊緣抹平。

薄透的面膜紙,像是朦朧霧氣,將少女攻擊性極強的美貌柔和了幾分,昏黃燈光下,雙唇淡淡抿著,美不勝收。

說出來的話卻帶刺:“賀總這次怎麼不憐香惜玉了。”

叢秘書聽得清清楚楚。

不敢繼續聽上司的私房話,連忙應道,“是,我這就去通知。”

說完,便拉著陶覃往外面客廳走去。

還不忘數落她。

這種低級錯誤都能犯。

賀泠霽站在秦芒身後,望著鏡子裡映照出來的明豔臉蛋。

慢條斯理地俯身,在她越發明顯的蝴蝶骨落下一吻:“我隻憐你。”

“還不夠。”

秦芒:“……”

狗男人怎麼越來越會哄她了。

抿平的紅唇無意識翹起。

輕輕哼了聲,有點傲嬌:“我可不會誇你。”

“這是已婚男人的基本素質。”

“是。”

“賀太太。”

*

樓聽黛雖然人還在北城,但早已休息。

臨時被賀泠霽連夜召過來,仿佛沒來得及打扮,往日整整齊齊的長發,此時柔順地披散在肩膀上,少了幾分知性,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臉上微笑卻一如既往,恬淡知性又處處安靜。

是那種讓人會有好感的安然。

不然當時陶覃也不會把她當朋友相信。

在聽到陶覃質問自己沒有傳話時。

樓聽黛很是意外,似乎沒想到陶覃會這樣說。

她遲疑了幾秒,也很困惑:“陶姐,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出現記憶錯亂了?”

“你的確跟我提過太太失眠的事情,你並沒有讓我轉告賀總啊。”

“況且傳達消息,這是秘書的工作,並不是我的本職。”

“你分明說要去會議室的……”

陶覃炸了,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對話。

忽然意識到。

樓聽黛確實一句替她去傳達的話都沒說,處處都是語言陷阱!

陶覃也不是吃素的,她跟在賀泠霽身邊這麼多年,腦子並不傻,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當槍使了。

畢竟她一個秘書,跟樓聽黛沒有任何競爭關係,完全沒必要拉自己下馬。

所以——

心裡頓時有了答案。

陶覃開口諷刺道:“你平時跟我們秘書搶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就是為了在賀總面前刷臉嗎,你那點小心思當我們瞎嗎?”

什麼小心思?

同為女性,秦芒了然。

她的視線落在樓聽黛慵懶披散著的烏發上,紅唇勾起玩味弧度。

相較於陶覃的情緒激動,樓聽黛淡然多了,即便是這樣被指著鼻子諷刺,也能保持風度:“清者自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分內之事。”

“陶姐我理解你現在心情,但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隨隨便便潑臟水。”

這期間門,她完全沒有看賀泠霽。

恍若並未有任何陶覃口中的深層意義,渾身上下寫滿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讓人誤以為陶覃是狗急跳牆,給她潑臟水。

沒有證據。

陶覃氣急敗壞瞪著她。

樓聽黛表情坦然。

兩相對比。

倒是顯得陶覃情緒不穩定了。

氣氛凝滯了一瞬。

靠在沙發上聽了全場秦芒打了個嗬欠,漂亮眸子蒙上了一層困頓的水霧,然後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心:“感謝兩位在我睡前演了場一場好戲,我這幾天第一次困。”

誰在演戲。

不言而喻。

賀泠霽長指漫不經心地搭她身後,視線落在秦芒那雙飛了一抹緋色的眼尾。

見她當真困了。

開口終止這場鬨劇:“陶覃嚴重失職,降為秘書助理,不再任秘書一職,扣一年獎金,引以為戒。”

至於樓聽黛。

賀泠霽看都未看她一眼,捏著秦芒蔥白指尖把玩,淡聲道:“樓總監日後有什麼工作對接,不要隨意越級到總裁辦。”

略一頓,“相關工作跟陶助理對接後上報。”

樓聽黛自始至終平靜的面色,終於出現了裂痕。

……

“賀泠霽,你怎麼這麼壞?”

明知道她們兩個都撕起來了,還讓樓聽黛和陶覃對接。

賀泠霽薄涼聲線,恍若浸了霜雪的凜冽:“正常懲罰。”

鬨騰了半夜。

秦芒雖然很困,但是心裡卻完全鬆弛下來,手心搭在賀泠霽手臂上,借力起身往房間門走去,身上新換的蔚藍色睡袍拖曳至地,平添了慵懶風情。

整個人更懶了。

“睡覺睡覺。”

“好困呀。”

今晚這場戲。

精彩是精彩。

但如果是白天上演,秦芒會看得更愉悅。

秦芒躺在溫暖又舒適的被窩裡。

指尖拽著身旁男人睡袍一角,薄薄的眼皮很重,睡意來得特彆快。

是她這幾天,唯一一次,閉眼後沒有沉浸在那黑暗沼澤中,甚至連想都沒有想到那些聲音和那一雙雙怪異危險的眼睛。

幾分鐘後。

她靡軟的音色帶點含糊:“如果陶秘書告訴你了,你會拋下工作過來嗎?”

賀泠霽幽暗沉冷的眼眸掀起一絲波瀾。

會嗎?

秦芒迷迷糊糊聽到他在自己耳畔,落下一個字音。

答案是。

會。